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

第97章 第 97 章

陸溪選是不可能選的。

只能對兩個男人眨眨眼睛,企圖萌混過關。

謝珩一臉不買賬的樣子,而陸溪則立刻皺起眉,先發制人地問:“你怎麼還站在這裏?不收拾東西去工作了?還想不想要工資?”

謝珩憋屈地閉了嘴:“是,陸總,算你狠。”

等他氣哼哼地離開衣帽間,陸溪轉過身飛快地在男人唇上啄了一口,“行了行了,你最帥,崽崽再過十年才能跟你比。”

謝以朝默默無言。

他總懷疑,下次陸溪要是再被謝珩問道,她是不是也會對他這麼敷衍?

陸溪對他笑笑,意味深長地說:“不過,炒糊了的番茄雞蛋和會爆炸的魚香肉絲我都不想吃,謝總,年夜飯還是交給專業的人發揮吧。”

說完她就溜了溜了。

沒辦法,大實話總得有人說,家裏廚房和主廚都不容易,別霍霍他們了。

這次只是噼里啪啦,下回說不定就真炸廚房了。

謝以朝:“……”他覺得自己真的很冤枉。

年前的事情都忙得差不多了,至少陸溪的小工作室是這樣,離過年不剩幾天,明顯感覺到辦公室的工作氣氛懈怠了很多。

陸溪不管他們。

只要他們還是照舊完成工作,其餘的時間摸摸魚,她懶得去管,主要她在辦公室也忍不住摸魚。

這天下班回家,吃完飯後,管家找到陸溪。

“太太,家裏年前要做大掃除,我們打算歸置一下雜物房,您明天有空嗎?我想請您幫着看看哪些東西要留,哪些東西可以扔掉。”

雖然家裏地方夠寬敞,但管家稍微有些迷信,他老家那邊的風俗,過年之前,要處理掉家中淘汰的舊物,這樣對來年的運勢有好處。

陸溪點點頭:“那就明天晚上吧,不過雜物房裏都放了什麼?”

她只知道,雜物房裏應該沒多少她的東西,她以前的東西,一半在衣帽間裏,一半還在卧室里,她穿過來之後,自己還扔掉了許多。

如果雜物間有她的東西,謝以朝肯定會提醒她。

管家:“有先生和小少爺的一些東西,主要是小少爺的……對了太太,您明天能不能讓小少爺也一起,免得扔掉了他需要的東西。”

這當然沒問題。

第二天,工作室上班的最後一天,陸溪知道有些同事要趕飛機火車回老家,特地提前了兩小時收工,而謝珩今天下午沒回家,特地留在工作室,等陸溪一起回去。

在路上,陸溪跟謝珩提起昨晚管家拜託她的事。

謝珩一點也不在意,“還得我看着嗎?不用吧,讓他們自己看着扔唄。”

他不覺得雜物間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陸溪看他一眼:“你確定?我聽說裏面很多你的舊東西,說不定有黑歷史哦。”

謝珩忽然脊背一涼。

他想起來,以前他那些教科書和作業卷子什麼的,似乎是被傭人放雜物間了,那些東西妥妥的是黑歷史吧!

突然很後悔以前沒把那些垃圾扔掉……

“那算了,我還是跟着看看吧,反正我今晚沒事。”謝珩能屈能伸,立刻改口。

陸溪:“果然是有黑歷史吧。”

“……才不是呢,是怕你們丟了我重要的東西。”謝珩現在成績進步了,想起以前,他只覺得丟人,不想讓陸溪看到,只想找機會全部扔掉。

陸溪只是笑笑,並不拆穿他。

崽崽大了,臉皮越來越薄,她要適當地照顧他的自尊心。

就算想笑也只會偷偷地笑。

雜物間在一樓右邊,旁邊幾間都是傭人房,平常陸溪他們不會來這邊。

管家拿着鑰匙打開門,裏頭很乾凈,只是有一股舊物的味道。

房間窗戶緊閉,他忙走過去把窗戶打開通風。

陸溪倒是不討厭這個味道,有點像舊書,聞起來忽然有種時光沉澱的感覺,她好奇地打量這個房間。

左右兩邊各放着幾排置物架,上面擺放着一些家裏淘汰的舊物,地上整齊地放着十多個收納箱。

管家指着那些箱子笑着說:“這些全是小少爺的東西,先生的我們已經收拾過整理好了。”

他看向謝珩。

陸溪也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喏,都是你的,你整理一下吧,不用的就清出來扔掉。”

謝珩抿了抿唇,“好了我知道了,我自己整理,你沒事就先走吧。”

陸溪有些納悶。

難道這些全都是黑歷史?不然他反應怎麼這麼大?

