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功成歸家
崇禎十二年三月，楊煜讓停泊在萊洲灣的機動船開到天津港。載着一眾民兵，不，現在是欽賜的霹靂軍了，自天津港登船，將航行六千裏海路望西南方向廉州府北海出發。
此次出征，自去年八月份到今年三月，歷時半年多，回程如果順利的話，一月可到家。這一來一回就用了八個月左右。
當船離岸那一刻，楊煜和老畢及霹靂軍上下都笑逐顏開，終於回家了啊！而且還是功成歸家，這一次出征，官位搏到了，錢也賺到了，真正的吐氣揚眉。
來的時候是三千多人，回的時候有五十二人以另一種方式回家。楊煜和老畢攜馬必燧提着一壺酒，三人進了一個單間，看着擺放得整整齊齊的五十二個骨灰罐，楊煜倒了一碗酒灑在船艙板上，低沉的道：“各位隊友們，我們回家了啊！我楊煜和你們的畢教官同我們的馬大人來告慰你們了！”
老畢和馬必燧二人也跟着灑了酒，說了些安慰他們在天之靈的說話。
楊煜嘆氣道：“想不到我民團裝備如此精良，打區區幾仗還傷亡這般大，大出意料啊，跟昔年的戚家軍相比差遠了，如果是戚少保指揮我民團的話，陣亡十人都不會啊！”
馬必燧在旁問道：“此次出征，民團受傷的有多少？”
老畢在一旁答道：“輕傷者一百三十一人，重傷者四十七人，其中致殘者九人，傷亡比例接近十分一！”
這戰損和殺敵數量來比，馬必燧無論怎麼看都是值得大書特書之事。但他看到楊煜和老畢都雙眉緊鎖，臉上沒半分喜慶之外，還隱透着一種落泊與不甘。他本想大讚特贊的，但看了這二人臉色，不由改口道：“據我所知，當年戚少保與倭寇初時數戰，亦是勝敗反覆，直到他最後招了義烏兵之後，才每戰每捷，才能保持每戰只陣亡三五人，但我梧州府民團此次戰對的是滿萬不可敵的滿州兵，以三千對七八萬能有這戰果，放眼古往今來，能做到如此的，恐沒有二數，兩位就不要糾結了。”
這一席頓時把老畢緊皺的眉頭舒開，他道：“是的，阿煜，馬大人說的沒錯……”他話說到一半，看到楊煜依然皺着的雙眉，便自覺停下嘴。
楊煜伸手拍拍面前的骨灰罐，心道：“論單兵裝備，我民兵已經達到了二戰時期水平，打幾百年前的半冷兵器時代兵馬，還傷亡近十分之一，看來自己不是帶兵的料啊！”不過，現時名將軍雖多，但這種喜歡以砍頭立威的，不是楊煜這種紅旗下長大的人的首選，原因無他，重人權的觀點已經在他心裏根深蒂固，挖角之事他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寧願把重心放在培訓屬下。
老畢和馬必燧不明白楊煜為什麼會悶悶不樂，只能把這一切歸於他要求太高。有心想多勸他幾句，但在人命關天的軍事上，如果真有辦法能降低傷亡又能打勝仗，這種事是所有人都喜聞樂見的。
其實，楊煜他並不知道他的強軍已經在這一次出征中煉成了！其一:本次出征，楊煜作為民團的最高指揮官一直置身在前線，第一次領着親衛沖陣活捉豪格；其二:陣前單挑滿清第一勇士鰲拜，將其斬於馬下，還帶傷再次生擒豪格！這兩次勇猛的表現已經在民團隊員心裏生了根！自此之後，他的民團（霹靂軍）會以他為榜樣，勇猛殺敵！一支軍隊有悍勇，再加上精良的裝備，只要決策者不是腦殘的傢伙，能指導出合格的作戰方略就會穩操勝券。
楊煜搖了搖頭，道：“我民團打惡戰的經驗尚淺，此次回去，戰場上每一指令和細節都得記錄在冊，再開軍事會議，集思廣益的總結各方面對錯，避免下次重犯錯誤！”
老畢和馬必燧都點了點頭，特別是老畢深以為然。
告慰了陣前犧牲的隊員，楊煜見馬必燧臉色不太好，遂扶他回房休息。隨後和老畢去探望傷員，病房裏很溫暖，數個炭盤分佈均勻，為病房添了不少溫度。
病房裏人不多，輕傷不重的上船前就治癒，各自回營了。現在躺在病床的只剩下三十多名重傷隊員，他們看到楊煜和老畢進來，紛紛坐起，口中喊道：“見過團長！見過畢教官！”
時楊煜雖已貴為侯爺，老畢貴為朝廷將軍，但是他們還是喜歡用原來的稱呼來稱呼這兩個民團的最高領導人。
這就對了，大家沒因為官職疏遠了就好！楊煜很滿意，道：“大家好好養傷，傷養好后再回部隊好好訓練，爭取下次立更多的軍功！還有，告訴你們，這次出征，收穫不錯，估計大家都能分到不少錢，每人回家蓋房子娶老婆肯定是夠開銷的，至於職位，會因功勞的大小和在戰場上的表現，一一給大家公正的安排！”
三十餘名傷者都道：“悉聽團長令諭！”
楊煜又走九個至殘的病號前，見他們不是缺腿就是缺胳膊的，遂道：“你們的團長我現在都貴為侯爺了，回到家一定要建造侯府的，你們啊，知不知道侯府有多大？不知道吧？告訴你們，我大明的侯府按規格要佔地四十畝，如此大的侯府當然要不少人看着，守護着才行，用誰守呢？很多人都認為是武藝高強的，身手好的適合，但我認為用生不如用熟，你們的身手我當然明白，雖然你們九個當中，有少了胳膊的，有少了腿的，但眼沒瞎吧，剩下一隻手的也能開短槍吧，當然雙手齊全的，打長槍更是不在話下！所以，我打算以後侯府的安全就交給你們了，你們不要令我失望就好！”
一番話說得九人熱淚盈眶，紛紛掙扎着站起來對楊煜敬了軍禮道：“我等絕不會令團長失望的！只要還有一口氣尚存，定拚死護團長府上安全！”
楊煜笑着逐個去拍了拍他們的肩膀，笑道：“我信你們，以後侯府的安全就交給你們了，工錢按軍隊餉銀髮放！年節還有紅包！好好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