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在亞希伯恩和艾洛之間的火星變得更多之前,教皇帶走了亞希伯恩，並且告知艾洛，神殿的人找到了部分地下拍賣場中的物品,應該和精靈族有關,邀請他一起去看一看。

於是房間裏面就只剩下了莉莉一個人。不用再應付兩位男主,莉莉放鬆了不少，走過去關上了厚重的木門，然後也沒管自己裙子上的鑽石，直接撲進了柔軟的大床里,在上面翻了幾個滾,舒展着自己的身體,快樂地長舒一口氣。

這才是床的正確用法！

莉莉隨手撈了一把自己被弄亂的淺金色頭髮,拿了一個枕頭抱在懷裏，毫無形象地癱着。

在皇宮裏莉莉可不敢這樣,在那裏她基本上沒有私隱可言,宮裏全都是國王陛下的眼線，雖然宮裏的人不會亂翻她卧室里的東西，但她的卧室門完全鎖不上,隨時都有人能過來打開她的房間，看到她在房間裏面做什麼。

特別是女僕長安娜，早上來叫她起床的時候基本不敲門，平時叫她的時候也只是敲一下門然後就推門進來，完全不給她緩衝的時間，如果她這樣的動作被安娜發現,絕對會ooc。

系統本來想讓她收斂一下豪放的動作,但是系統又轉念一想,莉莉原本的性格就是這樣,它說了莉莉也不會改，於是就默默閉上了嘴，笑嘻嘻地查看着艾洛的好感值面板，看一次就開心一次。

躺了一會兒，莉莉撐着手從床上站起來，隨意拍了拍自己的裙擺，看了一眼幾顆已經歪掉的鑽石，稍微有一點心虛，然後走到了兩個黑色的大箱子邊，打開了箱子，查看皇宮派人來送給她的東西。

看着滿滿兩大箱子各種衣服和首飾，莉莉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十分懷疑這是安娜的手筆，但好在安娜也知道在神殿這樣比較莊嚴的地方，不應該穿的太過華麗，所以送過來的衣物和鞋襪大多都是白色和淺色的，也比較日常，沒有太多繡花和鑲嵌的寶石，就連首飾也比較低調。

莉莉把這些衣服全都裝進了房間的衣櫃裏，把鞋襪放好，然後把首飾放在了梳妝枱的抽屜裏面。收拾到最後，莉莉突然發現，就在箱子的角落，被衣裙遮住的地方，還藏着一個小小的玻璃罐子。

看到玻璃罐子，莉莉瞬間雙眼放光，因為玻璃罐子裏面放置的不是其他東西，而是她現在最缺的金幣！

莉莉詢問系統：“這些金幣是安娜送給我的嗎？還是國王送給我的？或者說是原本莉莉公主的私房錢？”

系統：【不知道啊，我覺得應該是國王送的吧，安娜一個女僕長應該沒有這麼多錢。】

莉莉點頭，小心地拿起玻璃罐，打開木塞，把金幣從裏面倒了出來，仔細觀察着。奧澤帝國的金幣和她在現代見到的金幣幾乎沒有什麼區別，背面印着國王的頭像，正面標着數字1，邊緣刻着一些看不懂的花紋，摸起來十分有質感。

莉莉數了數，玻璃罐裏面一共有二十枚金幣，她正在思考要把這些金幣藏到什麼地方去，房間的門就被敲響了。

莉莉驚了一下，然後飛快塞上木塞，把玻璃罐藏在了枕頭下面，隨手扯了扯被滾的皺巴巴的床單和被子，然後理了下自己的頭髮，繞過打開的箱子，走到門前去開門。

門外站着兩位神殿的信徒，其中一位信徒手上端着一個銀制托盤，托盤上是一些裝了少量食物的盤子和一碗奶油蘑菇湯。他見到莉莉，眼裏閃過濃濃的驚羨和恭敬，連忙微微彎腰，手上很穩：“公主殿下，這是您的午餐。”

另外一位信徒的雙手抱着一疊厚厚的書籍，目測大概有十幾本，他也十足恭敬地彎下腰，厚厚的書隨着他的動作傾斜了一下：“公主殿下，這是教皇為您挑選的書籍，供您閱讀消遣，如果公主殿下不想看這些書，或者有其他更感興趣的書籍想看，您可以前往三樓的藏書室，藏書室里的所有書籍都供您隨意查閱。”

“我知道了，”莉莉點頭，“請替我感謝教皇冕下。”

