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073 狗狗
073
待到獅城的所有事項處理完畢,美麗的海濱風景也盡數遊覽過後，藺空山和商洛曄就一同回了申城。
兩人外出的這麼些天過去，此時的申城也已經明顯回暖了許多。
暮冬的濕冷漸漸被驅散，街頭的衣裝都變得鮮亮了起來。
回公司上班的這天,藺空山的穿着也換成了一套春裝。
他穿了一件草綠色的外套,修身的褲裝則是像蓬鬆雲朵一樣的柔白,一身明麗的顏色有如拂面春風，溫煦得令人如斯愜意。
尤其是春裝的鬆弛感更為明顯,不像冬裝那樣包裹太嚴。藺空山本人的膚色又很白,光潔細膩的肌膚無聲地裸現出來，襯這一身更是好看。
連前來商談合作的客戶都一眼驚艷,還直接向藺空山問了同款。
不過藺空山自己其實並不太清楚這身衣裝的具體信息,他還是發消息問過了商洛曄之後,才給了客戶回復。
因為藺空山現在的穿着，並不是他自己搭配的。
有人善於特長發揮,直接包下了他的衣櫃。
藺空山的今日穿搭不僅被客戶注意到,團隊其他成員對其也都有所關注。
尤其是從工作室一直跟到新公司的幾位,更是發現。
罕見地,藺美人今天沒穿高領。
青年穿了一件淺口的內搭,修長頎皙的脖頸完□□現在外,露出一片明晃晃的白。
藺空山的身形比例和體態都很完美，穿高領也完全不會顯得局促，但他的頸間門和領口皮膚真正露顯出來時,又是另一種招眼。
彷彿連肌膚蘊着光，盈瑩招惹視線。
除了少見地換了低領上衣之外，藺空山的頸間門還戴了一條銀鏈，鏈條潤亮亮的,綴着細閃。
原本側邊雙鏈的那些部分已經被藺空山自己摘掉了，現下他領口只剩一條素鏈，沒那麼顯目，又成了另一種低調的好看。
鏈條的最尾端消沒在了上衣的遮藏之下，再往下的就看不到了，只不過從領口偶爾透顯出的形狀，也能隱約看出。
鏈尾所墜的，似乎是一枚戒圈。
在會客室和客戶談完之後，藺空山送走客戶，就回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自從公司搬到新的辦公大廈之後，各組現在都有了自己的部門辦公區。
每個辦公區內都配置了幾個獨立房間門，或是由負責人單獨辦公，或是用來開會討論，各組都可以自由使用。
藺空山和商洛曄這兩個老闆，自然也都有自己的辦公室。
他們兩人的辦公室雖然分隔在兩間門，不過依然相連在一起。
所以藺空山一推門進去，就撞上了商洛曄的視線。
“參數再確認一下。”
商洛曄此時正在和供應商打電話。
只是雖然在打着工作電話，他的視線卻停在了藺空山這邊。
藺空山原本打算回去自己的辦公區域，但從他進來之後，對方的目光就始終黏落在他的身上。
這是有什麼事要和自己說么？
藺空山想着，就先坐到了不遠處的沙發旁，等了等對方。
在等待商洛曄打完電話的過程中，藺空山收到了一封新郵件提醒。
他拿出手機，掃了一眼郵件內容。
藺空山正看着的時候，身後的通話聲停了下來。
隨即，又有腳步聲靠近。
顯然，是商洛曄打完電話，走了過來。
藺空山的視線留在郵件內容上，並沒有立刻回頭。
他正想開口，問對方剛才看自己是不是有什麼事。
結果倏然地，藺空山的頸后微微一燙。
有人伸手，輕輕碰了碰他的後頸。
藺空山被另一個人的溫度灼得微驚，而且他的五感本就敏銳，頸側更是知覺迅敏，這一回就被惹得本能地躲了一下。
有點癢。
他回身仰頭，看向了商洛曄，略有疑問。
“怎麼了？”
身後的男人垂眼看着他，面色無瀾。
“沒什麼。”
只是因為那少見裸現在外的後頸過分皙白，太會招惹視線。
商洛曄的目光就不自覺地被引落了過去。
着實很難挪開。
商洛曄也沒想到。
在藺空山解開心結，換了日常穿搭之後。
還會誘生出這種惹人分心的情況。
