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岔路口

秋天，傍晚，夕陽西下，紅霞滿天。一條平坦而寬闊的鄉間小路，另一條則是蜿蜒曲折雜草叢生望不到盡頭。

咴咴！！

兩匹馬停下。

“父親，我們真的不去德尼·約翰斯通的城堡嗎？”

片刻的沉默，男爵面色凝重緩緩開口，

“是的，我知道留着他是大隱患，但你有喜歡的女僕，我有嫁出去的姐姐～”

沒錯，同一個王國，貴族之間那怕有血海深仇除非一心求死，也不能殺掉對方，最多列兵於兩陣前讓士兵廝殺。

這是魯特島上的王國們集體簽署的契約，也是維護稅收、物資穩定的基本條件，因為貴族爵位越高，實力也越強，騎士殺騎士侍從、巔峰騎士殺騎士戰亂永遠也不會停止了。

違反契約的話，將遭受貴族們的征討，領地被瓜分、男人全部殺死、女人變為奴僕，家族將徹底覆滅！

“好吧…”

阿迪蒂亞不在說話低頭趕路，返回康納家族的領地。

策馬揚鞭奔馳過後，身後的塵土飛揚就像沙塵暴來了一樣。

城堡內的一大片空地上，士兵、扈從們正在剝皮、肢解鹿屍，管家指揮着農婦在鹿腿抹上鹽巴，上百個鹿腿晾晒乾后那怕是普洛斯加上阿迪蒂亞那驚人的飯量，也足夠吃。

“男爵大人！這是山地蠻豬的獠牙。”

格魯曼雙手捧着淡黃色的一米長的利齒，表面光滑沒有血跡做了細緻的清洗，是上好的裝飾品。

“格魯特，你做的很好。”

“是！”

懷揣着激動與自豪，他漲紅了臉，能得到男爵的誇獎簡直就是無上的榮譽！

夜幕降臨、漫天繁星，巨大的篝火升起，跳動的火焰照亮黑暗。

是秋狩節！

每年的日期不固定，一般是秋狩結束當晚。

大家圍坐成一圈享用一天下來的勞動產物，阿迪蒂亞嘴裏嚼着滾燙、滋滋冒油的烤大腸。

嗯，沒有餡料呢。

隨着節日流程推進，古老的求愛歌謠傳唱，

心靈的純凈和記憶使我唱起愛的歌曲～

盡情唱吧！

用這樣的詞彙和情趣，盪清那情感的污泥，來吧！

我的愛，我已把忠誠款給了你自從第一次相見，甚至在我的意念里……去那茂密的樹林～

少年、少女看對了眼便去跳一支舞，相互取悅對方。

“少爺、少爺，我們也去好不好～”

坐在阿迪蒂亞身邊的女僕貝麗，看見宴會正中心男爵與高挑女僕誇張而又優美的舞蹈，有些羨慕。

架着他的胳膊使勁的搖晃，女僕清澈靈動的眼睛裏滿是渴求。

“啊這，我不會跳啊。”

淡淡的幽香、胸脯前的柔軟，

“沒事我也不會呀！”

“…，好吧！”

僵硬的摟住纖細的腰肢，阿迪蒂亞的大腦亂如麻，下一步、下一步是什麼？

“放鬆點～”

慢慢的移動，生怕踩住腳。

漸漸的踏着細碎的舞步，有着騎士侍從對身體操縱的強度，動作很快流暢自然，優雅有力的舞蹈不單是對美的愉悅，也是對力的喝彩、生的讚歎。

“呼、呼呼，少爺你跳的太快了～”

香汗淋漓，打濕的劉海貼緊額頭。

士兵們暢飲寡淡的啤酒，熱鬧喧嘩的節日慶祝在十點收尾，大家都有該做的事。

阿迪蒂亞穿好衣服從窗口一躍而下，

穩穩落在地上，女僕也早早被他趕走，因為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皎潔的月亮高高懸挂在天空，注視着地上的生靈。

他的信條就是不報隔夜仇，因為你永遠不知道明天會面對什麼。

“噓…，達米安我們走！”

通人性的紅褐色戰馬輕輕點頭，舔了舔他的手掌。

噠噠噠！

戰馬跑出城堡，普洛斯男爵苦惱的站在崗哨里，猶豫再三決定尊重兒子的選擇。

“難道規則是用來打破的嗎？”

盯着遠去的身影，

我不知道……

涼風陣陣，阿迪蒂亞在馬背上起起伏伏，身邊的景物呼嘯而過，5%的太陽精靈血脈讓他視黑夜如白晝，而戰馬作為夜行動物再加上熟悉道路，竟然越跑越快！

咈哧、咈哧！

月光下戰馬越過溝壑來到德尼·約翰斯通的領地邊緣。

“好了，達米安你留在這裏，等我回來～”

阿迪蒂亞穿行在草地上，影子拉的老長。不停的對比着腦海里通向古堡的地圖。

終於，到了。

灰色的古堡，磚石上長滿了苔蘚，點了油燈守夜的士兵打着瞌睡，依靠在柱子上不時的打鼾。周邊再也不見什麼守衛。

手指卡在石縫中，三步兩步翻過圍牆。

全知之眼！

緊貼外壁，在石窗下面，精神力感知更加敏感，掃向主卧室。

床上那個肥胖的身軀，胸口因呼吸法時起伏陷入深深的沉睡，

姓名：托比，力量……狀態：中毒（輕微）

完完全全的普通人！不是貴族，更不會是德尼·約翰斯通。

假的？？

阿迪蒂亞有些意外和吃驚。

那麼真的在哪？

透過薄薄的木板，衣櫃裏，德尼掙着通紅佈滿血絲的雙眼，精神緊繃。

在衣服上不停的擦乾掌心的冷汗，你怎麼還不來！

德尼在得知阿索內刺殺失敗后便陷入了深深的後悔之中，同時，他也確信今晚普洛斯定會找他要命。

奈何自己唯一的騎士侍從不願面對巔峰騎士，早早拋他離去。

貴族的榮耀和堅持讓他耗盡腦子想出這麼一個計謀，在普洛斯攻擊床上麻痹的假體時，自己趁機潑出腐骨毒藥。

任憑巔峰騎士防禦再強，也無力抵抗瞬間將人腐蝕成屍水骨頭渣的腐骨毒藥！

握緊光滑的藥瓶，不敢有一絲鬆懈。

咚！！

“哈哈，死！”

綠色的毒藥盡數灑在床上，名叫托比的人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

“這……”

阿迪蒂亞立即鉗住對方伸出的手腕，同時側身向前滑動，右腳與他的右腿相絆。右臂用力，以大臂、小臂咬合，緊緊鉗住了他的頸部，順勢摔倒在地。

“呃、呃嗯…”

強大的力量壓迫頸動脈，大腦供血被切斷，大腦供氧不足，抓撓拍打不起作用。

原來響聲是掉落的磚塊……

不到30秒意識模糊，一分鐘后德尼窒息而亡。

直到死他連敵人的模樣都沒見到，遺憾、憋屈死在角落。

阿迪蒂亞起身，出乎意料的很順利！

有全知之眼的分析，什麼裝扮都沒用。

取出隔壁瓶瓶罐罐中的腐骨毒藥，倒在了德尼身上。

帶走一本名為藥物詳解的羊皮書，混合種種藥水阿迪蒂亞臨走前放了一把大火。

衝天的火焰如同巨型火炬點亮古堡，在驚呼聲中他悄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