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聯合行動抓盜賊2
曹小安當機立斷,返身招呼其他緊隨其後的偵查員,一起迅速退出房外從樓梯衝上樓頂。在他衝上樓頂的瞬間,眼看着胡文海剛好跑到樓頂的東側,順雨水管道向樓下滑去,不見了身影。
跑在最前面的劉華,探頭朝樓下看了一眼旋即皺起眉頭,前不久他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手腕剛受了傷,這會兒根本用不上力氣,如此高強度的攀爬是心有餘力而氣不足了。正在他焦急的時候,緊跟而來的曹小安此時也衝到跟前,看了一眼正在往下攀爬的胡文海,絲毫沒有猶豫,翻身立即順雨水管道滑了下去。
胡文海抬頭眼見上面有人追下,心裏多少有些發慌。在離地面還有兩米多高的時候,雙**錯蹬牆,一個迴轉身穩穩跳落地上,起身頭也不回拔腿就向南跑去。
此時,市局刑偵足跡專家王傳林正在樓北,抬頭看到胡文海向南逃跑的姿勢,結合以前在系列盜竊、搶劫案發現場看到的足跡步幅、步態特徵,一眼就斷定此人就是系列打悶棍攔路搶劫、攀緣盜竊的主要犯罪嫌疑人。當即高聲喊道:“就是他!別讓他跑了!”
楊金寶一聽,立刻來了精神頭大手一揮,嘴裏喊道:“所有人,都給我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給我抓住此賊!”在場的偵查員們瞬間呈扇形隊伍包抄了上去。
曹小安聽到喊聲,從雨水管上飛速跳下,起身快速向南追去,樓下的同志也迅速圍上去。胡文海慌不擇路,打死他也沒想到竟然跑進了一個死胡同,衚衕盡頭赫然出現了一處高高的圍牆,眼看前方被擋住了去路。此時的胡文海已是黔驢技窮,再也無法施展他飛檐走壁的跑酷技巧,轉回身曹小安等人已經追了上來並封死了所有退路。
胡文海一晃腦袋,亮了個大鵬展翅,拉開了架式,準備來個魚死網破,但他想法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群毆,後面陸續趕到的刑警隊員們,早已經是把他團團圍在中間。沒過幾個照面,就被曹小安抓住空隙一個掃堂腿掀翻在地,眾人一擁而上,別胳膊的別胳膊,銬手手銬的銬手銬,王浩宇不知從哪裏還整來一個黑袋子,呼地一下套在了胡文海頭上。
在刑警隊員們抓住胡文海和胡飛姐弟倆后不久,躲在家中聽信的胡一劍、胡一刀兩兄弟也相繼被抓獲。隨後的審訊中,這兄弟兩人的供詞到是讓辦案人員們感到十分可笑。
據他們自己交代,說起來還是前年的事,這哥仨外出辦事走錯了道,誤入望海樓山林深處,正苦於找不到山林出路之時,忽然間發現在密林深處竟然修建了一個廟。
閑來無事,哥仨也是一時興起,沒多想推門抬腳就走了進去。迎面一個老和尚見到胡氏兄弟倆后吃驚地說:“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我觀你三人面帶煞氣,印堂發暗,怕是主有牢獄之災。尤其這位施主,滿臉死氣,這是短命之像。”
胡文海聽后心底十分驚訝,忙問道:“哦?大師,你方才說的可當真?”
老和尚又問:“請問施主尊姓大名?”
