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溫宏伯
雖然過程有些離譜。
但通完電話,張曉的內心放鬆不少。
而通過這個電話,張曉也發現了一些情況。
在附近的公園找到一條長椅坐下,張曉思索再三,撥打了一個手機沒有保存,但是卻無比熟悉的號碼。
嘟…嘟…
嘟…嘟…
嘟…嘟…
嘟!
“喂,哪位?”
過了許久,對面的電話終於接通,一個滄桑,卻又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了出來。
“老師…叨擾了…”
“曉曉!?你還活着?”
聽到張曉的聲音,對方的語氣出現了波動。
“嗯,老師,還活着。我的死亡信息,是老師你那邊接收的是吧。”
“嗯,你的死亡信息第一時間便被上級部門壓下去了,外界只知道是張某,但是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你父母和姐姐那邊,我還在瞞着,本來說準備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再說的…你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可是親眼看見你的屍體的…”
張曉撥通的,是自己的研究導師,也是他生命中的貴人,溫宏伯教授。
而不出張曉所料,老爸老媽作為自己的直系親屬卻不知道自己的死訊,那就只有他的老師能辦到了。
“老師,說來話長,但‘張曉’這個人,確實已經死了。”
“臭小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來我郊區的那套房子吧,我們見面聊,你的身份問題我會幫你解決的。”
對面的溫宏伯語氣充滿了喜悅,絲毫不在意張曉死而復生這件事,反而是直接想到了張曉目前最需要解決的問題。
“好的老師,我很快就過去。”
張曉掛掉電話,便滴了一輛快車趕往溫宏伯那裏。
世上或許有很多人對張曉存在惡意,但絕對不包括溫宏伯。
可以說,沒有溫宏伯,張曉在五年前的那次實驗中就已經嗝屁了。
看着窗外的房屋逐漸稀疏,很多與老師的回憶,一一浮現在了張曉的腦海。
…
“師傅,地方到了,248。”
一個小時左右,車輛便停了到了一處房區入口。
“謝了師傅,不用找了,這麼晚了,麻煩您了!”
這片房區都是教授級的住房,出租車進不去。
張曉起身下車,從錢包中翻出三百遞給了師傅,目送司機離開。
“媽蛋,差點連車錢都付不起。”張曉暗罵一聲。
現實中的他死亡了,那麼自然他的財產也都被凍結了,如果不是在鬍子哥的提醒下,張曉將屍體上的手機和錢包暫存到印記中,那麼張曉這會真得頭疼。
“喂,老師,我到了。”
“好。”
在張曉打過電話沒多久,房區入口的人行口便打開了。
一名身着保安制服的男人走了出來確認后,便開着巡邏車將張曉送到溫宏伯教授的公寓門前。
而公寓前方,一個頭髮銀白,面容滄桑卻腰桿筆直的老人,正安靜地站在那裏。
“老師。”
張曉走下車,走到老人面前3m處,深深地鞠躬下去,送張曉過來的保安也識趣地離開了。
“孩子,走吧,咱們上去說。”
溫宏伯看着容貌突然年輕的張曉,眼中浮現一絲驚訝,但很快便回過神,拍了拍張曉的肩膀,徑直走回了房子。
張曉乖乖地跟着進門,並把房門帶上。
“說說吧,怎麼回事。
”
“不僅僅死而復生,還變得比你大學時候還年輕了?”
老人將早已煮好的咖啡擺到桌上,饒有興趣地問道。
“嘿嘿,老師煮的咖啡還是那麼好喝,棒~!”
張曉嘿嘿一笑,不提復活的事情,反而是猛嘬手裏的那杯咖啡。
空間的事情不能透露,裝糊塗就行,他老師不是探究別人秘密的人。
“這個不能說是吧,行。那你就說說,這兩年,為什麼不聯繫我?你當你老師死了嗎?嗯?”
然而老人真正想問的根本不是‘死而復生’這件事,反而是啪得一下拍在了桌子上,怒聲問向張曉。
讓本來打算撒潑扯謊的張曉一下尬住了。
“這不是…這不是害您研究所都被人抄了嘛。沒臉見您。”
張曉摸了摸鼻子,不敢看溫宏伯的眼神。
“你個臭小子,我溫宏伯是那種在意區區一個破研究所的人嗎?”
