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生日

第79章 生日

“你別不正經。”夏知予被他一句話搞得破功,本來就有點鼻塞,這會兒差點笑出一個鼻涕泡。

許京珩後撤了一步,低頭幫她抻直弄皺的衣服,整理完,他才很認真地跟她說:“我哪裏不正經。我說得都是真的。跟你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想去打了,就是沒機會出去。後來你去港城,我就順帶着讓葉霄幫我約了一下,現在才打完第二針,還有一針沒打呢。再忍忍吧,就是想着這樣你能安全一點。”

夏知予想起魏言心說過的話,她說雙方都打的話確實更安全一些。但她也沒料到,許京珩竟然真的會去打。

想起自己的一些作為,夏知予覺得啼笑皆非。尤其是歷史搜索記錄上的黑字詞條,醒目又灼燙,無聲地昭告着她此時尷尬的處境。

她仔細回想着自己每一次跟許京珩接吻時的樣子,要說親近,肯定是有的,但許京珩總能很合時宜地把控好兩人親近的度,兩人要麼一站一坐,要麼就是許京珩刻意保持着距離。身高差擺在那裏,許京珩俯身低頭的時候,不會整個身子都貼上來,也只有親完才會抱在一起,總之兩人從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那你,藏得挺好。”她紅着臉。

“說出來怕嚇到你而已。”許京珩邊說邊抬手看了一眼錶盤,還有一點時間:“你當時問我體檢就是想讓我去男科檢查吧?行,過完生日我抽個時間去一趟。”

夏知予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你不會覺得尷尬嗎?”

“尷尬什麼啊。那不得讓女朋友放心嗎?別說我沒什麼問題,就算有問題,也得配合醫生治療。不管什麼方面,都不能諱疾忌醫。”他去牽夏知予的手:“那你現在能告訴我,你從百度上查到的生日禮物是什麼了嗎?”

夏知予賣了個關子:“沒什麼啊。就一個生日蛋糕。但這蛋糕是我親手做的。”

“那生日蛋糕就夠了。”他這人很容易滿足,當初夏知予送的一條漏風圍巾,他都一直珍視到現在。

“許京珩,怎麼一個蛋糕就能把你打發了?”她準備的顯然不止這些。

“我就是那麼便宜。”許京珩牽住夏知予的手,往教學樓那兒走:“只要你喜歡,我倒貼都行。”

-

早上的課上完,許京珩接上夏知予直接去了室友定好的酒店吃飯。推門進去的時候,裏面等了好些人。其中一群人圍在沙發那兒聊着遊戲發行的事。夏知予沒聽完全,只聽到他們在說寒假的營銷預熱做的不錯,等出了完整的上線策略后,就可以正式上線了。她猜測這些都是許京珩項目組的人。

另外一部分則坐在圓桌前,刷着手機打遊戲。有人看到夏知予進來,從沙發上站起來。所有人的視線都朝夏知予這邊看來。她一頭烏髮,未經染色,自然卷至發尾,臉是有稜角的,但五官鈍,看着乖。

她的外套已經搭在許京珩的手臂上,身上穿着件輕薄的米白色毛衣,下面是棕色的格子短裙搭着一雙高靴,剛才風裏走過,白凈的臉像是水頭極好的玉石。

“小學妹吧。許京珩你怎麼都不介紹一下。”

說話的男生,夏知予認識,好像是當時部門聚餐時讓許京珩找擋箭牌的男生。許京珩介紹了夏知予后,又挨個把廳里的其他人介紹給夏知予認識。

介紹完,剛才說話的男生撥開人群,走到夏知予面前,突然衝著她道了個歉。

“就是那回,我喝了酒,說什麼擋箭牌的事。聽說你因為這事拒絕了他一次。”他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當時也就一句玩笑話,沒曾想給你倆帶來誤會。後來許京珩跟我提了,我才知道這麼說是不對的,我在這兒認真地給你道個歉,希望學妹別往心裏去。”

事情都過去了,也不在意這些。但她還挺喜歡他和許京珩那種直來直往的性子,有什麼說什麼,就算說錯話擺到明面上道歉就行,這樣反而不會生出齟齬:“沒事的...”

