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游輪上的乘客已經要求暫停出入,無關人員也基本被攔在場外。

前來的警官認出了太宰,知道偵探社威名的他趕緊將人留了下來。

原本在糾結要不要把小孩送走的警長,聽到太宰說了句不用后,便默認了少年的存在。

初步判定死者死亡時間是晚上8;00左右。

也就是說,在那前後十分鐘裏,需要在場的三位嫌疑人,提供不在場證明。

小川四月坐在沙發上,最先開口了。

“晚上八點的時候,我與這位先生在一起,您還記得我嗎?”

被叫到的太宰臉上揚起了迷人的笑容,他上前又拉住女人的手,笑道。

“是的,小姐。

那我們之前的對話,是不是出現了轉機。”

冷臉看着警察的木平袁也站不住了,他憤怒的上前,一把揪起太宰的衣領將他甩到一旁。

“滾開,不要碰我的女朋友。”

“哦呀哦呀,你的力氣還真是大啊,太粗暴了。”

太宰將衣領上的褶皺撫平,語氣依舊弔兒郎當。

牽起女友的手,木平神色壓抑的用手巾擦了擦,輕柔的將其放回小川的腿上。

“八點的時候,我心情不太好,所以一個人在卧室喝悶酒。”

沒有人可以為他提供不在場證明,他的嫌疑一下提到了最大。

最後說話的是死者的妻子花澤彌子。她嘴唇顫抖,語氣中帶着哽咽。

她說,從7:30開始,丈夫就一直急迫是關注手錶,在7:55的時候告訴她要回去一趟。

在大廳里等了十五分鐘還不見丈夫的身影的她有些焦急,便匆匆回到房間,打開門時發現丈夫已經遇害。

“撒,拓也桑發現了什麼呢?”

突然被cue到的拓也凝神望着屍體,臉上掛着他隨手從桌上拿起的兒童眼鏡,他現在正努力模仿亂步先生。

就算不能一眼看破真相,他也發現了不少疑點。

“死者臉上有驚恐與掙扎的神色,脖頸處和手指指尖處有粗礪的東西摩擦的勒痕和細碎傷痕,窒息最可能是致死原因。

太宰先生,窒息的死者會口吐白沫嗎?”

沒學過專業的推理知識,這樣的猜測的確是拓也所能想到的極限了。

搖搖頭,太宰像是大人推着小孩獨立一樣,一臉寵溺的看着拓也。

“有可能哦,不過拓也桑要自己學會推理問題的經過,不要總想着依賴別人哦。”

太宰都這樣說了,拓也只能靜下心,按照自己的推理順下去。

能夠鉗制住死者,壓下他反抗的,只能是力氣和手勁都比較大的男子,不可能是柔弱的女子。

“是木平袁也嗎?”拓也喃喃道。

這時排查人員走了過來,手裏提着透明的證物袋。

裏邊的物品是游輪用來在船身兩側上懸挂救生圈的細長的尼龍繩。

這是從木平袁也的房間裏搜到的,上面還沾着血跡。

一看到這個,木平袁也神色灰敗,臉上露出痛苦與悲傷交織的複雜情緒,什麼都交代了。

“是我殺的,我承認。”

他最後看了一眼小川四月,隨後沒有反抗的被警方戴上了手銬。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警方將屍體用裹屍袋收好,準備將犯人也一併帶回警局。

真的是這樣嗎?

太宰的臉上一片正常,自己的推理也很有道理。

拓也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回憶着今天的所作所聞與那具倒地的屍體。

忽然,他瞪大眼睛,還有一個地方不對勁。

那就是死者的姿勢。

一般忽然被繩索套住,產生窒息感的人,在掙扎的過程肯定手腳大開,不可能呈現一幅蜷縮的狀態。

死者口吐白沫,加上不正常的姿勢,他必然是因為其他原因才死去的。

果然,案件又出現了疑雲,法醫帶來了最新的化驗消息。

死者真正的死亡原因,是高濃度的化學物品導致的急性中毒。

‘那中化工用的白色晶體!’

拓也在化學課上學過,攝入過高濃度的化學物品的人可能會在5秒到五分鐘內快速死亡。

那麼也就是說,兩個女性的不在場證明不能構成無罪的證據,因為它的白色晶體溶於水。

只要在酒液中加入少量白色晶體,讓對方定時服下,也會造成死者在其他時間點內死亡。

這樣一來,花澤彌子提供的那條線索就異常關鍵了。

死者在死前一直留意手錶的時間,說明有人和他有了約定。

而在場的嫌疑人中,排除木平袁也和死者妻子,指向性就變得非常明確了。

那麼藏匿它的地點在哪裏呢?

這樣高級的游輪,肯定在上船之前就會對人員進行基本的檢查。

像這種不常見的有毒物質,必然不可能輕易就帶上來。

拓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自覺的抬起頭,他又差點向太宰先生求助了。

不對,太宰先生!

他知道兇手是在哪裏藏匿這種藥品的了。

拓也走到小川四月旁邊,臉上掛着甜甜的笑容。

“漂亮姐姐,你的美甲好好看啊。

家裏姐姐也喜歡做美甲,我可以看看回去推薦給姐姐嘛?”