“是,我是在意。媽了個巴子的,你個臭小子,你害老子研究所被抄了,自己還弄得半死不活的,還得老子砸鍋賣鐵地給你求葯治病,最後還拉着老臉讓我那大徒弟給你找工作。”
本來還銀髮蒼蒼,不怒自威的精神老頭,在張曉回答后,卻像是受到什麼刺激一般,站了起來,指着張曉的鼻子就罵了起來,宛如一個街邊下棋下輸的老頭。
然而在‘釜山行’中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張曉,在老頭面前卻是屁也不敢放。
真的是罵不還口,坐在椅子上縮着脖子,宛若一個乖的不能再乖的鵪鶉寶寶。
沒辦法啊。
老頭是他的老師、恩人,對他的恩情和再生父母沒什麼區別了,而且…人家說的也是事實呀。
張曉是打定主意了低頭挨罵,絕對不還一句嘴,只要老頭罵開心了,張曉也就舒服了。
然而,溫宏伯罵著罵著,聲音卻是有些哽咽了。
“臭小子…你師母生前的時候,就最喜歡你,說是你像我們早夭的小兒,而我也確實看你小子頭腦靈活,辦事也有能力,就收你做關門弟子。”
“可你倒好,老子給你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你還真就安心地窩在那個小地方當個小員工,你有考慮過你老師我的感受嗎?”
“逢年過節,你的那些師兄師姐都過來看我,你呢?每年清明你師母墳上都還有你悄悄送的花,那老子呢?老子還活着呢,你都不來看老子!”
“老子是在意那研究所,可那都是些身外之物,老子那麼有能力的一個人,還怕不能東山再起嗎?”
“破研究所…哪有人重要!”
罵著罵著,老人也累了,坐回棉椅上,取出一疊手帕,擦拭因為情緒激動而流出的眼淚。
而這時的張曉,卻是已經通紅了雙眼。
“老師,我…”
等到發聲,張曉才發現,自己也是同樣地哽咽。
看着面前蒼老許多的老師,張曉這才意識到,自己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麼蠢事。
腦子一熱,就要將自己現在的情況告訴溫宏伯。
“你把嘴給老子閉上,老子不想知道你現在什麼情況。”
然而溫宏伯卻是揮手制止了張曉,並不屑地說,“你這種情況國家有很多例的,只是這種特殊的人大都不能詢問出什麼信息,一旦有什麼透露,那些復生的人和知道消息的人,沒過多久,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而且探究的人也會莫名死亡。”
“所以久而久之,你們這種人便被國家列為了特殊機密,只隱藏信息,並不深入調查和研究。只要你們不干涉國家正常運轉,那麼國家也就不會耗費精力去針對你們這些人。”
“呃呵呵呵呵,原來您門清啊!牛逼,不愧是您!”張曉舔了舔嘴唇,撓頭對溫宏伯說。
溫宏伯:“哼,我可是國家級教授,國家級!國之重器,Doyouunderstand?”
張曉:“老師牛逼!老師威武!”
見到老師的情緒稍微平復了,張曉自然是樂意應和老師。
而且自己老師確實牛逼,怎麼拍馬屁都不算過的那種。
“行了,你那點心思,我都知道,這次你既然找我了,那就別走了。反正我看你的身體情況現在是好的不得了,明天開始就到學院給我當助理。”溫宏伯瞅着張曉說。
“啊這…”
張曉猶豫了,在他的打算中倒是有進學校的計劃,可要當溫宏伯的助手…
“呵呵,不來拉倒。”溫宏伯嘲諷地看了看張曉說,“關於你們這種特殊人員的部門我已經聯繫過了。”
“有我的擔保,只要他們明天過來,確定了你的身份信息后,便會給你恢復身份。不過既然你不樂意和我這個老師扯上關係,那就喝完咖啡,哪來的回哪去的吧。”
溫宏伯再次恢復了那個平靜、內斂的風采,給張曉撂下一句話后就站了起來,準備上樓歇息了。
“嘿!您介嗦滴是嘛話,我是您的學生嘞~我不給您當助手,誰當?我明天就去報道,您看咋樣,我的好老師~!”
張曉一把拉住溫宏伯,嬉皮笑臉地連連道歉。
“哼,去洗個澡,睡客房。明天跟我去學院,到時候王部長直接過來找你。”
溫宏伯看着面前的小弟子,翻了翻白眼,嫌棄地推開張曉的手。
畢竟也快1點鐘了,老人明天還有課,便不再理會張曉,逕自回房休息了。
“誒,好嘞老師,您好夢!”
張曉恭敬地目送溫宏伯上樓,隨後一翻身,將自己扔進了老師家裏的大沙發。
“誒,有個好老師就是給力~!”
沒想到試煉者的存在是國家已經掌控的存在。
想想也是,作為一個人口管理全世界頂尖的國家,‘死而復生’、‘返老還童’、‘突然消失’這種情況,怎麼可能注意不到。
在試煉空間的各種機制下,看起來國家也沒能套取到任何信息,只能做到‘不放任、不干涉’的地步。
不過隨便了,能解決身份問題,並在現實生活中安心休假就可以了。
躺在沙發上的張曉思考着事情,卻在心情的放鬆下,不覺間,便睡了過去。
而在強體術的感知訓練下有着敏銳感知力的張曉,卻絲毫沒有發覺,一個身影在他沉睡時,為他蓋上了一床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