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顧影憐

第六章 顧影憐

自打從武當回來后,歐舟和江陽每日早起晚睡,各抽出一個小時勤勉太陽心經,一段日子下來,只覺得靈台清明,神思大進,學業更是一日千里。

每到周末在道館的對練上,為了隱瞞日漸精進的神功,師兄弟二人並不使出太陽心經。只用尋常的練習法則,一招一式對練。

一花盛開不是春,百花盛開春滿園。

歐亦然經過在行業內反覆對比和甄選,接洽到了沿海一家知名拍賣公司。

在網上談了一些細節后,拍賣公司用電子郵箱傳來了邀請函和合同文本。

隔了兩天,歐亦然便將這個結果告知了網上的買家,也告訴了雅量。

網上買家似乎急於得到錯幣,提出若是你撤拍的話,他將會考慮把價格提高一倍收購。

可是他越是這樣急於求成,便越發堅定了歐亦然上拍的決心。

至於雅量那頭怎麼想,他自己不說,便也不得而知。

拍賣公司希望他抽個時間過去一趟,把相關的事宜定下來。

歐亦然原本想過去一趟,但云蕾不知處於何種考慮,建議他等等再說,因此就拖了下來。

這天,歐亦然再次接到網上買家的信息,要求見面一談,他覺得這樣未嘗不可,於是給了對方留了自己的聯繫方式。

卻並沒有確定見面時間。

幾乎就在同時,浦江岸邊的一家跨國公司總部里,位於23層臨江的一間辦公室內,兩名外籍男女正在密談。

他們明面上是這家跨國公司的總經理和秘書,實則是幹着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坐在大班椅上的約瑟夫起身從酒櫃裏拿出一瓶人頭馬和兩個高腳杯,在杯子裏倒了大約三分之一那麼多。

他把一杯遞給沙發上的秘書柯菲兒,那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年輕女孩,精緻的面孔,高挑的身材,配以蜂腰翹臀,在她艷麗無匹的美貌下,不知傾倒了多少男人的心。

就在一月前,約瑟夫在微博上瀏覽時,無意中看到了歐亦然的那張錯幣,憑着精明的頭腦,和對商業事務的敏銳嗅覺,立刻意識到了其中的價值。

那些留言正是他的傑作。數次提價得不到對方的積極回應,就知道有了變故。

現在,當他弄清了對方是個男性和所在地域后,就知道該怎麼去操作這件事了。

約瑟夫操着一口生硬的漢語,滿面笑容地說:“mstk,為了能夠順利的得到這張令人興奮的錯幣,乾杯。”

柯菲兒立起身,湖藍色的眸子裏透出一種難以抗拒的魅惑,臉上溢滿了甜美的笑容,與她的上司碰了杯,笑道:“YS,此行定然不辱使命。”

“我很欣賞你的自信,同時期待着為你慶功。”

此刻在珠江岸邊,花城著名大收藏家錢坤叼着一隻粗大的雪茄,在辦公室了踱着步。也在考慮着如何能夠一舉謀得那張錯幣。

他的靈敏和嗅覺一點不比約瑟夫遜色,他就是雅量提到的藏友,也是雅量的老鄉。

他的背景較為複雜,看上那張錯幣的理由與約瑟夫大同小異。委託雅量收購不成,便知遇到了強勁的競爭對手。

雖然他不知道那個網上的買家是什麼身份,但他憑藉自己的判斷和精明,也大約猜到對方一定也是嗅到了錯版幣中蘊藏的巨大價值,才不惜高價頻出。

為此,他專門制定了兩套策略,一是自己動身前往鳳城,通過雅量和歐亦然當面接洽,另一個是不動聲色積極籌集資金準備在拍賣會上一舉奪取。

不過他清楚,一旦上拍,變數大增。

為此,他準備先禮後兵,誘惑不成就動用手段,力爭在上拍前拿下那張罕見的錯版幣。

兩大利益集團,為了一張錯幣,悄然為歐亦然準備了幾種方案迥異、目的相同的大網,都欲得之而後快。

這頭,歐亦然也已經和拍賣公司訂好了簽約時間,不能延誤,於是按商定好的日期訂了兩張機票。

夏紫凝花容失色,髮式凌亂,衣衫不整的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瘦弱的肩膀一聳一聳的抽泣着。

