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暗流涌動
翌日,趙李文三人早早得出了客棧,牽着馬匹走向南城門。
“恩公近兩日可有修習內功?”文培山已經好了不少,此時正牽着那匹得自蒙古騎兵的馬,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面。
“有啊,我前兩日練成了練虛化實,這兩天都在修鍊。”趙懷安點頭承認。
“難怪,我看恩公神光內斂,內功應該是有所成就。”文培山點了點頭,他修行二十餘載,有一定的眼光。
“咦?”走在前方的趙懷安突然停下了腳步,只見前方一個素衣書生帶着一個凌厲青年,也在向著南城門走去,正是昨日統領府三護衛的其中兩人。
“怎麼了?”李素瓊見趙懷安停下,側過身子順着趙懷安的視線望去。“你朋友?”
趙懷安搖了搖頭,回道:“算不上朋友,一面之緣而已。”
三人行至南城門口,剛好趕在兩個護衛身後排隊。書生和啞巴也看見了趙懷安等人,神情有些苦澀。
“見過前輩。”書生拱手見禮,啞巴則是木訥的呆立着。
“你們兩個不是護衛么?怎麼要出城去?”趙懷安問道,他見兩人背着包袱,心道這兩人不會因為是因為輸給自己所以被趕出來了吧。
“昨日前輩……擊敗我二人,拂了衛士皐的面子。我們兩個也是怕引火上身,索性辭去了職務,想着另謀他就。”書生有些幽怨,但也知技不如人只能怪自己,悻悻地解釋道。
趙懷安也覺得有些尷尬,沒曾想那衛士皐如此小肚雞腸,竟能遷怒到兩個護衛身上。
“那個托爾滾呢?”
“他回草原去了。”
一時間尷尬地氣氛瀰漫在幾人之間,趙懷安也不知道自己該道歉還是該鼓勵兩人,怎麼都覺得心裏過意不去。
李素瓊看出幾人似乎有些不好的過往,眼珠一轉,主動開口道:“既然你們也打算再找份差事,不如讓他雇傭你們如何。我們要前往京城,你們兩個給我們當護衛。”
趙懷安驚訝地看着自作主張的李素瓊,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李素瓊拉着趙懷安走遠幾步,小聲的商量道:“此去京城千里迢迢,路上多幾個人照應不也不錯,文培山腿腳不便,讓他們兩個當跑腿的,你不也能省下時間多修鍊一會兒。”
趙懷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倒也是個辦法。他總不能一直待着李素瓊身邊,這兩人也能保護她,哪怕遇到強敵,總歸能拖延一會兒。
“不知你們兩個在統領府時每個月俸祿多少?”趙懷安問向二人。
“每月五十兩銀子。”書生仍有些遲疑,畢竟這是個有時限的差事。
“我們接下來要一路跋山涉水,不比你們之前的差事安逸,而且到了京城我也不會繼續雇傭你們,我給你們每月一百兩銀子,可願意?”
“願意,願意!我們以後就跟着前輩了。”書生連忙應承下來,能趕緊找到下家,他們也不用大費周折的四處遊盪。
況且趙懷安給的不少,他聽聞京城繁華,早也心生嚮往。等到時候散夥,說不定還能用攢下來的錢在那做筆小買賣。
“不必叫我前輩,聽起來太怪了。以後叫我老大就可以。”趙懷安滿意地點了點頭,如此既補償了二人,又多了兩個幫手。
“好的,懷安老大,您到我前面排着來,我不着急。”書生殷勤的模樣搞得趙懷安哭笑不得,這人當真是一等一的狗腿子。
三人出了城門,走上了官路,趙懷安帶着李素瓊騎着史比瑞特,文培山騎着小馬,而兩個護衛則是步行。
行了不多時,趙懷安突然想起還未詢問書生和啞巴的姓名。
“我叫梅凡老,他叫步真器。”
沒煩惱和不爭氣?趙懷安差點沒憋住笑出了聲,這是什麼鬼名字,起得太有水準了。
“算了吧,我還是叫你們書生和啞巴好了。”
趙懷安看着木訥的啞巴,又問道:“他不是會腹語么?怎麼一直是你替他說話?”