不過在此時的工作時間門，商洛曄並沒有表現出什麼。
他向來最清楚藺空山對工作的態度。
商洛曄面色無波，哪怕是剛剛觸碰人薄白後頸的動作亦很克制。
藺空山雖然有疑惑，不過確認過對方的確沒什麼事要找自己談之後，便也繼續回復起了郵件。
直至等到時間門更晚，當天的所有工作全部結束之後，藺空山才終於知道。
什麼叫真正的不剋制。
與工作時間門截然不同，那不再只是指節的輕淺處碰。
而是被人用齒列銜住後頸，細細嚙過。
之前藺空山雖然用過“小狗的愛”做比喻，但也沒想到自己的話會一語成真。
還是這般真實的相似。
他好像當真被凶野的狼犬咬住了。
商洛曄的齒形很好，亦很鋒利，這點藺空山早就發現過，現下，這些卻都成了太過詳盡的親身驗證。
真要說起來，對方其實還收斂過氣力。
但那尖利的犬齒舐碰過薄白的頸側，卻依然會惹生出難言的體會。
藺空山本來就偏於清瘦，年後因為一直在忙碌Gold成立新公司的事，他也一直沒見怎麼長肉。
青年頸后的皮膚也薄，微微突出的仟細骨節更是明顯。
這處骨節被迫成了重點，被反覆摩碾過，連同脊柱和整個後背都好像被生染出了難消的酸與熱。
以至於藺空山的上衣風格才剛更換了一天時間門。
迫不得已，他第二天又重新穿回了高領上衣。
雖然團隊大家對藺美人又把衣裝換回來的事有些好奇，不過在藺空山找了借口簡單回答過之後，也沒再有人多問。
畢竟最近，整個團隊的日程都比較忙碌。
這倒不是因為團隊還需要適應從工作室到公司的轉變。
事實上，Gold之前已經有了那麼多成熟的案例，原本的成員能力早已被歷練了出來，眾人在新公司的上手也相當迅速。
而後來新進的員工被手把手地教帶，也都有了不錯的發揮。
真要說起來，最近團隊的忙碌，其實還是之前那次秀場策展的原因。
由團隊負責的vin春夏大秀，不久前已經順利結束。
這次秀場的實際效果，單用一個“順利”甚至都不足以形容。
這是國內第一場由高奢品牌舉辦的本土秀展，被國內集團收購的vin也有心想要在原本的品牌風格中融入本土的文化底蘊。
而這次的新年秀場，正是極為完美地實現了這一點。
秀場的地點沒有選在富麗堂皇的室內大廳，也沒有選在直衝雲霄的大廈樓宇間門。
真正托載了這次秀展的地點，是申城的一座古老遊園。
申城地處江南，這次被選中的松江園，正是一座典型的水鄉園林。
展覽的主場定在了松江園裏的松江樓前，飛檐斗拱，亭台樓閣。古老的樓宇搭配現代的華美燈光，更有一番別樣的旖旎。
樓前縱橫交錯的長橋，則成了模特們款款走過的最好T台。
松江樓上，還有樂團在現場演奏。
繞樑不散的樂音配以極致的現場音效，更是視聽的全面震撼。
除了現場的完美效果，由Gold團隊負責的秀場直播同樣也效果極佳。
錄製拍攝原本就是Gold的老本行，這次精心籌備了許久的秀場展覽，更是佈光相當大膽。
為了這次品牌大秀，Gold團隊特意選用了最頂尖的光影技術，商洛曄在過年時加急採購的設備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最終的完美效果，自然不必多說。
同樣令人津津樂道的，還有直播錄製時的取景角度。
精心調度的現場鏡頭，將大秀的各個方面都毫無遺漏地呈現了出來。
因此，毫無疑問。
當天的秀展甫一結束，就收穫了如潮的好評。
無論從秀場展示或是品牌推廣，這次秀展都意義頗重。
這畢竟是高奢品牌在國內的第一場本土化大秀。
這種設計呈現更具有許多開創性的意義，將本土的華風與時尚前沿完美結合，真正呈現出了地道的東方之美。
而讓人沒想到的是，對這次秀場，不只圈內有許多關注與褒獎，就連圈外也有不少討論。
一連五六個現場走秀的短視頻和截圖，都直接上了百萬贊。
不過這其實也並不怎麼意外。
