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很不錯。”尤守將合同看了一遍,長指點着其中一條:“關係終止,多長時間終止?如果我上午給你一億,下午你就提出分手,到時該怎麼算?”
心虛地笑了笑,郝閑將文件搶了過來,“不簽就請走人。”
將文件搶回來,尤守在上面添了幾句,放到郝閑面前:“你好像沒認清事實,現在的你好像沒什麼質喙的餘地。不過看在你這合同上還算有幾條對我有利的條件,我就勉強一下配合你吧。”
郝閑瞪着那幾個大字:“關係何時終止由男方提出”,大叫:“這不公平!萬一我要和別人談戀愛、結婚怎麼辦?”
“你談你的戀愛,結你的婚去。”尤守將自己的名字簽上,握住她的手,不顧她死命地掙扎,穩穩地將她的名字也簽上,“情婦、地下情,不都一個樣嗎?”
“你這個人渣!”郝閑氣憤不已地怒視着他,腦子裏想的是家裏有沒有一把適合宰人的刀。
尤守好像沒看見她的憤怒,閉目想了想:“現在是去我家?還是挑房子?”
“挑你個鬼!我就愛住這兒,嫌地兒小您別來啊。”郝閑無賴地說。
“難道你想我們在這樣一個又狹小,又簡陋,又沒品位的地方上床嗎?”尤守每說一個缺點,就見郝閑的臉色黑了一分,說到最後一句,美麗的小臉又突然轉成紅色。
真是太有趣了!
“我在這裏住習慣了!”郝閑拍拍自己發熱的臉,“你要是覺得這裏容不下你那齷齪,輕佻,毫無節制的私人武器,你大可以找別人。”
尤守愣了一下。突然聽明白了郝閑地意思。笑意染上眼角。“好吧。我就勉為其難地配合一下你地願望吧。”說著放鬆了身體靠進沙發里:“我有點餓了。你做點吃地吧。”
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郝閑笑了起來:“不好意思。做飯?沒學過。”
“你不會做飯?”尤守稀奇地看着她:“一個女人你不會做飯?”
“沒辦法。小學中學大學地老師都沒教過。”郝閑攤手。狡黠地對他一笑。
“那我地晚飯怎麼辦?”
“請自便。哦對了。如果你出去吃。麻煩幫我帶一份外賣。”郝閑一屁股坐在電腦前。為這個男人她浪費太多時間了。該做地項目都還沒做完呢。
過了一會兒,一隻有力的胳膊環住她的腰,將她提了起來,順手將電腦的電源直接拔掉,尤守拉着郝閑向門口走去,邊走邊不容反駁地說:“我們出去吃。”
“天啊!”郝閑哭喪着臉,狠狠捶了他一下,“我還沒存檔呢!”
一邊叫喊着,一邊不情不願地跟着尤守下了樓,郝閑對着他的背影瞪了一百的N次方次眼睛。
樓下的幾位阿姨正圍在一起打麻將,看見郝閑居然與一個英俊不凡的男人一起出來,都沖郝閑擠着眼睛笑:“小閑,和男朋友出門啊。”
“阿姨郝閑他了半天,靈機一動,“他是我的一個客戶啦。”
“是啊,”尤守拉開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門口的轎車,禮貌地對那些家庭婦女點個頭,對郝閑說:“親愛的,上車吧。”
“哦~”
那些阿姨頓時不約而同地發出一陣長聲,讓她氣結不已,只好恨恨地坐進轎車,“我先說好,我這身衣服進不去你們常去的那種高檔餐廳。”
讓司機開車,尤守坐到她身邊,感覺她的身體立刻變得有些僵硬,好笑地說:“你很奇怪,口口聲聲說男方要負責衣食住行,又很抵觸去高級餐廳。”
“我才沒有抵觸去高級餐廳,有人請吃大餐,我還不上趕着。”郝閑嘴硬地說。
“如果是那樣的話,正常人應該很積極地要求我給她買衣服才對。”尤守拉住她的手握着,“剛才我給你的支票,你還記得放哪兒了嗎?”
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郝閑看着尤守的笑臉,她真的不記得了!
一億啊,一億美金!
她居然忘記放在什麼地方了!
不過人可以輸了裡子卻不能輸了面子。郝閑咳嗽兩聲,正色說:“尤先生,你是想說我與眾不同呢,還是想間接誇自己有着與眾不同的審美呢?”
低沉的笑聲在狹小的空間裏回蕩,尤守飛快地在那張他渴望已久的唇上輕吻了下,看着郝閑突然紅透的臉:“希望你能幫我證明我的審美還是很有品位的。好嗎?親愛的。”
郝閑一直覺得,自己就算不是上流階級,至少衣食不缺,年年有餘。
可當她一身名牌,滿身珠寶地坐在平時連看一眼,也能下意識地抓緊荷包的法國餐廳里,對着面前的只有在圖片上才能看到的法式大餐,她開始覺得,組成面前這個男人的絕對不是普通的碳水化合物!
而是錢!
他的眼睛是錢,他的眉毛是錢,他的每根頭髮絲,每根汗毛都是錢,就連呼出的二氧化碳都是錢。
她開始覺得包裹着自己的衣服上的每一塊布都是用錢糊的,面前的美食在她眼中自動轉換成帶符號的數字。
難道自己將死於“醜小鴨變天鵝之副作用綜合症”?
“怎麼不吃?不合胃口?”尤守見郝閑瞪着桌子好一會兒了,卻還是動也不動,不禁好奇地問。
“不,是我的胃從沒接觸過這類東西,現在它在害怕的痙攣。”慢吞吞地將刀叉拿起來,郝閑無奈地想,幸好在職場上接觸過高級餐廳的簡化版,否則連哪只手拿刀叉都不知道,豈不是要笑死人。
“即使如此,我也希望你能多吃點。”尤守將一盤法式焗蝸牛推到她面前:“因為我對你很感興趣,今天晚上你會很累。”
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郝閑苦惱地笑了笑,覺得自己一下子什麼食慾都沒了,“你這是希望我多吃點該說的話嗎?”
“當然。”尤守指了指她身邊那杯紅酒,別有用心地說:“酒可助興,你可以多喝點,我不介意抱你回去。”
“你總是這樣對女人說話?”郝閑生氣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