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 雙更合一
容瑜還有些困,閉着眼睛嗯嗯兩聲。
突然意識到什麼，她復又睜眼，瞧向對面牆邊,背對着她睡覺的褚尋。
女主小姐妹的藥粉如此厲害，會不會識破小貓咪的身份？
容瑜眼睫如蝶翼般快速掀動,有些擔心。
彷彿是察覺到她的目光般,躺在牆邊的青衣少年在被子裏輕動兩下,隨後轉身，正對上容瑜的視線。
他輕眨眼睛，琥珀眼瞳被午後透進窗戶里的光映得明亮。
不知道是他微露愜意的雙眸，還是他輕鬆自然的神色,容瑜突然就不擔心了。
大反派肯定有應對的后招！
容瑜繼續放鬆地闔上眼睛睡覺，褚尋迎着暖暖的陽光,慵懶愜意地眯起眼瞳,舒服地曬着太陽。
殷素卿藥粉煉成時，南襄從外頭風塵僕僕地趕回來,手裏還提着不知道從哪裏捉來的幾隻靈雞和幾尾靈魚,準備晚上燉湯喝。
晚間吃飯時,梁鶴還在感嘆：“托南道友的福，我早已沒吃過如此鮮美的靈食了。”
南襄笑道：“我倒是無妨，只是師弟師妹們總吃乾糧也不行,要吃些熱乎的靈食填填肚子。”
梁鶴點頭：“還是南道友想得周到。”
說完,便繼續執筷,參與搶靈食大戰。
除了殷素卿與褚尋這樣舉止斯文的,其他人皆如同餓虎撲食般，你爭我搶。
現場幾乎是一場亂戰，容瑜以微弱性優勢直接搶下三隻雞腿,和女主小姐妹還有反派小貓咪一人一隻。
霍曜幾乎在同時搶走一隻雞腿和兩對雞翅，迅速端着碗衝到門口，一邊吃一邊餵給小綿羊，自然也就錯過容瑜與“情敵”和“暗戀者”極為和諧的畫面。
這頓燉湯靈食，眾人吃得是心滿意足。
稍作歇息，殷素卿取出煉製好的藥粉，將午後給容瑜的解釋再次說了一遍。
梁鶴不放心道：“那惡妖的修為還在我之上，這藥粉真能捕捉到它隱藏的妖氣？”
不等殷素卿說，霍曜便大咧咧地接了話：“哎呀梁道友你就放心罷。殷師姐是我玉衡宗弟子極為佩服的丹修，煉丹又快又好，許多弟子外出前，都特地尋到殷師姐這裏買丹藥呢。”
梁鶴微笑點頭：“既如此，我便放心了。”
殷素卿沒再說什麼，給每個人的身上都撒了藥粉，連小綿羊都沒落下。
讓怨氣無所遁形的藥粉一經撒下，只要身上有殘存的孩童怨氣，臉上便會呈現出相應的黑斑。
怨氣越多，黑斑也就越多。
殷素卿特地留意那位梁鶴道友，只見對方不僅沒有任何擔心，反而神態自若地提起腰間的酒葫蘆，仰頭頗為暢快地喝酒。
亂糟糟的長髯被酒液打濕，梁鶴哈哈大笑三聲：“我等終於要除去那隻惡妖了！”
殷素卿暗自點頭，與南襄交換眼神。
小綿羊嗅到醇香的酒味，又忍不住撒開蹄子，踹了霍曜幾腳，從他懷裏蹦躂下來，直奔梁鶴而去。
它噠噠地圍着梁鶴打轉，梁鶴瞧着一杯倒的小綿羊，笑眯眯道：“這酒烈得很，你可不能再喝。”
小綿羊不高興地跺蹄子。
霍曜簡直沒眼看，強行將討酒喝的小綿羊給收了回去。
以前也沒見它這麼貪過酒啊？
如今竟還這般堂而皇之地尋別人要！
他決定待回宗后，定要喂這不爭氣的靈獸十壇八壇美酒，讓它喝到吐！
“梁道友，失禮了。”霍曜看眼梁鶴，整個人都覺臊得慌。
“無妨無妨。”梁鶴搖頭笑着，塞上酒葫蘆，“待除去惡妖，我送道友你些，讓靈獸帶回去喝。”
霍曜大喜：“那就多謝梁道友了。”
梁鶴笑着頷首。
*
第二夜，所有人沒有守在裏屋，皆藏在暗處，等待惡妖的自投羅網。
可惜，惡妖還是沒有出現。
一連守了好幾夜，那惡妖都沒有再出現過，彷彿已經離開李家村般。
梁鶴皺眉：“那惡妖，難道是知曉我們這麼多人在此，不敢再來了？會不會逃往別處去了？”
