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破戒

引子 破戒

富麗堂皇,是這裏的代名詞,金色的牆壁中鑲嵌着各色的寶石,像中世紀的歐洲貴族皇宮一樣的氣派,亦可以說是更加豪邁,因為這裏是神殿,神王居住的地方。

在這裏,沒有所謂的法律,只有不可違抗的制度。

神殿的正中坐着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光是坐着便看上去有三米之高了,不知站起來會是多麼的高大,臉頰兩側的三道疤痕觸目驚心,彷彿是生死廝殺的印記,但他卻沒有了往日的平靜面容,此刻面色凝重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個小書童打扮的孩子匆匆忙忙往宮殿裏跑着,近百米長的大堂,竟被那孩子三步便跨到了王座下。

“八賢,時辰到了。”

“不必老仙提醒,本王也會親致的。”看得出八賢的面色就是凝重於此,對於一位自己的長輩也並不客氣了。

“八賢,池青犯下的罪過是無法被饒恕的,放在人間也是要被清規戒律所處決,懇請八賢別再猶豫,否則我們掌管萬年的人間必出大亂!”

八賢聽到此話,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毛,盡量想用外力去舒展面色,但卻也無濟於事,只能無奈發出一聲長嘆。

但他畢竟是神王,雷厲風行是他應有的作風,一陣清風徐過,便無二神的蹤跡了。

在宮殿數萬里開外的一處幽府,八賢與書童出現在了門口,兩旁的牛頭馬面立刻跪倒“參見八賢!”

八賢擺了擺手,牛頭馬面站了起來,毫不費力的解開拴在木門上的粗大鐵鏈,當然這木門不是人間普通的木門,而這鐵鏈也不是普通的鐵鏈,而是鎖仙門與封神鏈。門一打開,裏面的火把照亮了漆黑的通道,一股勁浪迸發出來,摧枯拉朽般的將火把吹滅,直奔書童而去,彷彿下一刻就要看到飛灰湮滅的場景了。書童抬起小手,輕輕拂過衣袖,那股勁風竟就這樣消失了。

八賢皺了皺眉,同時與書童再次消失在了門口。

“池青,你可知你犯下何罪?”小書童稚嫩的聲音響起,幽府之中沒有一絲光亮,黑暗中也沒有回應。

“八賢,事已至此,不能再心軟了,池青死性不改,必須處死。”

“怎麼,靈通仙人這是在命令本王么?”一聲平靜卻又無比威嚴的聲音響起,這是八賢的聲音。

“老仙不敢!但既然池青悍神破了無法饒恕的戒律,罪當處決。”書童的聲音再次響起,雖說著老仙不敢,卻沒聽出有一絲退讓的餘地。

也很難想像,一個書童模樣的孩子竟稱自己為老仙。

“哈哈,你也知道我是悍神,那你知不知道這種距離我可以讓你沒有任何機會活着出去?”黑暗中的響起一陣嘲諷的笑意,“對了,那可不只是我剛才吹口氣那麼簡單的了。”

書童聽到這話,鬢角瞬間凝結下了汗珠,但也不敢回話,只不過粗重的喘息中好似沒有了剛才那般的堅決,在隨時準備着應對變數。

“夠了。”八賢的聲音響起,同時,四周也頓時亮了起來。

站在八賢面前的,同樣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神明,一身盔甲下看不清他的面容,渾身都被封神鏈緊鎖,綁在看不見頂的通天柱上。

“怎麼,你這是也下定要處決我的決心了?你知道的,這根破鏈子可是鎖不住我的,我只是給你點面子才老老實實在這裏待着的。”池青開口對八賢說了第一句話,卻沒有想像中的尊敬。

“那你也是知道的,本王如果想要殺你,你也不會有任何機會。

“那是當然,要是我爹當年是神王,神王的神印落在我手裏,你也沒機會啊哈哈哈哈哈。”

“非要如此么?”八賢的眉頭皺了起來,語氣中帶着些許的怒火。

池青抬起了頭,頭盔遮擋了他大半的面容,卻遮擋不住他臉頰兩側三道醒目的疤痕,是的,跟八賢一樣的三道疤痕。“破了戒,理應如此。”說完這話,他邪魅的一笑便又不再抬頭。

八賢藍色的眼神陷入了掙扎,但他是王,是神王,神王就是神的制度,不容有一絲的褻瀆,眼中沒有了猶豫,抬起手掌,掌中的印記若隱若現,果斷的一掌拍在那厚重的盔甲之上。瞬間狂風大作,書童直接被震得倒飛了出去。

“真下死手啊。”一聲虛弱而又微小的聲音在八賢的耳邊響起,沒有想像中的怒意,也沒有凄涼的慘叫,彷彿挨了神印的不是這個神。但八賢的動作沒有停頓,繼續用力施加着威壓。

“從小以來,你就打不過我,但你爹是神王,所以他最終還是讓你當了神王。”

“怎麼,心有不甘?”

“怎麼會呢,但他讓我主宰人間時光,不比你天天聽着那幫老東西叨叨強?”那些值得尊敬的老仙這他這裏就成了老東西。

“那你為何非想不開,神界仙女眾多,各個姿色盎然相貌非凡,以你的身份娶誰不可,卻一定要下至人間與她種下孩子,你可知後果?”

“那又何妨,千年難得一回嘗啊。”

“你身為悍神,戰力無窮,同時也能永生永世,不為與冥界作戰犧牲,卻因破戒而死,你這是一個神該做的事情嗎!”

“其實這也是你爹把王位傳給你的原因,你能考慮這麼多三界大義,但我卻嚮往自由,所以你比我更適合當王。”

“你嚮往的自由,-就是死亡嗎?你只需神念一動,那名女子便會死亡,就算你不讓她死,在孩子出生后也會魂魄消散而亡,你是要雙宿雙飛嗎?”

“你深知大義卻也是個傻逼,你親手殺了自己的女人試試?”

“你!...”八賢被這一句傻逼氣的不輕,剛要說話卻又被打斷了。

“人間的髒話還真是神奇,罵人果然是個爽快事,我就要死了,告訴一個你不知道的秘密吧,也許對你以後會有作用。”

八賢又恢復了平靜的語氣“什麼秘密?”

“哈哈哈哈你還真是傻逼,就這麼為你的神界着想?還是為你的王位固基?”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八賢沒有一點羞惱的語氣,依舊平靜而威嚴的說道。

“我發現了一些三界之間的聯繫,不光與隱世家族的通道有關。你知道死神裁決人類后都是去往冥界,由冥王收納為冥界的士兵,所以他們士卒眾多,不斷與我們神界相爭,但神死後,會去哪呢...”池青的聲音消逝在了空中。

“鐺啷”頭盔掉落在地上。

八賢收回手掌,拭去臉上的汗珠,看着眼前封神鏈中空蕩的盔甲,神色痛苦而又凝重的思考着池青的遺言,卻沒有注意到空氣中一絲微妙的氣息變動,從地上的頭盔鑽了出去。

頓了一頓,八賢又恢復成了那一臉威嚴的面孔,一個神王應有的面孔。

只有八賢和書童知道,第一悍神池青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去了,但他們之間最後的這一段對話,卻只有八賢一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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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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