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無名島不老傳說 02(補更)

第148章 無名島不老傳說 02(補更)

作為一名稱職的漫畫家,柴歧瀧也有個習慣,那就是在旅行的時候隨身攜帶相機,看到漫畫裏用得上的場景就隨手拍下來留做素材。

前往未婚妻彥上京華的老家無名島之前,他就已經把自己的相機包好好安置在了行李中。

他現在正在連載的漫畫中,有一些場景正好用的上對海洋的描繪,白天和黑夜都有。

所以,當到達無名島對面港口所在的海邊小鎮之後,柴歧瀧也在白天熟悉了海邊的地形,並收集了一些素材,又於夜晚來到海邊。目的是拍攝夜晚海水的情狀,順便錄製一段夜晚的海浪聲,作為創作漫畫時的背景音樂。

繞着海灘走了一段路並隨手拍攝了一些照片后,柴歧瀧也停下腳步,對着路燈的燈光,檢查相機中拍到的東西。

他的本意是想看看還缺少哪個角度的素材沒有拍全,但翻着翻着,漫畫家突然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在把一張照片放大之後,漫畫家的後背倏然被驚出冷汗——

在海灘礁石的縫隙中,隱約有一個朦朧的白色影子,在鏡頭下瘦高模糊,很像是民間傳說中幽靈或精怪。

柴歧瀧也打了一個寒顫,漫畫家的好奇心戰勝了恐懼,他迅速抬頭,看向之前拍攝到白色影子的那片海邊礁石。

定了定神,沒費什麼力氣就發現了那抹白色的影子.

雖然這個夜晚的月光被薄雲擋住,光線黯淡,但在一片夜色和黑色的海中,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的身影十分顯眼。

她的腳下有着淡淡的影子,隨着她的移動而移動。

不是幽靈。

漫畫家不知道是放鬆還是失望地長出一口氣。

也許只是一個喜歡在夜晚出來看海景的女孩子吧,他想到,又漫不經心地看了幾眼,發現這個白裙子女人的移動方向似乎有些問題。

她好像正在沿着礁石,向大海深處走去。

黑夜,孤身一人走向深海的女人,赤腳連鞋也沒穿。

這幾個因素連在一起,就算是普通人也會琢磨出不對勁來,更可況是想像力和創作經驗都很豐富的漫畫家。

柴歧瀧也頭皮發麻,趕緊抬腳,飛奔一樣朝着那個方向趕去。

他不可能讓一起自殺事件發生在自己的面前而什麼都不做。

沿着環海公路跑了一段路,只要翻下欄杆、穿過一些奇形怪狀的海邊岩石,就能抵達白衣女子所在的長礁石。

柴歧瀧也的腳步卻漸漸慢下來。

他發現白衣女子的身後出現了另一個淺金色頭髮的男人,好像和白衣女人相識的樣子,兩人說了一些什麼,白衣女人也止住了自己的腳步。

但隨後,兩人像是發生了爭執的樣子,男人握住女人的一隻手臂,在片刻的掙扎后,女人不動了。

柴歧瀧也驚恐地發現,也許是他的眼花了,不然怎麼會看見,女人的手臂好像被那個金髮男人都扯了下來。

他加快速度,好幾次都差點崴到腳,終於在兩分鐘后衝到了兩人所在的礁石上,然後把看似弱勢的白裙子女人擋在自己的身後。

“住手,不然我報警了!”

眼前的金髮男子湊近了看,就能發現他一副長着讓人心生好感的俊俏面容。但見慣了套路的柴歧瀧也沒有放鬆警惕,而是首先回過頭,確保女子的安全。

就是這麼一回頭,鼓起勇氣見義勇為的漫畫家卻頓時愣在當場。

他發現背後的女人,就是自己從未婚妻的手機相冊上見過的,那個銀髮碧眼的沙羅小姐。因為發色眸色太過特殊,所以柴歧瀧也幾乎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來。

“沙,沙羅小姐?”

