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姐姐
“嗯？”正在操控綁匪們雜耍一樣拼出數碼暴龍縮寫姓名的kk聞聲轉過頭,他無辜地看着數碼暴龍，問：“這還不夠驚喜嗎？”
數碼暴龍把艾咪分裝好的奶茶和紙杯蛋糕小心地護在了懷裏，避免它們被污染,他咬牙切齒地扔下一句話,就回到了花仙堡里：“貓貓還專門給你們帶了下午茶，kk你是不是有點毛病,沒事往下水道里鑽什麼？”
“什麼,下午茶——？”kk驚愕地想抓住數碼暴龍卻徒然抓了個空：“你等等........”
kk一中斷對倒霉罪犯的控制,原本疊羅漢疊在一起的綁架犯們就像是失去了支撐的積木一樣,稀里嘩啦地摔落在了地上。
他們都睜着眼睛，呼吸起伏着,卻沒有分毫神采,看起來像是披了人皮的木偶。
飽餐一頓的咕咕嗤笑一聲：“看來,暴龍並不是很喜歡你給他挑選的吸血鬼古堡住址和僕役。”
kk：“嗚嗚嗚,這不可能,我好傷心,我明明準備了這麼久？”
咕咕無情吐槽：“你說得這麼久是指你一路火花帶閃電地飛過來的時間嗎？如果我沒記錯，你到的時候,我就已經吃完飯了。”
“這只是一種誇張！誇張手法！”kk狡辯說。
咕咕無語：“........你怎麼跟小學生似的。”
“唉，你知道我現在被托尼看得多嚴,”kk憂愁地嘆氣說：“找點樂子有多不容易嗎？”
咕咕看了看kk身後摔成一團的綁匪，又想起來他今天上午在賭場裏放肆作弊賭錢和撒錢的樣子，咕咕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耿直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行了，”咕咕一連吞噬了七個人類的靈魂,這會心情頗好,被桎梏在背帶褲里的尾巴忍不住微甩：“別鬧了,玩死的那個,還有那個誘餌就一起扔在這裏吧。”
咕咕伸了一個懶腰，嫌棄地在鼻子前揮了揮“我們先去你選的真正的地址那兒，再讓暴龍帶着下午茶過來吧。別浪費了貓貓的心意。”
kk憤憤不平地變成小蝙蝠變成跟在咕咕身後，kk不太熟練地撲棱着翅膀追上了咕咕，跟着他迅捷地離開了下水道，走向了停在附近的車輛——當然是倒霉綁匪友情提供的。
小男孩的頭頂一隻蝙蝠盤桓，身後墜着一整排神情獃滯的行屍走肉，可在路邊經過的流浪狗卻像是根本沒有發覺有人類的靠進一樣，對他們的視若無睹，徑直從他們當中穿行而過。
kk不服氣地扇動着翅膀盤旋在咕咕的腦袋邊，問：“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真的想讓數碼暴龍住在下水道里的？沒準我就是打算把他的新家塞在下水道理呢？”
“那你就不會讓我在那裏殺人了，”咕咕沒好氣地說：“你肯定懶得再浪費精力轉移屍體和誘餌，只要肯動腦子想一想，就知道你不過是想看數碼暴龍一臉懵逼和不可思議反問時的傻樣。”
“唉.........”kk遺憾地撲騰着翅膀，他加快了速度率先從打開些許車窗的窗戶里，飛進了貨車的駕駛座。
鑽進了車廂，kk恢復了人形，他打開車門，探頭看向後面，指揮着新晉僕役們一個個把自己塞進車廂。
他們似乎因為動作不熟練，一直發出‘啪啪’像是在拍門一樣的聲響。
見沒了靈魂的傀儡像是下餃子一樣，一個個鑽進車廂，kk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kk打開光屏，找到了數碼暴龍的頭像，給他發去了讓他等通知的短訊。
眼見數碼暴龍回復了一個‘OK’的表情，kk沒勁兒地關上了光屏，他發自內心地感嘆說：“真沒意思，我都準備好嘲笑他了，白白浪費我精心構思的下水道特供——喬遷歡迎表演。
”
“唉.......晚上我還得傳送回紐約一趟，假裝今天只是去周邊採風了........不然托尼肯定又得暗戳戳地問東問西。”
說著說著，kk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他竟然一直沒有聽見咕咕的回話。
“咕咕？”kk扭頭一看就見副駕駛的門還好端端地關着，副駕駛上則是空無一人，絲毫沒有咕咕的身影。
“咕咕？？——你在哪？”
.........
好煩，kk是聾了嗎？
手疼，為什麼變成人類手掌以後，防禦力還會減弱啊........
