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那天晚上,U17的月夜顯得不那麼平凡。
即使緩了一天,和遠征組比賽的前一刻,眾人也依然受創。不是身體健康方面,而是心靈上被柳和乾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拓也:立海大不愧是立海大,恐怖如斯!
回來后發現宿舍空蕩蕩的,從海帶那裏得到當天晚上的‘好’消息時,他遺憾極了。
要不是因為忙着和自家屑哥哥bettle,沒有留下,他才不會錯過這麼一場好戲!
不過,今天早上重新穿回陪伴了自己兩年的立海大隊服,那點遺憾就不算什麼了。
作為打網球的校隊,無論是立海大,還是冰帝,青學......隊服對他們來說,都意義非凡。
這不僅象徵著他們自己憑藉實力得到了隊友的認可,更象徵著他們曾經所取得的所有輝煌,以及獨屬於每個隊伍數不清的回憶。
如果說,穿着那身紅白相間的集訓營的服裝,他們是在為日本隊而戰,那麼穿上各自所屬的隊服,對他們來說,這一刻,是他們在為自己而戰。
這些隊服不是斂服,它是革命軍吹響的號角。
是新一代的少年向前輩發起的挑戰。
拓也美滋滋的站在切原的旁邊,看着對方身上土黃色的球服,越看越順眼,心裏更是對連夜開飛機給敗者組送‘斂服’的三船發出連連讚美。
果然不愧是他們立海大所有人尊敬的教練,這麼和他們心意。
躺在大石頭上,悠哉喝酒的三船沒來由的揉了揉鼻子。
不過他都不需要用腦子想,就知道一定是他的禮物送到后誰念叨了他。仰頭猛灌一口酒,斜眼看着正在不規則球場對打的高中生,三船惡言惡語道。
“那些小鬼們都開始革命了,你們還要賴在老夫這裏多久。”
留在後山的高中生們沒有吭聲,聽到三船諷刺的話,也沒產生出多大的憤怒,他們只是默默攥緊拳頭,更努力的咬牙向前。
三船將他們的表現看在眼裏,醉醺醺的目光中拂過一絲滿意。
*
“拓也,今天我們要對抗集訓營里最強的魔王組合誒!”
不愧是立海大吉祥物一樣的存在,切原這時候都能把平等院鳳凰他們想成遊戲裏的大boss。
聽到這話,拓也微不可查的抬了抬眼皮,向對面偷望過去,沒想到毫無防備的撞上了自家屑哥哥調笑般的眼睛。
“切,他算什麼魔王啊。”拓也猛地低頭,心虛似的小聲嘟囔。
之前是五號球場的領軍者,哪怕現在回歸到海外遠征組的No.5后,鬼依然在國中生中有不小的影響。
“別在那磨磨蹭蹭了,趕緊給我過來集合!”他的話音落下,原本嘈雜的主球場瞬間變得靜謐了幾分。
身為挑戰者的國中生們零零散散的站在鬼的對面,幾十個人組合在一起,爆發出了一股不輸於任何人的驚人氣勢。
兩邊無形的硝煙瀰漫,這是大戰一觸即發的味道。
平等院從候場席上站了起來,目光淡淡掃過對面眾人的身上。“哼嗯,到時間了。你們穿着斂服,是做好下地獄的準備了嗎?”
“下不下地獄可不是由你說的算!”
明亮如星的眸子直直的撞向自己,平等院嘴角笑容擴大,靜靜的看着剛剛還因為對視而低下頭的弟弟目光灼灼。
“哦?那走着瞧吧。”
“不得了啊。弟弟長大了,能和自己對抗了。”平等院聽到聲音,轉頭,沒有感情的視線刺向大大賴賴坐在觀眾席上,滿含笑意的種島。
“可以閉嘴了,種島。”他低聲道,語氣里隱隱帶着威脅。
就你那被弟弟
耀眼的光照到的傻哥哥模樣,還不許我說。笑話,你的節操早在你去世界賽也不忘拉着我們看弟弟的時候碎光了。
種島在心裏吐槽,面上好笑的兩手舉起,做投降狀。
廣播聲在這時候響起,平等院的死亡凝視回歸場內,現在,Under-17日本代表vs2軍選拔的ShuffleMatch正式開始。
遠征組的首發是毛利壽三郎和越智月光,而國中生這邊的陣容就有些出其不意。
一向打單打的跡部竟然選擇了和仁王組成雙打進行比賽。
昨天跡部找到自己的時候,仁王也表現的很驚訝。
但當對方說明了來意后,他忍着切原和拓也兩個小輩的嘲笑,承受着幸村笑意盈盈的暗示,睜着雙死魚眼,認命的答應了下來。
畢竟跡部的理由可是:“你們立海大都坑了我們冰帝那麼多回了,讓我用你一次不過分吧。”
看着場上白毛狐狸幻影成的手冢,拓也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仁王前輩是塊磚,哪裏需要往哪搬。
這場比賽仁王並沒有使用他的傀儡戲,而是完完全全的幻化為手冢,繼承了他的意志與跡部戰鬥到底。
當然,遠征組的兩人也同樣名不虛傳,曾經與越智,毛利對打過的丸井和桑原是最能體悟到他們的恐怖之處的。
曾統帥冰帝的越智月光,他的馬赫發球速度之快甚至凌駕於職業選手之上,精神暗殺更是從精神層面壓迫對手,使跡部根本無法正常發揮出自己的實力。
第一場比賽跡部仁王以0-6完敗給前輩。
第二場比賽跡部仁王以1-6再次完敗。
兩次連敗的成績讓國中生真正意義上明白了三船所說的‘斂服’的含義。
這是來自前輩的打壓。
遠征組genius10的可怕之處這時候才開始展現出冰山一角。
不過,前輩的能力之強反而更激發了後輩想要拼搏的決心。
“跡部,你做的很好了,下面就交給我吧。”
看着跡部大汗淋漓也不忘放棄的樣子,仁王心中流過一股暖意。
你說的,都坑了你這麼多次了,這次就稍微幫幫你。
話畢,仁王手冢魅影全開,開始了一個人堅守。
不久,就接連拿下了四場比賽的勝利。
‘2軍得分,六比三’
‘2軍得分,六比四’
‘2軍得分,六比五’
‘2軍得分,六比六’
比賽持平。
“仁王,你不能在這樣下去了。”跡部的目光落在仁王紅的發紫的手臂上,心裏完全被無力和懊惱所佔據。
曾幾何時,驕傲如帝王的跡部會這麼無力。
然而,下一刻,跡部瞪大雙眼,他聽到了耳邊傳來的話。
“如果站在場上的是真正的手冢國光,你認為他能放棄嗎?”