小孩子軟乎乎白嫩嫩的臉蛋讓小川露出了溫柔的笑。

“可以哦。”

她把手抬起,保持着一種微妙的距離。

拓也可以清晰的看到美甲的結構,卻沒辦法觸摸。

不過,他找到了。

看向小川四月無名指,甲片上白色的珍珠少了一顆,如果不仔細看,一般人完全不會發現。

“姐姐是兇手吧。為什麼呢,明明是那麼溫柔的人。”

拓也眼神中流露着悲傷,女人哪怕是已經將毒物用過了,也不願讓小孩子冒着危險,沾到可能會殘留的化學物質。

拓也的話讓小川愣了一下。

她搖搖頭,恬淡的笑着,好像拓也只是和她開了個玩笑。

“小朋友,沒有證據的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這時太宰過來了,他的手拂上了拓也的頭頂,對着小川四月道:

“拓也桑這麼說,一定是已經有了證據吧。”

腦袋上傳來的溫暖讓拓也有了勇氣。

“小川小姐,你就是兇手。

證據就是無名指的甲片。

白色有毒晶體的殘留物質還是可以被法醫的儀器檢測的到的,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罷了。”

警官聽到拓也的話時,還不以為然。

但如果偵探社的太宰都贊同,那他的那番話就變得有重量了。

“小川小姐,我們現在需要將您無名指上的甲片拿去化驗,希望您能配合。”

大局已定,小川的眼中含着點點淚花。

“不必了,是我殺了他,並且嫁禍給了木平袁也。

那個傻子,到現在還以為是自己殺了他呢。”

被說道的木平抬起頭,神色恍惚悲傷,似乎被聽到的話驚呆了。

“抱歉啊,木平,利用了你。”

“沒有關係的,小川小姐,我是願意的!”

木平袁也搖頭,哪怕現在知道了自己被利用,他也依然心甘情願。

拓也不明白,她的殺人動機是什麼,在他意識到的時候,自己已經拉住了小川的裙子。

少年人的不解倒映在小川的眼裏,她輕輕的扯出被他攥在手裏的裙擺,搖搖頭。

“如果我的孩子還活在世上,應該也會長的像你一樣聰明可愛的。”

這一次,警方真的全部撤離了游輪。

明明剛經歷了一起殺人事件,可不過幾個小時,又變的和之前一樣,華貴而奢靡。

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啪啪啪——”

鼓掌聲響起,坐在沙發上emo的拓也抬頭看向來人。

“剛剛的表現真是優秀啊,小朋友。

太宰,這是你們偵探社新加入的後備軍嗎?”

來人一身黑色禮服,嘴上掛着笑容。

“怎麼,森先生現在不僅是12歲以下的幼女控,難道對男孩子也伸出了毒手嗎?

順便說一下,您的笑容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虛偽啊。”

太宰一邊說著,一邊還叮囑拓也,讓他以後離這種怪蜀黍遠一點。

被太宰這麼嘲諷,森鷗外也沒有生氣。

“沒有,只是一看到優秀的孩子,總忍不住關注一眼。

不過太宰既然不歡迎,那我們也就不打擾了。”

“啊,忘記了,太宰桑要記着,港口黑手黨幹部的位置,我可是一直為你留着呢。”

說完話,森鷗外就離開了。

這場宴會持續了一個夜晚,直到第二天早上,拓也才掛着黑眼圈回到了偵探社。

休息了一段時間后,拓也又恢復了精力。

一個星期里斷斷續續的跟着亂步,學到了不少推理的技巧。

好吧,全靠他自己悟。

亂步大人只會一語道破兇手,剩下的全靠自己連蒙帶猜的給警察解釋。

解釋錯了,還會得到亂步的“這麼簡單的事你都看不出來”的鄙夷目光。

拓也:我人沒了。

但不得不說,這樣的體驗才是最能提高一個人的上限的。

親身實踐總是比紙上談兵要更加深入人心。

心裏聽到楠雄A夢的話的時候,拓也是拒絕的。

“拓也桑,網球部的訓練要開始了,要是再不回去,你可能人就真的沒了。”

嗚嗚嗚,在這裏只需要動動腦子,在網球部人都能給累趴下。

但要是自己不回去,那麼開學的時候,自己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一想到幸村笑着,百合花在身後開了一地的樣子,拓也立馬做出了決定。

和亂步大人處理完最後一個案子后,他便雄赳赳氣昂昂的又一次來到社長室里。

當然,福澤諭吉也早將拓也的心心念念的眼鏡擺在了桌上。

一見到眼鏡,拓也的視線就像是黏在了上面一樣,眼也不眨一下。

“你確定自己已經準備好接受這個眼鏡了嗎?”

福澤沉聲,語氣寫滿了嚴肅。

忍住誘惑,將目光從眼鏡上拔了下來,拓也點點頭,鄭重道。

“我確定自己準備好了,福澤閣下。”

福澤幾十年來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自然可以看出少年人眼中的堅毅與自信。

他聽說了這幾天的事,也知道少年人表現的格外優異,大手一揮,沒有絲毫猶豫的將眼鏡贈予了拓也。

“希望你以後對得起這幅眼鏡。”

“我會的。”

其實拓也現在根本不需要這幅眼鏡,他早已掌握了超推理的要領。

可眼鏡是儀式感,辛辛苦苦了半天才很不容易的拿到的東西,永遠都是珍寶。

只要戴上眼鏡,總會下意識的感覺自己的頭腦變得更加清晰,眼前的世界也變得格外明朗。

好吧,自己可能有點近視了。

開了個冷笑話,拓也被自己凍得雞皮疙瘩掉一地。

將眼鏡珍重的放到包里,他走到了幸村學長在手機里留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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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躺的我卻生在了熱血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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