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尤守聽着郝閑柔軟的聲音,頓時心中一陣悸動。一句“回家”,就好像撕碎了他一直堅守的殼,露出作為一個普通男人的柔軟。
他從沒有與人同住的經驗,所以他不知道,有人對他說“回家”的感覺竟然有這樣好。好到他開始考慮,這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以及為什麼一聽說刑世來參加這個婚禮,他就迫不及待地趕來,推遲了本應該召開的董事局會議。
緊緊握着郝閑的手,尤守低頭,對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好,我們回家。不過,你是不是該和你的朋友打聲招呼?”
郝閑看了看正被一大堆人簇擁着的白顏,為難地看了一眼依舊在一邊看着她的刑世。咬着唇,被尤守握着的手輕輕搖了搖。
“要我陪你?”尤守看穿了郝閑的想法,輕輕鬆了她的手,改為親昵地環着她的腰,拉着她向人群中心走去。
腰間的大手像燒紅的烙鐵,熨燙着郝閑的腰,讓她產生了霎那的惶惑。這個男人總是突如其來的溫柔和體貼,再一次深深地撞進了她的心裏。
“小閑!”遠遠的白顏就看見了郝閑,拉着馮則走了過來,得體地對尤守微笑着點下頭,說:“多謝尤先生賞光。”
“二位新婚愉快。”尤守擺上公式化的面孔,遞給白顏一個小盒子,接着對他們點點頭:“小閑有點不舒服,我先帶她回去了。”
“多謝。”剛剛看見與郝閑態度親昵的尤守走過來時,馮則的眼裏卻閃過些微的驚訝。隨即飛快地收了驚訝的目光,含笑道了謝,靜靜地站在一邊,不再多話。但是在他和尤守自然的舉止態度中,很容易看出,他們是十分熟稔的。
因為,人們相處的時候,越是熟悉的人越不重視禮節。初見的人反而會生疏有禮。只不過,很少有人會注意到這一點。
白顏也沒有。
她只是轉着眼珠。笑着將禮物收了。略帶嘲笑地說:“難為尤先生了。臨時趕場也能拿得出禮物。真是費心了。那麼小閑就拜託您了。”說著。曖昧地對郝閑眨了眨眼。壞笑:“尤先生一來。你就‘不舒服’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說什麼呢。”因為白顏夫妻是全場地焦點。眾人地視線總是會落在附近。因此當郝閑和尤守走近。那些視線也就自然地落在他們身上。郝閑地臉本來就因為這些猜測曖昧地視線弄得通紅。聽白顏這麼一說。臉更是紅得像上了妝。
“好了。快走吧。別耽擱了你們‘休息’。”白顏推了推郝閑。別有用心地說:“我給你介紹那幾個人。你要好好考慮哦。”
“你……”郝閑一愣。不太明白白顏地意思。介紹?幾個人?什麼時候地事?
“多謝白小姐。不。是馮夫人好意。小閑地事你就不用費心了。”尤守面色一沉。攬着郝閑地手緊了緊。語氣微冷。說完。不等郝閑再說什麼。便半拖着郝閑往停車場地方向走了。
待尤守走出很遠。白顏還在嘿嘿地笑着。引得馮則忍不住問:“老婆。你在笑什麼?”
“我開心。”白顏的心裏充滿了喜悅。因為她看到了尤守的表情。這個冷傲孤高的男人,一定不知道,他吃醋的樣子,除了更囂張一點,其實也和普通的男人沒區別的。
也所以,這個男人應該也和普通人一樣,最終會愛上一個女人,除了,更深刻一點以外。
狡黠而欣慰地一笑,白顏拉着馮則迎上其他的賓客,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她默默地在心裏祝福着:小閑,要加油啊。
“你怎麼了?”此時的郝閑完全沒有意會到好友的祝福,她只是看着臉色陰沉的尤守奇怪,不明白他怎麼又突然不高興起來。
尤守逕自黑了臉,開了車門將郝閑塞進去之後,才坐到駕駛座位啟動了車子。一直開出去很遠,才重重地按了一下喇叭,狠狠地說:“那些男人,你一個都不許去見!聽到沒有?”
“什麼男人?”郝閑狐疑地反問了一句才明白尤守的意思,頓時大笑起來,邊笑邊說:“堂堂總裁,居然會上一個小女子的當,真是太好笑了。阿顏是故意氣你呢,這你都聽不出來?”
“就算這次是假的,下次呢?”尤守的臉色依舊不愉,冷冷地說:“總之,你要記住,你是我尤守的女人!”
郝閑的心重重一顫,雖然尤守一直表現出強烈的佔有欲,但那是一個霸道的人之於一個所有物,並不是一個男人之於一個女人。
而今天的話,卻讓郝閑聽出了幾分被重視的感覺。讓她產生一種錯覺,好像現在的她,是尤守唯一最心愛的女人。
女人,真的很容易被自己的幻覺左右,不是么?
不過郝閑向來不願意做一個按部就班的女人,她的心裏雖然十分雀躍,嘴上卻依舊強硬地說:“憑什麼呀?我才不……”
“不”字剛出口,下面的話就被一個急剎車擋住吞回肚子裏。一隻大手及時橫過來阻住郝閑的沖勢,但沒有阻擋住她咬到自己舌頭的結果。雖然盡量往後縮了,但還是被銳利的牙齒硌到了舌邊。
一陣狠疼。
郝閑的眼立時濕潤起來,嘴裏也嘗到了腥鹹的味道。托着腮,一時不知道是該把舌頭伸出來揉揉,還是就這麼挺着。
不過,她可沒忘記讓她咬到舌頭的罪魁禍首,雖然還說不出話,可她還是不甘心地抬起水汪汪的大眼,想埋怨地瞪尤守一眼。
可是還沒等她睜大眼睛,就見尤守的身子山一般向她壓來。
然而,郝閑這次卻並沒有驚訝,好像已經習慣了尤守總是突如其來的親吻。心裏竟然有一絲淺淺的期待。
緩緩閉上眼,她靜靜等候着那紫色的、高貴的曖昧。
有力的手繞到郝閑的背後,輕輕一按,就讓郝閑向前倒進他的懷裏。托起她的下巴,尤守沒有絲毫猶豫地捕捉到她的唇,趁她驚訝的時候纏住了她小巧的、帶着些許血腥味兒的舌。
雖然知道因果,可血腥氣勾起了他體內的暴戾。眸子越發地暗了起來,尤守激烈地吻着懷中的女人,完全不給她和自己喘息的餘地。
而郝閑,已經完全喪失了自己的意志,像個美麗的娃娃,迷失在他的熱情和親吻中,被他的霸道主宰,並且完全地臣服。
當然,在她清醒時,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可這並不能阻擋她的手悄悄地攀上她的脖子,將他更近地拉向自己。一向生澀的她也漸漸開始回應。她無意識地,輕輕舔了一下尤守的唇。
像一隻偷腥的貓兒,小心而又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