霍曜立即附和起自己的送酒友人：“梁道友說得有理。畢竟咱們這麼多金丹在此，那惡妖怕是也不敢再出現，極有可能嚯嚯別的村子了。”
南襄在短暫的休憩后，睜開漆黑有神的眼睛：“既然那黑貓與李家村人有仇，沒有達到目的，便不會輕易離開，定然是藏於暗中伺機而動。”
殷素卿：“我贊同南師兄所言。”
容瑜頷首：“南師兄說過這孩童有劍修天賦，吸取其生機與生魂，修為便會大漲。無論是尋仇還是修鍊，都極為有利。我也認為惡妖不會那麼輕易離開。”
褚尋只靜靜應了聲。
梁鶴揉揉睏倦的眉心道：“是我短見了。”
“梁道友不如先去休息罷。”殷素卿看出他的睏乏，“這裏有我們守着。”
梁鶴輕輕頷首。
梁鶴離開裏屋后，容瑜瞧向那幾隻並排在一起的搖籃。李家村這幾夜都是南襄與霍曜守的，順帶幫忙照看半夜啼哭的孩子。
白日裏再輪到其他四人。
容瑜想了想，提議道：“殷師姐，要不你們也去休息罷？我與褚師弟今夜便在這裏守一夜。”
“那如何能行？”殷素卿憂心忡忡，“你與褚師弟都是第一回下山歷練，毫無經驗，只留你們二人在這裏我不放心。”
南襄主動道：“我也來！”
男德二十七條，要時刻為心上人分憂解難！
殷素卿乾脆地應聲。
南襄時常外出歷練，有他在，她也放心許多。
情敵之間如此和諧的畫面，讓霍曜直在心裏咂舌。
不愧是殷師姐，為了正事與情敵化干戈為玉帛，不惜將南襄送出去也要保護師弟師妹。
而且容瑜竟然也變得懂事了！
她還主動提出守夜，讓其他人休息耶！
還沒提出要賴着南襄！
霍曜簡直不敢相信。
他腦袋瓜一轉，突然覺得此事有些不對。
一旦覺得不對勁，他越想便越覺得不對。
嘶……等等！這不就是傳說中的以退為進！
容瑜故意先提出讓她與褚師弟守夜，其中有一位金丹期修士合情合理。但她與褚師弟是初初下山歷練，殷師姐定然不放心。
他們之中，只有殷師姐與南襄有下山歷練的經驗。為了節省人力，兩人必定只會挪出去一個。
無論是誰，都可以達到拆散的目的！
這時候，南襄主動站出來，完全是鑽進容瑜的網裏，令她稱心如意！
這是一場容瑜暗戀者與心上人的修羅場對決。倘若刺激過了，說不定就會徹底將南襄的嫉妒心點燃，對容瑜進行一番強取豪奪！
之後，殷師姐黯然退場！
環環相扣！妙哇！
不愧是容瑜，還是與以往如出一轍的惡毒，現在就連智商都拔高一截！
就是對殷師姐太過殘暴。
霍曜突然就很可憐殷素卿，被人設套親自將南襄拱手相讓不說，最後還要看南襄對另一個女人強取豪奪。
他又看眼與褚尋小聲說話，笑容覆面的容瑜。
果然！他就知道！
刺激的三角修羅場現在就已經開始了。
這一切都是她，容瑜的計劃！
霍曜搖搖頭，飛速離開裏屋，他決定離容瑜這個設計環環相扣的可怕女人遠點。
他躺下來，隱約還能聽到殷素卿在裏面嚴肅交代南襄要保護好師弟師妹。
霍曜：“……”
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殷師姐真可憐。
*
裏屋內，南襄熄了蠟燭。
隔着夜色，容瑜貼近褚尋悄聲道：“師弟，動手！”
褚尋立即朝向那個天生擁有劍修天賦的孩子襲去，快到連神經繃緊、警惕四周的南襄都忍不住怔愣一瞬。
“褚師弟！”他吼了一聲。
就在褚尋的手抓住孩子的襁褓時，一團黑霧突然憑空出現。隨着一聲凄厲的貓叫，從霧中探出一雙黑貓爪子便朝褚尋襲去。
褚尋往後一躲，刻意露出身後的一排孩子。
黑貓卻是看也不看，繼續追着褚尋襲擊。南襄迅速上前，擋住身後的褚尋，長劍劍刃被一層薄薄的金光纏繞，便向那團黑霧揮過去。
