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鬧劇
房子薦有點擔心妻子,趁着大家歡鬧的時候躲到一旁給妻子打電話,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聽,又給謝天明打電話,還是沒人接聽,不禁更加擔心起來。
此刻,艾真真與謝天明正在村委會裏,跟所有村民一起和開發商進行大戰。
艾真真的母親王秀芬,正是但泊租住公寓的老闆王姨,他們收到要拆遷的消息,第一時間聚集在居委會,表示抗議,其實是和開發商討價還價。自從路口建了那棟商業公寓,大家就知道這條街要拆了,可是聽說補償款開始大幅度下調,村民們早就商量好到時候集體對抗開發商,可開發商採取打太極的策略,根本找不到真正能負責的人,而私下裏他們卻帶着合同對村民採取各個擊破,妄圖用洗腦的方式讓村民簽約,事實上已經有兩戶簽字了,開發商宣稱,越早簽字拿到的補償金越多,晚一天簽約至少要損失一萬。
王秀芬立刻就慌神了,不知道該不該簽約,便趕緊打電話給女兒女婿,這次艾真真倒是沒覺得媽媽在作妖,她趕到之後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反而跟開發商爭吵起來,因而錯過了房子薦的電話。等她拿出手機撥回去的時候,房子薦卻又沒有接聽。
但泊的破解正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在場的圍觀人群中,除了被譽為北大天才的楊陽,沒人能看得懂但泊手中輸出的代碼,最終破解成功,易陽千喜的顯示屏中出現了一個男人的祝福視頻,這人竟是楊陽最崇拜的電腦天才尹天傑。尹天傑很少在公眾媒體前露面,一般人並不知道他,但卻是業內知名的大佬,像楊陽這樣的天才都對他頂禮膜拜,以能見他一面為榮。易曉能搞到尹天傑的祝福視頻,不得不讓楊陽打心底佩服,這樣的高人可不是金錢權勢能打動的,當然楊陽在這一刻也深切感受到易曉對自己的愛有多用心,之前對這場婚禮產生的心理生理上的種種不適都一掃而空了。
易曉太了解但泊了,她要在楊陽推開她家的門迎娶她的時候,沒有一絲顧慮沒有一絲彷徨,如果不是這樣,以她高傲的靈魂,她即使再愛楊陽,也不會嫁給他的。
易曉的房間是一片中國紅的顏色,她也穿着一身中式嫁衣,各種金首飾遍佈全身,極盡了中式的奢華。可床頭卻掛了一件婚紗,這是她三個月前定製的,出自世界最頂級的設計師之手,可卻因為實現不了歐洲古堡婚禮的願望,婚紗只能高高掛起。易曉雖然覺得有些遺憾,卻也釋懷了,畢竟那也只是小時候的夢想,如今的她只想她的愛人開心。通過監控,她看到了門外的情況,這套程序是尹天傑親自設計的,她本來的想法是在前三個選項中,楊陽都有機會耍賴說自己也是自己的直系親屬、同學或伴郎,最後一個司機的選項就是一個幽默的調侃。看到楊陽毫不猶豫選擇司機來解代碼,她一瞬間甚至懷疑楊陽是根本不想娶她,不想打開這扇門,沒想到這個司機竟然真的把題目解出來了。
門外已經是歡呼聲一片,房子薦尤為興奮,畢竟人是他找來的,讓他覺得太有面了。他第一個衝上去把但泊抱住,和伴郎們把但泊抬了起來,拋向空中,自然沒有聽到妻子的電話。
艾真真覺得再鬧下去萬一跟開發商關係搞僵了,對自己沒什麼好處,便把母親拉回了家。這個院子是她和房子薦結婚前,房子薦出錢買的,並且建起了出租公寓,讓剛剛退休的王秀芬有事可做,要不然王秀芬也不會同意女兒嫁給一個外地人。如今這裏要拆遷,
艾真真的想法是無論如何也要爭取三套回遷房,一套給自己老媽,一套給他們夫妻,也得給婆婆一套,不然說不過去,要結婚那會兒,房子薦也沒什麼積蓄,一下子拿出那麼多錢來買院子蓋公寓,也是婆婆和房子薦的姐姐房子荃幫忙的,雖然他們結婚後把錢都還了回去,但人家這份情誼還在,要是拆遷了不表示一下,只怕又是一頓鬧。當然,這些房子是回遷房,三五年內不可能給婆婆和大姑姐過戶,說給她們但主動權還是握在自己手裏的。
回到家王秀芳依然焦躁不安,總覺得失去的不是一分一秒的時間,而是自己兜里的錢。
“媽,你可別晃悠了,-我頭都暈了。”艾真真看着母親走來走去忍不住大呼小叫。
“你喊什麼!”王秀芬的聲音一點兒都不比女兒小。
“你不要聽開發商瞎忽悠,讓你女婿去處理,一定給您要來三套房,外加兩百萬的補償款。”艾真真信心滿滿的說。
“我能指望誰?誰都靠不住!那個房子薦,也就你把他當成寶,他要是個有本事的,用得着巴結楊陽,不管自己的丈母娘嗎?”王秀芬是坐下了,艾真真仍覺得腦子嗡嗡的。
“媽,有您這麼忘恩負義的嗎?這院子誰買的?這房子誰蓋的?你看看咱們村大大小小上百戶,有哪家女婿要倒貼娘家的?當年我結個婚,你搞得像賣女兒似的,我現在在婆婆和姐姐面前都抬不起頭!”艾真真越說越氣,忍不住起身要走,“謝叔,我們走!”
“你說我忘恩負義,你個癟犢子,你不忘恩負義嗎?”王秀芬拉住艾真真就號啕大哭起來,“你那個死鬼老爹一句話沒有就離家出走,到現在都沒有音訊,我一個人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我多難啊,你現在翅膀硬了,居然來教訓我,你就不忘恩負義了?”
聽到提起父親,艾真真不作聲了,她三歲的時候父親離家出走,到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她早就不記得父親是什麼樣子,只是從媽媽日復一日的謾罵聲中,想像着父親是個像加西莫多那樣醜陋的人。母親把她養大確實不容易,所以她總是忍讓母親的任性,可母親有時候說話太難聽,每次遇到這種情況,她都有種恨不得鑽回母胎永遠不出來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