他不可思議地問道。

*

海邊,偶爾有貨輪從遙遠的海面上來幾聲汽笛的嗡鳴聲,在一片黑沉迷濛的海面上,卻是看不見任何輪船的影子。

泛白的海浪一陣一陣,兇猛地撲在礁石上,濺起泛白的浪花,又退回海里。

海邊礁石的形狀各異,大多陡峭,經年累月被海水沖刷出奇特的形狀。有幾條礁石從岸上一路遠遠伸向海里,看不清盡頭,就像是生死之間的界限,一去不回。

四下無人的環海公路上,慢慢走來一個長發女子的身影,像月光一樣冷白的銀髮隨意地披散在背後,穿着簡單的白色裙子,拖着十分瘦長的一條影子。

她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目光渙散,似乎對什麼都不在意。

雖然她的雙眼無神,但卻像是有一個特定的方向作為目標,在牽引着她的行動。

沙羅面不改色地翻下海邊的護欄,無視險峻的層層礁石,在月光照不到的礁石縫隙之間穿梭自如,一路向下走,直到來到被浪花拍打着的海岸交接處。

咒靈抬着頭,遙遙看向某個特定的方向,在伸向海中的某條礁石上走了幾步。

突然,她停住了自己的動作,依舊是平淡的表情,向後微微轉頭,卻是什麼也沒說。

發覺自己的存在已經被發現了,跟在咒靈身後的身影主動走出來。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安室透問道。

礁石上生出的植物在月光和海風的吹拂下搖擺,不定的影子落在安室透的臉上,讓金髮公安的神情愈發高深莫測。

沙羅淡淡地回答道:“你的身上有我的咒力殘穢。”

安室透把雙臂交叉在胸前,語氣隨意地問道:“那是什麼?”

“和我接觸的人都會有,所以在你靠近的時候,我會發現。”沙羅說道。

“這麼說,萩原也有?”

安室透問着,心中已經猜到了沙羅的答案。

“他的身上由我刻意留下的咒力,比你們的標記都更獨特,我可以馬上認出他的存在。”

看在安室透是自己上司的份上,沙羅認真地回答道。

無意間被秀了一臉的安室透:……

好吧,起碼他現在不用擔心自己的同期是慘遭邪惡的組織成員香檳欺騙感情。雖然在安室透看來有些離譜,但和他之前設想的各種情況都不同——

誰能想像到,香檳和萩原研二這兩個看似毫無聯繫的人之間,居然真的存在愛情這種東西。

在此之前,安室透都不知道香檳居然能有人類的情感。

“我是從旅館跟着你到這裏的。”

當時安室透正在自己的房間中和部下風見裕也用加密頻道通信。

為防止到達無名島上會出現意想不到的狀況,所以他準備提前將公安方面的事務安排妥當。

因為涉及到公安身份,又是在不熟悉的環境中,雖然在之前就已經將房間檢查妥當,但安室透還是打着十二分的小心謹慎。

所以,即使從窗邊傳來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他還是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等這陣響動經過自己的房間附近之後,安室透小心地藉助手機的反光,觀察窗外的情境。

——然後他就發現,手機的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白色長發白色裙子的傢伙,正順着旅館外牆壁上的水管向下爬,身體彎曲成詭異的形狀。

安室透:……

他閉着眼睛也能猜到這是誰。

從諸伏景光那裏,金髮公安聽到過,萩原研二曾告訴他的幼馴染說,沙羅有的時候會在夜晚出去,吸收她所需的能量。

安室透思考兩秒,選擇跟上,看看這個非人的物種,究竟是要去幹什麼。

對於自己是跟蹤她而來這一點,安室透

沒有絲毫掩飾的意圖。他平靜地將原因告知沙羅,然後問道:

“既然你能感受到我的存在,為什麼剛才沒有出聲?”

咒靈的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茫然,搖頭道:“我不知道。”

自從抵達這個地方,她的思緒就好像被攪亂了一樣,經常出現恍惚的情況。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在一直吸引着她。

安室透看了看她的表情,微微皺眉:“你……”

沙羅眨了眨眼,警惕地看向他:“什麼?”

安室透沉默片刻,按下心中的淡淡懷疑,搖頭:“沒什麼。”

“不過,我勸你不要再走下去了,大海是很危險的地方。”

看到沙羅無所謂的表情,安室透突然想到她曾經在海里吃過一條鯊魚的顯赫戰績,不由得卡了殼。

“算了,”他從善如流地換了一個話題。“你也有那種白色的晶體,對嗎?”

沙羅愣了愣,才遲鈍地反應過來,安室透說的是她的咒力結晶。

咒靈點頭。

“據我所知,萩原也有一塊。”

安室透觀察着沙羅的表情,慢慢地說道。

至今為止,他在貝爾摩德和若狹留美那裏,都見到了這種被沙羅稱為咒力結晶的白色晶體。若狹留美與朗姆最大的失誤羽田浩司案有關,也就意味着她和組織也有牽扯。

安室透以前從沒有在組織中聽說過這種白色晶體的存在,如今謎團卻是一個接一個地出現。

沙羅說貝爾摩德和若狹留美身上的晶體不是她的,但她卻能吸收這種東西,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上還存在着另一個咒靈,並且與組織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安室透掐了掐自己的眉心,收斂笑意,嚴肅地問道:“咒力結晶,到底有什麼用?”

