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雖然漆月自己大刺刺着摩托車出校門時,門衛也不敢攔她,但這段時間教導主任抓考勤抓那麼嚴,她還是低調的選擇了和大頭一起翻牆。
但現在她感到無比後悔,因為無論她扯着大頭走多快,一回頭,喻宜之還是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身後。
漆月:“大頭,三,二,一,跑啊!”
大頭都懵了:“我k,我剛吃了一肚子炒飯!”
漆月邊跑邊回頭,亂糟糟的長發迎風糊在臉上,她扭頭在頭髮縫隙間看過去,喻宜之舞動雙臂還跟在他們後面。
少女黑色的長發揚起,像張開的翅膀,臉在逐漸降臨的夜色中凝成一點白。
漆月放慢了腳步,大頭:"不跑了?還跟着呢。"
漆月:"跑不動了。"
“怎麼就跑不動了你還沒開始喘呢……”
漆月瞟了他一眼,大頭不吭聲了。
兩人站在路邊打車,喻宜之走過來站在他們身後,大頭看着漆月又看看喻宜之,這兩女的基本都沒什麼表情,大頭這話旁也不敢說什麼。
好不容易車來了,漆月冷着張臉坐進副駕甩上門。
大頭快速溜進後排正要關門,一隻冷白的手拉住。
大頭看了一眼副駕的漆月,壓低聲音:“你別為難我嘛,裝叉……啊不,喻宜之。”
“請你別為難我,喻宜之同學。”
“什麼?”
“禮貌用語。”
大頭都傻了:這女的跑這兒給他上語文課來了?
前排的漆月笑了一聲,大頭也沒聽明白那笑是什麼意思。
但這會兒喻宜之就懟在他面前,黑眸沉沉的看着他,一副不說就不鬆手的姿態。
大頭這小混混看起來慫,其實從沒對漆月以外的人服過軟,這會兒卻不得不跟着喻宜之說:"請你別為難我,喻宜之同學。"
喻宜之:“你讓我上車我就不為難你。”
“我k,你這人怎麼不講武德!”
“這車我今天肯定要上的,除非你把我手孫開。”
大頭是真不知道這人從那兒看出他有“恐女症”的,除了淡月這種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哪兒敢碰其他女的一根手指啊!
喻宜之強行拉開車門,坐到他旁邊,這時漆月從副駕下來,拉開他那一側的門:"下車。"
大頭趕緊滾下去了,本以為漆月要把喻宜之拉下車,沒想到漆月自己坐進去關上門,瞟了大頭一眼,大頭麻溜的自己滾去副駕坐好了。
漆月纖長的手指敲敲椅背:"師傅,開吧。"
窗戶大開着,冬天的風灌進來,入了夜,雖不凜冽到底也帶着寒意,大頭髮現喻宜之這人真挺倔的,一頭柔順的長發被吹亂跟漆月的紅髮糾纏在一起,都快被吹成草泥馬了,她卻一聲都不吭。
漆月的聲音從亂糟糟的頭髮里傳出來,挺冷的:“喻宜之,這是你自己非要來的,你可別後悔。”
喻宜之:“嗯。”
大頭鬆了口氣:漆月到底是同意了,不用他夾在中間為難了。
嗯等一下,他漸漸回過味來:漆月既然同意了,剛才特意換到後排幹什麼?難道就為了面對面跟喻宜之撂句狠話。
大頭的大頭裏冒出個大膽的想法:雖然他恐女但到底是個男的,漆月是不想他這男的跟喻宜之坐在一起?
不能吧!以前漆月交女朋友的時候,各種男的跟她女朋友勾肩搭背的她沒說過半句不行啊!
這時漆月忽然湊近,在他腦門上一彈:“你賊兮兮的看什麼呢?”
