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信使
夜幕籠罩的歧麥總都赫瑪爾特中,上演着有些熟悉的一幕。一群巡衛追着身披斗篷的神秘青年,許久未果。只是這一次,祂一開始就被發現了。大概是猜到自己的感知會失效,吳源一點遮掩也沒有,徑直向目標衝去了。一波又一波的巡衛幾乎沒有阻攔的能力,這些巡衛都有些過於依賴槍支,但槍械在首都的核心地區是絕對不可出現的東西,況且子彈對吳源也沒有什麼作用。不過,他們很快就不必再追了,如果這樣保持下去,那會有其他人接手這份工作,只是如果到了那一步,這群巡衛面對的核能就不止是以往扣工資那種懲罰了。
“瑞爾,有把握再追上去嗎?”
其中有人問領先他們三個身位的一個青年。那青年面無表情,只是看眼神就知道他並不是善於交流的那種人。而問者的語氣顯然也並不情願,只是他想不到除了這位孤僻的青年,還能有誰有能力挽救這樣的局面,事業的危機就在眼前,也顧不得什麼了。
“沒有。”
瑞爾搖搖頭,左肩有一個腳印的痕迹,大概是在與吳源貼身搏鬥的時候留下的。
“還有大約三分鐘,他就將脫離我們負責的區域了,據目前來看,是沒有機會讓他停下來了。”
這支小隊的隊長看了看四周,大體判斷了一下吳源衝出這片區域的時間。忽然,他瞥到了一棵樹,書上還有一顆乾癟的果子。
“瑞爾,接着。”
瑞爾微轉視線,也無需刻意去接,果子就不偏不倚的落到他的手中。隨後他點點頭,表示清楚應該做什麼。接下來,果子就像是馳過無關站台的列車,直接轉向了吳源的腳下。
諸位巡衛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目不轉睛地盯着吳源的腳下,就差把摔倒二字喊出來了。但是並沒有,吳源步調一換,果子就從地面上彈起,滾到了路旁。這戲劇性的轉折,又讓他們直接破口大罵。
不過,只是換一次步調的空缺,瑞爾也快速地追了上去,一把扯住吳源的斗篷,將其摔倒了巡衛群中。驚得這些普通人向後退了三步。
“如果害怕,就再離祂遠點。”
瑞爾瞥了後退的巡衛一眼,那個野獸般冰冷的眼神也是有效,直接讓他們退出五步遠。
“一群飯桶。”
隊長走了過來,與瑞爾一起包夾了還躺在地上的吳源。
那些人自然是聽到了,但是又能怎麼樣?他們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強裝出不屑的樣子。
“你是隊長吧,有必要這樣糾纏嗎?”
吳源坐起身,沒有站起來,就這樣與對方的老大交流。那人身材高大,肌肉發達,只是有些衰老,但是依剛才的情況判斷,他的體能沒有任何的弱勢。
“是沒有,但是我們總要吃飯。”
隊長冷冷地回答着,現在吳源處於不利的境地,他也沒有多做什麼。無論是怎麼樣,他想做的就是阻止吳源進入赫瑪爾特的更深處。只要做到這一點,他也懶得畫蛇添足。
“好吧,我的目的也差不多達到了,就到此為止吧。”
吳源站起身,無奈地攤了攤手。雖然他有餘力突圍,繼續向前,但是對方有一個奇怪的傢伙。現在,還不到掀底牌的時候。
“那邊埋伏着的,出來一下,有東西交給你們。”
說罷,他的手中憑空出現了兩件武器。一柄長劍,一把短刃,材質與唐鐧手裏的長棍相同。將兩件武器丟到瑞爾腳下后,祂也背起手來,
後退了幾步。
“這位朋友,請幫忙轉交一下。”
吳源退至牆旁,但依舊無人有動作,直到後方有人影走來,也是如此。
“之前你到過華龍?”
那人一身軍服,面容算得上俊美。不過最吸引旁人注意力的,是他胸前的徽章。其上刻着展翅飛翔的鷹,做工精美,是這個國家至上的榮耀,是女王親衛隊的象徵。
“看來是個大人物,沒錯,我是去過華龍。如果你要問目的,和現在的目的一樣。”
吳源表現出幾分欣喜,從斗篷下取出一封信。
“還沒找到什麼有名望的人來幫我傳遞,就只好我自己來送了。”
那人貌似知道些什麼,走到吳源身前接過了信,又讓人將那兩件武器拿去一個科學院鑒定研究。
“那些是什麼?”
“那兩件武器?算是一個錨點吧,它們會在自己選人的,你比較適合那柄劍。”
吳源漫不經心地說著,這種態度已經能夠說明很多東西了。祂,並不願意在此提供太多情報。
“那關於異質之獸,你知道些什麼?”
“關於那類造物,我現在只會告訴你用錨可以打擊它們,還有,它們能夠直接地觀測到你們的情緒波動,有多強烈,指向哪裏。在它們眼裏都藏不住。不過,錨會幹涉它的感知。最後,它們叫作災獸。”
吳源與其對視着,輕鬆的外表下藏着什麼,看不透。
“感謝你的情報,如果你想在我國遊玩一段時間,我可以給你找一個導遊。”
“免了,我不喜歡被監視的感覺。如果可以,我更喜歡和知道名字的人交流”
“夏爾,凱勒?夏爾。”
“吳源,最後再給你一句忠告,妥善處理街頭的流浪者,也許一場大禍,就是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女孩而起的。”
吳源拍拍凱勒?夏爾的肩膀,轉頭面向瑞爾。在祂的視野中,世界都是模糊的,只有一個個細小的微粒組成。而瑞爾身體處的微粒顏色,明顯與旁人不同。
“有意思。”
沒有解釋,祂說完就離開了,沒有人阻攔。或者說,沒有人確信自己有能力攔下祂。很快,聚集的人們就被遣散了。巡衛們很慶幸保住了自己的工作,而凱勒?夏爾,也有所收穫。
而在空中,有隻蝙蝠在圍着赫瑪爾特轉圈。今晚發生的一切,都被它看到了。
“長官,你怎麼來這裏了?”
事後,依舊有人纏着凱勒?夏爾問這問那。但是都沒有被聽進去,他現在整天在想最近幾件奇怪的事。只是不屬於他的管轄範圍,沒有什麼理由插手。
“石像……”
他低語着,繼續向居所走着。而那個尾隨的下屬因為被無視,只能默不作聲的離開。
“信使嗎,不知是在傳遞災禍還是在善意地預警。”
夜色深了,信握在手裏,只有一角照得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