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入紫薇 04 思親念情
深秋的夜晚,微微的寒風帶走了白天略有乾燥的天氣,遠空那在不斷向南而行的飛雁,井然有序地在頭雁的引領下徐徐地飛着。
躺在溫暖的被窩裏,想着到這世界已半年有餘,心裏不免有些失落。
家鄉的父母,已然失蹤,但依然難消其內心尋找其父母的下落,想想如今的自己,在故土的眼裏何嘗不是失蹤人口。
實際已經三十九歲的他,尚未娶妻生子,在科技大爆炸的時代,地球聯盟的人類平均壽命已可達一百八十有餘,三十九的他,算算也很年輕,加上為了急着尋找父母並未談婚論嫁。
一次偶然的相遇,在他的心裏最深處留下了濃重的一筆,只是現今想來,也只是過眼雲煙,人生之匆匆過客。
輾轉反側,思親念情,人生一世。
掀開了略顯破舊的棉被,陳老兒子的衣服穿在現今何青的身上顯得寬鬆無比,不過他也不在意。
就這樣合上了衣服,取着半壺陳老多年陳釀,順着扶梯爬上茅草鋪頂的屋頂,盤膝而坐,斟上一杯琥珀色的酒液,望着天空的明月,手中的酒杯卻遲遲未送唇邊。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此情此景,何青的腦海不禁想起這首傳唱千年的詩句,故鄉的記憶已有些模糊了。
多年的宇宙探險也不及現今對家鄉的思念,對家人的思念,以及心中那個她,那個並不怎麼美麗卻那麼深深吸引住他的那個她。
望着遠方深空,隱隱約約連成一個圓線的十三顆星辰,想想記憶中的家鄉。
不同的位置,不同的星空,這裏的星空比家鄉的要美麗,要清澈,即使是宇宙中最佳賞星的星球,也不及這裏觀宇宙的浩瀚!
連星空都已不同!
想來自己已遠離了地球聯盟所在星空,也或許比自己想得更加的遙遠,也許銀河系早已是不知多少個星系之外。
腦海中小雀兒也無聲安靜地獃著,它知道主人的想法,也知曉主人思念家鄉,它與他早已心靈相通,宛如一人般,或如人體之細胞,不可分割之。
端起手中的酒杯,猛的一飲而盡,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何青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想打擾熟睡的陳老。
這是他第一次在這個世界喝酒,酒很澀,比不過家鄉的酒,不過他本也不是愛酒之人,偶爾飲之也不過是隊友之間生死之後,慶幸人間還有彼此容身之時。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今夜的何青望着深空,飲着思鄉之酒,不禁潸然淚下,眼角的眼淚滴入手中的酒杯,發出滴答的聲音,猶如一曲鄉愁在四野散開。
一壺陳釀已入半,一段思念心中藏。
看着望着,那已入中天的明月,緩緩躺於屋頂,感受自己那無與倫比思鄉之情。
漸漸地閉上了早已抗議許久的眼皮,進入睡夢中的世界。
在夢裏,何青夢見了久違的父母,夢見自己被父親寬大的臂彎挽着母親,對他微笑着說著什麼。
也許許久未聽過父親的聲音,也許是見到重新見到父親的喜悅,已然無法聽清父親的囑託。
或許父母在說“小青,快點回來,爸媽在家等你回家吃飯!”