“大師,我叫胡文海,這兩位是我的兄弟,分別叫胡一劍、胡一刀。”胡文海忙回道。
老和尚長出一口氣嘆聲道:“阿彌陀佛,胡者,亂也;文海是為苦海,苦海無邊;一刀一劍此乃兵戎相見之說,由此可見你兄弟三人定然有武藝在身。”
胡文海聽老和尚這麼一說,頗為得意道:“嘿······大師,有兩下子嘛。不錯,我們哥仨確實會那麼兩下子莊稼把式,不是說大話,若是我仨人聯手,收拾五六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老和尚接著說:“阿彌陀佛,雖說是武藝高強,可是後面刀劍二字乃兵器之名主殺戮,劍又與賤諧音主沒落。我佛慈悲,相見便是緣,我勸兩位施主今後凡事小心為妙,多積德行善、驅邪扶正,方為上策。”
胡氏兄弟三人聽后將信將疑,隨後並未多想,隨着時間流逝慢慢也就淡忘了。
去年深秋,胡文海、胡一劍、胡一刀兄弟三人出遠門辦完事乘火車返回呂南縣城,車廂內坐在他們對面的是一位六十多歲,乾巴巴留着一把山羊鬍的老頭。路途漫漫,為了消磨時間幾個人便有一搭沒一搭的嘮嗑。
那老頭兒見胡氏兄弟言語間大爺長大爺短的對自己頗為客氣,興緻來臨便給這哥仨相起面來。看了好一會兒說了句:“我看你們一奶同胞,是親兄弟,可對?”
胡文海愣神之下問道:“哦?老爺子怎麼看出來的?”
“我家祖傳相面手藝而已,混口飯吃罷了。”老頭兒笑眯眯地說。
“是嗎?那該着了,看來今天我們哥仨這是遇到高人了。那老爺子給我們仨看看,何時能發財?”胡一刀在旁邊說道。
老頭兒眯縫着眼睛,手指一通掐算道:“腳踩棒棰轉悠悠,時運不及莫強求,冷手抓不住熱饅頭,心急喝不得熱米粥,單等來年時運轉,自有好運在後頭。”
胡一刀一晃腦袋皺着眉頭說道:“哎·····我說老爺子,您這就不講武德了哈,撈乾的,說點管用的。”
老頭兒右手食指和中指來回搓動着,胡一刀撇着嘴滿臉不屑地說:“鬧了半天,您老在這兒等我們哥倆呢,得來,就當我哥倆請您喝茶了。”說著從兜里摸出一張大紅頭拍在他手裏。
老頭兒把錢裝好后,暈了暈嗓子十分認真地說道:“從你仨的屬相看,你是屬鼠。鼠乃夜行之物,行動詭秘。夜間是你生命力最強、最活躍的時間。你鬍鬚濃密、粗硬且長到喉嚨處,主智小謀大。”胡文海聽后連連點頭。
老頭兒又指着胡一劍、胡一刀說道:“你倆一個屬兔,兔子善跑,而且兔子不吃窩邊草,靠外食活命。一個屬虎,虎吃肉,吃香喝辣。”
胡一劍、胡一刀哥倆一聽這話立馬瞪起眼來:“嘿······真神了還,說的都對。”
老頭兒搖頭晃腦地繼續說道:“我看你們仨的面相,不惑之年以前,多半靠要吃外食。而且你們一個行動詭秘,一個善於奔跑,一個命中吃肉,最佳搭檔莫過於此。”
胡文海看老頭說的都准,便對此深信不疑,他本是個比較迷信的人,聽了老頭兒的話后,又想起之偶遇的那個和尚,兩下印證對比,繼而對老和尚的話則非常反感。
從此以後,胡氏兄弟倆徹底放開了膽量,回到呂南縣城以後,一連幾次夜間買賣都乾的很順利,沒有任何麻煩,兩人的膽子就越來越大,越發相信火車上那個看相老頭說的准。再加上最近一段時間,胡文海先後幾次遇到公安人員跟蹤、盤查,也都是有驚無險。所以,他越發相信看相老頭之說。
三人供認,曾經先後夥同關外來的李雙喜、李子濤,縣電容器廠工人師史玉卓,幾個人共同在北郊、西市、東市、東郊等區,用棒球棍以打悶棍的辦法,搶劫作案多次,撬鎖盜竊作案五十多起,共竊得人民幣十多萬元,金手錶,摩托車,金、銀、玉器首飾以及大量食品,總價值約為二十萬餘元。
文海長嘆一聲,憔悴地說道:“自從前幾天民警到我家找我,我的心裏就有些發毛,為了防止萬一,今天我們哥兒仨最近都躲在大姐家裏哪兒也沒去。沒想到你們突然衝進來了,我還沒你們堵了個正着,我那在一樓儲藏室等信倆兄弟也沒跑了。唉······看來相面的老頭也是瞎說,無非想騙我錢財。”