書生苦笑了一下,解釋道:“他……這裏有點問題,除了戰鬥的時候靈光一些,其他的時候大都是呆傻的模樣。”
“可我看他眼神凌厲,不像痴傻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是我前兩年撿回來的,我看他會些武功,就帶着他一起混口飯吃。”
趙懷安看着啞巴若有所思,這人應當也是個有故事的人。那招劈空拳能讓二流武者也可真氣離體傷人,單憑這一點就能看出這啞巴身世不簡單。
趙懷安也沒有多想,這兩人與自己只是雇傭關係,到了京城也就散了,步真器有什麼苦大仇深的過去也和他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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擴充至五人的隊伍徐徐前進,趙懷安再度進入無聊模式。
恰好這條官路人煙稀少,趙懷安開始演練起昨日新學的劈空拳。
這個世界的招式都是以真氣在經脈內按規律運行,同時以不同的頻率震蕩真氣,形成一種類似能量矩陣的干涉波動來形成招式。
趙懷安此時就是在嘗試將劈空拳的行氣軌跡復刻到腳上,但是試了幾次,真氣都是在經脈內行至一半時震蕩消散。經脈里也傳來陣陣刺痛,不過眨眼就被納米機械人修復了。
趙懷安時不時閉目沉思,最終將問題歸結於腳上的經脈與手臂經脈路徑不同,單單是模仿行氣軌跡是行不通的。
既然如此,那就嘗試總結真氣在不同經脈內震蕩時的波動,只要組成類似的震蕩波,那應該就能將招式復刻出來。
趙懷安從背包中拿出紙筆,腳部時不時一陣真氣波動,隨即又不停在紙上記錄著。
除了李素瓊,剩下的三人齊齊望向趙懷安,他們都能感覺到強烈的真氣波動,見趙懷安是在試驗武功,三人都默不作聲,心中各自思考着。
書生轉頭看了一眼啞巴,他能感覺出來這種波動的頻率與啞巴的劈空拳很相似。
啞巴則是依舊木訥的前行着,似乎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而文培山則是心裏嘖嘖稱奇,真氣按不完整的路徑衝擊經脈是會造成損傷的。
但他見趙懷安並沒有面露痛苦,也只當是趙懷安經脈堅韌遠超常人,心裏再次讚歎起其驚人的天賦。
過了一會兒,就當趙懷安再次進行真氣震蕩時,他突然神色一變,將右腳朝向無人處。
一道真氣組成的腳印自他腳底飛出,射入路旁的樹林中,擊斷了兩顆樹木后,余勢不減的將第三棵樹凍成寒冰。
“耶嘶!”趙懷安興奮地看着自己造成的狼藉,轉頭又開始研究起其他部位能否發射劈空拳。
而除了啞巴之外的幾人則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樹林中的狼藉,久久不能回神。
於是官路上出現了一個奇怪的隊伍,隊伍中間騎着巨馬的少年時不時地從身體各處射出真氣,或是將道路旁的樹木擊斷結冰,或是擊起一片塵土。
“有完沒完了!一路上霹靂哐啷的,你就不能消停一會么?”坐在趙懷安身後的李素瓊終於是忍不住了,氣惱的對着趙懷安大聲呵斥。
趙懷安樂呵呵的道了聲歉,消散了真氣波動。
這半天時間,他已經摸清了全身經脈的特性,開發出了劈空拳、劈空腿、劈空頭、劈空屁股、劈……咳咳,總是就是哪裏都能劈空,全身一起劈空都沒問題。
文培山連忙出聲轉移話題,打斷了李素瓊的抱怨。
“恩公這幾日真是進境神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修為?”
文培山看趙懷安真氣雄厚,猜測他差不多得有二流修為了。
“這……我現在應該算是一流武者吧!”
文培山驚訝的大叫:“一流武者?你不是才修內功三天么?”