沙羅看他一眼,慢慢攤開白皙到幾乎看不出紋路的手掌,一塊灰白色的晶體躺在她的手心上。

“我的咒力結晶可以保護萩原。”

她平靜地說道。

安室透皺眉:“就這樣?”

沙羅奇怪地看他一眼,點頭。

金髮公安陷入沉思。

若狹留美的咒力結晶是從哪裏來的暫時不得而知,但貝爾摩德的那塊,卻被她親口承認是另一個人送的。

如果那個給出咒力結晶的人,是為了保護貝爾摩德,那他的立場很有可能是與組織一致。但據貝爾摩德說,這個人已經死了。

但他唯一認識的咒靈沙羅,能夠在威力巨大的爆炸中重生軀體,死而復生。如果是咒力結晶比她還強大的咒靈,安室透實在想不出來會被什麼殺死。

金髮公安在心中思考着各種可能性,見銀髮咒靈一直面無表情地盯着他,突然想起,自己跟着她一路走到這裏,就是為了查看她夜晚出遊的目的。

既然已經被發現,安室透索性直接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麼?”

沒想到,沙羅看起來比他還要茫然。

“我不知道。”她回答道,“只是想到這裏來。”

安室透狐疑地打量着她,發現沙羅的目光一直看向一個特定的方向,於是又試探着問道:“那邊有什麼?”

沙羅充耳不聞一般,沿着礁石往海里走去,雙眼還充斥着對自己行為的迷茫,腳步卻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緩慢但堅定地挪動着。

“等等——”

安室透不得不拉住了她的一隻胳膊。

再走下去,就真的有可能一步落空,被海浪捲入海中。

縱然知道沙羅有在海浪中自保甚至與鯊魚搏鬥的能力,安室透還是對她危險的舉動做出了阻攔。

這裏面也有他隱約感覺到沙羅現在有些精神恍惚,狀況不對的原因。

沙羅試圖把自己的胳膊拽回來,想到安室透是她的上司后,不情不願地停止了掙扎。

在安室透長出一口氣之前,他發現自己手上的肢體手感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沙羅的手臂變得僵硬,冰冷起來,最重要的是,失去了與軀幹連接的感覺。

安室透:……

他低頭,愕然看見自己拽住的手臂正在從沙羅的身體上緩慢脫落。

咒靈穿得是白色的弔帶裙,所以能清晰地看出來,在肩膀和手臂的交接處,有一塊肉芽正在以不可思議的方式生長着。

逐漸長成了與安室透手中拿着的手臂一模一樣的存在。

“那個你喜歡可以拿着,我這裏還有,不用客氣。”

沙羅誠懇地告訴安室透。

憑藉著自己的意志把肢體拆解下來,咒靈並不會感到任何痛意。這是她的咒術,原理類似於給出一部分咒力匯聚而成的加工品。

她本來沒有這麼大方,畢竟生長肢體也是需要咒力的。

但之前吸收的不屬於她的咒力結晶中蘊藏着十分強勁的咒力,讓沙羅自己的咒力品質也提升了一大截,如今也有了一些揮霍的資本。

再說,安室透畢竟已經是她的上司,雖然兩人之間一直不太愉快,但總不能什麼也不送,不利於職場升遷。

她知道波本對人體器官的特殊喜好,雖然自己給出的只是咒力的加工品,但人類小孩玩的毛絨玩具也都並非真正的動物標本。

咒靈覺得波本應該也不會在乎這些細節。

看着沙羅自覺十分大方的表情,第一次完全領略了她非人之處的安室透,攥着一隻冰冷僵硬的零落肢體,一時間欲言又止。

“倒也不用,你自己拿着吧——”

金髮公安遲疑地說了一半,卻止住話頭,敏銳地朝兩人的身後看去。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但被海浪撞擊礁石的聲音所掩蓋,聽得更真切的是從二人身後傳來的一聲氣喘吁吁的呵止。

“住手,我要報警了!”

說話的是一個穿着開衫外套的高瘦男人,脖頸上掛着一個體積不小的相機,身後背着背包。

趁着安室透轉頭的功夫,他迅速把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沙羅拽到自己的身後,神情戒備地盯着安室透,舉着手機,又一次重複道:

“不要過來,不然我報警了!”

表面身份是咖啡廳服務生,其實是犯罪組織核心成員,但本質上其實是公安警察的安室透:……

雖然對見義勇為的行為十分讚賞,但自己這個公安警察被誤認為是歹徒,而貨真價實的前犯罪分子香檳卻被當成被害人保護,實在讓安室透有一瞬間的獃滯。

組織裏面的人尚且可以說是被他的精湛演技迷惑,但面前這個素未謀面的年輕男人又該怎麼解釋?