她在努力想這位學長的名字。

“我叫趙邑,你喊我學長就行。”

“趙邑學長,他確實受女生喜歡。”

這是事實。

“懂了。那以後我替你盯着他,他要敢多看別的女生一眼,我第一時間給你通風報信。”

“那你估計沒這個機會。”許京珩替夏知予拉開椅子,然後把外套搭在椅背上,在她旁邊落座。

服務員陸陸續續地上菜,桌上男生居多,大部分都是項目組的人。夏知予為了遷就他們的聊天話題,聽得很認真。

“我聽你們剛才在聊遊戲發行的事。可是你們不是做遊戲開發的嗎?”

“這不是我們規模小嘛,而且現在VR發展速度遠不如預期,為了控制成本,我們都自己上手了。許京珩沒帶你測試那款遊戲嗎?”

夏知予搖頭,然後看向許京珩。

“正式上線的時候帶你玩。”

“不是我吹,我真覺得挺不錯的。而且這款遊戲一開始就是你男朋友的構想。我們也沒說要搞多大的規模,就感覺這是一個大家的一個夢想吧,創造出一個虛擬的遊戲世界,真的很酷。而且未來發展,肯定也離不開虛擬技術。”

夏知予被他們說得興緻大起,偷偷地拿手去戳許京珩的腰,她只知道許京珩在做遊戲,卻不知道他做的是怎麼樣的一款遊戲。

許京珩在桌子下抓住她的手,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地給她夾菜:“你就是在吹。沒必要在我女朋友面前給我找臉,好意領了。”

“嘶。我吃的也不多,怎麼就飽了?”

有人附和他:“他們沒來之前,我就飽了。聽說有人撞見他倆在樓道那兒接吻。外面那麼冷,你倆挺熱,真行啊。”

西面樓道那兒沒什麼人的啊,這也能被人撞見嗎?夏知予心口一跳,縮了下手。許京珩攥着她的手腕,扯了回來,摁在自己腿上。

“看錯了吧。我跟我女朋友臉皮薄,怎麼可能在公共場合接吻。”他臉不紅心不跳地在那兒掰扯。

“不是...那人還聽到你說什麼打九價。你前段時間不是剛去港城打了第二針嗎?”

“...”許京珩緩緩掀眼,往對面那看。這人是真沒眼力見兒啊。

夏知予低着頭,總覺得自己快要把腦袋埋到桌子底下去了。幸好有人出來打圓場,說了些下午的安排,然後才將這個話題揭過去。

吃完飯,許京珩定了個包廂,除了原些一吃吃飯的人之外,大家在走廊上遇到了一群關係還算不錯的同班同學。同班同學聽說許京珩過生日,說直接拼個最大的包廂算了,人多還能熱鬧一點。

反正都是認識的,也不拘束這些。夏知予坐在一群人旁邊,看着他們唱歌、玩桌游,然而呆了沒多久,她就開始頻繁地看時間。

許京珩被人拉着唱歌,自從高三的迎新晚會之後,他也知道自己的水平,很久沒有唱過歌了。今天是他生日,他也不想掃大家的興緻,趙邑喊他唱,他就坐在高腳椅上,抓着立麥慵懶地哼着旋律。

夏知予覺得旋律耳熟,扭頭的時候,正巧看見屏幕下方的那句英文歌詞:“butyouareeption.”

同一首歌在不同情境下聽總有不同的感觸。當時唱的時候,大家只顧着聽新年鐘聲,除了夏知予之外,似乎沒人在意這首歌的歌詞。但是兩人在一起后,所有的行為都被人貼了戀愛的標籤,底下有不少起鬨的,追着問他,誰是你的例外啊,然後心領神會地向夏知予遞去眼神。

那些眼神好比從電池正極流出來的電流,點亮一個小燈泡,夏知予耳紅心跳地低頭,一直在回手機消息,裝沒看見。直到許京珩唱完,她感覺身邊的沙發陷下去一塊兒,一扭頭,許京珩已經坐在她的旁邊。

“是不是覺得人太多了,不太適應?”