跡部百感交集,他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繼承了手冢的絕招乃至無論在什麼時刻都不放棄的責任感。
但這難道不也是仁王自己身為王者的驕傲嗎?
在仁王不斷的堅守中,比賽來到了決勝的最後一局。
剛打完一球,仁王痛苦的捂着手臂,球拍和人同時摔到了地上。
他撐不住了。
跡部深刻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哪怕他倒在地上,跡部也能感受到那源源不斷的同調的精神力。
“他都這麼拚命了,本大爺可不能再這麼拉□□去。”
長時間在後山訓練所積累的能力,終於在這一刻由量變轉化成質變,厚積薄發,破蛹成蝶,此時正是時候。
也許是被仁王火熱的意志所感
染,又或者是跡部本身的自立自強。這時候,他的身上爆發出了火一般的意志。
傲人的眼裏緊鎖迎面而來的小球,跡部王國與冰之世界同時出現,他的眼中透視了越治和毛利深入骨骼的死角。
凌空一躍,他球拍緊握,打下了致勝一球。
“邁向失意的遁走曲。”
“全盤比賽結束,跡部仁王組合,比分7-6,盤數2比1獲勝。”
“跡部,你總算沒讓我失望,最後一場,我差點就忍不住了。”仁王笑意盈盈的站起,之前紅的發紫的手臂被白皙的肌膚替代。
他一點事也沒有。
國中生全場震驚,哪怕是剛比完賽沒流幾滴汗的越治和毛利都將詫異的目光投向了他。
不過,畢竟是對仁王有所了解,毛利和越治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毛利走在越治旁邊懊惱的揉了揉自己的頭髮。
“後生可畏啊,真是不得了,不得了。”
國中生們一頭霧水,連跡部都僵在了原地。
同為向精神方向發展的幸村慢悠悠的為眾人解除了疑惑。
“其實,仁王在第三局開始的時候,就使用了傀儡戲,掌握住越治前輩和毛利前輩的心裏,打出了順他們兩心意的網球。”
“也正是因此,儘管使用了手冢魅影,它所附着在其上的旋轉甚至沒有手冢領域來的強。這也是為什麼七局比賽結束,仁王的手臂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投向仁王的目光里飽含了敬佩,竟然用這種能把人玩死的心理戰,立海大無論是誰都恐怖如斯。
和德川並肩而立的入江眼中的興趣更濃,想要和仁王好好聊下莎士比亞的心情更是快要噴薄而出。
“你這傢伙,下次別在做這樣嚇人的舉動了。”
跡部說完,似乎還想在說幾句,但對方無辜的表情看過來,他忍了下去。
“這是我們倆作為日本代表的徽章,收好了。”
仁王接過,手指繞了繞自己的白色小辮子,笑意漸濃。
“puri~”
走回立海大陣營的仁王面對幸村柔光滿面的笑容,默默抽了抽嘴角。
“雖然說傀儡戲削弱了手冢魅影的負擔,但你的手臂還是承受了不少吧。”
“幸村,為什麼發現的總是你。”欺詐師的騙術每次都會有一個漏網之魚,仁王不由的撇撇嘴,莫名覺得很委屈。
“你啊,下次不要這麼胡來了。”
“puri~,知道了。”
儘管第一場比賽旗開得勝,國中生還沒有興奮多久。
下一場石田銀失去意識的慘敗再次讓他們感受到了不同層級的絕望。
眾人心情有些低落,比賽前的信誓旦旦,被兩場比賽的激烈程度給挫了下去。
“哈,這麼低沉幹什麼,看本天才下一場怎麼找回廠子。”
丸井赤紅的頭髮在風中飄揚,嘴裏嚼着綠色的泡泡糖。
他的眼睛裏爆發著奪目的自信,差點要將在場的眾人灼傷。
“要上了哦,傑克。”沒有理會國中生他們的獃滯,丸井偏偏頭,對桑原露出一個默契的笑容。
“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