她一手扶着檯面,一手用棉球沾着紫藥水對着燈光擦拭着額頭上的創傷。

無神的眼眸中無言的淚水像是一泓瀑布那樣自眼袋中不斷的湧出,流經臉頰匯聚至微翹的下巴尖,然後一顆顆的滴落到台盆上。

她的腳下,那隻才被她收養了三個月的吉娃娃低聲的嗚咽着,像是為主人抱屈叫冤,又像是在安慰着這個形單影隻的主人。

家裏亂糟糟的,像是剛剛遭受了土匪的洗劫。

客廳中,掛在牆上的液晶電視被砸出一個不規則的洞,像是一張咧開了的嘴巴,嘲笑似的張望着狼藉不堪的一切。

柜子上的花瓶碎在地上,在燈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裏面的工藝插花也未能幸免於難,雖也被狠狠的踩過幾腳,此刻卻在倔強的一點點的恢復着原狀。

牆角的櫃式空調雖然未遭明顯破壞,但也是歪歪斜斜、別彆扭扭的杵在那裏。

細細望去,圓弧形的邊上微微塌陷,其上還殘留有細微的人肉皮屑。就在十多分鐘前,夏紫凝的額角就是撞在了那裏。

遙控器的散件到處都是,組合式布藝沙發東一組西一組的不成體統,上面的墊子幾乎都到了地上,未曾吃完的削了皮的西瓜散落在墊子上又被狠狠踩過幾腳,像是幾顆踩爛了的心。

唯有那個厚重的大理石面的茶几,還四平八穩的站在原地。

雖說擱在上面的不鏽鋼保溫杯歪倒在一邊,被水浸透的幾本雜誌也被外力弄到了桌沿,果盤早就飛到了陽台上,幾個鮮艷的富士蘋果滾的也乏了,此刻靜靜的縮在角落裏無語。

夏紫凝趔趄着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看見米色沙發墊上被踩爛的西瓜時,由不住一陣心痛,身子猛地晃了一下。

的確,那塊西瓜像極了一顆踩爛的心。她穩住心神,費力地挪着雙腿,緩緩的來到沙發上坐下,喘着遊絲般的氣息,眼眸死死的盯在踩爛的西瓜上,眨也不眨一下。

那隻吉娃娃此刻卧在她的腳旁,可憐巴巴的看看屋裏亂糟糟的一切,在抬頭瞧瞧主人那張失去生氣的臉,口中不時地發出一聲嗚咽。

夏紫凝呆愣愣的以手支頰,任眼淚洇透了膝頭,久久的、久久的看着那顆破碎的心……

那隻乖巧的吉娃娃明顯是懂得主人的傷痛之處,雖是夜已闌珊,卻一直不肯鑽進自己的小窩裏去。

……

眼淚流乾的時候,一絲曙光透窗而入,射到了液晶電視機的那個破洞上。

夏紫凝眼神轉到那裏時,彷彿受到電擊似的猛然哆嗦了一下,想站起來,卻是腿一軟,絲毫不受力的樣子。

才意識到坐久了,壓麻了腿神經。她立起腰,哀憐的嘆口氣,緩緩地伸展了雙腿,用酸麻的手敲打着大腿根部。

俄頃,她感覺右臂的酸痛逐漸減輕,於是試探着去夠腳下的蘋果。

略顯僵硬的手指捏住了,拿起來,也沒擦一下,送至嘴邊使勁的咬了一口,脆脆的響聲中,清涼的汁液頃刻充滿了口腔。

她的眼睛盯着電視機上的破洞,口中發狠的嚼着蘋果,像是在發泄、又像在報復。

她把那個蘋果想像成那個昨晚與她惡戰一場豬狗不如的丈夫,食他的肉、飲他的血。

可以肯定的是,那個東西摔門而去后,又去了那個廉價的路邊店。

檔次高的他消費不起,即使在這樣的廉價店裏他也只能要點水煮花生素烤串,就着啤酒狠狠的糟蹋他的胃。

這日子,終究是過到頭了。而這樁婚姻,自始至終就是個笑話。

一個蘋果吃完,她的思路也終於理清了,離婚已經成了必然選題。

她匆匆洗漱一番,整理了一下衣着,給劉雨桐打了個電話,讓她幫忙給公司代為請幾天假。隨後,帶着滿臉的落寞,去尋求法律援助。

辦完這件大事後,她長長吐出一口氣,像是卸掉了千斤重擔哪樣,渾身一陣輕鬆。而後又回來一趟,用一個大號旅行箱把衣物卷巴卷巴往裏一塞,在小區外打了輛出租車,就回了娘家。

