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 129 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阿爹,您難道真的要將女兒嫁給那個丑東西?!”江則初面上一副不可思議加傷心欲絕的模樣。
“我可是清河江家嫡女!”江則初尖聲道。
江耕年見女兒如此傷心模樣,心中閃過一絲不忍,然而終究板著臉道,“那畢公子雖然容貌欠缺些,但是勝在為人能幹,家資豐厚,又對你情更深種。你嫁給他不會差了的。”
說罷,江耕年長袖一甩,又厲聲斥責道,“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容你願意不願意的!”
“你逃家一回,已然丟盡江家臉面,莫要在任性了,否則,我便當做沒有你這個女兒!”在江耕年心中,自家不孝女的名節已經沒了,能有畢勝男這般的青年才俊願意不計前嫌地娶她,已然是祖上積德,再挑剔就是不識好歹了。
江則初瞧着義正言辭的父親,心中冰涼一片,面上卻一派溫順模樣,柔聲道,“女兒這次必不會辜負父親期許的,只是.....”
“只是那畢公子的要求,女兒恐難勝任啊。”
畢勝男提出入贅江家,一切產業歸於江家,但是自己的產業以及江家現有的產業必須交給江則初來掌管打理。對此,江耕年原本還有所猶豫,雖說女兒的便是自己的,但是到底轉了一圈,不太方便。
但是當畢勝男拿出自己存在福來錢莊和皇家錢莊的存金票后,江耕年一下子顧慮全無了。
原由無他,只因畢勝男的身價資產着實太多了,與之相比,江家碩大的產業竟有些上不得檯面了。
於是乎,抱着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想法,江耕年最終同意了畢勝男的要求,江、畢兩家的產業全歸江則初掌管打理。
這會兒見女兒退縮,江耕年斥責道,“往日不是挺精明能幹的,削尖腦袋往前院書房裏鑽,這會兒怎麼不行了。”
“沒什麼不行的!”江耕年板著臉,“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摸清畢勝男的產業情況,早日生下繼承人,才更加穩妥!”
聽着父親的計劃,江則初垂着腦袋,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實則勾着頭撇着嘴,心中自是不屑——自己這親阿爹還是翻臉比翻書還快,賣女求榮的事情也能幹得大義凜然。
“阿爹,您放心,女兒必將竭盡所能!”江則初立下重誓,心中則琢磨起自己接管江家后要怎麼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
這邊江則初的計劃一切順利,另一邊的秦朔也擬定好了與江則初的合作細則,將雙方之間的貿易往來做了更加詳細的解釋說明。
秦朔方面會為江則初提供質優價廉的商品,甚至可以提□□量更高的良種、更為先進的醫療資源、更加高效的生產設備,而江則初方面則必須依照約定在清河地界推行新政,施行新法,兌現先前盟約。
“九爺,這樣真的可以嗎?”秋桂憂心問道,只覺九爺給出的條件太過優渥,好處全給江則初給佔了。
“我亦不知。”秦朔道,“只勉力一試吧。”
“再者,熱武器和鐵器都在我們手裏呢。”秦朔也不是一味仁慈,便是菩薩心腸也要有金剛手段。倘若江則初方面毀約,自己一方面可以對其進行經濟制約和科技封鎖,另一方面,自己手中的武裝力量可是強於清河方面數倍。
“只希望江小姐莫要令九爺失望才是。”秋桂當然衷心希望秦朔的計劃一切順利,倘若能夠兵不血刃地令清河舊貌換新顏那就再好不過了。
“對了。”秋桂猛然想起另一件事來,自袖籠中掏出一疊存金票,正是最終撬動江耕年的巨額金票。
“江耕年都沒認出是假的。”秋桂笑道,“那咱們能拿去錢莊取錢么。”
將江耕年唬住的錢莊存金票其實完全是造假產品,正是出自朱半子之手。當初在錢莊只瞧了一眼米管事的印章,過後朱半子便能靠着回憶畫出□□成的相似來,造假水平超一流。
接過金票,秦朔笑道,“福來錢莊有銅礦,皇家錢莊也有銅礦,咱們便是拿着假金票去取錢也沒法自將他們擠兌倒閉。”誰讓這兩家“銀行”壓根就是個“印鈔廠”呢。
正說著話,外頭有人來報,回報的正是與錢莊相關的事宜。
“朔州城福來錢莊的那個米管事昨日夜裏死了!”手下回稟道。
“盯着他的人手還沒撤?”秦朔疑惑。
當初順着米管事這條線索順藤摸瓜查到蘇家的事情后,盯梢米管事的人手就漸漸撤了,畢竟是也不算是個大人物。沒想成今日再次被提出來了,竟然是死了。