黑霧被劈散，露出裏面被傷得折了耳朵，瞎了隻眼的黑貓。
黑貓懸在搖籃上空，炸毛般地揮出寒光利爪，沖南襄襲來：“喵！”
南襄以劍抵擋，正欲使劍招斬滅這隻黑貓時，褚尋突然喊道：“師姐！”
南襄回頭。
“喵！”執劍的手背狠狠挨了黑貓一爪子。
褚尋連忙擋住南襄，厲聲道：“滾！”
黑貓周身顫抖一下，繼續發出凄厲的“喵”聲，眼見南襄欲揮劍再來，黑貓以最快的速度從窗戶逃遁出去。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門外人闖進來時，正好看見一抹黑色從窗檯逃竄出去。
“我去追！”梁鶴連忙道。
“等等！”南襄捂住被傷到的手背，“梁道友，此惡妖性烈，你不是它的對手。它既然來第一回，便能來第二回。”
梁鶴止住腳步。
靠在門邊的容瑜依舊垂着頭，半跪在地，完美配合褚尋演戲。
殷素卿連忙去扶她，焦急道：“容師妹，你有沒有事？”
“殷師姐，我腿有些軟，站不起來了。”容瑜剛委屈說完，清脆的“叮——”聲便響徹在耳邊。
【檢測到支線任務三：李家村裡，南襄為救容瑜被黑貓抓傷。容瑜第一時間擠開旁邊的殷素卿，淚眼婆娑地問：“南師兄，你的傷勢怎麼樣了？都怪我……”】
容瑜：？
已知，按照之前的台詞來看，這位螞蟻花唄原身對自己的大債主直接撕破臉，連塑料姐妹都不裝了。
好傢夥，這回台詞明顯就是白熱化搶奪男主階段了呀！
系統：“快快快！”
容瑜腿直接不軟了，順着殷素卿扶着的手站起來，一個箭步便衝上前去，視線落在他捂住的手背上，眼含淚光道：“南師兄，你的傷勢怎麼樣了？都怪我……”
霍曜靠在門邊無語：“哇容瑜你不是吧！我知道你喜歡南襄——”
“都怪我沒有及時將這盒基礎止血膏賣給你！否則你現在哪裏還會流血，需要用手捂住傷口！”容瑜從芥子囊里摸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友情價，只要四十九靈石，殷師姐看我煉的都說好！”
南襄被這個反轉打得轉不過神來。
霍曜張大嘴巴，剩下的話上不來也下不去。
殷素卿噗嗤笑道：“容師妹，你腿不軟了？”
容瑜腰背挺直：“只要賣出基礎止血膏，腰不疼腿不軟，吃飯棒棒香！”
南襄：“……”
他本來想說不買的話，在看到心上人的笑容后，猛一點頭：“行！我買！”
容瑜美滋滋交易成功。
四十九靈石到手不說，還快樂凈賺一積分，嗚呼！
完成念台詞任務，容瑜果斷走開。
殷素卿上前查看南襄的傷勢，褚尋看眼方才說話的霍曜，又看向被殷素卿扶着坐下的南襄。
褚尋微微皺眉。
師姐，喜歡南襄？
他挑剔地將人上下左右看了個遍，也沒有看出對方哪裏值得師姐喜歡。
南襄是劍修，師姐先前也學劍，難道就因為他是位不錯的劍修？
殷素卿簡單查看過後，便回頭道：“這惡妖爪痕留有怨氣，不好醫治。大家先出去罷，我要靜心給南師兄治傷。”
梁鶴最先出去。
霍曜目瞪狗呆地退後，差點摔了個趔趄。
容瑜揣好四十九靈石，正要出去，就見褚尋正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南襄與殷素卿。
容瑜：？
不是吧？這就劇情作用人物了？
這還沒幹嘛呢？
反派就喜歡上女主了？
啊難道是該死的一見鍾情，二見傾心，三見定情……哦不對，按照劇情定律，女主只會與男主定情。
哦我可憐的小貓咪。
容瑜長長嘆聲，扯住褚尋的袖口：“別看了別看了，師弟，咱們出去，咱們出去。”
她還小聲靠近道：“走罷，咱別留這傷心地了。”