莉莉轉身朝着房間裏走去，兩位信徒也低着頭，跟着她走了進來，把手中的托盤放在了房間的桌子上，另一個人把厚厚的書小心放在了床頭的柜子上。

莉莉拉開椅子，在桌子邊坐下，她看着兩位信徒還沒走，一副要伺候她吃飯的樣子，連忙對他們說：“你們先出去吧，等……等半個小時再來收走餐具。”

兩位信徒再一次向莉莉彎腰，然後安靜地退了出去，為莉莉關上了房間的門，整個過程都十分迅速且恭敬，全程沒有亂看一眼。

莉莉戳了戳盤子裏的小羊排，對系統說：“我感覺神殿裏的等級制度比皇宮裏的還要森嚴。”

而且更恐怖的是，皇宮裏面或許還有一部分僕人是因為走投無路才進了皇宮，而這些來神殿的人都是自願的，他們明明都有魔法天賦，就算不成為法師塔的學徒，也可以找其他的工作，可他們卻更願意在神殿裏面做着和僕人所做的差不多的事情，伺候各位主教還有來向光明神禱告的貴族們。

剛才的那兩位信徒，包括莉莉一路走過來看到的其他信徒們，他們的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看不出喜悅，也看不出難過，隱約透露着一種空洞的麻木，莉莉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所以她也不好評判，只是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系統完全沒有察覺到莉莉的複雜心情，它回答莉莉：【是啊，神殿的體系和世俗王朝的體系本來就不一樣嘛。對了，你吃完飯準備做什麼啊？】

“看書吧。”莉莉回答系統，“我覺得教皇送書過來，讓我在房間裏看書就是在暗示我，讓我不要隨意在神殿裏面走動。我才第一天來神殿，還是小心一點吧。”

系統剛想感嘆莉莉終於懂得了謹慎小心，不再執着於探索那些未知的地方，而是老老實實走劇情，然後就聽到莉莉緊接着開口說：“但是教皇也說了，我可以去三樓的藏書室看書，要是他送來的書不好看，我就去三樓逛一逛吧。”

系統：【……】

系統已經見識過了莉莉好奇心旺盛的樣子和固執的性格，知道自己絕對勸不動她，也就乾脆隨莉莉去了，反正這是在神殿，有教皇和紫衣大主教在，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危險吧？系統這麼想着。

吃完飯後，莉莉拿盤子裏的餐巾擦了擦嘴，走到床邊的矮櫃，隨手拿起一本包着羊皮的書，打開看了起來。

這本書沒有書名，用的文字不是魔法書裏面晦澀難懂的古老語言，基本上都是通用英文，偶爾夾雜着一兩個看不太懂的奇怪詞語，但並不是很影響閱讀。莉莉流暢地看了幾頁，發現這本書講述的大概是戰神戰開始之前，光明神和黑暗神各自發展信徒的那段時間，光明神曾經做過的部分事迹。

放下這本書，莉莉拿起另外一本，隨意翻了翻，發現手上這本新書也講述的是光明神拯救人類和其他種族，然後把他們發展成自己忠實的信徒的事情，書中無處不讚頌着光明神的偉大和無私，同時暗暗拉踩黑暗神，控訴他帶來的災厄和死亡。

房間門被敲響，莉莉放下手上的書，去給來收餐具的信徒開門，剛才那個來送餐具的信徒一言不發地收拾好了桌面，使用清潔術清理乾淨，然後無聲地帶着餐具離開莉莉的房間，依舊貼心地為她關上了房門。

等信徒離開，莉莉也沒有興趣繼續看這些全都和光明神有關的書籍了，坐在床邊發了會兒呆。

莉莉現在對光明神的感覺很複雜，雖然她知道光明神的確存在，也使用着光明魔法，使用魔法的時候還會像光明神請求借用力量，可是在她的內心，或許是受現代無神論思想和唯物主義的影響太深，她始終對光明神產生不了敬畏的想法，不想看那些瘋狂崇拜光明神的書，但也不討厭光明神。

發完呆，莉莉摸了摸被勒的有些疼的腰和胸口，思索幾秒，然後愉快地決定悄悄脫掉束胸。

反正現在安娜不在，她裏面還有緊身的貼身衣物，不會有人發現她沒有穿討厭的束胸的。

說干就干，莉莉打開衣櫃，從裏面挑了一件寬鬆的長裙，米白色的，上面綉着淡粉的薔薇花，簡潔大方。

換好衣服，莉莉隨意收了收腰帶，打上蝴蝶結，換上更加方便行動的平底鞋，然後從一堆首飾裏面掏出了一個她熟悉的珍珠髮夾，鬆鬆夾住了頭髮的中部，讓頭髮不至於被風一吹就亂亂地散開。