夏知予搖頭:“不是。我就是突然收到消息,部門有事,我得回去一趟。”

許京珩拿起衣服:“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今天可是壽星,在場這麼多人呢,哪能說走就走。”她的視線在包廂內掃了一圈:“我讓趙邑學長送我吧。”

趙邑聽到聲音,朝他們這兒走過來:“我送就行。就當是彌補之前說過的話。”

他摁着許京珩的肩,讓他坐下:“你就踏踏實實地坐這兒。準保一會兒把她平平安安地送回來。”

“那你把衣服穿上。外面風大。”許京珩把外套遞給她,她接過後,晃了晃手機,示意他有什麼事手機聯繫。

-

原以為部門有事,頂多兩個小時就回來了。許京珩也沒想到,夏知予這一走,京江的天都暗了她還沒回來。

臨近七點的時候,許京珩忍不住特地打過去一條語音通話,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夏知予語氣抱歉地說:“晚上臨時要開大會。我可能不能陪你了。”

許京珩沉默了片刻,也沒生氣,只是問她:“那你吃飯了沒?餓不餓?”

“吃過啦。”她說:“就是不能陪你過生日。”

“沒事。”

“你是不是不開心了?”

“明知故問。”許京珩靠在包廂外面的牆上,低頭笑道:“但是部門會議也很重要,你先做自己的事。生日么,下次給我補上。”

“好呀。那你記得早點回家,別在外面呆太晚。”

“知道了女朋友。十點之前,肯定回家。回家就給你報備,成嗎?”

“不行!九點,九點就得回家。”

許京珩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七點多了:“你這直接讓我現在回家得了。”

“那也不用那麼早。九點我準時查崗。”

這還是夏知予第一次要求他準時回家,許京珩笑得無奈:“行。九點給你報備。”

說是九點,他就真的一刻也沒多呆。平時那些跟他走得近的朋友,組局的時候每次都扣着他不讓他提早走,今天就跟公雞下蛋母雞打鳴一樣反常,趙邑非但沒扣着他,還催促他快點回去。

許京珩罵了聲見了鬼了,也沒打算跟他們繼續推拉,自顧自地走到底下車庫,發動車子往小區開。

這個點小區有些熱鬧,吃完飯出來散步遛狗的佔了多數,他隔壁家的小男孩牽了只薩摩耶在那兒跑,薩摩耶跑到許京珩的腳邊,纏着他繞圈,他蹲下,伸手摸了摸狗狗的腦袋:“不好意思啊,這個點真陪不了你。”

“哥哥。你才回來嗎?”小男孩問他,眼睛瞪得圓圓的,不可置信地問他:“你下午都不在家嗎?”

“是啊。我才回來。”

“我聽爺爺說,你家從傍晚開始就乒乒乓乓地鬧個沒完,我還以為你要搬家呢。”

“爺爺聽錯了吧。”

同一樓層,也就兩戶兩人。怎麼可能聽錯:“哥哥,你家不會進賊了吧。或者,會不會有人在秘密佈置什麼作案現場呢?就是那種密室殺人事件。”

“...”許京珩起身拍了拍小男孩的腦袋:“再亂說,改會員密碼。”

“別啊。柯南我還沒追完呢。”他繞着狗繩,被薩摩耶拽了一下,不得不跟着它再次跑起來,扭頭往後喊了一聲:“哥哥,你別改啊。”

許京珩盯着他的背影,勾唇笑了笑。直到他走到單元樓樓下的時候,才重新品咂起小男孩的話。

下午。屋子裏有動靜。

他好像突然記起什麼,急得摁了兩三回自己的樓層號。然而當他真正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又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解鎖開門。

推門進去的時候,屋子裏黑黢黢的一片,安靜得可以聽到窗外樹枝搖擺的聲因。就當他想要開燈的時候,客廳里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有人從門窗帘後邊探出一個腦袋,猝不及防地跳到許京珩的身上。許京珩重心不穩,抱着她後退了幾步,在沙發的扶手那兒坐下。

“偷偷摸摸幹嘛呢你?”

