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包圍圈
當天夜裏,呂文煥的回信送到了劉整手上。他委婉地拒絕了投降的建議,但言辭中表現出對郭靖師徒的忌憚,其實就是告訴劉整,有這師徒在我不能一意孤行投降。
劉整一看這好像有戲啊,於是又派出了信使繼續誘降。來來去去幾回后,雙方還派出了密使會談,定下了一條毒計。
由於蒙古軍正在白塘河口修築要塞,一旦這個要塞建成,襄陽想通過漢江向外聯繫的通道將被切斷。現在陸路的合圍已見雛形,水路若被切斷,襄陽將徹底淪為一座孤城。
雙方商定呂文煥派郭靖師徒帶領火槍隊奇襲白塘河口,這樣的安排既合理又迫切,以二人的秉性沒有道理拒絕。但關鍵在於火槍隊撤回的時候,襄陽禁閉城門,內外夾擊將師徒二人及火槍隊消滅在城外。
劉整非常滿意這條計策,他不是沒考慮過呂文煥詐降的問題,但他並不在乎,因為他早已做好了防禦火槍隊的準備。
就是利用盾牌重步兵方陣作為肉盾,弓箭兵在中,騎兵殿後的策略。鉛制米涅彈穿透力不強,是沒辦法穿透金屬盾牌,這樣的方陣既可防守也可以步步為營進行進攻。
在隴州之戰盾牌重步兵的威力已經顯現,雖然攻城不行,也無法快速追擊敵軍。但步步為營,以人數優勢把火槍隊逼入死地是可以做到的。
如果呂文煥是詐降,重步兵方陣並不投入攻城戰,至多是等到守軍傾巢而出。劉整有大量騎兵後援,這樣是把攻城戰變成了野戰,對蒙軍有益無害。權衡利弊,劉整決定依計而行。
這一日正午時分,劉整在白塘河口守株待兔,果然遠遠望見郭靖和歐陽瀟瀟帶了一個騎兵隊殺了過來。他目測不過兩百來人,心中暗自嘲笑這呂文煥真是小氣,給當世兩位大俠陪葬也不肯多浪費點人馬。
笑歸笑,但他還是絲毫不敢怠慢,令旗一揮,幾千盾牌重甲兵馬上豎起高高的長方形盾牌,將身體完全隱蔽在盾牌後面。m.
歐陽見此情形也勒住戰馬,揮手叫停部隊排成兩排。接着一聲令下,開始了輪排射擊模式,只聽得叮叮噹噹一陣亂響,子彈打在盾牌上發出了響亮的聲音。有的嵌在盾牌里,有的被彈得亂飛。偶爾有亂彈的子彈越過盾牌,落在士兵身上但顯然沒了殺傷力,至多造成一點皮外傷。
每一顆子彈雖然衝擊力不小,但還不至於讓盾牌脫手。這樣連續抵擋了幾輪射擊,劉整一聲令下,盾步兵方陣開始緩緩前進。
歐陽瀟瀟事實上也吃驚不小,沒想到這仗打得如同黃鼠狼啃烏龜――無從下口。見敵軍逼近,雖然很快就要進入手雷的攻擊範圍,但同時也會進入敵軍的弓箭射程,他馬上下令撤退。
但隊伍只是緩緩而退,還不時回馬射擊,使得前面的步兵不敢拋棄沉重的盾牌,後面的騎兵也不敢衝出來追擊,畢竟劉整也不願為了他以為的瓮中之鱉付出太大的代價。
但歐陽和郭靖二人武功高強、膂力過人,時不時會在超過弓箭射程的地方丟來一顆手雷。往往每次都能炸死炸傷三五個人,如果運氣好炸到盾牌手,馬上就有槍彈招呼過來造成更大的傷亡。
雖然對於一支大部隊來說,這點傷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自己殺不到對方一兵一卒,對方卻能持續殺掉自己的人,這實在是讓人噁心。
劉整遠遠望見歐陽瀟瀟縱馬擲彈、瀟洒來去,心中又恨又嫉,強抑怒火,才沒有下令全軍出擊拼個魚死網破。
一路上打打停停竟被這該死的手雷炸死了上百人,真是鬧心之極。眼見快到襄陽東門了,歐陽不再騷擾,帶領小隊迅速向城門撤去。
襄陽城城門緊閉,劉整遠遠地聽見郭靖師徒二人高聲叫罵,而城牆上也射下箭矢,火槍隊也朝城牆上開槍還擊。
見此情形,他不再懷疑呂文煥是詐降,馬上下令部隊加快腳步向前逼近。後面的馬隊也開始啟動,準備一旦靠近就依靠速度衝過去強行衝殺。
這一次,劉整整整調用了三萬大軍,如此獅子搏兔,就是想保證萬無一失。
眼看着先頭部隊越逼越近,他終於按捺不住,令旗一揮騎兵部隊一馬當先衝出了方陣向火槍隊衝去。
只聽得爆炸聲此起彼伏,騎兵部隊進入了宋軍的地雷陣,劉整暗道一聲“中計了”,想趕緊下令退兵,但奔騰的烈馬如同離弦之箭一時又如何收得回?
更可怕的是又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后,部隊中部出現了一道數丈深的“大裂谷”,許多騎兵連人帶馬跌入跌入谷中不說,整個部隊被一分為二。
同時,從城門口開始,一個“v”字型的戰壕忽然出現,“鐵血軍”的千名火槍手探出了頭開始射擊。近萬人被隔離在了以城門為原點的扇形區域內,而這個區域瞬間變成了修羅場。
無數的火槍齊射,無數的手雷飛了過來。劉整軍兩肋根本沒有盾牌兵,完全成了火槍手的活靶子。
而正面城門洞開,郭靖和歐陽瀟瀟一馬當先,領着衝出城的騎兵開始了反衝鋒。
劉整也不愧是一代名將,臨危不亂,很快就觀察出敵人的弱點,馬上下令被隔在外面的騎兵繞過“大裂谷”迂迴到側翼,攻擊戰壕里的火槍手。
然而迎接他們的又是地雷陣,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中,還有槍手有序的轉身射擊。幾個衝鋒死傷無數,卻沒有一匹馬衝過地雷陣。
劉整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地雷,甚至還沒搞明白這又是什麼大殺器,見如此強沖無異於送死,才當機立斷下令部隊回撤,而眼睜睜地看着先頭部隊被宋軍肆意屠殺。
原來當日歐陽想出這詐降之計,先讓呂文煥虛以委蛇拖延時間。而每天晚上“鐵血軍”的工兵部隊就出城挖掘v字型戰壕和一個深深的隧道。工兵部隊每個人都配有歐陽設計的工兵鏟,挖掘速度相當快,幾個晚上就完成了整個工事的挖掘。
他命令在隧道埋藏了一排硝化甘油烈性炸藥,戰壕鋪上淺淺的偽裝,而四周則佈滿了地雷。劉整先頭部隊進入包圍圈后,引爆炸藥炸出“大裂谷”,兩邊戰壕埋伏的火槍手則衝破偽裝完成合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