在家將養兩天,調整了一下心態,周六上午,夏紫凝按照以往的習慣來到圖書館學習電大課程。許是習慣使然吧,她常常選擇坐在三樓窗口的一個固定位置上。

窗外,是一個別緻的小公園,亭台樓閣,曲橋流殤,情趣橫生。學習時間一長,難免頭疼眼澀。

此時,可以品着香茗,居高臨下欣賞窗外美景。

與她有着同樣思想的,是她此前的同事歐亦然,一個地地道道的館蟲。

所謂館蟲,乃是他的自稱,蓋因他是這裏的常客,每周多數時間必來學習,周末無事也至。

他們在此邂逅半年了,來圖書館的目的相同,志趣相投,交往的契機便不期而至。

相處日久,漸漸的到也投機起來,話資難免要涉及到家庭和個人。

今日,歐亦然見夏紫凝言談之間面含隱憂,就問她是不是工作不順心。

夏紫凝想着有個人替自己拿拿主意把把關,對解決事情是有益的,於是就把事情的起因原原本本的告知了他。

若放在幾個月前,別說這樣隱秘的問題,就是一些平常事情,她也是不會說的。

現在,歐亦然凝神聽她講完后,已經覺出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凝眉思之良久,才緩緩說道:“說句不愛聽的話,從你一開始說了你的婚姻狀況時,我對你們就有了大致的預期。”

“哦?”夏紫凝氣息一滯。

“直截了當說的話,可能會傷及到你的自尊?”

夏紫凝低了頭想了一下,抬起頭來時眼眸里已是充滿了決然:“但說無妨。”

歐亦然等的就是這句話,於是說道:“首先,你們缺乏堅實的婚姻基礎。”他定定地看着她。

夏紫凝神色一變,點點頭示意繼續。

“其次,實際上你早就做了兩手準備。”

“哦?”夏紫凝凝神看他。而他也在認真的看着她。夏紫凝神色變了幾變,問道:“何以見得?”

“很簡單,你給自己留了後路。”

夏紫凝臉上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氣,但一閃即杳:“我給自己留了什麼後路?”

“你一直沒有要孩子,是因為除了沒有自己的住房之外,根本的一點在於你的內心裏也未曾看好過你們的婚姻。”

“可笑,我怎麼不看好我的婚姻了,不看好我怎麼會嫁給他。”

“那是你曾經抱有幻想,加上你母親失敗的婚姻帶給你的心裏陰影,還有你繼父如簧巧舌的助推。”

“胡扯…”夏紫凝呼吸急促,胸部起伏加劇。

歐亦然笑道:“既然是胡扯,你又幹嘛生氣呢?”

夏紫凝杏眼圓睜:“我生氣了嗎?”

歐亦然肩膀一聳,攤開雙手一笑:“要是不愛聽,那我就不說了吧。”

夏紫凝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情緒,說:“對不起。”

“沒有自己的住房,如同一對沒有窩的兔子,時刻處於風雨侵襲之下。曾經你對秦偉存有幻想,對大城市心生嚮往,但恰恰就是這麼一點虛榮心,讓你輕許了終身。”

夏紫凝氣息不勻,臉色變幻不定,但她隱忍未發。

“後來,嚴酷的現實使你發現你的想法過於天真,可是木已成舟,後悔已晚。而你,只能哀嘆命運的不公,卻又無力掙扎。在萬般無奈中,才維持到了現在。”

羞憤交加的夏紫凝不得不佩服歐亦然洞若觀火的能力。短短數言,就把自己幾年來的所思所想剖析的清清楚楚。

他像是一面澄澈的鏡子,而自己如同一具沒有衣着的裸體,渾身的毛細孔纖毫畢現。

想到這裏,她忽的顫抖了一下,雙手下意識的抱在了胸前,無助的望着他。

歐亦然見她那樣,試圖緩解她的情緒,打趣道:“不用那麼緊張嘛,光天化日之下,館裏這麼多人,我能吃了你不成?”

