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清晨，米花町被一片雪白所覆蓋，到處都是銀裝素裹，街道上的行人也都裹上了厚厚的衣物。
恆溫的安全屋內，亂步蜷縮在沙發上，身上穿着單薄的衣物，甚至還露出了白凈的肚皮。搭在他身上的衣服被踹到了地上，靠枕上濕了一片，隱約能夠看到他嘴角掛着的口水。
琴酒從辦公的房間走出來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茶几上擺放着各種各樣的零食，每一包都打開了口。熟睡中的亂步吧唧着嘴。“好吃…”
他走到廚房沖了杯咖啡，隨後冷着臉彎腰撿起地上掉落的衣物。
江戶川亂步的手機掉在衣服上，被他一同撿了起來。
琴酒把手機放在茶几上，轉身朝書房走去。剛走兩步，手機就發出了振動。
被吵到睡眠的亂步用靠枕壓在頭上，神志不清的嘟囔着。“社長，接一下電話！”
不知道他口中的社長指的是誰，但琴酒看到了來電顯示，是蘇格蘭打來的電話。
他拿起手機，“喂？”
蘇格蘭聽到琴酒的聲音，話到嘴邊強行咽了回去。“江戶川在你那？”
“恩，你有事？”
“倒不是什麼大事，江戶川約我去射擊場，說想學習使用□□。”他打着方向盤，覺得奇怪。“為什麼不讓你教他？”
琴酒瞥了一眼還在睡夢中的江戶川亂步，似是在考慮需不需要教他使用槍支的事情。
“知道了。”
得到具體的位置，他把手機隨手丟在沙發上，手機的重量砸在亂步身上，讓他發出一聲哀嚎，瞬間清醒的坐起來，左右查看弄疼他的罪魁禍首。
結果對上了一雙冷冰冰的眼睛，亂步訕笑兩聲，“是我吵到你了嗎？”
琴酒冷靜的說，“蘇格蘭說他等下來接你。”
亂步：“啊？你讓我去？不是說還有任務嗎？”
琴酒輕蔑的瞥了他一眼，“我不會帶連槍都不會用的廢物去處理叛徒。”
*
天空是細膩的藍色，大片的雪花從天上飄落而下，落在他的帽子上，翹起的發尾也被化成水的雪打濕，全部貼在亂步的鬢邊。他裹着琴酒借給他的寬大棉衣，即使是短款依舊蓋到了他的膝蓋處。
蘇格蘭的車來的很快，亂步哆哆嗦嗦的爬上車，碎碎念。“你好慢啊，我都快要凍死了！”
他先是詫異，而後笑出了聲。“你身上穿的不會是GIN的衣服吧？”
亂步揉搓着凍僵的手，“是啊，我可是被他扣留在這裏，幫他梳理了很多業務上的合作項目！他要是連件衣服都不借給我，才是真的過分！”
他在雪地里站了有一段時間，聲音中帶了一絲沙啞，眼睛依舊明亮的左顧右盼。“我們直接去射擊場嗎？我上次要吃的曲奇餅你帶了嗎？”
亂步說著打開他前面的小抽屜，裏面果然放着各色的糖果，他隨手拆了一枚，愜意的眯起了眼睛。
心底想着與波本之間的對話，蘇格蘭再次審視江戶川亂步，依舊從他身上找不出隱藏了大量秘密的痕迹。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極其自然，就連與他熟悉后不客氣的偷吃糖塊的動作也並無任何偽裝的違和感。“為什麼不讓GIN教你用槍？”
亂步敞開衣物，一冷一熱讓他臉上多了一抹透亮的緋色，他微微抬眼，“你會讓GIN教你嗎？他那種人怎麼可能會答應？”
“我剛才來的時候還被他嘲諷了不會用槍是個廢物！”
“可惡，要是有把他絆倒的機會，我一定第一個干！”亂步氣嚷嚷的，“蘇格蘭，組織能申請調崗嗎？”
“大概率是不能。”蘇格蘭想了想，“你和GIN相處的不是很好嗎？我可從沒見過他把自己的衣服借給別人穿。”
亂
步將頭縮進了衣服里，微弱的清香在鼻間暈開，像松木，又像是融化的雪水。
與琴酒本人的性格如出一轍的冷調。
“才沒有相處很好，我只是他用來分辨和完成任務的工具而已。”他扁了扁嘴，“你覺得他這種人會和誰關係好？”
蘇格蘭：“伏特加？”
“我見過他用槍指着伏特加，你會用槍指着自己的朋友嗎？”
“那倒不會。”
“所以我才不喜歡這種人！”亂步毫無顧忌的說著他的壞話，“說不定下一秒就會被他爆頭。”
“有這麼誇張嗎？我和他出過幾次任務，也只是做事雷厲風行了一些。”
“當然很誇張！他可是大魔頭！”亂步對他做了個鬼臉，“就像這樣！”
