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封匿名信
公元2016年10月25日,星期二。這是個明媚、清冷的早晨,此時已是深秋。一道金色的太陽光從五十層金融大廈的玻璃外牆上劃過。
新街口鐘樓上的鑄鐵擺鐘敲打了四下。楊湜抬頭看了一眼,現在是早上八點整。他提着一杯奶茶快速走過剛剛亮起綠燈的十字路口。
現年三十歲的楊湜,一有空就會去海陵西路科技館當解說員,這僅僅是他的副業,一個月工資三千塊。每當科技館裏有人好奇問起他的時候,他總會說,當解說員只是為了能有一份正當的職業。
一個月三千塊的工資,顯然與他一身極為昂貴的西裝格格不入。楊湜兒時的夢想就是當一名探險家,去世界各地不同的地方,和不同國家的人交朋友。六年前,大學畢業以後,他毅然決然放棄了出國留學的優越條件,成為了一名專業探險家。
楊湜經常來到海陵路上這一家周氏包子鋪買早餐。包子鋪的老闆娘每次見到都會熱情的和他打招呼。這一天早上,包子鋪門口上方懸挂着的五十寸大電視上,正播放着一條新聞。
“據悉,昨日凌晨一點左右,在我市東南方二十公里的湖海公園裏落下了一塊黑色隕石,形狀碩大。目前已安全運送至海陵市古化石生物研究院,專家進一步研究稱此塊隕石有四十六億年的歷史。”
電視上的新聞一轉,插播了這樣一個畫面。海陵新聞台的記者在機場偶遇了正在度蜜月的著名探險家衛斯理夫婦。
海陵新聞台女記者攔下了正在收拾行李的衛斯理,她問:“對於此次隕石墜落事件,想必您已經全面了解過了,不知道您是怎麼樣的一個看法?”
衛斯理用手捂住嘴巴,咳嗽了兩聲,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白素,笑嘻嘻的說:“我沒有什麼看法,我只希望國家能多培養一些有用的科學家,而並非是這些滿嘴胡言亂語的科學家。我個人認為此塊隕石的歷史可能遠遠不止四十六億年,又或許這塊隕石真的很普通,根本毫無研究價值。”
海陵新聞台的女記者在聽到這一番話以後,臉上不禁露出尷尬的神態,立即打了一個圓場,說:“好的,感謝衛斯理先生,希望你妙筆生花多寫一些科幻小說,我想一定會大火特火。”
楊湜站在電視機前面,看了好一會,有些晃了神,他站在原地,喃喃自語:“老朋友,沒想到你還是這麼的心直口快,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見面。我很懷念以前那種談天說地的日子,而今一去不復返了。”
海陵市科技館門口的老保安老郭頭向楊湜親切的招招手,說:“楊先生,你還是那麼準時。”楊湜沖老郭頭尷尬一笑,問:“郭叔,是不是還沒有吃早飯?”
老郭頭今年已經七十六歲了,有些耳背,秋風一吹,別人說話聲音小了,根本聽不見。楊湜快步走到老郭頭面前,將奶茶和四個肉包子遞給了他,老郭頭連忙攔住楊湜的手,推脫不要。楊湜趁着他不注意,直接將東西扔到他身後的桌子上,還給他兜里扔了一包紅梅煙,這個是老郭頭最喜歡抽的香煙。
楊湜剛要轉身離去,老郭頭直接拽住了他,笑意盈盈的說:“哦!對了楊先生,早上七點多的時候,有兩個穿黑皮衣的男人來到我這裏,親手交給我一個信封。”
老郭頭反覆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翻了翻兜,蹲下身去在一堆快遞包裹里來回的翻找。找了半天,最後在桌子上的一堆報紙下翻出一個信封,臉上露出十分欣喜的表情,
交給楊湜,說:“喏,就是它了,上面有字,是給你的。”
這是一個泥金面的信封,材質是棕色牛皮紙,在信封上有四個字:“楊湜親啟。”楊湜半信半疑從老郭頭手裏接過信封,說:“這年頭誰還會用這種方法寫信,這字體還是用毛筆寫的小楷,不僅奇怪,還很古老。我有好多年沒有遇到這種事情了。”
老郭頭笑了笑,說:“這有什麼奇怪的,人家分明是個文化人,只不過有一些傳統而已。”楊湜搭腔,說:“什麼年代了,為什麼不打電話,發個信息也比這個強。”老郭頭嘆了口氣說:“也許,他根本就不會用手機,只會寫字呢。”
楊湜點了點頭,然後撕開信封。從信封里取出來一封信,信紙是上好的古箋,還有一股濃濃的杏花香味,隨風撲面襲來。
“久聞楊先生考古世家,祖上乃是乾隆爺近臣,深得厚愛,曾親賜一柄烏木摺扇。我知你楊家有此寶,欣喜莫名,望你見到此信后不辭勞苦,親自到金融中心大廈壹棟十五層四十三號趙氏典當,與我面談。”
這封信件的字體是用清朝的館閣體寫成的,在最後結尾處還蓋着一個四四方方的“趙”字朱泥印章。楊湜站在原地拿着這一封信,反覆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麼名堂,他向老郭頭問:“除了這封信以外,還有什麼別的東西么?”
老郭頭撓了撓頭,非常疑惑的說:“啊!別的東西,那兩人就送來一個奇怪的信封,塞到我手裏。我也很奇怪,我問他們這封信到底給誰?可是當時他們就說了一句話,然後就匆忙離開了。”
楊湜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問:“他們說了什麼話?”老郭頭興許是年紀大了得了健忘症,他摸着頭反覆的想了半天。他說:“那個男人指了指我,用警告的語氣說,不該你知道的別打聽,對你沒好處。我也沒敢繼續說話。”話音剛落,楊湜拉着老郭頭的手,說:“這件事,你要爛在肚子裏,千萬不要和別人說起,我可能今天去不了科技館,你見到劉館長之後,攔下他的車,對他說我今天告假,生了重病,去了醫院。”
老郭頭笑了笑,問:“你到底要去哪裏?”楊湜下意識說:“哦!沒事,你一定要記住我說的話。”聽到這句話之後,老郭頭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也不好意思再多嘴多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