她想了想,嗯了一聲,沒說什麼轉身欲走。

“哎,算了,你要待這裏看也行吧,”謝珩蹲下來,搗鼓離他最近一個收納箱的開關,還忍不住看一眼陸溪,“你沒生氣吧?”

陸溪:?

她看起來動不動就生氣嗎?

她走到謝珩旁邊,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小寸頭,輕哼一聲:“快點收拾吧,話可真多。”

謝珩已經對她摸自己頭的舉動習以為常了,以前的頭髮會被揉亂,現在他頭髮刺刺的,他自己摸着都嫌不舒服,真虧了她一點都不嫌棄。

他打開收納箱。

看到裏面全是教科書,謝珩暗自鬆了口氣。

陸溪隨手一指:“我能看看嗎?”

謝珩:“隨便,不過沒什麼好看的,就是教科書。”

以他對自己的了解,教科書應該還很新,上面不會有什麼筆記。

陸溪隨便抽出一本,居然是小學三年級的語文書。

打開封面,第一頁中間的位置用藍色中性筆寫着“謝珩”兩個字。

珩的兩邊還分得特別開,好像跟彼此不太熟。

陸溪翹起嘴角。

好傢夥,以後再也不吐槽他現在的字鬼畫符了,比小時候的字不要好太多!

同時她也決定,新的一年,一定要送謝珩一本字帖。

再往後翻了幾頁,陸溪嘴角一抽。

……這都什麼鬼?

這一頁上的人物插畫,被他即興創作了一番,給人家著名詩人臉上一通糟踐,畫上大黑□□鏡,用紅筆畫兩坨高原紅加大紅唇,手上還捏着着一串冰棍。

陸溪:“……”

這就算了,當年她也沒少做這種創作,不過謝珩還是更勝她一籌,他不僅畫畫,將這一頁所有帶口的字全部塗黑了。

陸溪好想嘆氣。

真是,他不是學渣,誰是學渣?

謝珩見她半天不說話,面色古怪,他連忙湊過去看。

等看到這一頁的內容,他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頭皮發麻,馬上伸手去搶。

陸溪直接鬆了手,由着他搶走。

謝珩沒想到,他把課本舉起來的一瞬間,一張紙輕飄飄地落了下來,陸溪伸出手,剛好接住。

這是張作文紙,一格一格的。

陸溪輕聲念道:“《我的夢想》……”

她立刻意識到這是謝珩以前寫的作文,她停下來,看一眼少年,然後笑着將作文紙遞給他:“拿着,你的黑歷史我不看行了吧。”

謝珩接過來,裝作不在意,卻一目十行地全部掃完,還好小學作文就兩三百字,一下子就看完了。

他迅速捕捉到關鍵詞,臉微紅,麻溜地把紙揉成一團揣進兜里,含糊地說:“本來就沒什麼好看的。”

陸溪“哦”了一聲,目光流轉,忍不住笑吟吟地看着他,“可是我剛才好像看到媽媽兩個字了,你是在說我壞話嗎?”

“不是……反正沒說壞話。”

謝珩說的是實話。

陸溪也沒生氣,她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翻看其他的教科書,側臉的表情很平靜。

可謝珩還是忍不住偷偷看她,他有些擔心,她到底看到了多少,會不會真的以為他在說她壞話。

沒過幾分鐘,他泄了氣,單方面宣告投降。

陸溪壓根沒注意他,正在看一篇課文看得入神,餘光忽然看見他走近,從口袋裏掏出一團紙,仔細地重新鋪平。

他皺着眉。

雖然還是皺巴巴的,但勉強能看了。

謝珩遞給陸溪,垂下眼睛,有些彆扭地開口:“看吧看吧,看了不許笑我。”

陸溪挑起眉。

她不想看他的**是一回事,可他既然主動給,那不看白不看。

剛才她真的很好奇,想知道謝珩到底寫了她什麼,拿到以後,立刻認真地逐字逐句往下看。

謝珩見她這麼鄭重,彷彿在讀一篇名著一樣,他更加窘迫。

手指忍不住蜷縮起來。

一開始,陸溪是抱着“看看我崽三年級寫的作文會有多搞笑”這樣的心態,然後越是看下去,她心裏越靜,有一塊柔軟的地方被觸動,彷彿能聽見一個充滿稚氣的童音在她耳邊難過地自言自語。