大頭捂着額頭回頭:“沒什麼沒什麼。”
好嘛,看都不能看了。
*****
出租車開到山腳下,三人一起下車,師傅開着車一溜煙跑了,好像一秒都不想在這多待似的。
大頭咧嘴:“慫貨。”
對不混街頭的人來說,這裏確實是禁地一般的存在。一座廢棄廠房被當成了據點,一個打爛一角的玻璃櫃立在門口,擺滿各種啤酒和泡麵,幾塊不知從哪個倒閉舞廳拆下來的燈牌亮着詭異的光。
已經有不少人聚在裏面的,抽着煙,烏煙瘴氣的幾乎看不清人,連大頭這種老煙槍進去都被嗆的咳了兩聲。
門口堆着生鏽的鋼管,好像隨時操起來就能變武器。
這裏是墮落、危險、不知天日的代名詞,是普通人迫不及待想遠離的泥沼,可大頭一回頭:喻宣之還跟着呢。
有人透過蒙蒙煙霧看到漆月:"漆老闆來了。"拋給漆月一支煙,眯眼看向她身後:"喲,怎麼帶了個學生妹?”
他笑着沖喻宜之走過去:“小妹妹,第一次來啊?”煙霧全噴在喻宜之臉上。
漆月好整以暇的靠在一旁抽煙,好像等着喻宜之自己被嚇走似的。
混混:“你覺得這地方怎麼樣?”
喻宜之:"挺好的,就是那兒電路接錯了,下雨天可能有危險。"
“我k,哪兒啊?哥哥這棚里全是改裝過的摩托車,可不能燒了。”
哈官之:“你討來。”喻且之:你過來。
她很認真的跟混混講着電路為什麼錯了,應該怎麼改,認真得像在做一道物理題。
漆月雙眼眯起來。
k,忘了這是個學霸了。
混混聽喻宜之講完直起身:“謝謝你啊味妹,幫了大忙了。”他從玻璃櫃裏拿了罐啤酒拋給喻宜之:“請你,別客氣。”
喻宜之猶豫一下,剛要拉拉環,漆月走過來一把從她手裏扯過:"她不喝酒。"
嘩啦一聲拉開玻璃門,找半天找了一盒奶,扔給她。
喻宜之把吸管插上喝了:“漆月。”
廠房裏放着震耳欲聾的搖滾樂,混混們喝了酒互飆髒話,漆月根本聽不清喻宜之在說什麼,她叼着煙皺着眉:“聽不到。”
喻宜之扯扯衣角。
她不耐煩的把臉湊近。
喻宜之身上乾淨的清香味,穿過一陣烏煙瘴氣的煙味和酒味鑽進她鼻子。喻宜之貼着她耳朵小聲說:“其實我不喜歡喝牛奶。”
“但你給的,我喜歡。”
*****
漆月問喻宜之:"看到這什麼地方了?走不走?"
喻宜之搖頭。
漆月笑了聲:“真他媽不知道你在倔什麼,你待這兒能幹嘛?做作業啊?”
她他媽就沒見過逃課出來還背着書包的。
喻宜之居然說:“也不是不行。”
也不是個行。
哺魚之店然說.
“行行行。”漆月笑着把喻宜之拉到門口,那兒掛着盞生鏽罩子的吊燈晃啊晃,她把角落一張不怎麼穩當的桌子支開:"你做,你在這兒做。"
喻宜之挺坦然的過去坐下,她身上那身乾乾淨淨胸口綉着"第一中學"字樣的校服實在格格不入。
來來往往的混混都挺好奇的往喻宜之那邊瞟一眼,喻宜之下筆流暢不為所動。
漆月抽着煙眯眼看了會兒。
喻宜之抬頭:"你怎麼還不進去?在這兒等我給你講題么?"
漆月:“……講個鬼!”
她轉身就走,一進倉庫就被人塞了罐啤酒,她鬧哄哄跟着人群舉杯:“幹了幹了!”
她本以為喻宜之會進來阻止她喝酒,但喻宜之並沒有。
漆月把啤酒罐子捏在手裏晃蕩着,大頭湊過問:“漆老闆,裝叉…喻宜之是不是喜歡你啊?”
