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商討
隨着本學年第一次月考的結束，我們也步入了六月，本學年的最後一個月，下次考試——也就是期末考試的時間是六月二十四日和二十五日，再之後便是高中的第一個暑假。
“韓宇君喜歡你。”
這是鄭含月告訴我的，而這句話一直在我腦中揮之不去。
“曉陽”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哈，你是班上的邊緣人物……”
“可以，已經有代入感了。”
“別打斷我啊，”我有些無奈，“就是說，如果你被班上的校花喜歡上了，你會怎麼辦？”
“啊？你，你喜歡你們班上的那個唐、唐朝陽嗎？”
“啊？”我感覺我血壓上來了，“什麼跟什麼啊。”
我嘆了口氣：“是我啦，我被人喜歡了……”
“你長得這麼好看，被人喜歡不是挺正常的嗎？”
“不要說這種會讓人臉紅的話啊，會很難為情的啊。”因為是在夜茗，所以我儘力克制住了自己的聲音，然後用雙手捂住臉：“是聽別人說，韓宇君，喜歡我。”
“……”
緊接着是一陣寂靜。
打破這寂靜的是曉陽，“……那他有向你表、表白嗎？”
“你在說什麼啊？我不是說了我是聽別人說的嗎？”我有些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
“哦，是哈，抱歉，我有點亂。”他喝了一口咖啡，“你聽誰說的？”
“說了你也不認識。”
鄭含月，就是她告訴我韓宇君喜歡我的。
說到她，雖然鄭含月和我關係比較還是比較好，但是她在交友方面和我大不一樣，我是交友廣，但都不太深入；而她有着屬於自己的小圈子。
只不過嘛，鄭含月她有一個缺點，而且她自己還不自知——她很容易說漏話。她總是能在不經意間一本正經地說出一些爆炸性發言。高二的家長會以及她有男朋友的事，我都是這樣得知的。所以我認為她的話還是很可信的。
“那你準備怎麼辦呢？”
“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來找你的嘛。”
“找我有什麼用……”他扶住自己的額頭，“反正他又沒找你表白，要不你就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感覺，有點不負責任呢，”我學着他的樣子，也用手扶住自己的額頭，“要不你……”我還沒說出來，曉陽就彷彿知道我的想法一樣搶先說道：“如果要我假扮你男朋友，那才是不負責任。”
“啊——”
“行了，等他真的來向你表白了你再來抱怨也不遲啊，而且，現在更重要的是二十四日的期末考試吧？”
“嗯？”我抬起頭看向他，“你怎麼知道我們學校的期末考試時間啊？”
他突然開始用手胡亂的比劃：“期末考試嘛，暑假嘛，每個學校基本都差不多啦。”
“而且，話說回來，這沒什麼壞處吧？韓宇君在學校算是個萬人迷吧。”
“的確，是這樣呢……”
“那就算他真的向你表白了，你這裏就沒有同意交往的選項嗎？”
“我、我和他嗎？”我沒有底氣地說道，“我不行的。”
這不是他向我表白，我同意交往就可以解決問題的。韓宇君所知道的，僅僅是高中的我，但那不是真正的我，是我的一層偽裝，而偽裝，遲早有被撕破的一天。
他是享受氛圍，我只是害怕孤獨。
我不想再談韓宇君的事了。
“曉陽，你有女朋友嗎？”我轉移了話題。
他別過臉去：“沒有。”
“真的嗎？你長得這麼帥，應該有過的吧。”
“愛信不信，說沒有就沒有。”然後離開了，“時間也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吧，注意安全。”
很可疑啊……但無論怎麼問他都只會說沒有啊。問他是沒用的，但幸好啊，還有一名“常客”可以問。
第二天，學校。
“鄧文傑，曉陽有沒有女朋友啊。”
鄧文傑，那位“常客”——雖然之後沒再從夜茗看到過他。我沒想過他能直接告訴我什麼，但應該能得知一些關於曉陽以前的事吧——我是這麼想的。
“我想想啊，以前倒是有過，不過已經分了，你放心。”不過鄧文傑倒是直接告訴我了……
哦，以前有過，現在分了啊……不對啊，為什麼要我放心？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啊？再說了，我有什麼要擔心的，我沒有擔心，我這只是好奇，嗯，只是好奇罷了。
放學之後，我準備到夜茗坐坐。
曉陽他既然交過女朋友，那幹嘛要騙我說沒有啊，交過女朋友而已，有什麼難為情的嗎？一會兒到夜茗我一定要問問他。
我帶着這樣的想法推開了夜茗的門。
“喲，你看，來了。”一個聲音響起。
“鄧文傑，我們是一個放學時間吧，你怎麼在這？”我走過去坐下。
“我說了我是這裏的常客吧，而且不知道是誰來問我‘曉陽有沒有女朋友’呢。”
這時我發現，曉陽正盯着我。
“……”
“你沒有要說的嗎？”
“對不起。”我雙手合十表示歉意。
“沒關係，畢竟我把韓宇君喜歡你的事也告訴了鄧文傑。”
我……
“你怎麼這樣啊！”
“但是，”還沒等我抱怨，曉陽說道，“鄧文傑他說他早就知道了。”
誒？早就知道了，什麼情況？
鄧文傑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釋道：“我和鄭含月都是學生會成員，你也知道，鄭含月她保守不了秘密。”
“之後我也去問過韓宇君本人。”
看鄧文傑的表情，我就知道結果了。
“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可以勸說韓宇君來向你表白的哦。”
“啊？這是什麼意思？”
“其實呢，雖然韓宇君在你們班上擔任中心人物，但他對自己的主觀意識並不是很強烈。”鄧文傑解釋道，“他有自己的主見，但很考慮別人的意見。”
“我就說到這裏了。”說罷，鄧文傑起身準備離開。
“你拜託我的事，我完成了哦。”這是對曉陽說的。
“慢走，不送。”
“嘻嘻，真冷漠。”
待到鄧文傑走後，只剩下我和曉陽——夜茗的角落，不會打擾到其他客人。
“你拜託他什麼事啊？”
“我想了想，他是我認識的最了解韓宇君的人了。就找他來幫忙了。”他瞪了我一眼，“但是沒想到我這麼幫你，結果你去他那兒打聽我的事。”
啊，他知道了啊……
“你明明交過女朋友，幹嘛要騙我啊。”我嘟囔道。
“反正都分了，又沒什麼好說的。”
話是這麼說，但看他表情，似乎並非如此。
也許有什麼不願回憶；也許有什麼需要在記憶中沉澱；也許我再追問，只會讓他難受吧……
我想成為他的聽眾，自然是等到他願意訴說時，而不是現在——至少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