作文的開頭,講的是謝珩在家看到的一部電視,劇里的警察抓到罪犯,找到了被拐賣的小孩子,送回孩子父母身邊,一家團聚。

當然,他文筆很稚嫩,還充斥着許多錯別字,以及拼音。

作文的第二段,他寫到他的夢想。

【我的夢想,是要當jǐngchá叔叔,因為他們都很厲害,能找到走丟的小朋友!等我以後也當jǐngchá,我一定也可以找到我的媽媽。還有還有,他們會功夫,打架好厲害,一下就抓住壞人了,等我找到媽媽,我也可以保護她!】

陸溪看完,沉默了好久。

她捏着皺巴巴的作文紙,半天沒動靜,謝珩在一旁站着,忽然有些緊張。

“你、你怎麼了?”少年局促地開口,“我真的沒說你壞話啊。”

他忽然聽見陸溪輕輕吸鼻子的聲音。

謝珩腦子裏繃緊的一根弦忽然被這聲音揉了一下,他整個背脊都綳直,腦子有些亂,簡直手足無措。

女孩子哭了要怎麼辦啊?

不對……親媽哭了要怎麼辦!

管家和幾個傭人此刻背對着他們,在另一邊忙活,沒人看見這邊的情形。謝珩的大腦空白幾秒后,他回過神,有些着急地從口袋裏翻出一包紙巾。

他用紙巾輕輕碰了碰陸溪的肩膀。

她看一眼紙巾,又抬頭看一眼少年,眼眶發紅,鼻尖也發紅,聲音帶着隱忍的哭腔,“幹嘛,我又沒哭。”

說完,一把將紙巾搶過來,很矜持地擦了擦眼睛。

謝珩:“……”行吧,她說沒哭就沒哭。

心裏這麼想,還是忍不住盯着陸溪一直看,想確認她的狀態。

很快,陸溪努力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她站起身,將紙巾還給謝珩,眼尾還是微微紅,臉上卻重新浮起笑意。

剛開始看到那些稚嫩青澀,卻又無比真誠的童言童語時,她真的好心酸,很想抱抱那時候的謝珩幼崽。

太可憐又可愛了嗚嗚嗚!真的狠狠戳了親媽的心!

但一轉眼看到他,已經長成挺拔高大的少年。

她不禁想到,原來他這個夢想,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就開始萌芽了……

他或許自己都沒意識到,他不是一時興起。

雖然現在他還只是高中生,卻已經長成了一個可愛又積極,真誠,有正義感,能打架會保護她的小暖男,他甚至還懂得在她難過的時候遞出紙巾,然後默默守在一旁不打擾。

多好啊。

陸溪很想走過去,摸摸他的腦袋,然而少年一臉緊張看着她的樣子,又讓她不由得心中一動,想到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她把作文紙還給他,然後對他溫柔地一笑:“拿給你爸爸看看吧,他應該能明白的,他會支持你。”

謝珩微微一怔。

他錯愕片刻后,眼神恢復清明,看看陸溪,有些不太確定。

他爸真的會因為這篇作文就支持他嗎?

謝珩將陸溪的話聽進去了。

但他沒想好要不要跟他爸聊,什麼時候聊,要把小時候真情實感寫的作文拿給他爸看,想想都很羞恥。

而且他也沒想好怎麼回答他爸的問題。

他為什麼會有這個志向?僅憑作文上的理由,能夠到打動陸女士,卻不一定能說服謝以朝。

乾脆等過完年再說吧。

謝珩不想在過年前鬧出什麼不愉快,因為這個新年,對他,對他們全家都很重要。

而且……除夕夜很快就到了。

大年三十這天晚上,廚房按照提前定下的菜單,準備了一桌豐盛的年夜飯。

陸溪走進餐廳,就看見正中間那一道一看就很肥美的魚。

這一天,謝以朝都沒去公司,從早上就待在家裏,謝珩更不必說,睡懶覺到下午才起來,陸溪更不必說了,她已經計劃好,從今天到上班那天,一切和工作有關的事都不去想,過年就是該好好放縱。

上桌以後,陸溪就放下豪言壯語:“今天我要敞開肚皮吃,誰也別攔着我。”

謝珩無言以對,他馬上直男發言:“好像以前也沒有人攔着你,我還總給你帶吃的。”