夏紫凝四下看看,自己也覺不好意思,勉強笑道:“看不出你這人的兇狠,眼神忒毒了些。”這等於是認可了他的說法。

歐亦然定定的看了她半晌,赫然明白了,夏紫凝絕不是做作。她的確有着聽之任之隨遇而安的一面,若知道怎麼辦,依當今現實女性之所為,早就和秦偉分手了,又如何能夠維持到了今天

“哦,”歐亦然想起夏紫凝曾經說過她母親的狀況,明白她的難處,“前車之鑒,後事之師。原來你的內心和你的外貌一樣柔弱,可我有時間卻看到了你內心的堅韌之處呢!”

夏紫凝苦澀的一笑,說:“我是個信命的人,命運既然安排走了這一步,就只能服從,強求是得不來的。我的隨遇而安,和有時候表現出的堅強,恰恰是明白了這個道理。”

“嗯,”歐亦然點點頭,“可是實際情況卻是,如今命運再次把你置到了風口浪尖上。遇到這種人,想躲也躲不過去了,你只能奮起抗爭。”

“人說路有千萬條,但在我的腳下,卻只有這一條崎嶇的山路啊!”夏紫凝惆悵道。

就在歐亦然準備啟程前往半島的前兩天,夏紫凝遇到了有生以來的第二大危機。

她的好姐妹劉雨桐不知怎麼惹惱了公司老總,忽然間被炒了魷魚。

這且不算,那位老總怒氣不減,更是遷怒於一直請假在家的夏紫凝,連她也一併炒了。

夏紫凝的心情剎那間降到了冰點。

她的母親見女兒迭遭打擊,不忍心看那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便和夏紫凝的外公商量帶着她回趟老家散散心。

夏紫凝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歐亦然的時候,後者想到了一件事,說不排除你母親想讓你在老家重新組合一個家庭的可能。

夏紫凝說那個可能性太小了。

歐亦然就問為什麼那樣說,夏紫凝言道老家別看是南方農村,卻是非常的守舊,像她這種離過婚的女人,沒有男人感興趣的。

歐亦然問要去多長時間,夏紫凝說可能得等吃過桂花糕后才回來,大約要半年的時間。

歐亦然難免唏噓一番,趕在夏紫凝臨走的前一晚,和劉雨桐設宴為她餞了行,並送上祝福。

翌晨,夏紫凝便登上了南下的火車。

那天的天氣忒怪,先是降雨,不久凝結成雪花,沸沸揚揚飄飄洒洒,與爭艷的桃李相映成趣。

雪花紛飛的站台上,一席紫色風衣的夏紫凝格外醒目,與劉雨桐擁抱后,夏紫凝與歐亦然握手道別,四目相顧,無言的祝福盡在一握之中。

夏紫凝轉身走了兩步,驟然回身,與歐亦然來了個極速擁抱,如蘭似麝般在他的耳旁說道:“此一別遠隔千里,還有見面的可能嗎?”

歐亦然回抱了她,輕聲說道:“千里雖遠,友情不減,蒼天開眼,祝你遂願。”

有道是:凄雨冷雪花飄零,落櫻繽紛別離情。

隔了一天後,就在歐亦然攜雲蕾乘坐的客機騰空而起不久,柯菲兒乘坐的航班也落在了濱河國際機場上。

她在網上預定了酒店,出了候機樓,就上了酒店的專車。

在她身後的不遠處,一個戴着墨鏡的神秘男子也上了出租車。

五十分鐘后,柯菲兒住進了凱賓斯基大酒店。

而那個戴墨鏡的中年男子住在了柯菲兒的對門。

此處離歐亦然家不到兩千米。

做為一名見不得陽光的職業經理人,柯菲兒可謂是駕輕就熟,她通過歐亦然的手機號碼,輕而易舉地搞到了他的詳細住址,之所以沒有先行聯繫,是自有她的邏輯。

她不打無準備之仗,她是想等系統的掌握了歐亦然的喜好、興趣和家庭成員的詳細情況后,再和歐亦然接洽。

但她卻忽視了一個關鍵問題,那就是沒有想到歐亦然行動迅速,居然與她在機場擦肩而過,致使她的完美計劃流了產。

至於錢坤,為了得到那張錯幣,他為歐亦然制定了軟硬兼施兩套策略。

為此他已經找好了兩個心狠手辣的隨從,不過他是在歐亦然到達半島並且已經簽好了委託合同的那天下午,才通過雅量聯繫到了歐亦然。

當錢坤得知那個消息后,後悔的在心裏直罵娘,險些把吸了一半的雪茄砸到了那張費盡心機淘換來的白石老人的蝦戲圖上。

原本,他是想早一點和歐亦然見面的,不成想就在三天前,一名要員約他給自己的藏品掌掌眼,結果就耽擱了。

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冥冥之中早有定數,芸芸眾生的心機再怎麼深、如何能能算計,也躲不過一個緣字。

