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劇變之初
2087年5月,人類首次發現祂。迷燭谷,位於華龍境內東南部,地勢下陷成谷。獨特的環境孕育出眾多奇怪的生命,而一支科考隊在其中失蹤。搜救隊在經歷三日的搜救后,也了無蹤跡。最後出來的僅有兩人,神志都已模糊,身上只有破爛的衣服和一盤光碟。
自此,意外接連不斷。
2087年7月,長峽海域出現巨大陰影,同時風雨驟起,有目擊者稱聽到奇怪的吼叫,直到一艘商船被風雨掀翻,天地異象才停止。
2087年8月,庚節境內出現新型邪教,經記者潛入后打探得一碟影片,其中記錄著邪教徒製作洋娃娃的畫面,但未廣泛傳播,就已經被政府封鎖,少有人知其後續。
2087年9月,歧麥境內,東部平原有人稱在夜間看到行進的石像,有不少人前去冒險探查,但多是無果而歸,有兩人失足跌下碎石堆,當場身亡。
還有無數的事件未傳播開來就已經被政府封鎖,少有的幾樁事件雖然引起了大眾的關注,但是那些心大的民眾還沒有察覺到事態的嚴重。他們還沒有預想過這種東西會在平靜的日常中突然出現,徹底攪亂這個世界上的安寧。
這一切的起因,無人清楚,他們只知道手中的武器對那些來路不明的怪物沒有任何作用。無論是子彈還是冷刃,都只會像是穿過水體一般,不會對其造成任何傷害。只有爆破物能傷及祂們,其他的方法,已經有過足夠的嘗試了,至於成果,令人失望。
“你說,祂是從哪裏來的?”
“祂們?你認真的,現在全人類對於祂們的了解都在你的腦子裏呢。”
兩名中年男子交流着,電梯在下降,一直在下降像是沒有底層。
“祂們,你應該能發現,祂們的形體與人類的神話傳說中的生物相似,有可能是人為創造的生命。但是,組成祂們身體的物質不僅在在自然中從未發現過,人類也沒有創造過。說不定,是某種高維度存在的手筆。”
“神嗎?能讓你這樣說,看來科學已經不能解釋祂們了。”
趣味的對話沒有緩和沉重的氣氛,電梯緩緩停下,兩人先後走出電梯,眼前是一座座拘束裝置。其中鎖着的是一隻只琉璃色的獸。那其中沒有氧氣,而這些古怪的生物也依舊存活着。
“對了,聽說昨晚首都被一個孩子入侵了?”
“那件事啊,不過那個青年大概有二十歲了。他沒有什麼好說的,倒是昨天被主君帶回去的那個人,他拿到了一根長棍,材質和祂們的身體組成很相似。”
“在我們這些四十歲大叔的眼中不都是小屁孩?關於那根長棍,可以申請一下實驗,如果對祂們有殺傷作用,可以研究一下。”
“辦妥了,現在就看你這邊準備場地和安全措施了。”
突然,四周寂靜了。拘束中的獸慵懶在藥液中翻了翻身,瞳中閃着雜色的光,從行為觀察報告可知祂們的智商並不低,只是其思考邏輯十分混亂。
“安邦,人類不會輸給那種東西的。”
他站在他的戰場,他的敵人是眼前的未知。若想擊潰這危險的獸,必須先理解祂。不能理解,不論擊潰,干涉都將無從下手。
“阮奕,你可能不清楚,上面的新生一代可以算是近百年來最出色的一代了。”
安邦拍了拍阮奕的肩膀,手中遞出一封信,信早已被拆開了,裏面夾着一根不起眼的針。
“所以,
不必要感覺擔子很重,我們這些老傢伙的工作不會很麻煩的。”
阮奕只是笑,能讓一個二十歲的小子潛入首都,這一代未必像安邦所說的那樣優秀。只是有了點慰藉罷了。
“那就相信你一次,希望那些小子別讓我白期待一場。”
阮奕接過信封,收在口袋中。
“不會讓你失望的,我上面還有些工作,先走了。”
安邦看了看手錶,與阮奕道別後轉身離開了這所設施。阮奕也走進自己的實驗室,去整理對於獸的研究報告。
此時的地面上,安邦與一位花甲老人交談。老人穿一身藏藍色布衣,面色溫和,很容易親近的樣子。
“怎麼樣,他現在還好吧。”
“不用擔心,把他一個人丟那裏十年都沒有什麼問題,那傢伙還過的更舒服呢。”
老人聽了也不知做何感想,阮奕的性格他倆都明白,一個與社會脫節的人,偶爾看一些政治有關的讀物,就像一個老儒生,躲進小樓成一統。不過,他所成的諸多科技成果雖未公開,但堪稱一個國家的重寶。除了他們這幾個高層,很少有人知道這座設施和阮奕這個人。
“那就好,走吧,主君參加的會議快要結束了。”
老者嘆一口氣,最近的會議火藥味都比較重。畢竟在那異質之獸出現之後,各國都在懷疑彼此,他的工作比以往要更加難辦了。
聞山,作為華龍典客署署長,有關外交的各項事宜都經由他手。最近幾天,他可真是有的忙的。
“那個入侵者,抓到了嗎?”
安邦則是華龍軍事方面的高層,心裏清楚首都的防守力度。因此,他更加好奇那人是怎麼突破四層阻攔深入華龍君主的居所附近的。
“沒有,不過剛才有最新情報,經過重複的檢測那人留下的痕迹后,可以確定祂與異質之獸是同類型的生物。”
“你說……祂是獸?”
安邦詫異地問道,眼神略微獃滯。雖然獸的出現已經有數月之久,人型的獸也並非沒有。但是能夠交流的獸,至今尚未見到。
“這件事還不能蓋棺定論,也許只是祂擁有利用那種物質的能力。目前最有價值的線索,就是祂留下的長棍了。如果祂真的能夠有利於我們,那就有必要同祂做一些交易。”
安邦點點頭,心中的擔子愈加沉重。這個世界在近幾年發生了太多的反常,他的主君也曾說過,十年內,世界必定迎來一次巨變。屆時,將有無數的事物被重新定義。
“沒想到啊,幾年前還以為會那樣平靜地直到退休,不必再傷心勞神了呢。”
老人笑着牢騷了幾句,目光炯炯有神,絲毫沒有苦惱的樣子。
“我那後繼人也選好了的,等過幾年,他比我強了,我也是能早點享清福的。”
安邦也搖搖頭,但臉上滿是鬥志。
兩人已經能看到來接回的專車,在他們背後是將熄的餘暉,熊熊燃燒着,凄厲,包含着一種富有力度的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