“放屁。”漆月狠狠把煙頭按熄在啤酒罐里。
一句“她只想跟我當朋友”怎麼也說不出口,南轅北轍的兩人為什麼當朋友?這其中的同情意味未免太濃。
正如喻宜之一開始想和漆月談戀愛完成對她爸的反叛一樣,這次的“當朋友”,也只是大小姐反叛戰略的一次長線升級。
談戀愛的兩周不夠,還是當朋友時間更長更過癮,更別提還能體會隨手施恩的優越感。
漆月對大頭挑唇:“你一直說她裝叉倒也沒錯,這不,現在還在外面裝又寫作業呢,人家是跑我們這兒體驗生活來了,我去看看她裝怎麼樣了。"
她煩躁躁的轉身出去,看到一個混混湊在喻宜之桌邊,她臉色一沉走過去:“卓哥怎麼才來?裏面找你呢。”
卓哥笑:“我跟這小妹妹說會兒話。”
他朝喻宜之身邊靠攏,漆月過去擠到兩人之間,嘴上在笑但眼底很冷:"我也有話找她說,要不卓哥你先迴避下?”
“她是你帶來的?你什麼人?妹妹?”
漆月皺眉:“同學……”
喻宜之清冷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我是她朋友。"
卓哥笑了好幾聲:“朋友?我們這兒沒這種東西,要麼是兄弟,要麼是仇人。”
利益相合是兄弟,利益不合是仇人。今天是兄弟,明天也能是仇人。
漆月很清楚這一點——哪怕她跟大頭這麼好,如果以後一個幫錢夫人工作另一個去幫阿輝,兩人見面也許還要互掄啤酒瓶子。
感情這東西太奢侈,掙扎求生的她們要不起,索性就不要了。
可現在喻宜之面對卓哥的嘲笑並沒有慌,清晰的一字一句重複一遍:“嗯,我就是她朋友。”
卓哥又笑:“小妹妹,你口口聲聲說的朋友到底指什麼啊?”
“就是永遠相信她的人。”喻宜之伸出食指,輕輕勾在漆月叉腰的手指上:“我喻宜之,永遠相信漆月。”
當著卓哥的面,漆月手指蜷了蜷,沒躲。
也許是喻宜之的語氣過分認真而鄭重,卓哥怔了下,少見的跟她說了句走心話:"你太年輕了,說什麼永遠相信,以後會後悔的。”
他瞟了漆月一眼:“你們聊吧,我先進去。”
漆月笑眼嫵媚目送卓哥背影走了以後,轉頭狠狠甩開喻宜之的手:"誰他媽是你朋友?什麼永遠相信,可笑不可笑?”
“你現在想笑就笑吧。”喻宜之平靜的低下頭,白皙手指握着的水性筆跟她送漆月那支同款不同色:"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說的是真的。"
這話天真的讓人發笑,可少女的神色過分認真。
低着頭,只露出瑩白的一小片額頭,垂下的眉眼只能看到一點睫毛尖。
可漆月就是知道那雙黑漆漆的眸子裏,閃着近乎倔強的光,就像少女如只鳥一般縱身躍下圍牆,蹲在唯一一盞路燈的光暈下對她笑。
漆月的手指蜷了蜷。
其實她並不相信喻宜之所說的話,她只是羨慕喻宜之所能保有的天真,十八歲的年紀,本應底氣十足、不知生活維艱的說出這些話吧。
少女一身乾淨的校服與這烏煙瘴氣的環境格格不入,漆月走近,本以為喻宜之做作業是在裝叉的,沒想到人家作業都翻了好幾頁了。
她敲敲桌子。
喻宜之抬頭。
漆月:"是不是什麼人跟你說話你都搭理?"
“嗯?”
“剛才卓哥跟你說話你就搭理?你不是挺高冷的么?在學校不是不喜歡理人的么?”
“哦。”喻宜之輕聲說:“我以為他們都是你哥們兒。”
漆月笑了聲,指着煙霧繚繞的廠房裏:“卓哥以前跟他旁邊那黃毛一起,打掉過人的牙,受了罰出來才收斂,另外他們的女朋友,都是連哄帶騙交來的,我都不知道那些女的是不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他們現在跟我是哥們兒,因為我們都幫錢夫人工作,他們覺得我這人夠很,也許有一天能幫上他們的忙而已。”
喻宜之靜靜看着漆月。
“怎麼?”
