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火后一

錢雨全身赤裸，站在化為灰燼的趙宅區域。周圍充斥火元素，這次分神不再吸取火元素的能量。整個陽河府全都化成了火海，除了城南已經被付之一炬的區域，其他就只剩下一些擁有法陣的大型建築沒有被波及，幾乎所有的房屋都燃燒了起來。

城內居民四處逃散，蜂擁出了各個城門，城外秋林谷望緣宗和一些小宗門的弟子紛紛進城救助。因為陽河府承天局所有人全軍覆沒了，在沒有火師的情況下。一眾修者只能憑藉修為救人，不能有效的控制火勢。陽河府城內春雨的掌柜，讓人將一桿呼風旗送去了城主府，配合巡撫張大人的真言法隨降下的雨水，終於將火勢控制下來。此時的陽河巡撫已經癱坐在椅子上。他差人四處尋找李鈺恩不果，只能耗盡自己的神氣，強行以真言喚雨，對於他一個只達到生靈境的讀書人來說實屬不易，還好他的官印有皇家氣運庇護才使他免遭反噬。這雨還虧是運河的水汽被蒸發上天化作水元素剛好懸浮在陽河府上空。

錢雨淋着雨，他已經精疲力盡了，很想坐下休息。分神幫助他躲避一些一閃而過的神識探查，他堅持着走向躲在運河裏的樓平山。此時的樓平山真在為自己躲過一劫而慶幸。原本他是跟着錢雨跑過來的，他這個老江湖一看到情形不對早就跳進了運河，準備泅水溜走，什麼飛黃騰達都沒自己的小命重要。就在他游出一段距離，想要上岸的他，腦子一轉想到萬一南城再着火，還不如順着水漂下去，結果真的救了他一命。他抱了一塊浮板，繼續漂，突然身後的水全蒸發了，他被吸引着往迴流，水越來越少，過了一會往下的水流幹了，上游的水全被截流去救火了。他乾脆趴在淤泥里等死。

錢雨神識掃到了樓平山，發現他還活着，還活得很好，出了那很慫的姿勢。這個人販子貪財怕死，但錢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只有這個人販子才能把他安全帶出去，他深知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他嘗試用神識和樓平山交流，因為沒有絲毫的經驗，他直接闖入樓平山的識海，這種行為和奪舍無異。多虧分神保護，否則錢雨的神識會被樓平山的識海給擠碎，分神自動調整了錢雨的神識波動，這個波動傳導至樓平山的識海，在樓平山得識海上點出一個漣漪，竟然讓樓平山也擁有了神識。這是千萬年以來從來沒有人嘗試過的，有史以來第一個在人界擁有分神的人，開創了讓普通人擁有神識的能力。

樓平山在頭腦一陣劇痛后，突然感覺自己飄飄蕩蕩，有一種御風而行的感覺。他能夠看到陽河府城全面着火，但是他不是用眼睛看到的，他壓根不知道這是自己的神識。他聽到腦海里錢雨在叫他，在錢雨神識的牽引下，他從乾燥的河泥里爬了起來，身上除了有點泥灰到沒有淤泥粘身。緊趕慢趕的跑向錢雨。

府衙下面的捕快，衙役，幫用全都派出去了，所有到趙宅這邊是刑名師爺李白親自過來的，和他一起來的是望緣派的長老劉天通。進入陽河府救援的法修士們已經用神識掃描過城南已經成為無人之地，樓平山和錢雨在這裏變得非常突兀，樓平山將自己身上的長袖脫下來包裹住錢雨，拉着他往河邊走去。劉天通將他們二人攔下，因為火源地附近只有他們兩個活人，周圍光禿禿的，理所當然需要讓他們解釋清楚。樓平山在錢雨的指示之下，裝作兩人是父子。在樓平山的巧舌解釋之下，師爺也相信了他們是在運河上討生活的父子倆，畢竟這兩個人怎麼看都和這場大火沒關係。李白身上帶着一件辦案用的法器，可以識別被詢問的人是否在說謊。不過這件法器在錢雨分神的邊上形如虛設，錢樓二人說話時的神情，語氣，狀態和神魂波動絲毫不變，就算是假話，在法器的驗證下也成了真話。這類法器基本不會出錯，除非被探查的人開啟領域來干擾它，李白怎麼可能會想到錢雨身懷分神這個外掛。

李白壓根也沒有想把二人怎樣，畢竟樓平山和錢雨在案發地附近，可能會看到什麼。現在這趙宅附近已經完全變成了光禿禿一片，也沒啥可看的，只能等朝廷派人下來。雖然沒從二人口中問出點什麼，不過劉天通發現樓平山竟然開啟了神識，這在民間是極其罕見的，想來應該是這場火太大，這人驚嚇過度導致的，這種事也曾發生過多次。

李白和劉天通將二人一起帶回了府衙安頓。這一晚註定是忙碌不不平靜的。巡撫張尋大人一直萎靡不振，官印靈氣全失，所以不用使用焚天香向內閣和皇帝直接報告。錢穀師爺朗士奇替張巡撫擬了奏摺，請春雨用閃電蝠迅速送到京城。當晚在文淵閣值守的內閣首輔劉國安立刻做出指示，命承天局即刻派專人前去查明此事，限時三天，然後向吏部，戶部，工部和禮部下達了一系列命令，即刻救援陽河府。

發完任務劉國安匆匆奔向相國府和相爺錢江共同商議。周國的皇權安穩，皇帝幾乎不管事情，就是因為有丞相府和內閣兩大朝政機構在署理，雖然內閣首輔應該和丞相屬於平級，但丞相代天子總理朝政，往往被認為位高一些。劉國安先將命令下達，再去和丞相商討，這原是於理不合的。但事出突然，劉國安知道錢江是絕對不會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