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第35章 35

【你有過很牽挂一個人的時候嗎?】

季煙念了一遍書上的話,看向一旁干坐着的沈儒知,把書遞到他面前,指着其中一段話。

“你有過嗎?”

沈儒知掃了一眼,慢條斯理道:“不要亂動人家東西。”

今天是大年初六了,季硯書仍是樂此不疲地帶着姐弟倆到處拜年,美其名曰拜訪親戚,歸根到底還是為了個人終身大事。

今天拜訪的是一位老師,大人在前廳喝茶說話,季煙和沈儒知陪着老師的女兒在後院聊天。

主人臨時被一通電話叫住,季煙閑得無聊,拿起桌上的書籍一看,是本愛情小說,隨手一翻,就看到了這麼一句話。

她剛放回原處,主人正好回來。

人又是一陣尬聊,相互陪笑。

下午夕陽落下,黃昏餘暉穿過年老的矮牆灑了一地,季煙一家人從親戚老師家離開。

回去路上,季硯書免不了批評沈儒知不會來事,順帶着季煙也被連累。

“你們姐弟倆到底行不行,是不是打算就氣死你們媽媽?”

沈儒知:“您言重了。”

季煙:“媽,感情這種事順其自然,您不着急。”

“沈寧知,你看看他倆的態度,有丁點認錯的意思嗎?”季硯書氣得滿腦子生煙,恨鐵不成鋼道,“你們啊,一個比一個不孝,我生你們純屬自討苦吃。”

季煙和沈儒知互看一眼,相繼低頭沉默。

一旁的沈寧知出來做和事佬:“小煙說得也沒錯。”

話落,季硯書一個白眼甩過來。

沈寧知又說:“是要順其自然,但前提是你們要多出去接觸一些人,多跟人家聊聊,這才順其自然得起來是不是?”

他朝兒女倆眨眨眼。

季煙和沈儒知先後得到暗示,雙雙向季硯書保證:“媽,以後回來,我們都聽您的,您讓我們跟人笑,我們絕對不跟人哭。”

看季煙還是嬉皮笑臉的,季硯書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沈寧知搖頭嘆氣,直言兩人沒救了,然後拉着季硯書走在前面,不時溫聲開導她。

沒一會兒,季硯書不復此前的不悅,反而和沈寧知有說有笑的。

落在後頭的姐弟倆,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晚上吃過飯,季煙上樓收拾明天返回深城的行李,沈儒知洗完碗上來幫她搭手。

整理得差不多了,沈儒知問:“那晚的電話是那個男人?”

季煙停下手看他:“是你自己要問,還是爸媽讓你來問的?”

“都有。我們都關心你。”

聞言,季煙合上行李箱的蓋子,推着沈儒知出她的房間:“就是一個詐騙犯,你們擔心過頭了。”

沈儒知手抵着門:“就不想聊聊嗎?”

“沒什麼聊的,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沈儒知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季煙無奈,只得說:“就……都過去了,沒什麼可說的,要是為了我好,你就不要問我了。”

他聽完后,思考了一會,再次確認:“真的過去了?”

季煙忙不迭地點頭:“是的,都過去了。”

得到肯定答案,沈儒知說:“那就再好不過,不耽誤你休息了,晚安。”

門合上,季煙還有點反應不過來,沈儒知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怎麼感覺耐人尋味。

她貼着門站了一會,琢磨無果,季煙走到書桌前拿起手機,找到前幾天撥進來的那串陌生號碼,點開,她想了想,沒作拉黑,而是刪除。

他又想什麼都不做,就只是單純地擾亂她的心緒。

平心而論,季煙不想繼續這樣。

兩年的不明不白已經足夠,再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

年初七拜別父母和弟弟,回到深城,季煙一下子忙碌起來。

明景電子的招股說明書申報稿已在年前寫好,並已提交內核申請。此次,她們過完年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為兩天之後的內核會做準備。