褚尋被她扯着往外走，抓住重點詞，低眸看她：“師姐很傷心？”
“可不是。”容瑜一想到反派小貓咪要跟男主爭女主，最後爭死自己的故事，就忍不住想傷心落淚。
辣么可愛的小貓咪呀。
幹啥不好？偏要撞了南牆也不回頭地與男主爭奪女主？
人家可是有主角光環耶！
容瑜一陣搖頭長吁短嘆，褚尋突然覺得心裏堵得慌。
師姐究竟喜歡南襄什麼？竟喜歡到如此卑微的程度？
就因為他劍使得不錯？
小金龍嚷嚷道：“哼！這女人怎麼還跟肥貓一樣！見一個愛一個！有了主人這麼好的小貓咪，竟還要喜歡別人！哼哼哼！”
褚尋可不覺得容瑜會喜歡妖修。
師姐只是想摸毛罷了。
師姐想摸他的毛，便費盡心思，絞盡腦汁去達成目的。
而對南襄，卻連靠近都不敢。
也許，這才是修士真正的喜歡罷。
褚尋越想越不舒服，沉聲道：“師姐，其實，若喜歡，是該爭取的。”
容瑜：“……”
完了完了完了！這就想開搶了？
她決定跟他講講道理：“師弟呢，你看啊，若有的人已經心有所屬，你因為喜歡再去強行爭取，豈不是給人徒增煩惱？最重要的是，還會傷了自己。”
容瑜歪頭，眼眸明亮：“師弟，你說是也不是？”
聽她說一大堆道理來驗證她對南襄的不打擾喜歡，褚尋突然覺得很煩躁：“我不想聽。”
他扯出自己被拉着的袖口，便移至白日裏睡覺的地方，背對着牆坐在那裏，用後腦勺對着容瑜。
容瑜：“……”
徹底完遼！
反派竟對女主如此情根深重！
這是容瑜和褚尋第一次冷戰，準確來說是容瑜正放空思考如何避免小貓咪未來的慘劇，而褚尋則是單方面生悶氣冷戰。
他獨自一人對牆生了會兒氣，仔細想想，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於是更氣了。
褚尋生完氣，稍稍反思方才自己對師姐的態度，便轉頭看向那邊的容瑜，見她還睜着眼沒睡，悄聲走過去。
“師姐，對不起。”他壓低聲音道，“我不該對你發脾氣。”
容瑜：？
這就發脾氣了？
嗚嗚，不高興地說了句“我不想聽”，還要巴巴過來道歉的小貓咪！
容瑜簡直不能想他死的樣子。
她估計要哭死。
見少女不說話，褚尋貼近她耳邊小聲道：“師姐不要生氣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黑
貓不是壞貓。”
容瑜的眼睛立馬轉過來。
褚尋對她使了個眼色，示意那邊的梁鶴，容瑜點點頭。
於是，褚尋單方面的短暫冷戰，又以他單方面的道歉而結束。
……
裏屋內，燭火重新燃起。
殷素卿沒有急着給南襄治傷，她取出之前剩下的藥粉撒在南襄的傷口上。
沒有任何黑斑出現。
吸取孩童生機或者生魂，將其納入體內，會攜帶怨氣。此後傷人，對方傷口會留有怨氣，但不會被納入對方體內，為人所擁有。
倘若黑貓是始作俑者，那麼它的爪子傷人定然會留下怨氣，然而南襄的傷口沒有任何怨氣存在。
此事並非是黑貓所為。
為防有誤，殷素卿又收集了些南襄的血，準備明日再觀察一下。殷素卿給他上藥之際，南襄以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之前我說去了村后的山坡，比對路明道友與黃狗靈獸的爪痕，並非出自同一種妖獸。若我的傷口沒有怨氣的話，依今日所見，那黑貓是在救人，而非害人。那隻惡妖，還藏得深。”
“藏得再深，總有露馬腳的時候。”殷素卿道，“南師兄帶回來的黃狗血我也驗過了，沒有怨氣殘留。”
“這不就露馬腳了？”南襄笑道，“今日多虧了褚師弟，若非是他，還不能輕易誘出那救人的黑貓。”
