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穿鞋子的好處
蕭勻張望着看向四周。什麼也看不清模糊一片,上鋪的人不再出聲,對面那鋪的人好像側躺着。周圍寂靜無聲,呼嘯的風聲宛如惡鬼的呢喃。血月的紅光照在蕭勻臉上,令他四顧茫然。
去哪了…
他彷彿失了神智,風聲鶴唳。好像眼前某個陰影中隨時會爬面目猙獰的怪物。
就在這時,門開了,被風推開的。
門的投影遮住了蕭勻的眼睛,蕭勻彷彿被定死在床板上,一瞬間動彈不得。門板擋住了半張床,但門后的蕭勻能聽到。
有東西進來了!
那東西體型不大,速度很快,走進來時還有黏黏噠噠的肉塊碰撞聲。聽起來是一種犬類生物,從喉嚨里發出了“咕嚕咕嚕”的氣音。
“曲婷婷!”寢室里突然響起一聲驚叫。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張雪枝也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連忙用手捂住了自己嘴巴。
緊接着,“曲婷婷”張開血盆大口的模樣便出現在張雪枝絕望錯愕的眼中。
張雪枝死了,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整個頭顱就被硬生生扯下。她大概也沒想到,一起進入遊戲的人早變成了怪物。
滾下來的頭“嘭”的砸在桌上,在凌亂髮絲間的雙眼依然生動地描繪了其主人生前的恐懼。
‘蠢貨!’王京趴在張雪枝的下鋪,他眼神陰狠,心中暗罵。
此刻的“曲婷婷”就在王京上面,只隔了一層床板。他可以清晰地聽清“曲婷婷”是如何撕咬張雪枝的屍體,如何扯開血淋淋的腸子,啃食張雪枝的臟器。
王京渾身肌肉緊繃,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他不是什麼新人了,也不會天真的覺得“曲婷婷”吃完張雪枝就吃飽了,會放他一命。
整個寢室只剩下一個人形怪物“吭哧吭哧”進食的聲音。
那是一個四肢並用,體型消瘦的人,如果還能稱之為人的話。
蕭勻在右側靠門的下鋪,怪物正在左側床鋪的上鋪,離門還有一鋪床的距離,這個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曲婷婷”三兩下爬下了床,咀嚼的聲音這才停止。
王京此時雙手捏出了汗,連大氣都不敢出。因為在他那條眯着的眼縫中,看見了一個臉色蒼白,白色瞳孔,枯樹般四肢的人,這人正是“曲婷婷”。
‘發出聲音就死么,看起來確實是寢室阿姨的走狗。’王京連呼吸都屏住了。
它半咧開的嘴邊還殘留着張雪枝的鮮血,衣服上全是碎肉和血漬。
看的出來“曲婷婷”對食材新鮮品質要求很高,瞧瞧,還冒熱氣。
“曲婷婷”在王京床邊爬過,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血印,爬到常梅床前,女人早已花容失色,只能硬生生忍着不哭。‘我不想玩了!’
“曲婷婷”並沒有停留太久,就到了蕭勻的床邊。非人類生物的喘息也靠近了。
‘這就是多出來的那個玩家!’蕭勻雙眼充血,有些顫抖。‘那我床底的這個……’
此時床底發出了一陣細微的響動,彷彿一隻小蟲爬過,卻在蕭勻心底掀起起軒然大波。
‘是誰…’
恐慌,無數的恐懼涌了上來,紅月照着他毫無血色的臉!
他突然感到了寒冷帶來的刺痛,疼到他恍惚,恍惚的那輪血月,恍惚間一片紅色。
“曲婷婷”越靠越近,蕭勻冒着冷汗,把手一點一點地挪到牆邊。他死死地閉住雙眼,咬緊牙關,鼻息都變得斷斷續續,
“曲婷婷”也從喉嚨里發出低吼聲,沉悶壓抑的聲音就在而邊,讓蕭勻更加緊張。如果此時蕭勻睜眼,一定可以看到“曲婷婷”咧到耳朵的嘴巴,和沾滿黏膩血液的利齒。
“啪嗒”硬幣撞擊地板的聲音突然響起。“曲婷婷”一下子撲進了床底,撕咬起床底的人。
“還好我又把這五毛錢要回來了。”蕭勻趁此機會,繞過門板,沖了出去,全過程不到0.8秒。
“曲婷婷”不知道有沒有追上來。
蕭勻一到走廊上也無暇顧及,逃進了左邊一個開着門的寢室,躲在了右側靠門下鋪的床底。
此時的月亮更低,更偏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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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兄弟,厚道,跑了就算了,還一個人把Boss引走了。”徐仰目瞪口呆地看着蕭勻遠去的背影。
徐仰也趕緊爬下來,要說這逃跑最不方便的還得是上鋪,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又把鞋穿上。話說這剛剛那兄弟是赤腳跑的吧。
穿鞋的好處可多了,尤其在逃命的時候,等被怪物抓了吃的時候,還能噁心它。
“暫時安全啦?”常梅也穿好了鞋,“寢室阿姨不會怪我們私自離寢啥的吧。”
少了一顆眼珠子的男人開口:“應該沒事,遊戲會給玩家一個緩衝時間。”他顯然和常梅很熟。
常梅注意到他少了一顆眼球,“葛立峰,你眼睛怎麼了。”
“因該和角色身份有關吧,沒事。”葛立峰笑道。徐仰卻看出了他笑容之下眼睛明顯在抽痛。
“大家介紹一下自己。”無限流小說的慣例了,“徐仰。”。
“王京。”他同樣只報了姓名。個頭很大,看起來就像是健身人士,而且脖子和臉一樣粗。
“我是毛毛,這位是吉吉國王。”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的男孩拉着一個大腹便便中年男人。
什麼情況?有精神病?
那個中年大叔一本正經地開口:“我兒子有病。他精神狀態不大好。我叫鄭吉,他叫鄭衛茂。”
大家也表示能理解。
“常梅,葛立峰我男朋友。”身材高挑的女生幫她旁邊的男人也介紹了。
“行,既然大家有認識的人,那我們分開來躲,別被寢室阿姨抓到。”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
徐仰又轉頭對王京說:“京哥,咱倆一起。”
“啊,行。”你不作就行。
幾波人就陸陸續續地離開了631寢室。
只剩下了鄭吉和鄭衛茂,“吉吉國王,你快看,還有一個人沒介紹!”只見那個十六七歲的男孩一臉激動的捧起張雪枝的頭。
頭顱上的嘴巴真的一張一合地開始講話了……
“張…雪…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