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狼心狗肺
幾個人回到局裏，其他部門已經下班了，只有李永秋的辦公室燈還亮着。
李樂峰在樓上也看見了他們，拉開窗戶，喊了一句：“先回一中隊，我過去找你們！”
高梁也扯脖子喊了一句：“我去買點兒吃的，這幾個人都沒吃晚飯呢！”
丘傑書攔住他，“高大隊，不用了，一會兒利明能過來送飯。”
幾個人憋不住想笑，把小丘同志笑得大紅臉。
回到一中隊辦公室，高梁還是忍不住嘴賤，“以前我們都吃着利明的福利，現在我們吃小丘的福利，但歸根結底，還是利明的福利！”
大家鬨笑，卻聽見門口傳來一個憤憤不平的聲音：“你個老光棍，看不得別人好！”
眾人回頭一看，是陳利明站在門口，義憤填膺地盯着高梁，恨不得這十幾二十年的情分就此斷了！
“見色忘義！”高梁一句話把陳利明讀得啞口無言。
李樂峰正巧也過來了，出面平息這場小小風波。“好了，別鬧了，正好利明過來了，再把之前了解的情況碰一碰。咱們爭取把這幾條線捋順明白了！”
高梁也嚴肅起來，“我們今天提審了范長貴，總算是把犯罪動機給弄明白了！”
陳利明把買來的三明治、漢堡、小吃發給大家，“邊吃邊說，別餓着！”
高梁拿過一個蛋撻，三兩下塞在嘴裏，燙得下半截話沒有說出來。
李永秋眼疾手快地遞過一瓶冰可樂，總算是讓他順了下去。
高梁緩了緩，擺了擺手，“我沒事，我繼續跟大家說。
“事情的起因就是之前老邊那邊調查出來的結果，周淑蘭和丁娜娜是表姑侄的關係。周淑蘭一生未婚，無兒無女，只有丁娜娜這個可查可證的親戚，所以她閑暇的時候會去市內看望丁娜娜，姑侄倆一直沒有斷了聯繫。
“因為周淑蘭是五保戶，是在解放前參加的工作，所以工資一直很高，待遇也不錯。丁娜娜認為自己的表姑應該積攢不少的積蓄，所以經常伸手要錢。周淑蘭平時會接濟一些，可是丁娜娜花錢太過大手大腳，老人的積蓄根本不夠她揮霍。老人一生孤苦，有個晚輩也算老懷安慰，所以還是比較寬容這個表侄女的。
“在案發的前幾天，丁娜娜打電話給周淑蘭，說自己病重，希望周淑蘭能在市裡去看看她。”
話說到這裏，王彤佳提出異議：“可是丁娜娜卻說自己和周淑蘭聯繫不多，並沒不知道案發那段時間周淑蘭要到市內看望她。”
“這就是范長貴和丁娜娜口供之間的矛盾。既然說了有電話記錄，我們恐怕還得去郵電局再查一查！”李永秋已經做好了下一步的偵查計劃。
“可以！這一件事，明天就着手辦吧！”李樂峰示意，“高梁，你繼續！”
高梁繼續介紹：“按照范長貴的說法，丁娜娜知道周淑蘭每次去市內都會讓同村人先把她帶到柳樹鎮外的庄林路上；自己再步行一公里左右，到了外環線，搭乘郊線的小客車。這樣會省下一半的車費。
“在案發之前，丁娜娜就攛掇范長貴，殺了周淑蘭，繼承她的家產。具體計劃就是，范長貴開車在庄林路沒修好的路段，等着老人到時候，開車撞死她；再把老人的屍體送回家裏，偽裝成她死在家裏。到那時，丁娜娜就可以直接繼承老人的財產了！”
陳利明聽到這裏有一個問題：“這種表姑侄之間也能繼承嗎？”
李永秋向他解釋：“是可以繼承的。周淑蘭老人唯一的親人就是丁娜娜，那丁娜娜就有繼承的權利；如果丁娜娜都不在了，老人的財產就會上交到國家。”
聽了這話，陳利明更生氣了，“那丁娜娜把人殺了，她還能得到老人的身後錢？！”
“當然不能！你動動腦子好不好？”李永秋實在被他的想法給氣到了。
“我也受不了，你們能不能穩穩噹噹地聽我說完？”高梁被他們三番五次的打岔搞得頭大。
陳利明收起好奇心，“好好好，我錯了，你繼續說！”
“這兩個人開着范長貴的那輛桑塔納，在庄林路上撞死了周淑蘭之後，原本是想拉着她的屍體回到小白村。可是屍體裝上車以後，他們都走到了小白村，卻發現村子裏的人已經開始活動起來，於是就改了主意。丁娜娜先在小白村假裝探望周淑蘭，既能干擾了警察對死亡時間的判斷，又能順便翻找一下周淑蘭的家當，等着晚上的時候范長貴再將屍體運過來。
“計劃比較草率，兩個人就把臨時屍體藏在了後備箱裏。范長貴回到市區之前，找了一處水源，草草把車上的血跡沖乾淨；丁娜娜折回小白村，假裝探親。范長貴那人捨命不舍財，開車到市內，還想再拉上一次活，就轉到小白村。”
“既然村子裏那時已經有人活動了，為什麼沒有人看到丁娜娜呢？之後的排查中沒有人提起過丁娜娜。”丘傑書覺得范長貴的說法也不必全信。
“可能就是巧合吧！”高梁也沒辦法解釋，“范長貴是看見村子裏的煙囪里開始冒煙，覺得白天的時候把屍體從車裏藏進屋裏，風險太高，畢竟周淑蘭的家就在村子中心，人來人往，都能看得見的。而現實情況，丁娜娜進村以後，可能真的沒有見到其他人。這件事還需要彤佳姐和小丘到時候再通過審訊丁娜娜仔細確認。”
王彤佳記下了這個疑點，“好，我知道了！明天審訊，我一定好好問一問！還有，那孟簡又是怎麼回事？”
高梁有些累了，喝了一口可樂，眼巴巴地看着李永秋。
李永秋嘆了一口氣，“孟簡的死就更是冤枉了！
“丁娜娜和范長貴把老太太的屍體裝進後備箱以後，不小心撞開了後排座椅的靠背，讓屍體又滾到了座位上。丁娜娜嚇了一跳，趕緊把屍體塞了回去，又草草地把後排座椅的掛鈎扣上。
“范長貴回到市區，接了孟簡這一個活兒。走到柳樹鎮的時候，路上有些顛簸，後排座椅的靠背又落了下來。孟簡從倒視鏡中看見了後備箱裏的屍體，嚇得大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