做完這些，莉莉把換下來的淺綠色華麗長裙疊好，塞進衣櫃底部，然後又把剛才藏到枕頭下面的玻璃罐子拿出來，取出裏面的金幣，把金幣分散藏在了衣櫃中有幾件衣裙的口袋裏，滿意地拍了拍手。

走出房間門，莉莉放輕了腳步，按照自己的記憶朝着樓梯的方向走了過去。神殿的樓梯和皇宮裏直上直下的樓梯不同，它是旋轉型的，每一個台階都不高，但是走起來卻很費神，稍不留神就會踩空。

莉莉以前跟着外祖母在某個莊園見過這樣的樓梯，即便是走過很多年樓梯的莊園主人都不能確保自己不踩空，所以莉莉提起了精神，往上走了兩圈，來到了三樓。

三樓的房間很少，走廊兩邊安置着發光魔法石，為莉莉照亮了前行的路。走過一條長走廊之後就是一個分叉口，莉莉猶豫了一下，詢問系統：“你有神殿的地圖嗎？”

系統：【沒有，這個不在我的資料庫裏面。你忘了嗎？我的視角是跟着你走的，你走過的地方我才會有記錄。】

“哦，”莉莉回答着系統，“那我先走左邊吧。”

實際上按照一般人的習慣，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往右轉。系統欲言又止，還是沒說話，跟着莉莉一起往前看，在自己的存儲器裏面記下莉莉走過的路線，逐漸補全神殿的內部結構。

左邊走廊的盡頭有一扇門，莉莉不確定這扇門後面是什麼，這一路上她也沒有碰見任何信徒，沒辦法詢問，思考幾秒后，莉莉決定先敲門。

“篤篤篤”三聲之後，莉莉站在門口等了大概半分鐘，沒有等來開門的人，於是大着膽子自己伸手，輕輕推開了沉沉的木門。

隨着“吱呀”一聲，大門緩緩打開，就像裝着感應燈的冰箱那樣，在大門打開到四分之一的時候，門內的魔法陣被觸發，整個藏書室都亮了起來。

透過被打開的空隙，莉莉看到了陡然亮起來的光，也看到了被照亮的一座又一座高高的書架，以及上面擺滿的各種各樣的書籍，恍然覺得自己置身書海之中，好像整個魔法世界的秘密都在自己的眼前，有一瞬間的震撼和失神。

莉莉走了進去，木門在她的身後關上，藏書室里的燈光卻沒有熄滅，反而因為她的走近而更加明亮，空氣中有着淡淡的木頭和墨水的味道，氣味很獨特，不算香，但莫名讓人沉醉，不自覺想找一本書沉入。

和現代的圖書館不同，這裏的書架上並沒有特殊的標記和分類，莉莉不知道這些書都是什麼種類的，就隨手抽了一本打開看了看，內心期望這寫書里的內容不要再是光明神的事迹了。

十分幸運，莉莉手上這本黑色封皮的書所講的內容是關於世界樹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莉莉對系統說，“世界樹好像在精靈族的領地之內，而且它……還封印了黑暗神的神魂？”

系統：【對啊。】

莉莉看着書上的內容，微微皺眉。

這本書上說，世界樹是和光明神還有黑暗神一樣古老的東西，它從世界誕生之初就已經存在，而且是世界上的第一棵樹，第一株植物，第一個除了神明之外的生命，沒人知道它是怎麼來的，也沒人知道它為什麼誕生，但是所有人都知道——

世界樹永遠保持着現在的樣子，永遠不會再生長，它的身體和枝葉都堅韌無比，防禦一切魔法，也沒有任何武器可以讓它受損，哪怕最強大的戰士也不能摘下它的一片葉子。

世界樹永遠不死，永遠紮根在魔法森林，它是所有生靈誕生之地，也是生靈死亡后自然歸去的地方。它高壯的樹體內全都是靈魂的碎片，生命在這裏重組，然後重新誕生，如此輪迴往複。

“它的功能和可以輪迴轉世的地府好像啊，要是在遊戲裏，世界樹完全是個bug啊。”莉莉忍不住對系統說，“這樣看來它根本沒有弱點，是比神明還要強大的存在，如果它也存在意識……”

【不會的，】系統回答莉莉，【它就是一棵樹而已啊。】

“等等，”莉莉突然想到了什麼，“既然世界樹這麼強大，根本無法損傷，那光明神是怎麼利用它鎮壓黑暗神的？”