畢竟秀展是視覺藝術。
這場秀展又非是脫離實際的“高級風”，其間門美感，一眼即見。
最終，秀場全方面地大獲成功，成為了教科書式的案例典型。
vin的春夏新裝也順勢大賣，女裝與男裝雙線豐收。
尤其是百萬贊短視頻里的幾件秀場款，更是直接賣到了當天斷貨的搶手程度。
vin的新裝系列不僅在國內掀起熱潮，銷售額狂漲，其在原本歐洲的市場份額佔比也有了明顯的同步上升。
身為首席設計總監的費里西先生在倫敦接受採訪時，還盛讚了他的這位學弟，商洛曄。
正是這場秀展，將費里西本人的設計理念完美呈現。
其實即使費里西總監不出面發言，旁人也都能輕易看出，這次秀場佈景的審美水準與技術含量。
不僅是思路新奇別緻，而且還能百分百地落實呈現出來。
因此在秀展結束之後，Gold同樣收穫頗豐，名聲大振。
雖然之前vin品牌確定秀場的設計團隊時，Gold就曾出名過一陣。
但那時畢竟只是圈內人有所了解，這次卻是實打實的破圈與盛讚。
而且當時，背地裏其實也有許多質疑這支新團隊做不好，國內業界無經驗，等着看笑話的聲音。
現在，這些聲音卻早已煙消雲散了。
vin的新年大秀結束之後，不僅收購其品牌的光明集團敲定了與Gold團隊的繼續合作。
另外幾個屬意國內市場的高奢大牌也找了過來，想要請Gold設計之後品牌在國內的秀展。
其他領域也有不少甲方聞訊前來尋求合作。
甚至還有省會級別的城市官方找到Gold，準備完成一些城市宣傳。
Gold的檔期之前就排得比較滿，這下團隊更是忙碌不斷。
好在新公司成立，團隊及時擴充了適用的人手，所能承接的總任務量也比之前充實了許多。
團隊的商單合作仍是由藺空山負責把關，以新公司現下的發展與效益，早已不需要一味地以收益來做衡量條件。
和之前一樣，藺空山接下的多是一些對Gold頗有助益的任務。
對省會官方找來詢問的那項合作，藺空山在稍作了解之後，也為團隊接了下來。
這雖然是Gold之前未曾涉足過的類別，但如果當真能做好，其效益與收穫肯定不會僅只在資金方面。
不過，在要前去和地方部門具體商談的時候，藺空山和商洛曄兩人手頭都正有其他任務要忙，不好離開申城。
以往遇見這種情況，都是團隊裏同樣擅長洽談的燕溫文出面。
這次照慣例也是如此。
而且巧的是，那座城市恰好是白夢璇的家鄉，這次合作，又正好是城市宣傳方面，需要本地人的協助。
所以這次出差，就由燕溫文和白夢璇兩人一同前去。
這件事早就商定好了，執行時也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只是在燕溫文和白夢璇離開后的這天中午，午休時間門，商洛曄找藺空山說了一件事。
“下班之後，我要去大燕家裏一趟。”
“好。”
藺空山應了一聲。
他知道燕溫文和商洛曄雖然相差四歲，但兩人是一起長大的發小，大學時還念了同一所學校，關係自然比單純的普通同事更親近許多。
見商洛曄似乎還有話要說，藺空山也順勢問了他一句。
“去做什麼？”
商洛曄道：“替他遛狗。”
藺空山略有意外：“遛狗？”
他意外的倒不是遛狗這件事，而是燕溫文養狗的事，之前藺空山卻好像從沒聽說過。
但這畢竟是人家自己的事，藺空山也沒有多問。
不過雖然他沒開口，商洛曄卻好像猜到了他在想什麼。
“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麼從沒聽他提起過養狗的事？”
商洛曄垂眸看着他，問。
藺空山眨了眨長睫：“對。”
弟弟雖然表情冷一些，但真的很會猜人心思。
商洛曄道：“他其實經常會提起。”
藺空山：“？”