負責審查的王志軍諷刺道:“就你還算命、打掛、看面相呢?老話說的好,人在干,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們作惡多端,抓捕你們只是遲早的事。”
胡文海聞聽此言,低頭默默無語。
根據胡氏三兄弟的口供,辦案人員們立即開具搜查證,對胡氏三兄弟的住處和胡文海的女友李菲菲的住處,進行搜查。結果很理想,除贓款被兩人揮霍外,絕大部分贓物被追回。刑警隊員們又一鼓作氣將兩人的同夥李雙喜、李子濤、史玉卓三人抓獲歸案。
后經過審查,李雙喜、李子濤、史玉卓三人在大量的證據面前,對夥同胡氏兄弟共同參與實施多起打悶棍、入室盜竊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此後偵查員們將在北郊、東城、西城、東郊等區的多起撬鎖案件現場提取的鞋印,同胡氏兄弟家中提取的膠鞋送到縣公安局刑偵處技術科鑒定。技術員張小川、李靜、劉三侃等人鑒定結果為,鞋印與案發現場一致。
隨後偵查員們又把從胡文海家中搜出的斧頭、撬棍等疑似作案工具個送到技術科,要求檢驗盜竊案中的撬壓痕迹。經做模擬試驗堅定,在胡文海家中搜出的工作所形成的撬壓痕迹大小、特徵分別與年底多起盜竊案件所遺留的痕迹一致。
至此多起連環入室盜竊、攔路搶劫案全面告破,主犯胡文海因涉嫌人命案件一審被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其餘從犯分別被判處十幾年或幾年牢獄改造不等。
胡文海的母親是米國人,將此案通報給了米國駐華大使館要求通融,法外開恩。米國大使館派出代表親自與呂南縣公安局領導通電話,特意提到胡家兄弟一案,他們已經提起上訴,要求從輕處理,轍銷死刑。
此時,呂南縣公安局也接上級主管部門批示要求,重新複查此案。呂南縣公安局、縣法院重新複核此案后認為證據確鑿,罪大惡極,二審結果是,駁回上訴,維持原判,立即執行。
案件破獲后,呂南縣公安局刑偵處在縣職業學校舉辦胡文海、胡一劍、胡一刀等人團伙系列入室盜竊、搶劫案件展覽,五個展廳擺滿了這個搶劫、盜竊團伙的贓物和圖像、照片,前來參觀的群眾絡繹不絕。展出結束后,縣公安局召開了對胡文海等人團伙搶劫、盜竊案件贓物的發還大會,共接待了幾十個單位的個人,除贓款被罪犯揮霍外,發還則物品接近上千件,受到各有關單位和事主的讚揚。
縣公安局楊金寶副局長,在全縣教育改造違法犯罪青少年經驗交流大會上慷慨陳詞:“為了搞好呂南縣的社會治安,各單位要進一步搞好工作,即嚴厲打擊違法犯罪人員,要教育改造好一大批有輕微違法犯罪的青少年。對危害大的教唆罪犯,必須狠狠打擊。今年第一季度要開門紅······”
根據楊副局長和刑偵處於處長的指示精神,周世平隊長立即組織曹小安、文良、崔濤、文人磊等偵查員下派到各預審科提審了十多名在押人員,一共清理出二十多條線索。
周世平隊長在聽取彙報后召集下屬開了個小會,認真地說道:“都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依我看,飯要一口一口地吃,事兒要一件件的干。這麼多的線索一下子不能都上,先上重點線索。第一個先查北城區分局三岔口派出所管界的衛東一夥盜竊團伙,進展情況要隨時彙報。
會後曹小安、文良等人開車直奔三岔口派出所,細緻了解案情。所長李軍向曹小安等人介紹了衛東的情況。衛東住在貓兒衚衕701號,男,今年二十七歲,初中畢業後去山西煤礦幹了幾年曠工,去年回的老家,據群眾普遍反映衛東有盜竊和窩藏不法分子等問題。
