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朋友啊,你好!
我已經有二十三年沒有給你寫過信了。今天是六四五四年二月三十一日,二十三年前是五四六四年八月七十二日,同樣是這麼一個晚上,寫下了第一封信。
時間緊急,希望別將心思放在格式上。這麼說有些不夠客氣,時間緊急,能不修改就不修改了。說是緊急,大概是時日無多,估算來也留一天晚上。
嚴格,有些時候不錯,有些時候造成不善。如此說來,那麼一頭衝撞就不太正確了。對此,因為一件小事——朋友吧!本人深有體會。
希望能過原諒上述一些怪異話語,那個生硬轉場和感慨,還有一些怪異用詞,那是因為筆隨心轉,可以說是無端而成。已經由心了,又怎麼說是無端呢?因為不想讓絲毫誤會存留,即使緊迫,也難以控制行筆。
根本沒有想過去控制。
如果就這麼耗過去,貌似也不算難受。
很抱歉又說出些怪異話語,只是驚恐使然:看着樓梯口,那燈光明暗不止,心中害怕。倒是寫信過程彷彿身旁有人在聊天,內心稍有穩定。
今天早上和平常別無二致,匆匆忙忙疊好被子,擠出牙膏,胡亂刷完牙。過程中,和平日不同,靠近了那一面大鏡子。可惜鏡子並非個人,是他人安裝,否則就將它移開,避免一天天提心弔膽。
現在坐在樓梯口,看着對面那棟樓,同樣是樓梯口,可能是衣服懸挂,燈光昏暗,而且因為一些原因在那裏有明有暗,好像鬼影。
如果說因為單一面鏡子,每日受到不少驚嚇,讓人精神狀態不佳,那也罷了,不過總是有着不少怪異爬上心頭,讓自身感到恐懼和危險。
話說回來,不能偏太多。早上洗漱吐水,黃黃一道,知道又是血水。使勁咳出來一口痰,果真是紅艷一片。看着鏡中映像,面部神態實在讓人害怕,當時可能愣了好久,大概想着:那是我嗎?!
無意用手接觸面部,那左手有着水,糊濕一片,那冰涼感讓我渾身發出一陣哆嗦。當時不敢多想,房間裏就一個人還在睡覺,約定好刷完牙叫他起床。
想法很實在,畢竟我不願意背棄承諾。說得有些嚴重,不過是感覺上,或許並非客觀實際。
包子真難吃,那一層外皮過於堅韌。我將其撕開,一口狠咬下去,看到有一處血跡。我感到噁心,想要丟棄。
忽然,我一口水噴到鏡子上。鏡子裏人臉模糊扭曲。我打開廁所門,要遠離鏡子。
那層樓簡直浪費錢財,樓梯燈永遠無法關閉,無論白天晚上都在努力閃來閃去。衣服永遠不會收起來,我已經記住了輪廓,一定是那些東西。
路上都是一群陌生人,他們面帶笑容,一直在看着我,也是我身上穿着。
水龍頭水花好大,為什麼能夠濺上來呢?衣服就這麼濕了。我使勁踹了一下,腳尖向前衝刺,出現水滴。
我看到了,那是一副畫卷,猶如流水一般,在浮動着。雲煙飄散開來,那是一朵朵人臉。我一下子丟開手上所有,發了發瘋。
路上人們還在微笑,觸目驚心,他們是真人么?
我又回到自家床上,不再有誰同一個房子睡覺。月光無處不滲透進來,我在大窗子處曬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