夏知予跨坐在他腿上,沙發旁邊的落地燈被她打開,橙黃色的光懶洋洋地打在兩人身上,她伸手往開放式吧枱那兒一指,吧枱上擺着一個四四方方的蛋糕盒,上面綁着蠟燭和生日帽:“能幹嘛,給你過生日。”

許京珩循着她的手往吧枱那兒看過去,透明的蛋糕盒下,是一個手柄蛋糕,模樣雖然不是很精緻,但不難看出,這款蛋糕跟當時他送夏知予的手柄項鏈是同一款。這說明,高中時候的事,夏知予都記得。他覺得自己心裏頃刻綻放出一朵朵的小煙花,聲勢浩大,像要蹦出來似的。

夏知予摟着他的脖子:“我看你今天都沒吃蛋糕。”

“你都說你親手做了。我一直等着呢。”言外之意就是只想吃你做的。

“那你抱我過去,我給你切蛋糕。”

“是你過生日還是我過生日?”她整個人掛在許京珩身上,不肯下來。由於動作太過親昵,他托着她有些不自在。

夏知予眨眨眼,許京珩哼笑了一聲,無可奈何,只能抱着她過去。她坐在高腳凳上,拆蛋糕盒子,手裏拿着生日帽非要往許京珩腦袋上套。

21數字的生日蠟燭被點燃,夏知予搡了搡他的胳膊:“快點閉眼,許願。我媽媽說,生日許願要許夠三分鐘。我給你記着呢,沒有三分鐘,你不能睜眼。”

“這是什麼習俗?”

“你別管什麼習俗。”她伸手遮住許京珩的眼睛,催促他:“快點呀。”

許京珩很懷疑夏知予在那兒胡編亂造,但此時的氛圍太好了,好到他願意相信夏知予說的那些習俗,於是乖乖地閉上眼睛開始許願。

夏知予悄無聲息地從高腳凳爬下來,輕手輕腳地走到窗戶邊,一手攥住窗帘,等三分鐘一到,她嘩啦一聲,猛地拉開。許京珩越過沙發,看到窗帘後邊排着好幾塊裱框的白色KT板,大概有六塊這麼多,排滿了一面牆。

“這是什麼?”他一開始沒看清上面是什麼東西,走近了才發現KT板上密密麻麻寫着一些字。

但是所有的字當中,只有第一排是夏知予寫的,他一眼認出夏知予的字跡,蹲下身,湊近了去念。

六個塊的開頭依次是:

“萬千世界熱火朝天,我想送他不滅的火焰。”

“怎麼讓他相信有很多人正在愛他。”

“男朋友二十一的生日有跡可循。”

“我跟他肯定是一夥的。”

“好想吃蝦餃皇。”

“或者...許京珩。”

許京珩每讀一句,都覺得心臟漏了一拍。他意識到喉嚨哽塞,聲音逐漸發抖。他別過頭,企圖掩藏自己的失態。夏知予跪在地上,認認真真地掰過腦袋,親了一下:“這不是主要的。你繼續看。”

“不想看了。”他把人攬在懷裏,重重地喘了口氣。再看下去,他得在女朋友面前哭。那多丟臉。

“我準備了紙巾。”

“...”

“我就想看你哭。”

“我生日你許什麼願?”

“提前預支的行不行?”她抬起腦袋,在他喉結那兒親了一下。

許京珩仰着脖子,渾身血液沸騰,差點沒讓夏知予摁倒在地上。他越過夏知予的肩膀,掃了一眼其他人的字跡。瞬間就明白夏知予這幾天做了什麼事。

“你跑街上收集生日祝福呢?”

她點點頭:“我那天在你家看到簡芃老師雕塑展的展覽手冊了。雖然你嘴上說不在意,但你心裏肯定沒有介懷,不然怎麼一去就是七天。”

許京珩沒有否認。

“其實吧,我一直以為她會像大部分電視劇播放的那樣,是出於各種無可奈何的理由才會丟下我。在看到展覽之前,我都覺得她另有隱情。我甚至都想到了,如果有一天她回過頭來找我,我肯定會準備好一切難聽的話,然後跟她大吵一架。可她沒有,她沒有給我這個機會。後來我就想着,作為一個藝術家,一件藝術作品就是她內在情感的外在表現,我企圖從她的展覽中找到一星半點的關於我的痕迹,也沒找到。降臨卻不存在,那一刻我才覺得,她是真的丟下我了。”

夏知予有點鼻酸,眼眶熱。她知道許京珩一直以來都對簡芃的事難以釋懷,但從他口中說出來,卻又想一把鈍刀子,在那兒艱難地剜肉。

“那你怎麼都不跟我說呢?”夏知予吸了吸鼻子:“你早點告訴我啊,我給你雕一個。”

