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術法
書店內，熙青拿了書，在店內走走停停后又拿下了一本書籍——《第七朝》。
隨後他走到了收銀台結賬，被那二燕潯的價格稍稍驚了一下，但仍付了錢，要了兩個袋子。
熙青摩挲着兩個袋子，隨即問了關於《第七朝》的事情，收銀員也給了相應回答。
得到一定信息后，熙青離開了店內。
在走出店門之後，熙青的腳步卻漸漸慢了下來。
“嗯？”
熙青頓在原地，看向手中的兩個袋子，隨即又朝四處望了一下。
貌似一切正常，而他懷中的玉此時的光暈卻越發明顯。
他立在原地，在看了四周之後眉頭不由得皺了一下。
“不對……”
熙青看向大廳內一屏幕上的時間，上面寫道。
“燕平十四年一月一日15:22”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嘗試着離開了這裏，可是越向外走去他便越發認為不對勁。
他自認自己來過平生州，可不至於每個角落與車站類的地方他都去過，但望着廳外熟悉的建築，他再次停下了腳步。
從剛才來看，這裏暫時還未有人發現什麼問題。
熙青不再踏出大廳，轉而在廳內找了處地方坐下。
他緊盯着屏幕上的時間，一分一秒之間，時間漸漸流失。
而當時間走向15:29時，熙青眼前一黑。
他趕忙眨了眨眼，而正好回神之時，收銀員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嗯？”
熙青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臉，下意識地朝後退了一步，撞在了分離出口與入口的欄杆上。
“誒，客人小心!”
不等收銀員話說完，熙青身形就正了回來，此時他的手中正好拎着兩個膠袋。
熙青朝收銀員說道。
“你先等等。”
而在收銀員這邊，剛才自己還正在給熙青講述《第七朝》的事情，不知是其愣神又或如何，突然間便像受驚一樣向後退了一步。
而後聽了熙青所說，他自己也有些摸不着頭腦。
收銀員心想：“乖乖，不會是發現我沒打折吧……”
此時他的臉上也有些心虛。
而熙青自然不會管這些，又說道：“能不能幫我看下時間。”
收銀員有些奇怪，但還是看向收銀台上的電子屏幕，隨即道出時間。
“一月一日下午三點二十分十四秒”
說罷時間，收銀員望着他臉上思索的表情，心中越發緊張，想道：“這……是在算打折活動結束時間嗎？”
熙青看了看他，說道：“你不覺得多了些什麼嗎？”
“呃……什…什麼？”
聽完熙青的疑問，收銀員此時眼神不敢看他。
其實自己也還未上崗幾天，他回想着店長今日出去前那小聲地囑託。
“小六啊，咱們已經堅持到了今天，那些客人沒有一個人發現打折的消息，你才剛來，不了解行情，一定要抵住那些喜歡砍價的客人的目光，守住收銀機的大門……”
小六咽了口唾沫，而熙青的目光一直沒有從他身上離開。
當看到他的目光之後，老六流下了汗，暗暗想道：“店長……原諒我，這是最後一次。”
隨即，老六轉換了表情，眯起眼睛，輕聲笑道：“客人好記性，經您提醒，貌似打折活動還有兩小時四十分鐘結束，我算了一下，您只需交付1.5燕潯即可……”
話罷，
小六暗暗想道：“很好，店員基本服務素質沒有丟，不卑不亢。”
緊接着，小六從收銀機里拿出了錢交給了熙青，說道：“客人，這是找給您的錢，共0.5燕潯。”
熙青看着店員的行為，愣在了原地。
“啊？”
“客人不用驚訝，這是本店疏忽，在此衷心向您抱歉，本店致力於為客戶提供最優的服務，期待您的下次光臨。”
“……”熙青眼睛不由得睜大幾分，沉默着收下了錢。
（PS：你的原價，我的全部，價錢是我與知識的距離。）
熙青內心道：“絕對有問題……”