這話的意思讓他略有疑問，不過藺空山本身就很通透，被對方這麼一提醒，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你是說……他的妹妹？”
燕溫文的確有一個常掛在嘴邊的對象。
他的妹妹。
早在藺空山剛來Gold工作室不久的時候，也是因為燕溫文要去帶妹妹換藥，沒能參加百馳集團的晚宴。
所以那天藺空山才會和商洛曄一同前去出席，還巧合地遇見了當時的前老闆，秦駿。
藺空山遲疑着問。
“所以這個妹妹……是他養的狗狗？”
商洛曄果然點了頭。
“他家的狗叫蘇梅，因為阿姨喜歡叫它梅梅，後來就叫成了妹妹。”
所謂隔輩親，對寵物也同樣適用。
而且老一輩的家長，總喜歡叫些親昵的疊字。
所以燕溫文早已從狗狗的主人降級成了和狗狗同輩。
“叔叔阿姨最近去外省旅遊，不在申城。”
商洛曄道。
“他們之前相熟的寵物店臨時關門，也沒辦法寄養。所以這次大燕出差，才會托我前去幫忙找聊一下。”
商洛曄說著，從微信找出了一張照片，將手機遞給了藺空山。
“這是蘇梅的照片。”
藺空山接過手機，又聽商洛曄繼續道。
“他家的狗有點凶，對陌生人比較戒備，除了大燕家裏人和一直去的寵物店店員，基本就只有白夢璇和我能接近。”
白夢璇這次又要一起出差。
所以燕溫文才會專程拜託了商洛曄。
藺空山聽着，看見了那張照片。
照片上，一隻皮毛鋥亮的黑色杜賓犬站在燕溫文腿邊，長而尖的耳朵高高立起，高大又兇猛。
這樣的大型犬，也難怪陌生人不敢接近。
不過商洛曄發現。
藺空山看着那高大的杜賓犬，卻並沒有什麼驚懼之色，反而饒有興緻。
“好漂亮。”藺空山不由贊道。
杜賓犬本就威猛又不失優雅，燕溫文家的這隻又養得油光水滑，更顯得雄健硬朗。
燕溫文的朋友圈裏只有工作內容，沒發過多少個人照片。
見狀，商洛曄又從聊天記錄里找了幾張杜賓犬的其他照片，調了出來給藺空山看。
藺空山一一看過，明顯頗感興趣。
商洛曄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開口，問。
“你想養一隻么？”
雖然商洛曄問得有些突然。
不過真要說起來，這個話題其實也早有鋪墊。
之前藺空山自己也說過。
當初他路過寵物店，被狗狗吸引，停下了腳步。
只是那時他覺得自己養不好，沒有真正成行。
後來，藺空山才真正確定。
他可以對小狗負責。
聽見商洛曄的話，藺空山抬起了頭。
他看了看眼前男人，反問：“你想養嗎？”
商洛曄說。
“我都可以，看你心意。”
藺空山想了想，道。
“現在我們工作都還比較忙，等忙完這段時間門，我再仔細想想。”
商洛曄點了頭。
“好。”
午休時間門結束，兩人繼續工作。
直至臨近傍晚，到了下班時間門，商洛曄才準備離開辦公室，先去一趟燕溫文的家。
不過在離開之前，商洛曄正好撞見了外出剛回來的藺空山。
“提前結束了？”
商洛曄問。
藺空山點頭：“比想像中順利。”
他今天外出也是找客戶商談，因為進展順利，結束的時間門就比預想中早了許多。
“稍等一下，我和你一起走。”
商洛曄自然沒有異議。
等到兩人一起到了地下停車場，上了車，藺空山一面系好安全帶，一面問身旁開車的商洛曄。
“先去燕老師家？”
商洛曄握方向盤的動作停了停，側頭看藺空山。
“你不先回去么？”
藺空山抿了抿唇，眼廓微微彎起。
“我們一起吧。”
商洛曄沒有立刻回答。
而藺空山也猜出了他的心思，笑問道。
“你是擔心狗狗會戒備陌生人，對我太凶嗎？”
商洛曄這時才“嗯”了一聲。
他原本是打算先將藺空山送回家去，再獨自前去照看一下蘇梅。
“沒關係，遛完狗狗再回去吧，也省得再來回多跑一趟。”
藺空山道。
“真不行的話，我就在車上等着好了。”
商洛曄沒再堅持，最後，兩人一同去了燕溫文家。