內核會幾乎是人人都懼怕的一個環節,幾位內核委員會針對提交的資料提問各種問題,一旦有個問題答不出來,內核會審核不通過,他們這個項目就會卡在自己內部。

季煙那陣子都是緊着神經在度日。

內核會結束后,接下來季煙她們要做的就是等待通知結果。一周后,明景電子通過內核會的審議和表決。

季煙她們轉頭扎入申報材料的自糾自查。最後衝刺的兩周,為了集中注意力保證工作質量,施淮竹給參與項目的人員包了公司附近的酒店,方便梳洗和睡覺。

長達十個月的努力,終於在月的最後一天得到了回報,季煙她們向證監會和上交所提交了申報稿,接下來就是等待受理以及之後一次又一次的問詢。

明景電子項目暫告一段落,然而季煙卻還是忙碌異常,前年參與的中夏物聯項目終於通過了發審會,等路演和網上詢價過後,他們將要同期發佈招股說明書最終發表稿。

隨着註冊制的試運行,如今擬上市公司的排隊周期遠比幾年前短了許多。(*)

季煙忙得樂在其中,滿腔熱枕,絲毫不覺得疲憊。

偶爾下班回家的路上,她會想起王雋這個人。這兩個月,她還是有收到來自北城的電話。

過年的那串號碼後來又來過一次,不過那次她在酒店忙得昏天暗地的,沒接到。

過了兩天,她的手機多了兩串來自北城的新號碼。

直覺告訴他,這不會是王雋來電。

季煙沒再多想,一律打成騷擾電話,刪除掉。

四月中旬的一天,正在核對數據的季煙突然接到了沈儒知的電話。

沈儒知說:“我到深城了。”

季煙拿着手機走到走廊,問:“現在在哪?”

“深大,中午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嗎?”

昨天剛完成中夏物聯的最終定稿,處理掉手上的這一批數據核對,接下來一段時間,季煙會空閑些,她翻了下工作安排表,麻利地提交了下午半天的請假郵件,後台設置好自動回復,離開公司驅車前往深大。

到了深大的指定地點,季煙這才發現沈儒知還帶了一個人。

準確點來說是一個男人,戴着副金邊細框眼鏡,雖然穿着偏休閑,但人看着很有精英氣質。季煙下了車朝他們走去,一下子不是很確定他到底是沈儒知的同學還是同行的學生。

畢竟沈儒知接觸的人很廣,而且滲透各個年齡層。

上一次他過來做課題,同行的有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季煙一開始以為是沈儒知的老師,後來才知道沈儒知才是人家的老師,為此還鬧了一個笑話。

往事歷歷在目,這一次,季煙決定在沈儒知開口前,她先按兵不動。

人碰了面,沈儒知笑着給兩人介紹。

“姐,這是我同學,周顯。”

“周顯,這是我姐姐,季煙。”

原來是同學。

季煙和周顯握手,說:“你好。”

後者也跟她回了句‘你好’。

午餐,人商量了下,由於剛從北城過來,下午還有其他事情要忙,不想再過多奔波,就近選了學校周邊的一家茶餐廳。

餐桌上,通過聊天,季煙得知,周顯和沈儒知當年都是少年中科大的學生,不過後來周顯研究生轉專業,學金融去了,去年剛從國外回來,目前在深大教書。

周顯禮貌解釋:“準確點說,是在幫我一位恩師代課。”

季煙就問:“是教什麼課程?”

“國際金融。”

算是半個同行。

下午,周顯還有課程,人道別後,季煙載着沈儒知回灣區那套新房子。當初房子裝修完畢,她本想搬過來住,但是離公司實在遠,她要提前40分鐘起床,深思熟慮一番,於是作罷,還是租住在原來的公寓。

房子空着沒住,定期安排人過來打掃卻是有的。是以,這套房子隨時都可以拎包入住。

沈儒知放好行李,問她:“你呢?還住在公司附近?”

“嗯,那邊離公司近,上下班方便些,我能多睡一會覺。”

“當時怎麼不在公司附近買一套?”

季煙沒答,遞給他一杯水:“不渴嗎?”

看來是有意轉移話題。

沈儒知喝了兩口,問:“周顯怎麼樣?”

季煙想了會,如實評價:“挺帥的,很斯文。”

“有想法嗎?”

“……”

季煙說:“你自己個人問題解決了嗎?”

“我不急,”他說,“等過兩年吧。”

“我就急了?”

“你比我大歲,我過兩年也沒到你這個年紀,那時考慮完全沒問題,你現在先定了,給我探探路。”

季煙一腳踢過去:“注意你的說辭,什麼叫到我這個年紀?”