隨後，熙青問道：“近期…平生州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呃，市場公正，沒什麼問題。”
“什麼？”
熙青看着店員略微緊張的樣子，呼了口氣后說道：“我是說治安上或者像政府這類的組織中有沒有什麼問題。”
見話頭轉到了正道上，店員鬆了口氣，聽完后他也回想了一下，於是說道。
“說到問題……最近暴力事件比較多，聽說是其他種族內部有些事情，而且咱們州政府好像也在跟州內的善府較勁，具體怎麼樣我也不清楚。”
熙青聽后，也知道政府的事和剛才的怪像沒有關係，倒是那些暴力事件……
他又問道：“那些暴力事件是怎麼回事？”
此時時間已經過去五分鐘。
店員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最近發生次數有點多，治安上有點力不從心了，因為主體大多都是妖內的種族，而且境界最低都是懸塵的，另外吧……你湊過來。”
等熙青湊過來后，店員又說道。
“這事不要明面講，我聽說有一個妖族的下放到咱們市內善府了，這幾天好像因為有工作安排，現在被派到車站裏負責安保工作呢。”
“這麼小聲幹嘛？”
“誒，你知道的，妖族五感都很靈，況且她好像還是玉闕境的，我怕因為議論被聽到，而且她駐守的站點離這並不遠。”
“玉闕境？”
“對，像這種人物啊…大多數工作的地方是州際聯合區級別的，估計也是因為犯事了才下放到這，要是她小心眼，聽見咱議論她，你還好，我就不一定了。”
此時時間已過去八分鐘。
“是嗎？”
“是啊，賺點錢不容易的。”
熙青看着他，幽幽說道：“你忘了那兩燕潯了嗎？”
“呃，本店致力於為客戶提供最優的服務。”
“少來。”
熙青身子又傾了回去，隨後說道：“總之，謝謝，我還有事情，再見。”
“歡迎下次光臨。”
熙青輕聲嘆了一下，隨即跨出了店門。
但左腳剛剛邁出，他的眼前又是一黑，待之後睜眼，收銀員小六真誠的面容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給他講解着《第七朝》的大致內容。
熙青也淡然接受了發生的事情，還沒等店員說完，他便伸手說道。
“打折，給錢……”
“啊？”收銀員愣了愣，心中的奇怪還未出現，他便感受到熙青目光中傳來的壓力，隨後便聽話的交出了錢。
當收到錢后，熙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店，全過程不超過十五秒。
“欸……”店員看着他離去的身影，獃滯在原地，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反駁，總之是覺得熙青很有“說服力”
熙青邁着步子，同時也在思索。
他知道，這大概率不是陣法作祟，因為佈置陣法既費時又費力，而控制的人數和面積越大，所進行的耗費便越大。
此外，他的左眼也並未看見呈現類似於陣法走向的靈力軌跡，更沒有陣法的氣息。
如果不是陣法，那麼便是某種術法。
陣法的優點其一在於持久性強，且可以起到替代某些術法的作用，使那些本人無法使用或無法學習的術法得到更好的代替，根據各種材料與參與制作陣法的人數等的不同，其每人所要承受的消耗也可以有不同程度減輕。
這種現象就導致了原本個人要經受巨大損耗的術法可以在上述情況下被多次施放，一些陣法的功效也是許多術法所不能代替的。
除此之外，陣法還有不少作用與妙處，上述所言也僅是冰山一角。
話回現在，若非陣法搗鬼，便只能是術法了。
熙青目前可知，這種術法的特點有許多，且好像並未有人發現不對。
其一，對於一定實力以下，或者不具備某種條件的人，這種術法能起到類似於時間回溯的作用，使術法範圍之內的人，其記憶與位置回溯到一定時間點內。
