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懲治靈答應
從慈寧宮回來，如澈還想睡一個回籠覺，就被文茵撲在床上，不斷揉搓着她的臉，來了個強行開機。m.
這皮猴想一套是一套，又來纏着她教她畫畫了。
如澈頭疼，被她纏得沒辦法，只能妥協，“采苓，去把公主的畫板拿來。”
文茵的顏料都是特製的，用瓜果蔬菜提取的色素，再混入玉米澱粉和糖漿調和，參考了前世的兒童顏料，就算誤食也沒關係。
一大一小兩個畫板架在窗前，她們一個教，一個畫，陽光穿堂入室，歲月安寧。
突然聽到旁邊的宮殿裏傳來了琵琶聲，如訴如泣，幽怨不絕，接着，就是幾句清脆的唱腔，曲調似乎是南邊的吳儂軟語。
如澈放下筆，示意文茵繼續畫，往啟祥宮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靈答應可真夠折騰的。”
“是啊，這每天不是彈琴就是敲編鐘的，吵得人頭疼。萬歲爺不就是誇了她一句歌唱得不錯嗎？她便跟捧了聖旨一樣，之後隔三差五都要唱上一段……好像她那破鑼嗓子能直接傳到乾清宮，把萬歲爺給引來一樣。”
“她可不用傳到乾清宮，照樣能引來皇上。”
如澈眼中帶着諷刺，康熙把新人輪番召幸過之後，又開始想起了她們這些“老人”。
最近幾天不是宿在承乾宮就是來她的永壽宮，靈答應摸不准他什麼時候過來，又不想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當然要不遺餘力地表演。
采苓想通了其中關竅，也氣得很，“安嬪只怕是存心和娘娘過不去，竟也沒有阻止。”
“她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挑梁小丑，不必多慮。”
如澈不會把這種蠢貨的小伎倆放在心上，堂堂貴妃，和一個小小的答應實在沒什麼值得計較的。
這樣的，她一根手指頭就能按死，可對她又有什麼好處呢？
不光沒有好處，反而會壞了她苦心經營的名聲，實在是不值當。
晚上，康熙照例來到永壽宮，一進門，就被文茵牌小炮彈給抱了個滿懷。
她抱着他的胳膊，黏黏糊糊道，“阿瑪，今天額娘帶着我畫畫了，你來看看我的畫呀。”
“好。”
康熙被她拉到了書房，站在花架前有模有樣地品鑒了起來，“文茵，你畫的可是芙蕖，真像啊。”
文茵的笑臉瞬間消退了，鼓着臉，“壞阿瑪，明明是蘭花，就是我之前種在山上的那株啊！”
“哦，原來是蘭花啊。”
康熙自然聽說了她在假山上種植蘭花，想弄出空谷幽蘭的事情。
又認真看了一眼畫，為難道，“可你這蘭花，葉片怎麼這樣大，花瓣也是圓的？”
“大不好看嗎？我就喜歡開得大的。”
父女倆爭執了一會，最後康熙親自抓着女兒的手，在紙上畫了一株蘭草，色彩簡單，只有綠色和紫色，葉片細瘦，花朵清正端雅，神韻兼備。
可文茵看了卻直搖頭，“阿瑪畫的不好看，沒有文茵的好看，我的畫亮堂堂的，熱鬧，阿瑪的畫冷颼颼的。”
康熙啞口無言，拿着畫筆竟有些拔劍四顧心茫然的滋味，如澈笑着說，“皇上，小孩子就喜歡明麗鮮亮的東西，你這蘭花孤高清冷，可不討她的喜歡。”
“原來如此。”
他讓人重新磨了墨，信手花了幾朵大紅色的牡丹，又添加綠色點綴，果然，瞬間就俘獲了文茵的小心臟，抱着他，甜甜軟軟的誇獎不要錢一樣往外說。
哄得康熙暈頭轉向，賞了她兩匹蜀錦繡牡丹的布，讓如澈給她裁製衣裳。
也不看她小小的身子，能不能穿得下。
滿室溫馨，可卻有人想破壞難得的親子時光。
文茵正在纏着康熙說故事時，突然外面傳來“諍！”的一聲，古琴聲響起，纏纏綿綿的曲調飄蕩在空中。
靈答應的司馬昭之心，連睡在外頭的比格都知道了。
文茵都愣了一下，康熙也是神色尷尬，如澈看了他一眼，把采苓叫到跟前。
“傳本宮口令，靈答應既然通曉樂器，又愛唱歌，那就讓她去宮裏西北角的英華殿唱，每日從辰時初起，到酉時末止，一共六個時辰，讓她一直唱。”
看來有人是把她的忍耐當成了放肆的資本，那她可就不客氣了。
“讓人盯着，一天內的休息時間加起來不許超過半個時辰，記住，隨時給她準備潤喉的糖和葯，別讓她嗓子徹底啞了，惹得皇上不喜。等什麼時候唱足了七天，再讓她回來。”
“是，有靈答應在，宮裏之後幾天也算能享受到幾分南邊歌台暖響的滋味了。”
“去吧。”
接到傳令，靈答應第一反應是不相信。
在她的印象里，康貴妃雖位高權重，但溫良和藹，凡事都喜歡按照宮規來，就算是惹到了她，也最多被嘴上斥責幾句，從來不會因為私心而懲罰人。
可當她的東西被強行搬到英華殿，又有好幾個太監層層把守，說她什麼時候唱完才能吃飯時，靈答應總算見識到了她的鐵腕。
這時候說什麼已經晚了，貴妃的威嚴不容挑釁。
她被健壯兇狠的嬤嬤強壓着唱歌，嗓子嘶啞了就被壓着灌湯藥，手指被琴弦勒出了厚厚的血痕，指甲因為撥弦全斷裂了。
歌聲從柔情傾訴，過渡到凄厲哀婉，只經過了不到三天。
宮裏的嬪妃也對靈答應受到的懲罰早有耳聞，聽着氣息越來越衰弱的歌聲，新人們慄慄危懼，談之色變。
等她們見到皇上真的從始至終從未過問過靈答應的事，對康貴妃的畏懼又上了一層樓。
等靈答應被送回來時，嗓子已經嘔啞嘲哳的鴨子好不到哪裏去了。
太醫說至少半年才能養回來，而她本人更是聞“樂”色變，把樂器全封存收入了庫房中，光是看到就能渾身發抖。
如澈聽聞她的慘狀后，只淡淡說了一句，“那就讓她好好養着吧。”
轉頭便丟到了腦後去。
有靈答應的例子殺雞儆猴，宮裏也算是能消停一段時間了。
……
這天傍晚，如澈從花圃回來，采苓一邊伺候她洗漱清潔，一邊告訴了她一個好消息。
“娘娘，先前您讓我安插在啟祥宮的人已經到了內殿伺候，她通過安嬪和其心腹間的隻言片語，得知了當年她和惠嬪密謀的事情。”
“說來聽聽。”
“安嬪找惠嬪要了她當年給布貴人的，能讓貓狗發狂的葯。”
“當年？”如澈想了想，總算是想起來了，當年布貴人換了榮嬪的葯，害得她難產，“本宮果然沒猜錯，那葯是惠嬪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