陸溪不理他,看向謝以朝,又看了眼桌上那瓶紅酒,眨巴眨巴眼睛。

這瓶酒還是楊一晗搬來那天,她送來的禮物,陸溪讓人收起來了,一直沒拿來喝,今天她路過酒櫃,想起來了,便拿下來打算今晚一起喝掉。

謝以朝只是抿了下唇,淡定地說:“吃多少都可以,喝酒還是算了。”

陸溪今天不打算聽他的,她直接拿過酒瓶,再拿起放在一旁的開瓶器,“我就喝一杯,剩下的你們搞定。”

她這句話氣場很足,大有一種“誰攔我我揍誰”的架勢。

然而很快她就尷尬了。

因為她打不開這瓶酒。

軟木塞都快被她戳爛了,酒沒打開,倒是弄了她一手的木屑殘渣。

陸溪忍不住皺眉:居然出師不利,難道是老天爺不讓她喝?

謝以朝原本就沒想真的攔她,喝酒而已,又在自己家,他的控制欲還沒那麼恐怖。

他看着陸溪略顯笨拙的動作,淡淡一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我來吧。”

陸溪累得不行,直接把酒拿給他,自己做甩手掌柜。

剛準備出手的謝珩神情一頓,肩膀放鬆靠上椅背,用喝水來掩飾尷尬,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

他發現,他爸在陸女士面前,總是很愛賣弄。

哼,開個紅酒而已,誰不會啊,還故意看她開半天才幫她,真是有夠心機的。

不過,這個機會他就讓給老謝好了,讓他在老婆面前表現表現。

開好酒,又倒出來醒了一會兒,謝以朝給陸溪倒上半杯,無視她的眼神,給自己倒上差不多的半杯,然後看一眼謝珩,見他眼巴巴看着紅酒,笑了笑,也給他倒上半杯。

陸溪雖然有些饞,但她知道紅酒後勁大,而她對自己的酒量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半杯就足夠了。

此刻,房子裏只剩他們一家三口。

管家和其他傭人們也都放假,各自回家吃年夜飯去了。

今晚的菜色很豐富,除了一些精緻美味的菜肴,還有一道火鍋,熱騰騰的,吃得人很暖和。

庭院裏提前佈置了燈籠,是管家選的紅色小燈籠,看着很有過年的氛圍。

外面幾乎沒什麼人,這個點,大家差不多都在家吃年夜飯,陪伴家人。

是一年的結束,也是新一年的開始。

陸溪笑着舉杯:“新年快樂!明年的除夕夜我們也要在這張桌子上吃飯喝酒聊天守歲!”

謝珩很輕鬆地笑着,配合地舉起杯。

謝以朝看向陸溪,又看了眼謝珩。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總有種恍惚感,感覺這一幕像是在做夢,完美得有些不真實。

他只和她一起過了一次新年,他本來以為再也沒有機會。

然而這是真實的,因為即使是做夢他也不曾這麼大膽。

謝以朝嘴角噙着一絲笑意,輕輕地和兩人的杯子碰上,“不止明年,以後的每一年都要在一起。”

陸溪一口氣喝掉最後一口酒,她搖搖頭,“那不可能,我看,最多再有個十年就不錯了。”

謝以朝和謝珩同時愣住。

都誤會了她這句話的意思。

謝珩如今也知道了陸溪的真相,他有些急了,“怎麼不能?十年後你要去哪兒?”

謝以朝沒他那麼大的反應。

他的表情變得凝重,喉嚨滾過一抹澀意,下意識抬手要拿酒杯,卻發現酒杯已經空了,目光瞬間更加深沉。

陸溪服了寸頭崽這一驚一乍的,她氣笑了:“什麼啊,我能去哪兒?我是說你,你以後結了婚,不去跟老婆過年,還要來吃我們的喝我們的嗎?”

謝珩無語。

他提起來的心這才放下,又忍不住皺眉:“十年後我才二十六,哪有那麼早結婚?”

還有,什麼吃他們的喝他們的,說那麼難聽,他還是孩子呢。

陸溪想了想,認真點頭:“還真是,你都不一定什麼時候能找到女朋友,唉。”

謝珩:?有必要嘆氣嗎?禮貌嗎?

留意到身邊沉默的男人也鬆了口氣,陸溪甜甜一笑,小指勾住他的小指晃了晃,帶着幾分醉意撒嬌道,“哎呀,我突然好發愁,以後小珩找不到女朋友,結不了婚怎麼辦?”

謝以朝的語氣溫柔得不得了,“那沒辦法,只能砸我們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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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逆子他親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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