熙青知道自己的白玉剛剛浮現了光暈，這為他抵擋了一定術法效果，這白玉效果之一便是破解邪祟幻術等。
熙青不清楚，術法範圍之內的人其健康等狀態是否會回到當初。
其二，他瞥到電子屏幕上的時間仍是先前的15:29，這就確定了時間的回溯要在原本節點的基礎上再經過十分鐘。
而那個節點便是自己在書店結賬的時候，減去反應與開始說話的時間，節點時間即是15:19分末尾。
其三，術法的類別有兩種情況。
第一種情況便是，此術法是一種範圍極其有限的類似於“時間回溯”的規則型術法。
而根據操作面積與範圍人數，若非習得某種術法典籍，而單憑境界實力，如今治安點還未有任何動作，那麼施術者至少實力超過了玉闕，但這也僅建立在對方只有一人的情況下。
除了上述情況，第二種便是單純的整體空間型術法加幻術，將範圍內的生物與環境控制在一定的空間中，通過設置一個錨點，利用某種幻術與空間調整術法，從而蒙蔽感知。
而依目前所見，如此術法還未有範圍之外的部門察覺，又或者……察覺了而不能進入。
其四，就算是第一種規則型術法，施術者也定然加上了一定範圍的空間術法，從而設置了界限，導致外方無法發現或者進入。
其五，對方目標不是自己，自己也僅僅是個路人。
其六，自己周圍還未能發現施術者，說明對方或許不在自己能視範圍之內。
這又產生兩種情況。
一是對方僅僅一人，此時並不在這裏，而這種術法應該要有許多消耗，無端施展術法是會引起騷動，起碼說明對方十分隱蔽。
二是對方有多人行動，分散在各地，通過某種物品使個體之間術法相互傳導彙集，一定程度上為隱藏提供了方便，減少消耗的同時也減少了施術時被察覺的可能。
熙青咬了下右手，右手食指破開之後沒多久便流出了血液。
第一，自己不知道對方人數。
第二，自己不知道術法具體類型與效果。
第三，自己不知道具體術法具體規劃範圍。
其五，自己並不清楚對方位置。
其六，自己不清楚是否有人發覺術法發動。
其七，自己不知道對方的具體目的。
其上六個已知和七個未知讓他有些頭疼，他曾經最不想對付的就是這種類型的人，他不知道對方的目的對自己有沒有壞處，他也只能摻和這件事。
熙青行走之間觀察着來往行人，見一人腕上有手錶，他便拿上自己身上僅有的8.5燕潯走到了那人身邊。
不等那人反應，熙青便將錢交到了那人手上，隨後行雲流水間將其手錶取下，戴在了自己手上。
而那人還沒知道怎麼回事，就看見自己腕上的手錶沒了，而手中卻有着數張燕潯，遠遠超過了手錶的價值。
他看着熙青，愣了一會後才明白自己被強買強賣了。
熙青絲毫不理那人，儘快走開了，他看着電子手錶上的時間。
15:26
熙青看后加快了腳步，沒過多久便趕到了出口處，隨即毫無猶豫的出去了，而周圍行人來來往往。
熙青耳朵輕動，聽着行人的腳步聲，而大廳對面的街上也行駛着疾馳的車輛，同時發著滴滴的喇叭聲。
而到了外面，天空中傳來的煙花爆響就越來越明顯，掩蓋了許多聲音。
熙青嗅着，似乎又清楚了一些事情。
他掀開左眼前的髮絲，進入或經過車站的行人並未注意他，而離開的行人也並未往後看。
就在這時，他抬起手腕，手錶上的時間立即跳動。
15:29
眼前一黑，熙青又出現在了店裏，他靜靜聽着面前收銀員的講解，心中同時也有些通達。
隨後，收銀員回答完畢之後，看向熙青，見其沒什麼反應，於是問道：“先生？您大概知道了嗎？”
熙青感受着右手一手指上半凝固的血，然後手指之間悄悄抹了一下，而血液也相應的抹在了各個手指上，受傷的手指又開始流血了。
熙青表情閑適的看向收銀員，輕聲說道。
“謝謝，我大概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