等到了燕溫文家樓下，商洛曄讓藺空山在車上稍等片刻，他自己先上了樓，去給蘇梅添食倒水。
十多分鐘后，商洛曄才帶着杜賓犬下了樓。
已是初春時節，白天的時長也比冬季時變長了許多，兩人從下班後來到這邊，此時的天還亮着。
所以站在車邊的藺空山，一眼就看見了那隻硬朗修長的大狗。
他的眼眸不由倏然微亮。
黑色的大狗長得果然很是凶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它身形修長，那身黑色的皮毛比照片上看着更加順亮，走得再近一些，甚至還能清楚看到那皮層之下緊實強健的肌肉輪廓。
這隻大狗無疑完美地展現出了杜賓犬的獨有特性，硬朗精悍，又不失優雅。
甚至它此時出來，還帶着一副黑色的止咬器。
“怎麼下車了？”
拉着皮質犬繩的商洛曄問。
他的動作很嚴謹，並沒有立刻靠近，仍在警惕蘇梅會對身為陌生人的藺空山不甚友好。
但接下來的事實卻完全地出乎了預料。
高大的杜賓非但沒有對藺空山兇狠吠叫，反而似乎很喜歡對方。
甚至好像一見如故似的，杜賓犬主動停在了藺空山的面前，鬆緩地端坐了下來。
等藺空山遲疑着，稍稍上前了一步，杜賓就直接用帶着止咬器的頭，蹭了蹭藺空山的褲腳。
目睹了全程的商洛曄：“……”
“喂。”
商洛曄反手將皮繩在掌間門多繞過一圈，收緊皮質犬繩，將蘇梅拉着後退了一點。
他對蘇梅也算是結識了數年，之前卻從沒見過它對陌生人這麼友好的模樣。
……怎麼還主動去貼人了？
藺空山自然也察覺了商洛曄的反應，他微有好奇。
“它對其他陌生人都很兇嗎？”
豈止是凶。
商洛曄說：“大燕特意和我說過了固定遛狗路線，因為怕它走陌生的路，可能會把路邊小孩嚇哭。”
藺空山不由失笑。
他又看了看眼前的大狗，雖然杜賓被拉得退後了一點，但那雙濕漉漉的黑色眼睛還正望着藺空山，平和又潤亮。
哪有半點兇橫的模樣？
藺空山試探着叫了它一聲。
“妹妹？”
“嗚汪！”
杜賓犬的喉嚨里滾了一聲，雖然被止咬器鉗住的嘴巴張得不大，但它應得卻很迅速。
商洛曄：“……”
他又沉默了一下。
單從這簡短的回應里，都能明顯聽出蘇梅的歡快。
藺空山沒有注意到商洛曄的神色，他看着面前精悍的大狗，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道。
“它對熟悉的味道會比較親近吧。”
之前商洛曄也說，這隻狗狗更願意讓相熟的人接近。
所以藺空山道。
“可能是因為我的身上有你的味道，所以妹妹對我才沒那麼戒備，反而會想親近？”
這話一出口，卻讓原本正有些神色不明的商洛曄聽得微微一怔。
身上……有他的味道？
就好像是。
他在對方的身上，留下了無形卻鮮明的標記一樣。
商洛曄沒有接話，連手裏的犬繩都沒再拉緊。
他只是深深地，盯看着面前的藺空山。
這樣漂亮至極的冷感美人——
要被怎樣地烙印灌滿過，才會周身充盈着另一個人的味道？
而此時的藺空山已經單膝向下，在杜賓犬身前半蹲了下來。
他嘗試着伸出了手，大狗立刻低頭，偏頭蹭了蹭他的手腕和掌心。
略硬的皮毛貼蹭得藺空山有些微癢。
而面前的大狗因為還戴着止咬器，不怎麼方便動作。
它乾脆把頭低得更深了一點，直接用尖尖的立耳去蹭藺空山的手。
藺空山的眼廓不由得彎了起來。
他終是沒忍住，主動摸了摸杜賓的光亮的黑色皮毛。
“妹妹好乖。”
楚秀的美人與優雅的凶犬，組成了一幅惹人矚目又如此和諧的畫面。
藺空山和杜賓玩了一會兒，一直沒聽到另一個人的動靜，他不由抬頭，看向了一旁的商洛曄。
這一看，藺空山卻更有疑惑。
“……小攀？”
藺空山不由得問人。
“你的耳朵怎麼這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