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死亡期限

傲慢捏着李夢吟的脖子，在這片無盡的黑暗中懸浮着，李夢吟看着傲慢的惡鬼面具，但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的畏懼，即使他現在已經快要不能呼吸。

大約過了三十秒，傲慢鬆開了手，李夢吟就這樣漂浮在空中。

經過一陣猛烈的咳嗽，李夢吟才緩緩說道。

“我知道你不會殺我，因為現在我死了，你一定不好受。”

傲慢對此並沒有什麼回應，而是用手摸着面具的下巴，開始沉思起來。

“你就不能透露一點信息給我嗎！既然我們是一根繩上的……”

傲慢凌空打了個響指，李夢吟就發現自己不能說話了。

“吵死了小子，你要明白，吾不是不能讓你死，而是吾想做一個嘗試，你依舊是吾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不過或許你不明白一些初始的規則，吾可以好心教導你一些。”

說著李夢吟發現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他身下赫然出現了一條潺潺的小溪，散發著悠遠的氣息，很想讓人躺入其中，隨水流而動。

“這就是你們口中的‘安寧’，對於吾來說，就是食糧。而你剛才經歷的，是那個可憐女孩的夢境——‘眠夢’，安寧只有通過眠夢的人才能獲得，當然如果通過單一眠夢的人越多，那麼每個人分到的安寧就會越少，除非，那是一些極其危險的眠夢。”

傲慢輕笑一聲，審視了一下李夢吟的身軀：“不過你這輩子估計是見不到了。”

這時，李夢吟發現自己重新獲得了發聲的能力，朝着傲慢詢問：“那你是怎麼出現在我夢裏的，你也是我的眠夢？”

“不，被夢境之力影響的人類，如果情緒不穩定或者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就會產生眠夢，而吾，則是夢境本身，吾為冠位夢境。”

李夢吟被傲慢所說的內容震撼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開始在他的腦海中緩緩展開。這個世界和夢境相互交融，人們能從夢中獲得各種各樣的能力，或者拉隆的小刀那樣的神奇物品，然而同時，夢境也讓人墮落為怪物，或者直接死亡。

“如果拉隆是因為通過了他的夢境，所以獲得了小刀，那你作為我的夢境，為什麼既沒有殺死我也沒有讓我墮落成怪物？”

傲慢似乎很討厭李夢吟說出這樣的話，語氣中帶了些許憤怒。

“人類對於夢的了解，就像草履蟲對整個宇宙的看法，吾的存在，他們也只是了解了些皮毛，只不過小子。不要以為自己是安全的，這次眠夢你獲取了一些安寧，但你只有兩周的時間。”

“在這兩周內，如果你不能拿到更多的安寧來填飽我的肚子，那你恐怕就要遭殃了。”

“我需要多少的安寧。”李夢吟暗自下了決心，他要帶着少女逃跑，一邊逃一邊解決安寧的問題。

“大概這種程度的，再來五百個吧。”

隨後傲慢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黑暗中間中回蕩，只有李夢吟覺得這笑聲異常刺耳。

“不過，”話鋒一轉，似乎傲慢還有別的話要說：“你如果能得到我的認可，那你就能通過我的試煉，獲得我一部分的能力。”

李夢吟咬牙切齒：“怎樣才能得到你的認可。”

“展露傲慢，給我看看你傲慢的模樣。”

傲慢說著雙手抱胸，身影在逐漸消失：“更多關於夢的信息，你可以去問那個小女孩，畢竟，你也要考慮和她逃亡的事，不是嗎？”

傲慢徹底在這個空間中消失，

而失去的重力也在瞬間回歸，李夢吟一頭掉入到了底下流淌的小溪中，隨着不斷的墜落，他感受到有什麼東西正在逐漸脫離自身。

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拉隆紅色昏暗的卧室里，而面前只有少女昏迷着躺在床上，拉隆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夢吟馬上檢查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的左手完好無損，也沒有那個皇冠模樣的傷疤，身上所有的傷口都不見了，在那場夢境中所受到的一切傷害都沒有出現。

李夢吟感覺到自己的口袋有些沉甸甸的，他從裏面拿出一塊紅水晶，是在裏面戰鬥時沒來得及用的，也不知道它有什麼作用。

這時李夢吟想到了什麼，果然在他的褲袋裏找到了拉隆的那把小刀，蚊子。

蚊子的色澤相比於之前有些暗淡，或許失去了自己的主人，這件物品也不能長久地使用下去。

就在李夢吟想要去查看少女的情況的時候，他突然感受到腦海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一種異樣的充實感在他的腦內誕生，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或許等少女醒來，才能得到一些解答。

李夢吟來到床邊，輕輕地呼喚着少女的名字。

“N2-45，醒一醒。”

喚了四五次少女的名字，她才慢慢地睜開雙眼，她睜眼看到面前是一張還算白凈好看的少年的臉，有些迷茫。

她記得自己被拉隆強行掐住了脖子，在極度不穩定的精神狀態下，爆發了眠夢。而在最後的幾分鐘裏，好像這個少年沖了進來，對了，這個人是今天帶她出來的人，是拉隆的奴隸，好像叫什麼，N154，也是只有代號的可憐人。

她用略帶疲憊的聲音問李夢吟：“拉隆人呢，我很累了，讓我在這裏休息一晚，明天再送我回福利局。”

“拉隆死了，他被我殺了，在你的眠夢裏。”

少女一臉震驚，她看着周圍的痕迹，確實失去了拉隆的身影，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夢吟。

“你也是‘解夢者’？不然你怎麼可能進入我的眠夢。”

“解夢者？那是什麼東西。”

少女更是張大了嘴巴，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和面前的少年解釋。

“人類一旦即將被夢境入侵，你脖子上的晶片就會發出警報，一共有四種位階的夢境，稱為無用、歧路、幻光和冠位。分別用藍、紫、橙、紅來表示，雖然現在都在懷疑根本沒有冠位這個級別的夢境，畢竟沒有任何的目擊報告。”

李夢吟咂了咂嘴，冠位是有的，但他總不能說現在自己身體裏就有一個吧，而且還很不好伺候，再過兩周就要自己的小命。

“而一旦能扛過夢境的侵蝕，通過第一次夢境，就會獲得相應的能力，這種人，我們通常叫他們‘解夢者’。解夢者會不斷地經歷這樣的夢境，一次比一次兇險，每通過一回，他本身的能力就會強大很多，拉隆只通過了一次，也就是第一輪迴。”

李夢吟這才迷迷糊糊地明白了，為什麼那傲慢說自己的身體也有些奇特之處，因為他也有晶片，但是很顯然，在傲慢入侵這具身體的時候，晶片並沒有發出警報，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少女還在向李夢吟解釋着：“只有解夢者才能進入眠夢，所以你是什麼位階的解夢者，在第幾輪迴。”

李夢吟面露苦澀地看向少女，他不知道是應該編一個，還是如實地回答她，雖然拉隆知道傲慢是冠位夢境，但是他也不清楚自己現在究竟有沒有成為第一輪迴。

就在李夢吟為難的時候，房間外傳來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