殷素卿：“怎麼說？”
南襄：“褚師弟作勢要對那孩童動手，黑貓方才現身。我護着褚師弟，提劍上去，那黑貓才會攻擊我的。所以說，若安穩守在院中，只有對孩童動手的人，黑貓才會現身傷人。”
殷素卿微微頷首，瞥眼外頭，無聲輕笑。
*
翌日。
容瑜借嘴饞為由，與褚尋一道去後山捉靈野味。
尋了個靜處，四下無人，褚尋便附耳與她說起昨夜之事。
“那黑貓耳朵和眼睛都有雀鳥爪痕，傷勢不輕。其修為在金丹初期，它能突然出現在那間屋子裏，是因為在暗中搭了傳送陣法，可以立即傳送過去。表面的黑霧便是媒介，昨夜被南師兄一劍破了。”褚尋問她，“你可還記得，我之前所說的梁鶴道友重視那隻黃狗靈獸？”
容瑜點頭。
褚尋：“那黑貓在金丹初期，應當也是修的符術一脈，可能更偏其中的陣法一道。梁鶴道友是金丹後期的御獸師，即便靈獸弱了些，以他的修為，也不至於讓靈獸死得那般凄慘。那黃狗的身體，腦袋，前肢，都有黑貓爪痕。”
“我知道我知道！那靈獸是路明道友的！”小金龍聽得入迷，連忙搶答，驕傲道，“沒有人能瞞得過我小金龍！”
容瑜則若有所思：“可那靈獸應當就是梁鶴的，李家村人親眼所見。路明道友若有靈獸，總不能把靈獸送人罷？”
“是。”褚尋再度無視小金龍，回應容瑜的話，“所以說，師姐，梁鶴這個人他有問題。大費周章將普通凡獸變成靈獸，最後卻能眼睜睜讓靈獸慘死在黑貓爪下。其心態變化是一點，以及按照他的修為，完全能讓靈獸更輕鬆一點死去，而不必那般痛苦。”
“一般靈獸被接連傷重這種情況……”容瑜猜測，“他是在拖延時間？”
褚尋嗯了一聲。
容瑜懂了。
話語未盡，兩人僅是視線碰撞，便明白那些意思。
兩人一路上山，容瑜突然問：“是妖修嗎？”
褚尋：“不是。”
容瑜點頭。
那梁鶴就不是雀鳥。
但他也是幫助雀鳥拖住黑貓的人。
小金龍聽得一頭霧水。
什麼是不是妖修？
主人還說不是？
這女人不是早已經知道主人是小貓咪了，怎麼還問？
哦，它懂了。
小金龍搖頭晃腦。
這可能就是小道侶之間的情趣罷。
兩人越過山坡，進入後面的密林，想要尋些靈野兔靈野雞什麼的，身後突然響起一陣鳥雀驚飛的聲音。
容瑜剛要回頭，立即被褚尋按住肩膀迅速趴下，那鳥爪幾乎是擦着她的頭髮絲過的。
鳥剛要伸爪，便被褚尋一法杖給險些拍骨折。
雀鳥凄厲大叫一聲，以弧線飛至半空。
褚尋鬆開她，以法杖上方的血色晶石為媒介，瞬發簡單法術，並且經由法杖加持下，法術的威力更大。
原本巴掌大的火球，能變成兩手寬的火球，一個個砸向空中雀鳥。
容瑜抬起頭。
視線所及，她看到半空中，被火球包圍在中間那團黑乎乎的生物。
那東西準確來說都不能算是雀鳥。
比普通雀鳥大上好幾倍，跟只鷹似的，通體漆黑，眼球都已經被黑色爬滿，彎鉤腳爪纖細有力，還停留在普通雀鳥的程度，與笨拙的身體極為不符。
這玩意兒異化了。
褚尋見火球傷不到它的羽毛，便一轉手中法杖，瞬發出無數冰棱，卻也無法刺穿。
容瑜正欲使出自己時靈時不靈的金手指，雀鳥卻像是敏銳地察覺到什麼般，全黑的眼睛在褚尋與容瑜身上打轉，果斷嘶啞地尖叫一聲，撲棱起翅膀飛走。
褚尋收了法杖，朝着雀鳥離去的方向，微微擰起眉。
片刻，他收回視線，沉聲道：“師姐，這雀鳥修為在金丹巔峰。雖然是吸食孩童生機與生魂這種邪門歪道造成，比不上正常的金丹巔峰。但它隱隱有突破元嬰的跡象了。”
容瑜一驚：“那咱們趕緊回去告知大家這個消息。”
褚尋：“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