“是福來錢莊報的官,說是管事的捲走了錢莊的錢財跑路了,我們的人覺着不對就去查了查。結果剛剛追到城外就在亂葬崗找到了米管事的屍體,一刀斃命,手法利落老練。”手下將來龍去脈回報清楚。
“所以,他究竟是先逃走再被殺,還是先被殺再被栽贓成捲款潛逃?而他又為什麼要逃呢?”秦朔瞬間抓住事情的重點。
“我們找到米掌柜時,只有屍體,身上有錢財,但並不多,只是尋常的隨身財物。”
“也就是說,米掌柜大概率是先被人殺了拋屍,然後被冤枉捐款潛逃好叫大家將他的失蹤視作正常。”秋桂在一旁分析。
就在秦朔命人去查查那米掌柜平日可有什麼仇家之時,外頭又有人來報。這次來的竟然是關月這個情報組首領。
“今日一早,天上的鴿子就飛了沒停。”關月跨過門檻,手裏握着一把絲絹布條,俱是從各地飛回的信鴿腿上解下來的情報。
“情況有些不對勁,死了許多人,都是蘇家流落在外的血脈。”關月簡明扼要地說清楚,“大概是蘇家出的手。”
秦朔接過絲絹布條,上頭的名字有不少熟悉的。
“將蘇家的情報冊子找出來。”
秦朔命人翻出蘇家的情報冊子,將絹布上的名字與蘇家姻親樹狀圖相對比。一比之下,蘇家那些流落在外的子嗣竟然一夜之間死了七八成,諸如蘇母、米掌柜之類的全都死了。
幕後兇手是何人幾乎不言而喻。
“蘇家難道以為將這些污點抹去就能洗白自己的名聲嗎?”秋桂擰眉不解,蘇家的名聲已經臭了,蘇太傅也已經告老還鄉了,如今再殺掉那些流落在為的“棋子”又有何用?
“我怎麼知道。”面對秋桂的疑惑,關月聳聳肩,兩手一攤,“我只是負責情報傳遞。”
“我又沒問你,我和九爺說話呢。”秋桂直接懟回去。
秋桂的疑惑同樣也是秦朔的疑惑,他想不通蘇家這般動作的緣故,這不就是掩耳盜鈴嗎?而且如此一來,蘇家的名聲只會更加糟糕,並不能挽回些什麼。
很快秦朔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在米掌柜死後的第三日,江南那邊傳來了消息——蘇家反了。
“反了?造反了?”接到情報的第一時間,秦朔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落後了——自己這個造反預備役還沒造反呢,怎麼蘇家就先造了?!
“蘇家造反,那蘇皇后怎麼辦?”這是秦朔的第二反應。
“上京城來的消息。”秋桂及時補上情報。
“昨日夜裏,凰儀宮大火,蘇皇后在大火中自縊而亡。”
和秦朔的瞻前顧後不同,蘇家人造反可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便是女兒是皇后又如何,況且還是個不受寵,失了子的皇后呢。因此,蘇家的造反驚呆全天下人,更是令大鳳皇宮中的皇帝措手不及。
“皇后竟是這般的.....”這般的....
代政看着已然化作一座廢墟的凰儀宮,眼神愣愣,好久找不到言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蘇家竟就這樣沒了嗎?”一直以來,蘇家在代政的心中就是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但是萬萬沒想到,隨着蘇太傅告老,蘇皇后自縊,那座不可逾越的高山竟然就這麼煙消雲散了。
“陛下,淑妃娘娘遣人有急事。”
代政正愣神,便見一個小太監急急來報。
“秦淑妃?讓她好生歇着,將嗣兒照看好。”代政這會兒只想一個人靜靜。
秦清和這邊沒能叫來皇帝,心焦不已,剛剛生產完沒幾日的她更顯面白如紙,“再去請陛下。”
終於,在秦清和的一再堅持下,代政終於還是來了,只是面上明顯不悅。
“陛下,皇后之死有蹊蹺!”秦清和咬牙道。
“人都死了,能有什麼蹊蹺。”代政此時心中一片混沌,如何能聽進秦清和的話,只不耐道,“淑妃剛剛生產完,就好好休息。”說罷,竟是一刻也不想多留,直接拂袖而去。
看着皇帝決絕消失的背影,秦清和不禁咬牙,自己千算萬算沒有料到蘇家竟然倒台如此之快,凰儀宮的蘇皇后更是如此決絕,蘇家一倒,秦家對皇帝而言就沒有了價值。屆時秦家將會成為第二個蘇家!幸好自己還留了後手。
然而秦清和的憂慮沒有持續多久,在凰儀宮大火后的第二日,蘇家在江南起兵造反的消息便傳到了上京城。
蘇家起兵的由頭便是清君側——武人□□朝廷,帝為妖妃所惑,忠臣為奸人陷害,當護聖主,復大權,肅宮庭,以逐君側之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