沈儒知沒避開,老老實實挨下那一腳,然後認真地問:“考慮一下?”

她多少明白沈儒知是受了父母的意思。

季煙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沈儒知說:“周顯人還不錯,感情經歷簡單,家庭情況……”

季煙打斷他:“你不是只愛你的研究嗎?怎麼也當起媒婆了?”

沈儒知聳聳肩,不正經了一次:“為了姐姐當多少回媒婆我都是樂意的。”

“……”

好一會,季煙說:“還想讓我做你的姐姐嗎?”

沈儒知說:“條件是讓我管好自己對嗎?”

季煙哼了聲:“都知道了,還這麼討嫌。”

“……”

儘管被這麼奚落了,沈儒知絲毫沒有退怯,直說:“我不知道你上一個男人是什麼樣,但我想,周顯比他優秀多了,如果你不滿意,我身邊還有很多優秀人才,可以給你推薦。”

季煙皺眉:“說你媒婆,你還真的想當啊?”

“我上次跟你確認過,你說上一段感情過去了,我才幫你介紹。”

“你!”季煙總算明白過來,“我就說當時你怎麼問得那麼奇怪,原來在這等着我。”

“別這樣,這次我過來忙課題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則是帶了爸媽的任務來的。你總要讓我給爸媽一個交代,”他好脾氣地跟她分析,“放心,選他們你不用擔心後代基因問題。選你之前那個可不一定了,畢竟渣男體質容易遺傳。”

“……”

沈儒知好像覺得後面這句話挺對的,再補一句:“你願意你的孩子擁有渣男體質嗎?”

季煙皺眉:“就不能做渣女嗎?”

不對,又被他帶到溝里了。

越說越離譜,季煙實在不想搭理他,轉頭去整理房間。

沈儒知跟上來,說:“你休息,我來。”

季煙也不客氣,放下東西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沈儒知的聲音:“姐,說認真的,你好好考慮下。”

這回,季煙沒應聲。

-

沈儒知此次要在深城留到七月,偶爾他實驗不忙的時候,會來廣華證券找季煙吃午餐;有時,則是季煙開車過去深大找他。

時間久了,公司的同事不免問起,季煙解釋說,那是她親弟弟。同事們一聽,忙要聯繫方式,季煙一開始還婉言拒絕。有天在茶水間,聽着同事們聊起沈儒知,又問她要弟弟聯繫方式,她想起那天聲稱要做媒婆的沈儒知,眨了眨眼。

這一次,她很痛快地就把沈儒知的號碼給了。

甚至還告訴人家弟弟的一個作息時間。

把沈儒知賣了個徹底。

沒幾天,又是沈儒知來找她吃飯的時間。

一坐下,他就相當苦惱地說:“我最近手機經常莫名收到短訊,你會這樣嗎?”

季煙一臉淡定:“是不是你在外面惹了風流債,人家把你號碼隨處留。”

“……”

想了一會,沈儒知還是沒想明白。

季煙寬慰他:“現在大數據時代,放寬心,過段時間就沒事了。”

聞言,沈儒知不禁拿眼審視她。

季煙十分淡定,一點都不慌:“你這種成天只知道埋頭研究的懂什麼社會險惡,我一天有時會收到百十條黃色短訊,你這不算什麼。”

沈儒知眉間皺得緊緊的:“百十條黃色短訊?你做什麼了?”

季煙:“……”

就說說,你怎麼還當真了。

吃完午餐從店裏出來,沈儒知問:“想不想再感受一次上課的時光?”

季煙沒好氣:“說人話。”

“晚上周顯有課,你一起過來旁聽。”

忙到晚上下班,季煙正準備赴約,就接到了江容冶的電話。

對方約她出來吃飯,江容冶說:“臨江你喜歡的那家餐廳上了新菜,今晚去嘗嘗?”

季煙想了下,反問:“去看帥哥上課怎麼樣?”

