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立海大擁有王者的底蘊。
哪怕關東失利,他們所有人也都會壓下心底的難過，在第二天恢復正常的訓練。
“拓也，你又不去訓練嗎？”
看見拓也拎着書包往大門方向走,切原站在岔道口，小心翼翼的問道。
自從關東大賽結束的次日拓也到了球場卻沒有訓練，這之後，逃訓就成了他的常態,今天也是如此。
“為什麼要去？”
將問題反拋給切原，拓也隨意撇撇眼。
明明是個很簡單的問題,切原卻回答不上來。
這種問題真的太難為海帶了。
切原不懂發生了什麼,卻明顯感受到一夕之間,大家都變了。
真田副部長和仁王前輩的矛盾變得尖銳到連他都能看出來,柳前輩也總是心不在焉的，丸井前輩都不會像以前那樣在網球場大笑了。
網球部的整體氣氛讓人窒息。
思緒稍稍跑偏了幾秒，切原再回神，之前還在自己面前的人已經走遠了。
他的手在空氣中握住又張開，卻什麼也沒有抓到。
將手放下,切原眼睛裏的光搖搖欲墜。
在原地頓了頓，他最後抬起腳走進了網球部。
拓也面無表情的走出大門，凝望着手機上自己發過的那條信息，猶豫了一番,還是下定決心向車站走去。
五分鐘后。
“幾位同學,你們不能隨便進入”立海大。
坐在小涼凳上翹着二郎腿的保安大叔話還沒講完,就見幾人已經大搖大擺的走到自己的面前了。
“大叔,我是來看弟弟的。”
將手機里拓也的照片隨手翻出來放在在保安大叔的面前晃了晃,平等院鳳凰咧開一個足矣嚇哭小孩子的笑。
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保安大叔一點都不慌張。
看到屏幕上的竟然是網球部的風雲人物的時候,還立刻轉變態度,笑意盈盈的開始和平等院鳳凰嘮嗑。
“你是網球部正選的哥哥啊，平等院拓也這孩子我都聽說過，不僅網球打的好，而且成績也是一流。幸村同學......”
掏了掏耳朵，平等院鳳凰不耐煩的打斷過於嘮叨的保安。
“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保安大叔愣了一下，展開淳樸熱情的笑。
“啊，奧，當然可以，還有網球部的真田......”
平等院鳳凰徑直向校園裏走去，直接無視了保安後邊的內容。
“不好意思哈，他太心急想見弟弟了，大叔你不會介意吧。”
種島隨和的對保安大叔笑了笑，帶着歉意的眨眨眼。
被種島的笑容迷住眼，保安大叔愣愣神，在原地看着幾個走遠的少年，想起五分鐘前的身影，疑惑的喃喃。
“啊，哦。沒關係。不過平等院拓也同學剛剛不是已經離校了嗎？”
大叔的話隨風飄去，壓根沒有傳到平等院幾人的耳朵里。
不過就算聽到也沒有任何影響，他們這次來的重點更落在傳承前輩的意志上呢。
“哦吼，氣勢可以啊。”
種島的手放在眼前，興沖沖的望着正在網球場上不斷做着基礎訓練的眾人。
立海大繁重的訓練任務一直是國中界之最。也正是一如既往的貫徹着這樣的做法，他們每一屆，無論是正選還是非正選，都擁有着紮實的基本功。因為腳踏實地的一步一步紮根，所以成就了他們的王者之名。
但在他們幾個高中生看來，還是太小兒科了。
“不好意思，這裏可以踢館嗎？”
球拍撞上鐵網上，發出刺耳的尖鳴，
吸引了眾人視線的平等院，滿臉的猖狂與挑釁。
真田皺緊眉頭，抿着嘴走到平等院鳳凰的面前，冷聲道。
“非網球部成員禁止進入網球部，請你們出去。”
“誒？毛利前輩？”
切原歪歪腦袋，他沒看錯，曾經相處過短短一年的毛利壽三郎站在高個子的旁邊。
毛利揪了揪額前的碎發，揮揮手對切原打了個招呼。
“呦，切原啊，好久不見啦。”
“亞玖斗，哥哥？”柳睜開眼睛，震驚的看向來人。
三津谷平靜的對柳揚起一個溫柔的笑。“蓮二。”
完全沒理會真田的話，平等院鳳凰自顧自環視一圈，卻沒有發現自家那個埋汰弟弟。
失望讓他嘲諷的嘴角下垂了幾分，看不到弟弟，平等院鳳凰只能對着真田不屑挑眉。
“小子，輸了關東，你們就不敢在比賽了？”
這一句話直接點燃了切原的怒火，他氣沖沖的上前。
“誰說我們不敢！”
其他人沒有說話，哪怕知道這只是個低級的激將法，他們也做不到無視。
關東的失敗，王者的落幕，外面想着立海大不行了的學校不知凡幾。
“你們想怎麼比？”
既然有不長眼的來觸碰他們的雷區，就做好被打擊的準備。
這麼想着，真田再次上前一步，眼睛直直的望向平等院鳳凰。
“副部長，讓我來把他打趴下！”平等院鳳凰還沒有說話，切原就已經忍不住沖了出來。