歐亦然乘坐的飛機因為天氣因素,在中原機場經停過久,降落到流亭機場上時,已是晚間七點過了。

這比預定的十八點三十五分晚到了半個小時,此刻已是暮色四合、燈火通明。

當歐亦然和雲蕾在海景酒店欣賞夜景之際。

鳳城家門口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她就是扮作快遞員的柯菲兒,為了掩蓋她那頭金髮碧眼,她戴上了黑色的假髮,貼上了黑色的眼瞳。

當她拎着一個包裹摁響了門鈴時,獨自在家的歐舟從貓眼裏看見是快遞員打扮,也沒有多想,就打開了屋門。

“請問這是張泉的家嗎?”柯菲兒操着一口標準的漢語問。

歐舟見是一個漂亮的女快遞員,心裏就是一愣,心道,這麼晚了,怎麼還有送包裹的,並且還是個漂亮姐姐。思想僅是頃刻間,忙忙的回答道:“你走錯了,我們家姓歐。”

“哦,對不起,打擾了。”柯菲兒一邊道着謙,一邊通過藏在領口的針孔攝像機拍下了歐舟的面容。

她下樓后既脫下了那身工作服,出了小區門也並未像正規的快遞員那樣跨上三輪摩的,而是徑直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凱賓斯基酒店。

柯菲兒自認為神不知鬼不覺,然而她的一切舉動,都落在了那個戴墨鏡的神秘男子眼中。

海景酒店裏,歐亦然看了會電視,去洗手間刷了個牙,換了睡衣,吃了幾片感冒藥,就躺倒了床上。

不久,就沉沉睡了過去。

許是飲水多了的緣故吧,夜半時分,他上衛生間解了個手,再躺下時,翻來覆去無法入眠。

窗外嗚嗚的刮著風,海面上不時有汽笛聲傳了進來。

他起來拉開了窗帘,碼頭上的燈光使得屋裏亮堂了許多。

就見海面上一艘燈火輝煌的客輪正在航行,他轉身取出帶來的望遠鏡細細觀望。

此刻海面上起了霧,望遠鏡下已經看不到那架跨海大橋了。

雲蕾不知做了個什麼喜氣的夢,咯咯咯的一會兒笑,一會兒嚷的。等歐亦然想用手機給她錄下來的時候,她卻翻了個身,又不說了。

歐亦然回到床上睡下,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迷糊過去。

東部天際亮的早,按照平時習慣起床的雲蕾開機看時,發現已經快八點了,就叫醒了歐亦然。

洗漱過後,雲蕾通過手機進入美團查詢,發現不遠處有一家當地名小吃,於是歡天喜地的和歐亦然出去品嘗。

清晨的海灣雖然沒有昨晚的風強勢,可依然冷得讓人打哆嗦,空氣濕漉漉的像是下過一場雨。

雲蕾開着導航,一路行來,只問了一個人,就找到了那家店鋪。

店面不大,裏面幾乎座無虛席,牆上掛滿了各種榮譽證書。

好不容易走了兩個顧客,歐亦然和雲蕾忙忙坐了下來。點了一大一小兩碗特色牛肉丁豆腐腦,要了四個蕨菜餡包子。

遠在鳳城的小區門口外,化了妝的柯菲兒和中學生沒啥兩樣,所缺的只是一身校服而已,她提前十分鐘守在那裏,等着歐舟的出現。

果不其然,歐舟是卡着點,風風火火的衝出了小區,朝着一路之隔的學校跑去。

柯菲兒昨晚已將歐舟的面容深深地記在腦海里,於是緊緊的跟了上去。

沒過上十分鐘,她就弄清楚了歐舟所在的學校和班級。並通過進一步的打聽,弄清楚了中午和下午的放學時間。

與昨晚相同,那個帶着墨鏡的神秘男子在不遠處一直注視着她的行為。

直到柯菲兒上了出租車,他也上了另一輛出租車。兩輛出租車相繼離去。

海灣這邊,一大碗豆腐腦下肚后,歐亦然已是渾身冒汗,這在他是極少見的。他拿了紙巾擦過嘴巴,便去到外面納涼。

雲蕾獨自努力的把剩下的包子消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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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版幣之夢幻游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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