有一瞬間,安室透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長得不像好人了。

懷着混合著欣慰和質疑的詭異情感,金髮公安苦笑不得地和他解釋道:“先生,你誤會了。”

那個把沙羅擋在自己身後的男人顯然沒有因為安室透單方面的解釋而對他放鬆警惕,他緊張地回頭問道:“這位小姐,你沒事吧?”

沙羅遲疑地回答道:“……沒事。”

咒靈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卻聽到面前的男人遲疑地說了一聲:“沙、沙羅小姐?”

被叫到名字的沙羅仔細看了看男人的長相,這個人身上也有她的咒力殘穢,所以是她之前接觸過的人。

片刻后,沙羅從腦子裏挖出了這個幾天前見過面的男人的身份。

是小京華的未婚夫。

但她好像不記得他叫什麼了。

而在柴歧

瀧也的記憶中,沙羅和他是沒有見過面的。

看到萩原研二以及另一個像人偶一樣眉眼精緻的女人之間的親密互動后,柴歧瀧也冷靜了幾個小時才小心翼翼地撥通了未婚妻的電話,把這件事委婉地告訴她。

令柴歧瀧也沒想到的是,彥上京華在半晌沉默后,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斷斷續續地告訴柴歧瀧也,那應該是萩原研二的妹妹。

萩原研二的長相偏向俊朗成熟,五官線條比較硬朗,但那個女孩子卻是精緻柔和的長相,和刑警沒有什麼相似之處。

柴歧瀧也雖然覺得有些古怪,不過既然女友這麼說了,他當然也沒有不相信的道理。

此時,見沙羅獃獃地看向自己,柴歧瀧也不疑有他,只以為是沙羅不忍得自己,便自我介紹道:“我是柴歧瀧也,京華小姐的未婚夫。”

“你好,柴歧。初次見面,我是沙羅。”

沙羅點點頭,平靜地打招呼道。

柴歧瀧也看到她臉上一直掛着的平靜神色,也多少意識到了不對。如果真的是自己理解的緊急情況,沙羅的表情應該不會是這麼冷靜。

漫畫家遲疑地問道:“沙羅小姐,請問,你們這是……”

沙羅順着他的視線,在表情疑惑的安室透和自己之間走了一個來回,猶豫一下,誠實地告訴柴歧瀧也:“我在給他送禮。”

送禮?

安室透瞥了一眼被他刻意隱藏在背後的手臂。

這傢伙說的該不會是這個東西吧?

柴歧瀧也也對她的答案感到十分迷惑,他轉頭看看三人所處的位置:一塊狹長的礁石,四周都是黑沉的海水,發出陣陣波濤相互拍打的巨響。

“在這裏?”他遲疑地問道。

看到這種情況,安室透知道,必須要自己出聲了。要是任憑沙羅說話,還指不定會把柴歧瀧也的思路往歪路上帶出多遠。

金髮公安乾咳一聲,不着痕迹地將沙羅推到一邊,順便把她的“禮物”物歸原主,趁着柴歧瀧也不注意,迅速塞在沙羅的手裏。

他又擺出了安室透的人設,和顏悅色地向柴歧瀧也解釋了一切,說他是因為不放心沙羅一個人出門,所以跟上來看看,之所以扶住她的手臂,也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全。

真真假假混在一起的半個謊言,最能說服人。

果不其然,柴歧瀧也馬上相信了安室透的說辭,總算是放下一顆心來,隨後十分愧疚地對安室透道歉:

“對不起,我剛才還以為您要做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才出言不遜……”

沙羅正準備把自己被被拒絕的禮物重新化為咒力,吸收進體內,聞言驟然抬頭:“你覺得安室先生不是好人?”

柴歧瀧也被她突如其來的問話嚇到了,剛要結結巴巴地否定並解釋,卻看到沙羅露出了一個完全能被稱為欣慰的微笑:

“你小子,不錯嘛。”

*

第二天早上,萩原研二在手機鬧鈴的響聲中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片淺得幾乎透明的青綠色。

他的女友正雙手撐在他的身體兩側,從上方觀察着他的面部表情,一動不動,不知道這樣呆了多久。

發現萩原研二醒來,咒靈的表情瞬間變得鮮活起來,迫不及待地向他分享自己的喜悅:

“小京華這次的男朋友很靠譜,一定可以保護她!”

沙羅堪稱是興高采烈地說道。

萩原研二:?

刑警一時間懷疑自己不是睡了一個晚上,而是睡過了好幾天。

沙羅怎麼突然對柴歧瀧也的印象這麼好?

在他睡着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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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靈小姐的柯學進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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