“這是你第一次跟我說這麼多話。”
"……大小姐,你是不是學習學傻了?"談月被她氣的笑了聲:"我是在跟你說,別什麼人都搭理,我們看起來跟你是一樣的人,其實不一樣。
“我們這樣的人,又狠又沒心。”
“哦。”喻宜之又低頭做作業去了。
漆月忍無可忍雙手拍在她習題冊上:“你到底聽沒聽懂我在說什麼?”
“聽懂了。”喻宜之眸子清冷:“待會兒再有人來跟我說話,我不會理了。”
“還有我,大小姐。”漆月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也跟他們是一樣的人,跟你不一樣的人。”
喻宜之筆尖快速在習題冊上流淌,那是一串字體漂亮的英文。
她邊寫英文邊低聲說:“不一樣又怎麼樣呢。”
*****
漆月懶得理喻宜之了,她在廠房裏和大頭一起,跟所謂兄弟們和平時一樣,喝酒、笑鬧、講葷段子。
喻宜之一個人在外面靜靜做題,有人去搭話,她果然如對漆月承諾的一般,一個都不理,這會兒也沒人去找她了。
漆月喝了酒甚至有點恍惚,好像那個固執跟她到廠房的一臉清冷的女孩,只是她的幻覺。
可她捏着啤酒罐一側頭,又能看到門口燈光下一個影影綽綽的影子。
喻宜之還在。
還在她的世界裏,安安靜靜的陪伴和等待,嚇不走,唬不走。
這時外面又有人跟喻宜之搭話,漆月豎著耳朵聽着,喻宜之一句都沒理。
那人一掌拍在桌子上,漆月皺眉正要出去,那人卻已經走進廠房。
眾人紛紛招呼:“超哥。”“超哥來了。”
今晚的局就是超哥攢的,所有人都等着超哥來了正式開始。
“外面的妞誰帶來的?我k怎麼還穿校服。”
漆月站起來:“我。”
“新女朋友?”
漆月笑了笑沒說話。
“放心,哥哥就算再花也不會搶你的,就是夠傲的啊?得好好教教。”他環視廠房:“今晚想參加的人都來齊了?”
“超哥,你定那時間是不是太短了?三分鐘,那麼長的山路呢,神仙也完不成啊。”
超哥一巴掌排在他後腦勺上:“接下來市裡不是有摩托車賽么,咱們這是訓練懂不懂?”
那人捂着頭唯唯諾諾。
超哥又環視一圈,發現今晚氣氛罕見沉默,他笑一聲:“這樣吧,時間我可以加長,錢也加到兩萬,就算是市摩托車賽的激勵金。”
氣氛一下子熱鬧起來:“真的啊超哥?”“超哥就是豪氣!時間加長多少?”
“加三十秒,誰要是在三分半之內騎回來,兩萬激勵金拿走,不過有一點,你們對自己的車技有信心再上,還是安全第一。”
眾人再一次沉默,都盤算起三分半這個時間的可行性————不是沒人做到過,漆月就有兩次刷出過這個成績。
“時間我是加長了,不過呢有個附加條件。”超哥笑:“得矇著眼睛騎。”
“那怎麼可能?!”
“正式的摩托車賽里就有這樣的花式項目啊,而且慌什麼我還沒說完,你後座可以帶個人嘛,讓那人當你的眼睛。”
大頭在漆月旁邊低聲罵:“瘋了吧?”
超哥見大家再次沉默,笑着招呼:"咱們先出去熱熱身,誰能在四分鐘裏面騎回來,每人兩百。”
“兩百?太少了吧。”
超哥道:“本來就只是讓你們試試自己今晚的狀態,重頭戲在後面的激勵金上。”
他說的對,兩百激不起人的鬥志,但大家都想試試狀態,看有沒有可能拿走兩萬。
油布掀開,露出一排改裝后的摩托車,在燈光詭調昏暗的舊廠房裏閃閃發亮。
“來吧,抽籤。”
為了公平起見,所有人都不騎自己的機車,而要抽籤決定在這一排機車裏騎哪輛。
漆月過去懶洋洋抽了簽,和大頭一起,跟着一堆人湧出廠房。
超哥不參賽,帶頭騎着自己剛改裝好的機車轟鳴着出去,"哦吼""哦吼"的叫聲此起彼伏。
漆月懶散的靠在一根柱子上抽煙,沒動。
大頭:“漆老闆你是不是想想還是決定放棄了?放棄是對的。”
漆月嫵媚的眼尾微微飛揚。
尾隨她而來的少女,還在燈下安靜做題,好像周遭一切喧囂都與自己無關似的。
漆月咬着煙嗤笑一聲。
這樣的人,說什麼跟她做朋友?說什麼融入她的生活?