咕咕站在副駕駛的車門前，他垂下拍得通紅的手，靜靜地仰着臉和一陣高高在上的貨車門把手僵持了好一會兒。
非要他把門給咬穿嗎？
可是.......根本沒有可以下嘴的地方啊.......
算了，要不還是把kk直接咬死好了。
這樣比較方便，一勞永逸。
咕咕仰頭凝視高不可攀的車把手，耳朵一動一動的：思考豹生ing
聽見kk終於打理他了，拍門無果的咕咕深呼吸了一口氣，他的喉嚨里發出豹類在恐嚇獵物時習慣的低吼聲：“kk！你倒是.......幫我打開門啊喂！狗崽子！”
無端被罵的kk：嚶嚶？什——
.........
.........
和拉斯維加斯相差一個小時的哥譚，花仙堡里。
艾咪剛剛已經離開了，她下午還要配合布魯斯做些身體檢查和能力測試，以及遊戲屏幕的模型構建。
等傍晚艾咪還要和布魯斯他們一起試着通過第一個副本。
因此，艾咪算了算時間，發覺布魯斯和提姆他們應該已經起床準備吃飯了，她便和柑橘說了一聲，就先行離開了。
柑橘剛送走了貓貓，開始收拾着餐桌，準備整理完也返回阿卡姆莊園。
沒想到緊接着，不久前才傳送離開的數碼暴龍就又出現在了花仙堡的傳送區里。
“暴龍？”柑橘將盤子和碗筷一一收納進櫥櫃裏，這個遊戲別的不說極大的增加了柑橘的生活技能熟練度，甚至還點亮了一部分烹飪技能。
當然，烹飪成果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怎麼回來了？”
柑橘的視線在數碼暴龍懷裏抱着的野餐籃上停留了一瞬，她有點遲疑地問：“你們......已經結束了？”
變成了吸血鬼以後，吃飯的速度這麼快嗎？
柑橘的思維忍不住發散了一下：難不成數碼暴龍和kk是能一個人變成好幾隻小蝙蝠.......他們同時進餐，從而這樣就能達到縮短用餐時長的目的嗎？
嘶，原來數碼暴龍說得時間有限是認真的........竟然能夠為了不讓吸血鬼背上‘便秘’的名聲，想出來這種方法。
吸血鬼這種東西........有點東西.......
或者，該說.......不愧是kk和暴龍嗎？
柑橘：貓貓宇宙升華.jpg
“咳，”數碼暴龍一看柑橘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誤會了什麼，他輕咳一聲解釋說：“kk和咕咕剛才想跟我鬧着玩，一傳送出去是下水道，等他們到了正常又比較隱蔽的地方，我再傳送過去。”
雖然柑橘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但是數碼暴龍莫名地從柑橘的臉上讀出了‘微妙嫌棄’的意味。
‘噫！男生們.......’
數碼暴龍乾笑了一聲，他拍着胸膛保證說：“放心吧，我們一定不會浪費食物，會好好吃完所有東西的。”
柑橘欲言又止，最後她只是點點頭，就什麼話都沒說。
柑橘尷尬地朝數碼暴龍笑了一下，她就有點局促地去抽餐巾紙，避開和數碼暴龍的對視了。
擦乾淨了手，柑橘拎着垃圾袋，她又像是招財貓一樣，小幅度地和數碼暴龍揮了揮手：“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們玩得開心。”
“他們好像還有一會兒，”數碼暴龍畫蛇添足地解釋說：“我準備先回公寓一趟，這樣麥考夫他們就不會因為我長時間沒到家起疑了。”
數碼暴龍一和柑橘單獨相處就有點不知所措，倒不是因為別的，他只是單純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才能讓面對他們這些男性親友比較拘謹的柑橘，感到不那麼冒犯。
“好，”數碼暴龍關心了一句：“你那邊的任務，如果有需要幫助的事情記得要聯繫我——貓貓哦........”
柑橘朝數碼暴龍微微淺笑，簡潔無比地回答說：“好。”
因此數碼暴龍只能笑容燦爛地和柑橘揮手道別，目送着柑橘的身影消失在花仙堡里。
.........
傳送回了自己的卧室里，柑橘臉上淺淡的笑容才消失不見。
柑橘不是不喜歡數碼暴龍和kk他們，她只是不太會應對作為異性、又關係不錯的朋友。
對不在意的人，柑橘從來我行我素，根本不會把對方的想法和反應看在眼裏。因此，她就更不可能會有什麼因為性別的區別對待。
哦，也許有區別。
如果一個柑橘不怎麼喜歡的人，性別恰巧是男性的話，柑橘會比‘他’是女性的情況下，更惡劣地討厭和攻擊他。
而對於祈醬、貓貓和咕咕——這類和柑橘關係很好，對她很重要，又是同性的女孩子們........