另外一邊，琴酒在雪地里，緩慢的向前踱步，紅色的雪花在他的視線中不斷的向前蔓延，最終停在了死胡同內，一名身受多刀的黑衣男子，手裏拿着刀刃，止不住的顫抖着。
琴酒咧出放肆而又張揚的笑，笑意中殺意，“逃？你要逃到哪裏去？”
伯.萊.塔折射着冬日的陽光，硝煙與呼出的熱氣交錯，映着飛濺出的血液，形成一副美麗而又危險的藝術畫面。跟在琴酒後方的伏特加同樣也是享受殺戮的過程，“大哥，人已經解決了，接下來有什麼安排？”
琴酒看了眼手錶，沉思。“去米花射擊場。”
“是有任務？大哥，要我一起陪同嗎？”伏特加快步跟在他身後，“還是說狙擊組那群傢伙的水平下降了，需要大哥出手？”
琴酒叼着根煙，“去教導一個不聽話的傢伙。”
“啊嚏——”亂步揉搓着鼻子，坐在沙發上隨手翻看着雜誌，一旁還放着一杯可樂。
不遠處蘇格蘭正在和店員交涉，流程性的進行交涉與暗號對接，他們才被帶到店鋪後方的私人射擊場。
這裏表面上看是一家登山用品的商店，實則是組織投資下開的一家裝載大量槍械的練習場。指引他們進去的人得知亂步是組織內的新成員，格外熱情的介紹着這裏的一切設施。
休息區，槍械選擇區，還有射擊區，每一個區域都有很大的空間。
不少組織內的成員都會在這裏提升技術，他們都只能選擇最基礎的彈藥或者bb彈進行模擬射擊。只有被賦予酒名或者像亂步這種特殊等級的人才能夠進入槍械庫進行挑選。
蘇格蘭明顯是經常來這裏，熟練的和一些陌生的男士打着招呼。
見亂步盯着他看，他有些不好意思。“平時沒任務的時候會和萊伊一起過來練習。”
“哦——”
槍械選擇區包含了可以在暗網內買到的槍支，還有一些具有收藏價值，已經停產數量稀少的槍械。
哪怕是亂步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槍支，接連發出一聲聲驚嘆。一旁的蘇格蘭指着那些被重重保護起來僅供查看的槍械，“那些都是GIN個人的藏品，這裏的很多槍械都是通過他手完成的交易。”
亂步側過頭，“GIN的槍法很厲害嗎？”
“比我厲害吧。”蘇格蘭解釋，“我加入組織比較晚，很多都是從前輩那裏聽來的。GIN的配槍是伯.萊塔M92F，要不要試一下？”
“可以嗎？”
“當然可以，今天本來就是教你。”蘇格蘭示意他跟隨自己去射擊區。“江戶川你是一點射擊基礎都沒有嗎？”
亂步眯着眼睛，搖頭晃腦。“沒有呢，不過說不定我學習起來會很快。”
“確實，說不定你也是射擊方面的天才呢。”蘇格蘭順着他的話說下去。“每一種槍支的后坐力、射程都是不一樣的。口徑越大的槍支后坐力會越大，你手上這把伯.萊塔M92F是9毫
米的子彈，可以打一下試試。”
“這裏是保險栓，手.槍的握姿也很重要，你那樣會傷到手指的。”
亂步露出迷惑的表情，在蘇格蘭手把手的指導下，雙手握着□□，對準遠處的靶子。
“砰——”的一聲，子彈果然偏離了靶子射中了後方的特質膠墊上。亂步的虎口被震得有些發麻，他甩了甩手臂，“哇，好痛。”
蘇格蘭耐心的教導着，“打不中也沒關係，我最開始用槍也瞄不中靶子。還是練習了大半年才勉強能夠適應。”
“是嗎？”亂步舉起手裏的槍，不服輸的揚起下巴。“再來！亂步大人今天一定能夠射准。”
第二發子彈依舊偏離了靶子，亂步沒有鬆懈，繼續瞄準。
第三發，第四發，一直到最後一枚子彈。
蘇格蘭沒有注意，亂步在瞄準的時候，停頓了不到一秒的時間，手.槍瞄準的方向也有了輕微的偏差，隨着子彈的射出。記錄器上赫然顯示處9環的好成績。
哪怕是身為警察多年訓練的蘇格蘭也被他的成績震驚到呆愣在原地。
他瞠目結舌，“難道你真的是射擊的天才？”
“是巧合吧！肯定是巧合！”亂步洋洋得意的甩動着被后坐力震得發紅的手，“蘇格蘭，還有別的威力大一點的槍嗎？手.槍用起來，唔，沒有那種刺激的感覺？”
“蘇格蘭，拿把步.槍給他。”琴酒推開他們射擊區的門，衣擺上還沾着乾涸的血，他雙手插在口袋裏，走到亂步身邊，查看剛才射擊的記錄。
“9環？還算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