“才修三天?你不是半步先天么?”書生也驚叫起來,看向趙懷安的目光就像看着一個怪物。就連啞巴也忍不住驚訝得看着趙懷安。
“半步先天?你已經到這個境界了?”文培山險些栽倒,連忙緊了緊韁繩。
“算不得半步先天,我體質特殊,直接就能真氣化液。”趙懷安解釋道。
兩人看着凡爾賽的趙懷安羨慕的要死,武者唯有打通全身經脈才能真氣化液,他們都以為趙懷安屬於天生通脈。
“可我分明看見你真氣離體數丈,這靈覺明顯就達到了先天層次。”書生再度說道。
“啊?這就算半步先天?”趙懷安疑惑的撓了撓頭,這先天也太好修了!
“這是自然,武者晉陞先天的條件,一是凝液化罡,二是靈覺擴至一丈,如此方能達到領悟天地至理的最低標準。”文培山解釋道。
眾人陷入沉默,除李素瓊不明所以,其他人都被打擊到了,他們感覺自己的修鍊速度連給趙懷安提鞋都不配。
“這凝液化罡和天地至理該怎麼修?”趙懷安看着沉默的幾人,又是詢問道。
“不知道,我內功才至二流巔峰,凝氣化液都還沒成呢。”文培山苦澀地說道。
趙懷安又轉頭望向書生。“別看我,我也一樣,二流巔峰。”
趙懷安失望了嘆了口氣,路又走到頭了,想再進一步卻無人能給他解惑,這種滋味最是讓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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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士皐陰沉着臉走在街上,今早他起床想要出門,卻不見三個護衛。問過管家才知道,那三個傢伙竟然趁昨夜找衛勝請辭了。
他雖然確實打算嚴懲那三人,但也沒料到他們幾個這麼果決。衛士皐啐了一口口水,心裏暗罵一聲下等人。
衛士皐正打算去青花苑解解乏,突然瞧見前方客棧有幾個蒙人壯漢拿着畫像,在盤問着店小二。
“你真的不記得了?再好好想想。”
“大爺,小店每日來往客人數十個,哪裏能記得那麼清楚。”
小二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只見壯漢手裏拿着李素瓊和文培山的畫像。
這幾個蒙人正是塔塔爾部派出的探子,這兩日快馬加鞭一刻不停,這會兒才趕到邊城。
“那有沒有什麼特徵?往哪邊走了?”
“特徵?啊!那少年和這少女騎着一匹大馬。往哪走就不知道了。”
“放你娘的屁!騎着馬的多得是,這算什麼狗屁特徵!”壯漢一巴掌扇將店小二扇倒在地,正欲毆打卻聽得身後一人喊話。
“我知道此人!”衛士皐走上前來,對着大漢說道。
“你是何人?”
“我乃是邊城統領之子,衛士皐。”
壯漢急忙行禮。“原來是少統領當面。”
衛士皐對這一聲少統領很是中聽,當即揚了揚手。“幾位不妨隨我移步,這裏不便交談。”
“也好,那就麻煩少統領了。”
幾人漫步遠去,攤在地上的店小二卻突然一骨碌的爬起,轉身走向前台。
“傳信回京城,蒙人那邊有動作了。”店小二此時就像換了一個人,對着掌柜低聲說道。
“頭兒,那個衛士皐怎麼辦?”掌柜的問向店小二。
“通知錦衣衛,今晚將統領府連同那幾個蒙人一起……”店小二伸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明白!”掌柜轉身向後廚走去,只剩下店小二在大堂里擦拭桌椅,彷彿剛才的對話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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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苑的包間內。
衛士皐正和幾個蒙人推杯換盞,其樂融融。
“感謝少統領的幫助,塔塔爾部會永遠記得與統領府的友誼。”
“舉手之勞,只要你們能將那趙懷安弄死,這些都不算什麼。”衛士皐陰險地笑着。
“這是自然,待會兒我就飛鴿傳書,聯繫我們在中原的人馬,定然將那人粉身碎骨。”蒙人壯漢拍着胸脯保證道。
“好,來再飲一杯!”衛士皐大喜,包間裏的氣氛越發熱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