嫌棄的打量了一遍小海帶的全身，沒看出什麼特別只覺得他傻了吧唧的平等院鳳凰拍開指着自己的手。
“小子，今天你的對手不是我。”
切原疑惑的撓撓頭，很容易的轉移了注意力，他不解道。
“那是？”
白髮黑皮的種島從平等院鳳凰的旁邊冒出一個頭。
“你好啊，是我哦。”
“那你呢？”切原掃視一眼這個長的很粗糙的金髮男人，傲嬌的哼了一聲。
平等院鳳凰揚起下巴。
“我？我當然是教育你旁邊的那個。”
緊張的形勢暴露在空氣中，大戰一觸即發。
五個球場被佔滿，比賽同時開始。
“果然”
“果然是你啊，亞玖斗哥哥，你是想這樣說吧。”
柳的話沒有說完，就被三津谷完全被猜透了心思。
關東大賽時他和乾的對話場景重現，只不過完全的反轉。
“蓮二，敘舊就免了，直接開始吧。”
並不想多說什麼的三津谷轉身走到底線站定。
比賽開始。
‘打斜切球的幾率是85%。’柳將三津谷的動作看在眼裏，在心裏預測到球路後向左邊落點跑去。
然而事情完全出乎他的預料。
球直直打向他空出來的右側。不僅方向不同，連球也不是斜切球，是直角球。
‘15-0’
“別忘了是誰教你的數據網球，蓮二。”
三津谷揮拍的手放下，扶了扶眼鏡，沒給柳反應的時間，再次發球。
柳在球場上來回奔跑着，一向掌握在手中的數據一次又一次戲耍了他。
像是被背刺了一樣。
‘1-0’
兩人互換球場，第二局開始。
柳握着網球，把它高高的拋在天上。
剛剛三球的分數全部失掉並不是沒有任何的啟示，柳知道了自己的錯誤在哪。
當對對方的網球做出預測的瞬間，自己有所動作的下一秒，亞玖斗哥哥打
球的概率就會隨之改變。
這反而導致自己被掌握的數據所迷惑。
所以他只需要在預測到這個球路后，再將下一個球路預測出來，就能夠輕易走出這種誤區。
定定神，目光放在三津谷所有微小的動作細節上，不斷將獲得的數據整合提取，再計算出他下面預測自己動作而改變的姿勢。
柳覺得他可以奪回一局了。
‘15-0’
睜大眼睛，震驚的立在原地，小球直直的落到柳的後方。
“數據網球千姿百態，我教會你的不過九牛一毛。”
“還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嗎？情報不僅可以作為防守的壁壘，還可以成為進攻的武器。”
手臂輕輕放下，三津谷淡淡道。
‘2-0’
大量的數據向他輸出，一瞬間接收到數以萬計的數據的柳只能僵立在原地，根本做不到反抗。如洪水一樣湧來的數據流直接衝垮了柳的情報網。
三津谷亞玖斗吞噬了柳蓮二的情報。
緊接着擊出的小球，三津谷繼續道。
“我看了你關東的那場比賽，真是爛透了。”
柳瞳孔緊縮，聽到這句話的他根本沒有任何心思去管落在他身後的小球。
“3-0”
“那樣拙劣的數據，那樣漏洞百出的情報網，你竟然輸的那麼徹底。”
三津谷不帶絲毫情緒的眼睛落在柳的身上，手中動作凌厲，毫不猶豫的再下一城。
“4-0”
“你在猶豫什麼？為了你虛假的仁義？那你還配使用你的數據網球嗎？”
柳一動不動的站在球場的中央，任由自己被汪洋似海的數據流吞噬。
三津谷亞玖鬥狠狠的撕扯了他心口還沒癒合的傷。
“5-0”
他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
關東的那場比賽，他自己都看不起他自己。
這些天每每想到幸村痛苦的嘶吼，他都被絕望包圍着。
現在他知道了。
他不僅背叛了幸村，還背叛了自己的網球。
數據從來都是以事實為基礎，通過對大量真實數據的收集來組成情報。
打數據網球的人很少，因為它不僅需要強大的數學功底，還需要進行不間斷的分析，堅持到底很難很難。
而將數據作為武器的他也因此在歷屆比賽中無往不勝。
和乾的那場比賽，他背叛了自己的數據，就如同背叛了自己。
所以現在，他的數據理所應當的背叛了他。
“我們頭兒常說一句話，現在我也想告訴你。”
三津谷淡淡的瞥了眼旁邊球場上將真田狠狠的擊垮的平等院，對着跪倒在地的柳說出這句話。
“仁義無法取得天下。”
“你所謂的執著在勝利面前一文不值。”
小球重重的落下，宣佈了柳的慘敗。
‘比賽結束，比分6-0。’
另一邊，在三津谷說話的同時，平等院鳳凰張狂肆意的聲音也響徹了整個球場。
“仁義無法奪取天下，抱着你的正義在地獄裏沉睡吧。”
‘比賽結束，比分6-0。’
真田被平等院徹底擊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