又或許是一些別的,只是如今的他已聽不清了。
眼角已然乾涸的眼淚再次緩緩滴落,顯示着眼淚主人的內心寫照,醉酒的身軀也無法抵擋內心的思念。
一句:爸媽,小青這就回家和你們吃飯。
何青、何青,快醒來,有沒有聽見!”陳老的聲音在屋下傳來。
睡夢中的何青緩緩地睜開了略有沉重雙眼,舉了舉手,向屋下的老人表示自己已經醒了。
看着不知什麼時候已掉落地上摔得碎片亂飛的酒壺,陳老低低的嘆了一聲。
也沒問何青怎麼了,他也許知道發生了什麼,也許只是下意識的為灑落在地的酒壺嘆了口氣。
揉着自己有些腫脹的眼睛,強行地坐起了身體,甩了甩漲疼的大腦,呼呼的喘了兩口,平復着心中那無限的思鄉之情。
順着扶梯爬下了屋頂,向著井邊走去,洗漱一番過後,走向早已備好早餐的飯桌。
今晨的陳老看何青在屋頂喝醉也就沒加他做飯,自己動手做了一次久違的早飯。
“來來來,過來坐,昨晚喝醉了吧,來一碗小米粥喝喝,解解酒”陳老端着已吃完的碗筷走向廚房,對着何青微笑地說道。
何青說了聲謝謝爺爺,便坐下來吃起了淡黃色的小米粥。
陳老放過碗筷,便來到何青的對面坐下,看着何青還略有些紅的臉頰說道:“昨晚喝了不少吧”
“嗯,第一次喝酒”何青有些尷尬地說著
“爺爺,你兒子走後你一直一個生活,怎麼也找個老伴,多少有個伴”何青一邊喝着粥,一邊向陳老問道。
陳老看着他,略有所思地說道:“你想家了吧!”
“嗯,出來大半年了,我想過段時間離開回家看看,看看父親有沒有回家。”
其實在何青的心中想着,這個世界既然有修行者,也許那些修行者知道怎麼穿越茫茫宇宙,前往宇宙另一地,也許自己也可以找到回家的路,畢竟自己腦海里還有道夢留下的一些東西。
“你小子,不敢直接說要離開,拐着彎問我怎麼不找老伴,滑頭得很!”陳老笑眯眯地說道。
“嘿嘿嘿,這不是怕你老難過,太直白不是顯的我不懂敬老!”何青嘿嘿一笑道。
“嘿,何小子,年紀不大,想法挺多,還懂的拐彎抹角的,這些都是跟誰學的,小小年紀的不學好,不過這樣也好,最近周邊幾個國家都在大戰,民不聊生,很是動蕩,雖然這段時間聽說議和了,不過還是很危險,你小子這小心謹慎得還是不錯的,在外面不容易吃虧”陳老頗為滿意地看着何青喝粥的樣子說道。
“嗯,我們家鄉有句古話,叫,小心駛得萬年船,不過對爺爺你就不用了,我一條小命都是爺爺你救的,要是沒有爺爺你,我都已經在河裏餵魚了,爺爺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此生永不忘記您的大恩大德!”鄭重地放下碗筷,站起身,緩緩地跪下,向著陳老磕了磕頭。
陳老趕緊上前把何青扶起,言道:“何須如此,我知你為人,不是忘恩之人,你之情爺爺曉得!”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爺爺給你準備準備,過兩天鎮上就有去城裏購買東西的,到時候你跟着他們一起去城裏,到城裏再打聽打聽你家鄉的位置”陳老說道。
何青再次彎腰一拜,道:“那就過兩天跟鎮上的人一起去城裏看看”。
在即將離開的兩天裏,何青未在打獵捕魚,而是一直陪着陳老嘮嗑,更是做了幾道十分美味的佳肴與陳老把酒言歡。
概因,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離別總是那麼地令人傷感,即使是在這短短的半年有餘,爺孫倆亦是依依不捨。
再次走到陳老面前,啪的一身跪下,向著陳老磕着頭,言道:“爺爺,我會常回來看望你老人家的,你老人家要多保重身體”
說完起身便頭也不回地向鎮口走去,一滴眼淚緩緩落下,老人對他的照顧像極了對待自己的親孫子,那麼的和藹可親平易近人,這讓他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體會到了曾經家的味道。
他不敢回頭,怕忍不住會想着一身陪伴在老人身邊,伺候着老人,只是他更想的是怎麼回到自己的家鄉,只期學有所成,常來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