系統也愣了愣，它連忙去翻找了自己的資料庫，找了好一會兒才從裏面調取出一小段相關的傳說，對莉莉說：【是這樣的，世界樹既是所有生靈誕生的地方，又是所有生靈死亡后歸去的地方，理論上來講，它才是真正掌管生長和死亡的神，但是由於它沒有意識，為了防止混亂，所以這兩件事就分別由光明神和黑暗神代勞了。】

【兩位神明雖然有了這樣的能力，但是他們都不能距離世界樹太近。】系統越讀越覺得離譜，【因為他們的壽命和力量不符合生命的規律，所以一旦靠近世界樹就會被世界樹強行塞進樹體，把他們也變化靈魂碎片……嗯……光明神的信徒們在神戰中用了一點小計謀，讓黑暗神無意識靠近了世界樹，然後黑暗神就被鎮壓了。光明神就是這麼困住黑暗神，贏得神戰的。】

系統：【因為黑暗神畢竟是神明，所以他一直都在和世界樹抗衡，維持在了一個很微妙的平衡狀態，他不會變成靈魂碎片死掉，但也逃不出世界樹的控制。】

莉莉也被離譜到了，她沉默了幾秒，然後問系統：“所以世界樹真的一點弱點都沒有嗎？沒有任何方法可以傷害到它，黑暗神也永遠沒辦法逃出來？”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系統看着資料，【但是，那個，因為黑暗神和光明神不是從世界樹誕生的，而是分別從光亮和深淵中誕生的，所以按照另一個理論呢，如果給黑暗神足夠的時間，他就可以再從深淵中誕生一次，然後他就可以捨棄自己在世界樹中的部分靈魂，重新現世。】

系統緊接着補充：【光明神當然也想到了這種情況，所以他就派了身體強大的龍族去守護深淵，防止黑暗神出現。】

莉莉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就意識到了不對勁：“等一下，既然有龍族鎮守深淵，那深淵魔物為什麼還會大量跑出來，入侵村莊，吞吃人類？龍族不干事的嗎？”

系統乾笑兩聲：【那個，龍族在百年之前就叛變了。】

莉莉呆了一秒：“什麼意思？”

【就是龍族站到了黑暗神那一邊的意思。】系統小聲回答莉莉，【百年之前，龍族不知道為什麼背叛了光明神，整個龍族都離開了深淵，不再守護魔法陣，直到現在也沒有誰找到他們的蹤跡。】

系統：【除了身體防禦能力極強的龍族，奧澤大陸上沒有其他的生物能夠抵擋深淵散發的黑暗魔力，所以深淵沒有了鎮守，就慢慢變成了這樣。】

莉莉抬手捂了捂額頭。

情況比她一開始知道的要糟糕太多，莉莉忍不住問系統：“剩下那個需要攻略的男主我記得是惡龍對吧？你聽聽這些事情，你自己覺得這個世界安全嗎？這個遊戲安全簡單又陽光向上嗎？”

系統委屈又心虛：【我一開始拿到的資料和使用手冊也沒說這些啊，如果不是你要問這些，我都不知道情況這麼複雜……】

莉莉嘆了口氣，沒說什麼，放下手中的黑色封皮書，轉而拿起了另外一本，繼續看了起來。

這一看就是一整個下午，藏書室不虧是藏書室，裏面什麼類型的書都有，佔地面積和大殿差不多，莉莉邊走邊看，都沒能走到盡頭，倒是在藏書室里找到了一間不大的休息室，她沒敢喝休息室裏面擺放着的水，只是洗了洗手上的灰塵就出來了。

由於部分語言莉莉看不懂，所以她看的書絕大多數都是人物傳記，莉莉還看到了阿卡迪亞，那個斬殺小魔王的勇士的人物傳，完全不覺得無聊。

直到晚飯的時間到了，神殿的信徒們才找到了待在藏書室里，坐在地上，靠着書架看書的莉莉，恭敬地請她去餐廳，和教皇，紫衣大主教，還有亞希伯恩和艾洛一起用餐。

莉莉：……寧願一個人在房間裏吃飯。

但是現實不容她拒絕，莉莉也只能放下手中沒看完的阿卡迪亞傳記，跟着信徒們慢慢走下了樓，來到了餐廳裏面。

長桌的主位上坐着教皇，左邊坐着紫衣大主教，右邊坐着亞希伯恩，亞希伯恩的旁邊是艾洛，莉莉在心裏面迅速計算了一下位置關係，然後有一些忐忑地坐到了紫衣大主教的旁邊，和同為客人的艾洛面對面。