柑橘則能比較自在地撒嬌玩鬧，放肆地表達自己的親近。
所以，柑橘一臉沉重地嘆了一口氣：“要是暴龍能和kk一樣，也變成女孩子就好了........”
這樣，她就不需要總是下意識地約束和把握自己的言行和親近的感性了。
不過........
柑橘陡然響起來咕咕現在變成了小男孩的事情，她的神情又有點微妙的複雜了起來：“算了.......要是暴龍變成女生以後，根據萬物守恆定律，萬一祈醬或者貓貓她們有人變成男生，我會難受死的.......”
壓下了胡思亂想，柑橘拉開了房門，拎着垃圾袋朝樓梯走去。
柑橘一直在是否要搬出去住的事情上，猶豫不決。
今天在和貓貓吐槽完了以後，她總算是下定了決心，不再被虛擬的遊戲角色困擾，而影響到回家的進度了。
畢竟路德.......只是一個虛擬的男性遊戲角色而已，但是拖鞋和煤球卻是真真實實地在等她回家。
“邦妮，你今天.......竟然在家嗎？”
剛走下樓梯，柑橘就看見了一臉驚喜的路德，他身上還圍着那條超市贈送的圍裙，手裏正端着一份新鮮出爐的焗飯。
“我剛才去敲門，你沒有回應........我還以為.......”
路德連忙將手裏的餐盤放在了桌子上，他看起來既想朝柑橘走過來，又想去廚房裏把屬於柑橘的午餐給端出來：“我做了你的午餐，你之前說想吃的培根焗飯........就在廚房裏，我去給你拿，你先坐下。”
只是走過去，柑橘就聞到了一陣培根和芝士混合發出來的香氣。
路德真的很有烹飪天分.......嗚嗚，它看起來好好吃。
柑橘不爭氣地咽了一口口水，可是她剛才已經在花仙堡里吃得快打嗝了。
再加上
，柑橘想起來了自己剛剛作出的決定，她只能咽下了‘你怎麼白天就起床做飯了？’，柑橘裝作不感興趣地從路德身邊走過，她目不斜視地朝着大門走去：“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邦妮——”路德一把抓住了柑橘的手，沒等柑橘皺眉，他自己反倒像是燙到了一樣不自在地鬆開了手。
柑橘疑惑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路德好像觸電一樣收回的手，她撇了撇嘴，拎着垃圾袋就要走。
路德深吸了一口氣，重新緊緊地抓住了柑橘溫熱的手腕：“.......怎麼會不餓？”
路德勉強朝柑橘擠出一個溫吞的笑臉來：“你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和我一起吃過飯了，廚房裏的食材也.......”
“嗯，”一說起來這個，頓頓去找艾咪蹭飯的柑橘心虛地打斷了路德的話，她搶先說道：“總之，我不餓，以後也不用準備我的晚餐——或者是早餐、午餐了。”
路德的笑容維持不下去了，他像是潭水一般的綠色眼瞳一眨不眨地凝視着柑橘，像是要從她的表情里尋找某種渴求的信號和安慰一樣：“........為什麼？是我做得飯不夠好吃嗎？還是說，你覺得我以前都把家務交給你一個人........”
雖然已經極力告訴自己這些都只是程序，但是被路德像是尋求依賴的小動物一樣這樣懇求地看着，柑橘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和這些.......都沒有關係。”
“那是為什麼？”路德試圖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你不是——我們不是之前......關係已經和好了嗎？還是說.......你有什麼想要我做的事情？如果、如果你想的話，你告訴我，我不會拒——”
“路德.......”柑橘打斷他，她重複了一遍：“和這些都沒有關係，路德。”
路德：“那——”
柑橘深吸了一口氣，她還是選擇快刀斬亂麻地說了出來：“我要搬走了。”
“........搬走？”路德茫然地重讀了一下這個單詞。
柑橘不忍心地移開了視線，她低着頭錯開路德的視線，看着手裏的黑色垃圾袋。柑橘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個應該被裝進垃圾袋裏，丟進不可回收利用垃圾箱裏的糟糕大人：“對，這裏太黑了，都看不到陽光.......”
但是柑橘嘴上卻還是按部就班地把她準備很久的台詞說了出來：“住在這裏白天和黑暗根本沒有區別，我不像是你，我根本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地方可以去，卻偏偏要回到這裏.......”