許京珩被她逗笑,從方才的情緒中抽離:“看了你做的蛋糕,你織的圍巾。雕一個?很是沒必要。”

“你瞧不起誰呢?”她指了指擺在地上的裱好的KT板:“雖然這些都是我拜託趙邑學長給我運過來的,但是框是我自己裱,我動手能力還是挺強的。”

“強到讓我隔壁家的爺爺以為你下午在拆家。”

“不是...我那個時候想拿釘子和鎚子,把它們釘在牆上。可我敲了幾下,發現不會用,所以只能擺在窗帘這兒了。”

“...”許京珩扯了扯窗帘,發現那裏果然躺了把鎚子,以及幾枚錘歪了的長釘:“真是長本事了。”

他拉過夏知予的手,看她有沒有受傷。

“沒弄到手。”她縮回去,繼續把視線落在眾多的祝福語上:“你看。藍色記號筆這條。她說,生日快樂,你有一個很可愛的女朋友。誇我呢。”

“還有呢還有呢,生日快樂,永遠年輕永遠對熱愛的事保持嚮往。”

她抱住眼前的少年,仰頭看他,目光灼熱又真摯:“許京珩,總有人因為愛你而堅定地選擇你。”

許京珩眼角濕濕的,看着不同字跡的生日祝福,總覺得今晚,他被許多許多陌生人的善意所包圍。他好像從一個世界的旁觀者變成了參與者。

“嗯...”他終於肯挪眼過去,一眼挑中了一條,屈指往紅色記號筆那兒一點:“我看她在這兒蹲了一個晚上了,臉都凍紅了,回去抱抱她吧。感冒這麼來的?”

“我說蹬被子蹬的你信嗎?”

“你覺得我該信嗎?我當時說我臉上的傷是雨天路滑摔的,你信了嗎?”

她搖搖頭:“那咱倆扯平了。”

“這賬不是這麼算的。”

夏知予疑惑地看向他,下一秒整個人身子前傾,栽到許京珩身上,兩人躺在地板上,許京珩被她壓在身下,單手扣住他的腦袋,吻了上去。

兩人貼得嚴絲合縫,能感受到彼此胸口起伏的節奏。她往下縮了縮,又被許京珩一把拽了上來。一來一回,她明顯感受到某處被什麼東西抵着。

一瞬間,血液順着血管逆流而上,她滿臉通紅,渾身緊繃,亂了呼吸。

這怎麼就起反應了?

“許京珩,我話還沒說完。”她雙手撐在他兩側,但也只是虛撐着,沒什麼力氣。

“什麼話,現在說。”許京珩緩緩睜眼,伸手往她腰下拍了一下。

她被他那一下拍得大腦空白,要說得話拍到了九霄雲霄,想了一會兒沒想起來,只能說:“你先讓我起來。”

許京珩笑着直起身子,抱着夏知予回到沙發上。夏知予坐在他腿上,那種的感覺還沒下去,她僵硬地手指戳了戳許京珩的肩膀:“你不是...打九價了嗎?”

“九價是能約束我的生理反應是嗎?”

“你說過再忍忍的。”

“沒想現在做。”他把人攬過來,下巴埋在她的頸窩那兒:“就想抱抱你。”

夏知予低低地‘嗯’了一聲:“你不難受嗎?”

“難受啊。但也能忍。我之前那麼多年不都過來了嗎?奧,我談個戀愛就剋制不住自己?那還是人嗎?”

“那些孕期出軌說剋制不住的...”

“都不是人。”他低聲說:“實在不行,不是還有手嗎?”

大概是覺得這話有點好笑,他自己也沒忍住。

“什麼啊?”她知道用手解決一些需求很正常,但她從來沒經歷那種場面,除了覺得害羞外,真的很難想像。

她推了推許京珩,許京珩拽住她的手。

畫面突然靜止。

兩人本來都沒往那方面上,但是現在這種靜止的畫面,太容易想入非非了。

大概對視了五秒,許京珩率先打破沉默。

他拽着夏知予的手緩緩下拉,像是一隻氣球內的氣體達到頂峰,輕輕一碰,就會發出‘嘭’地響聲。他語氣曖昧,貼在她耳邊說:“女朋友。你的動手能力到底強不強?”

作者有話說:

魚魚:我多餘問這一句

周五啦大家放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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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你熱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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