江容冶一聽帥哥二字,立馬同意:“你來接我吧,有帥哥不看,上至天理不容,下至我寢食難安,真是罪過,罪過。”

“……”

想看帥哥直說,理由還一堆。

周顯的課程是八點半后的兩節,趕在上課之前,他先請季煙他們吃飯。

地點在一家法式餐廳。

季煙下班拐道去接江容冶,路上堵了會車,到的時候是六點半。周顯已經到了有一會了,她和江容冶連連道歉,周顯都笑着說沒關係。

沈儒知是最後一個到的,看到江容冶,他也只是挑了挑眉。

四個人一邊吃一邊聊。

期間好幾次,江容冶都朝季煙示意,好歹是十幾年的朋友了,季煙知道她這是在感慨周顯是個名副其實的帥哥。

這種高漲的熱情一直延續到了周顯第一節下課。

他被幾個學生圍在講台桌詢問問題,江容冶就跟季煙說:“皮相不錯,人也不錯,斯斯文文的,有想法嗎?”

怎麼一個兩個都喜歡說這句話。

季煙把問題原封不動地丟過去:“你有想法嗎?”

江容冶搖搖頭:“帥是帥,但不是我的菜,我比較喜歡有野性氣質的,你倒可以試試。”

沈儒知不知道什麼出現在兩人身後,接着江容冶的話往下說:“你看,還是我懂你,周顯在你的欣賞範圍內。”

講台桌前,周顯推了推眼鏡,側過頭看向學生的書本,沉吟數秒,嘴唇一張一合。

此情此景,季煙看着他,突然想起另外一個人。

一個,她本來不該去想,此刻卻又不由自主想到的人。

王雋很少戴眼鏡。

唯有的幾次都是夜裏加班。

他平時本就是嚴肅不好接近的一個人,戴上眼鏡后,那股冰冷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更是昭顯。

周顯卻不一樣,他戴着眼鏡,斯文中略有幾分平和。

如果說,王雋是讓人望而卻步,那麼周顯則是相反,他反倒讓人想靠近。

季煙怔怔地看着。

講台桌上的周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忽地,他抬頭朝她看來。

視線猛地撞到一起。

周邊聲音喧囂,起起伏伏,落在兩人之間,倒像是自動靜了音。

季煙呆住,不知作何反應。

周顯那邊又有學生拿着書來問問題,他朝她微笑地點了點頭,而後移開目光。

後面一節課,季煙時而在狀況里,時而又在狀況外。

下了課,結束課程的周顯洗完手回來,走到人面前,自我打趣:“上課有點無聊,都是理論知識,難為你們聽了兩節課。”

沈儒知看向季煙,江容冶也看向季煙,兩人的意思都很明白——

人家這是拐着彎問你,你來答。

季煙想了數秒,說:“挺有趣的,幫我彌補了不少專業知識。”

還真的是一板一眼地回答,江容冶聽了,直翻白眼,沈儒知則是扶額嘆氣。

季煙困惑了,回答的有問題嗎?

倒是周顯說:“那我們加個微信?以後你有問題可以微信問我,我有不懂的,也多多向你請教。”

峰迴路轉的一句話,季煙還尚在獃滯中,那邊江容冶已經奪過她手中的手機,摁亮屏幕,再往她臉上一照,鎖屏立馬解開。

江容冶笑眯眯地說:“周老師,你掃煙煙,還是煙煙掃你?”

周顯說:“我來掃。”

沒到十秒,兩人已是加了微信成了好友。

江容冶很滿意地把手機塞回季煙手中,目光在兩人臉上來回滴溜轉了下,說:“記得多聯繫哦,最好你們工作上的問題多一些,多多促進交流。”

季煙:“……”

沈儒知和周顯各自微笑。

本來臨時接江容冶過來是圍解尷尬的,不想,她是來搗亂的。

回去路上,收到頻頻遞過來的曖昧眼神,再看沈儒知一副愜意的模樣。

季煙瞬間覺得,真不是他倆聯手,把她賣了?

-

這天晚上之後,季煙和周顯的接觸明顯多了起來。

有幾次是季煙去深大聽他的課,有幾回是周顯約她出來,或者和沈儒知一起來公司找她。每次兩人都客客氣氣的,誰也沒主動戳破那層關係,僅當作朋友之間的來往。

七月初左右,沈儒知完成了這邊的學術研究,回北城前一晚,他把季煙和周顯還有江容冶叫到一起,由他親自下廚請大家吃一頓。

沈儒知的廚藝繼承沈寧知,一頓豐盛美味的晚餐吃得幾個人都盡興。

江容冶和季煙吃得太撐,站在露台吹風消食,沈儒知和周顯則在廚房收拾。

夜風拂來,江容冶靠着欄杆吹了會風,說:“看着還挺可以的一個人,跟你弟弟忙前忙后的。”

話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季煙沒說話。

江容冶用胳膊肘撞了撞她:“你現在對人家什麼意思?”