路德本就蒼白的臉色看起來更加沒有血色了，但是他身上的拘謹和無措反而因此消散了許多，顯出了些許沉鬱的真實。
“是你先同意和我一起住在這裏的。”路德沒有打斷柑橘的話，他盯着她，卻根本沒有讓柑橘解釋的意圖，路德緊接着就嗓音乾澀地開口問：“那——如果我同意拆掉........拆掉這些鐵板呢？”
路德語速仍舊不快，但卻莫名比從前好像多了點不一樣的東西，他有條不紊地說：“你不喜歡做家務，不喜歡我做的飯......我們可以請幫傭。”
“這是我們的家，你有想法是很正常的事情。有需求可以提。”路德先是強調了一句，他又補充說：“但是他們只能定時前來，我沒法忍受和陌生人共呼吸太長時間——”
“算了吧，”柑橘調整好了心態，她直視着路德幽深的綠眼睛，一鼓作氣地說：“我喜歡熱鬧，喜歡開party，喜歡住在市區里，我不喜歡這裏.......”
“我喜歡你所有不喜歡的事情，”柑橘說：“正好在新城區還有一棟公寓沒有賣出去.......之前就當是我的錯吧，我後天就會聯繫搬家公司搬出去。”
見路德
一聲不吭地注視着她，站在原地不說話，柑橘於心不忍地吐出了一口氣，她輕聲說：“對不起.......謝謝你，總之，我要離開了——抱歉。”
說完，柑橘就拎着垃圾袋推開了緊閉的大門，前往街邊的垃圾桶丟垃圾了。
路德凝望着柑橘漂染的金色頭髮，視線沉沉，臉色蒼白得顯出了一種如冰的質地。
路德仍舊站在原地，但他身上被刻意柔軟下來的氣質在逐漸消退，被他隱匿的真實在逐漸復蘇。
路德凝視着從大門口灑落的陽光——他一直在逃避，許久沒有看見過的陽光——一動不動，神情漠然。
不知道站了多久，路德扯動着唇角勾起了一個毫無笑意的笑容：“.......家人，哈。”
..........
柑橘丟掉垃圾返回莊園的時候，忽然視線里掃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莊園荒廢花園裏的東西——那是一隻野貓，它正靜靜地躺卧在叢生的漿果下。
柑橘臉上泛起一層驚愕，她皺着眉連忙走向了躺卧着的野貓身邊，發現了被它軀體擋住的泥坑。
這泥坑被挖開的不深，洞口只有很窄的開口，在土壤的邊緣能夠看見貓爪留下的挖痕——而這隻貓已經僵直地躺卧在這裏不知道多長時間了。
柑橘擰着眉看着死去的野貓，她的視線落在土壤里被翻出來的點點白色骨茬，心頭微沉。
昨天那群高中生.......他們來‘探險’的時候，看到這些了嗎？
.........
.........
另一邊，英國倫敦市。
與哥譚相差九個小時的倫敦已經是夜色濃重的深夜。
在司機把車開到中途的時候，數碼暴龍就因為受到了kk的消息而讓司機中途停車放下了他。
數碼暴龍從酒吧的一間廁所單間裏推門出來，他輕車熟路地催眠了沿途遇見的人們，讓他們忽視自己的存在。
今天的倫敦天氣還是一樣的反覆無常，明明白天還是晴朗無雲，可深夜卻泛起了薄霧。
數碼暴龍在街邊等了一會兒，都沒能等到計程車。
數碼暴龍想了想：反正他變成吸血鬼的事情，麥考夫他們都已經知道了，軍情九處和英國政府對吸血鬼也有所了解.......
於是，數碼暴龍索性直接變成了小蝙蝠，循着記憶的方向飛速地抄近道，從城市上空走直線往公寓裏飛去。
他甚至都懶得花費功夫避開監控了。
一路撲騰着翅膀，數碼暴龍終於在十幾分鐘后看見了熟悉的房屋。
數碼暴龍輕車熟路地找到了自己公寓的窗戶，圍着公寓轉了一圈，他從微敞開的浴室窗戶里鑽了進去。
“倫敦的霧濕氣好重啊.......“順利地降落在了自家的浴缸上，數碼暴龍變成了人形，他嫌棄地脫去微微潮濕的外衣外褲，一邊咕噥，一邊拉開浴室門朝着外面走去：“搞得濕漉漉的。”
數碼暴龍簡單地換了一身衣服，他用毛巾擦着頭髮，伸手握上了卧室的房門，準備去冰箱裏拿點飲料。
可是，下一秒數碼暴龍就僵硬在了原地。
吸血鬼優越的黑暗視覺，讓他即使在一片黑暗裏也能夠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熟悉身影：“........歐、歐洛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