衛東住的大院經常聚集十幾個人,胡吃海喝,狼嚎到半夜。據說,其中有一個自稱三叉口大哥,是他們這夥人主事的。這個人曾因違反社會治安管理處罰法條例,被強制勞動改造兩年,大前年判刑送微山勞改所勞改,今年開春回的呂縣,很有可能他就是這一盜竊團伙的操控者。
他們主要活動在5路、8路等跑鄉鎮的公交車上,這個團伙的總後台是很有可能又是之前提到過的白老冒組織當中的一員,此人自稱是郭大少。東城區分局在押的周春立、趙敏二人也是這個團伙的兩名成員。趙敏是個女太妹,今年二十五歲,曾在東郊農村死人鞋廠打過工。
據她供認,該犯罪團伙共有九個窩點,她曾在三岔口大哥家中,多次與三岔口大哥、郭大少等眾混混打牌賭錢,通宵達旦,群魔亂舞。李軍所長喝了一口茶,對曹小安說:“需要我們做什麼,你只管說,都是兄弟單位,我們所可以抽出兩名民警協助你們工作。”
“那感情好!真是太感謝了!我們先去東城區分局提審周春立、趙敏,然後咱們再聯繫。”曹小安留下文良與派出所民警調查衛東的情況,與崔濤、文人磊等人火速趕到東城分局,提審了周春立和趙敏。周春麗今年二十剛出頭,小個子,長得賊眉鼠眼。他承認因為與衛東、趙敏等人在5路公共汽車上扒竊,被公安人員將他和趙敏抓獲的事實,而衛東等人則趁亂逃走了。
經過曹小安反覆做思想工作,周春立終於頂不住壓力供認出,三岔口大哥叫明言許,今年三十多歲,是新農二隊的,住趙家衚衕401號。另一個據說來自白老冒組織的自稱郭大少的全名叫郭能,今年四十來歲,住大王莊9號樓。
原來明言許是個老混子,在三岔口一帶為非作歹,他手底下有十幾個小扒手,他是當家的。這些小扒手每天登車扒竊,晚上要如數上交,誰要是不交或少交,都少不了一頓毒打。
據說有一次,在車上衛東玩黑吃黑,搶了明言許手下扒手的錢包不說還把人給打了一頓。明言許知道后,帶着手下的十幾名弟兄,到大王莊社區找道衛東理論,結果反倒是被在場的郭能給打服了,自願分出一半臟款給衛東,並且認衛東為兄弟,兩伙合為一夥,現在這夥人有三十多人,勢力很強。入室盜竊、攔路搶劫什麼都干。
曹小安問道:“你說說這個明言許的情況!”
周春立道:“明言許是個老流氓,手下的人,都是溜門撬鎖的賊。他的家就是個賊窩,經常窩住一些男女扒手。·此外,他還在家開賭場,從中抽頭。”
“嗯,還有嗎?”曹小安繼續問道。
“我知道,這夥人在東郊、北城區等許多農村安置區溜門撬鎖作案幾十起。”為了戴罪立功,周春立忙回答道。
曹小安讓崔濤將春立押回看守所之後,到另一個屋,見劉飛、文人磊和文良等人,這邊審訓趙敏也進行得差不多了。曹小安仔細大量了一下趙敏,約有一米六五左右的身材,粉白的面孔,雙眼皮、大眼睛,長得確實挺漂亮。想不明白為啥一個挺好的女孩子,墮落成盜竊的毛賊,曹小安不由得十分惋惜。
她交代的與周春立交代的基本相同,錄好口供后,文良將她押回看守所。曹小安、文良、崔濤等人回到單位,向周世平隊長彙報了查證情況。
周世平隊長指示:“立即抓捕衛東、明言許、郭能這一盜竊團伙。”
曹小安與崔濤趕到貓兒衚衕與當地居委會、民兵連一起對衛東的家進行控制。派文良、文人磊等人對明言許家進行監控。經過幾兒天的蹲守,3月18日衛東回家收拾東西準備逃往外地躲避時,被曹小安、崔濤合理抓獲。24日早晨,自稱三岔口大哥的明言許與扒手王彥飛、陳劍扒竊作案后返回家中時,被蹲守的文良、劉華二人發現,立即電話通知給曹小安。曹小安帶領文人磊、崔濤、張大偉等人立刻秘密趕到現場,並組織人員實施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