很快,第一輪騎出去的人回來了,有人掐表:"三分五十秒。"
超哥言而有信,拿出紅鈔一個個發過去:"兩百。"
拿到兩百的人臉上卻未見喜色:“媽的今晚山上還有霧呢,矇著眼騎到三分半以內,根本沒可能。"
有人看漆月一直扭着腰靠着柱子抽煙:“漆老闆你不去試試狀態?你是最有可能拿走激勵金的。”
添口做之
漆月笑了笑,大頭立馬說:“你別攛掇漆老闆,她不參加。
又幾輪過去,漸漸入夜,超哥拍着手:"差不多了,該到今晚的重頭戲了吧?誰來?"
鴉雀無聲。
“別這麼慫嘛,練好了,還能去市裡爭光呢。”
厚厚兩疊一萬塊掏出來,擺在眾人面前。
終於有人說:“我試試。”
超哥:“好!夠猛!這兩萬等着你回來拿!”
那人找了個兄弟一起上車,蒙上眼,超哥笑着在車頭綁了個攝像頭:"可別想騎出去就把蒙眼布扯了。”
那人一咬牙,騎出去,所有人都靜下來。
結果沒到兩分鐘那輛摩托車就回來了,騎車那人的蒙眼布早扯了:"太嚇人了!根本沒可能!老子差點出車禍!"
“那是你技術不行,覺得危險就趕緊放棄。”超哥問:“還有誰來?”
沒人說話。
超哥不滿:“都這麼慫?那我再加一萬,三萬,真沒人來?”
人群中傳出一聲輕笑。
眾人回頭,一直懶懶靠在柱子上抽煙的漆月,一頭紅髮格外惹眼,她嫵媚笑着:"誰說沒人來?"
大頭猛扯漆月,漆月輕輕拂開他。
超哥笑:“漆老闆我就知道還得是你,你帶誰當你的眼睛?”
大頭立馬說:“我來。”
攔着歸攔着,要是漆月真要上,他立馬一起出生入死。
漆月卻拒絕了:"大頭根本不敢坐摩托車這你們都知道,我不可能帶他,這樣吧,誰跟我當我的眼睛,我分他一萬。”
人群里靜悄悄的。
漆月的媚笑里總是帶着一股狠戾:“對我車技這麼沒信心?”
這是一個清冷乾淨的聲音穿過人群傳來:“我來。”
*****
漆月扭頭,喻宜之一身乾乾淨淨的校服,穿過人群向她走來,一雙黑眸沉靜而閃亮。
漆月:“滾,開什麼玩笑。”她向人群發問:“誰來?”
沒人應答。
這時喻宜之已經一個人走到一輛停着的摩托車邊:“漆月,這是你的車嗎?”
超哥笑:"這妹妹看着文文靜靜,想不到還挺猛,我喜歡。"
漆月煙頭丟到腳邊踩熄,走到摩托車邊跨上去,壓低聲音:"大小姐,我知道你被你爸管得快煩死了想找刺激,但這不是找刺激,這是真有危險,你確定你不後悔?"
喻宜之上車,輕輕扶住她的腰,少女的溫度和體香靠過來:“不後悔。”
漆月評估了一下自己的車技。
這才煩躁的嘖一聲,把自己手裏的頭盔向後遞:"換一個。"
“嗯?”
“你帶我這個,我帶你這個。”
她這個厚點。
喻宜之接過,有人過來給漆月繫上蒙眼布,漆月帶上頭盔。
她拖過喻宜之輕扶她腰的手,牢牢環在腰上:"你也不怕掉下去。"
“給老子抱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