艾洛對着莉莉燦爛一笑，梨渦淺淺。

莉莉也禮貌地對艾洛回以微笑，坐在艾洛旁邊的亞希伯恩也看到了莉莉臉上的笑容，莫名覺得有些刺眼，想要移開視線，但又做不到。

“感謝光明神賜予我們光明，賜予我們食物，”教皇將手放在胸口中央，低着頭說道，“我們永遠不會忘記您的恩典，我們將永遠銘記您的慈悲。”

莉莉知道這是餐前禱告的環節，於是悄悄學着旁邊紫衣大主教的動作，雙手交疊放在胸口，然後低下頭，微微閉眼，和其他人一起說：“感謝光明神賜予我們食物。”

說完之後莉莉就放下了手，睜開眼睛，等教皇拿起叉子，大家也就可以跟着開始吃飯了。莉莉不知道在神殿有沒有吃飯不能說話的規矩，但是出於謹慎，她沒有發言。

或許是因為今天有客人在的原因，神殿的信徒們在正餐用完后還端來了餐后甜點。教皇和紫衣大主教對甜點都不感興趣，吃完正餐之後就起身離開，腳步很急，看起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等教皇和紫衣大主教的身影消失之後，艾洛放鬆下來，單手托着臉，拿起餐盤邊用來當裝飾的花瓣放進嘴裏，對着莉莉親昵地笑，小聲說：“你們人類吃飯的時候都這麼嚴肅的嗎？我都不敢說話了。在精靈部落里，我們都是一邊吃飯一邊交談的，餐桌邊永遠少不了歡聲笑語。”

這話莉莉不好回答，於是她只是微微挑唇笑了笑。莉莉的視線瞟過艾洛的餐盤，她注意到艾洛好像是一位素食主義者，今天的晚餐艾洛只吃了一些蔬菜和水果，端上來的甜點他也沒有吃，再看到奶油的時候還微微皺了一下眉，很不喜歡的樣子。

而反觀坐在另一邊的亞希伯恩，他盤子裏的那一塊草莓奶油小蛋糕已經都快被他吃完了。雖然亞希伯恩表現的十分克制，動作不快不慢，依舊面無表情，但莉莉就是能夠感受到他現在的心情應該比較好。

亞希伯恩原來喜歡吃甜點嗎？

想到系統說過的“一碗水端平”，莉莉思索了幾秒鐘，覺得她今天和艾洛玩的時間比較多，和亞希伯恩待在一起的時間要少一些，就把自己的那盤草莓蛋糕往前悄悄推了推，推到了亞希伯恩的面前。

用甜品作為補償，應該就可以了吧？莉莉這麼想着。她以前有時候因為著急玩遊戲，提升賽季排位，就會和遊戲裏面的隊友一起連打好幾天，不能陪宋可可玩。等排位結束之後，她就會給宋可可買她喜歡喝的奶茶小吃，還有一些動漫人物的“穀子”哄宋可可，宋可可都挺高興的，一下就原諒她了。

看到突然來到自己面前的草莓奶油蛋糕，亞希伯恩愣了一下，他抬頭，看到了斜對面坐着的莉莉。莉莉朝他笑了笑，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顯，就是要把這份甜品給他。

不知道是因為被抓到喜歡吃甜品的小秘密，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而羞惱，亞希伯恩被燙到一樣，快速移開了和莉莉對視的目光，盯着面前新得的草莓蛋糕，抿抿唇，慢慢將銀叉子伸了出去，沒有拒絕莉莉的好意，無聲地承認了自己喜歡吃甜品。

柔軟綿密的奶油在口中化開，甜滋滋的，讓人的心情不自覺的變好。亞希伯恩無端又聯想起了今天早上意外碰到的莉莉光滑潔白的手背，心跳快了一瞬。

心跳平緩后，亞希伯恩又突然意識到，莉莉在吃飯的時候或許一直在關注他，所以才會發現他喜歡吃奶油蛋糕這個小秘密。

亞希伯恩動作頓了頓，悶在胸口大半天的鬱氣突然就消散得無影無蹤。

同一時刻，莉莉和系統再一次聽到了金色劇情的提示聲：

【亞希伯恩好感值+10】

【亞希伯恩目前好感值：80】

聽到亞希伯恩好感值增加的聲音，莉莉眨了眨眼睛，心道果然哄人的辦法都是通用的，不過亞希伯恩也太好哄了吧，一塊草莓奶油蛋糕就能哄好。

系統打了個滾：【啊啊啊莉莉你太棒了！你居然都會送亞希伯恩小蛋糕了，你終於開竅了！】

系統和亞希伯恩的心情都很好，而坐在旁邊的艾洛看着莉莉送出去的小蛋糕，還有亞希伯恩明顯愉悅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淡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