“你要什麼意思?”她很無辜地說。

“你……算了,”江容冶指了指她,又收回手指,儼然失望透頂,“你就是一根筋走到底,犟得很。”

活像個操碎了心的老母親。

季煙及時握住她的手:“你越來越有季女士的風範了。”

氣得江容冶不想跟她講話。

安靜了一會,還是說:“沒必要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再說了,都過去那麼長時間了,你也是時候開啟一段新戀情了。俗話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不試試你怎麼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季煙不禁笑道:“江容冶我怎麼發現你最近特別喜歡拽詞?”

“這都讓你發現了,為了你的個人大事,老娘在家都把語言進修手冊翻爛了好嗎?”

“……”

良久,季煙說:“你果然是季女士第二。”

江容冶嘆了聲氣:“既然當了你媽,女兒,能給媽早點找個女婿回來嗎?我看屋裏那個就不錯。”

季煙愣住一會,半晌,抬手貼住她的額頭:“你……沒事吧?”

江容冶排掉她的手:“別打岔,到底對人家什麼意思。”

她倒是不說話了,也把手收回去。

江容冶嘖嘖道:“不行就換一個,讓你弟接着介紹,不行我也有幾個優質的人選。”

季煙看着她,不言語。

江容冶說:“這麼看我做什麼?”

季煙突然抱住她:“容容,真的很謝謝你。”

“嘖,別跟我來這套肉麻的,干點實事吧,妹妹。”

這會廚房裏,也進行着差不多意思的對話。

沈儒知把所有餐具裝到洗碗機,調置好按鈕,問一旁在擦流理台的周顯:“我姐怎麼樣?”

周顯抬頭看他。

沈儒知說:“她比你大一歲,不過看着不明顯。”

周顯笑了笑。

“你笑什麼?”

“你很愛你姐姐。”

“那是,她小時候就讓人操心,現在還讓人操心。”

話語中充滿寵溺感。

見他還是笑着,沈儒知問:“她其實不讓人操心,唯獨感情這件事比較例外。”

周顯哦了聲,“怎麼說?”

好奇意味着想了解,沈儒知趁勝追擊地介紹自家姐姐的優點:“她對感情比較執着,一旦認定就很難放棄,也是因為這樣,她的要求就相對高。至今還單着,多半是因為沒有遇到滿意的。”

周顯若有所思。

沈儒知又說:“你我這麼多年的朋友,知根知底,我覺得她會喜歡你。”

結束聚餐,沈儒知送江容冶回去,周顯則由季煙送。

上了車,季煙把手機遞給周顯,說:“你輸下地址。”

周顯照做,然後還她手機。

周顯住在蛇口一帶,季煙按着導航走。

半個小時后,到達目的地,是一處別墅區。

周顯沒急着下車,而是問:“要走走嗎?這邊環境不錯。”

季煙想了想,今晚吃得有點多,散步消食也不錯,於是爽快地拔下車鑰匙,說:“這邊你熟,你帶路。”

寂靜的植物叢兩側,昏黃的路燈落下,晚風偶爾撫過,昭顯着環境的清幽。

沉默走出一段路。

季煙說:“這裏……”

周顯說:“我……”

兩人相視,彼此都覺得驚奇,各自笑了笑,周顯說:“你先講。”

季煙挑了下眉,說:“在這邊過周末的感覺怎麼樣?”

附近就是一處郵輪港灣,連接着這一帶的建築群,聚集了來自國內外各個不同領域的人才。季煙之前來過一次,不過平時工作太忙,還沒好好逛過。

周顯問:“周末有時間嗎?附近有個博物館,還可以沿着海岸線走走。”

季煙遲疑:“會不會打擾你?”

周顯搖搖頭:“有時間的。”

返程時,季煙突然想起什麼,側過臉看他:“你剛才想說什麼?”

幽寂夜色下,周顯平靜地看着她,一雙褐色的眸子很是寧靜。

季煙再次想到了王雋。

可明明他們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昏黃路燈下,周顯低下頭,聲音格外的和緩。

“季煙,你有進一步了解我的想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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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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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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