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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10/25今天不更,10/26中午12點更新<hrsize=1/>

五個工作日後,季煙查到了保薦代表人的考試成績,71分,合格通過。

她把成績截圖發給季硯書,季硯書回了句晚上去外面慶祝,隨後又補了一句順便買一些衣服。

看到後面這句話,季煙的臉瞬間垮了。

她正想回復,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她抬起頭,是施淮竹。

她放下手機起身:“師父。”

施淮竹手拿文件夾,手肘支着辦公桌隔板靠着,問:“考試成績查到了嗎?”

“剛查到,通過了。”

施淮竹笑着點點頭:“好樣的,這下成準保了。”

季煙心裏也開心:“謝謝師父這幾年的栽培。”

“就你會說話,”施淮竹拿文件拍了拍桌子,“叫上負責中夏物聯的其他人來會議室開會。”

聞言,季煙這是明白內核會出結果了,聽施淮竹的口氣,結果應該還不錯。

果不其然到了會議室,施淮竹公佈內核會通過了中夏物聯IPO項目,並同意向資本監管部推薦。

大家很開心,雖然都猜到了這個結果,但得到正式通知又不一樣。

施淮竹說:“申報稿在月底要提交,這兩周大家幸苦加班衝刺一下定稿,一定要好好檢查定稿,尤其文字和格式,千萬不要出現這類低級錯誤,丟不起這個人大家知道嗎?”

一般申報材料如果出現文字和格式類等基礎錯誤,屆時會收到證監會的警告和處罰,而且是全國公示。此前有一家證券公司就因為文字格式前後不對,收到了警告和處罰。

申報材料包括紙質檔和電子版,市面上有專門製作IPO申報材料的公司——榮達快印,季煙她們只要保證申報材料沒問題之後,拿着資料去榮達快印製作即可。

到了晚上,季煙收到了季硯書的微信消息,說是到樓下。

季煙把桌面上的材料整理鎖到抽屜,又把電腦頁面一一關掉,將電腦關機后,她拿着包包、手機和出入公司的門卡走出辦公室。

正是下班高峰期,走向電梯的一路上,季煙和還在加班工作的同事一一打招呼。

年底了,大家都在更新手上的項目情況,忙得腳不沾地的,季煙想想去年這個時候她還在雲城忙一個併購項目,那會也是這樣忙得像陀螺,不知白天與黑夜。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季煙回過神,往門裏一看,目光掃到左邊一側時,她心臟處微微縮了下。

王雋波瀾不驚地看着她,神色淡淡。

有人笑着:“季煙怎麼不進來?”

季煙忙轉開視線看向說話的人,是此前的一位同事,結婚後家裏人不大同意她經常性出差,就轉到質控部。

季煙笑了笑,走進電梯。

電梯合上,季煙的注意力卻全在身後不遠處的那人上。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也就沒聽到舊同事和她說話。

舊同事碰了下她的手臂,說:“季煙,想什麼呢?”

她挽了下頭髮,有些尷尬地說:“剛剛在整理材料,有個問題沒想明白。”

“今年忙嗎?”舊同事問。

“還好,跟以前一樣。”

停了半晌,同事又問:“找男朋友了嗎?”

電梯裏有不少其他部門的同事,雖然平時大家忙着出去做項目沒怎麼來往,但有些臉還是熟的,更不用說後邊還有一尊大神站着。

季煙實在不好回答這種私人問題,琢磨了一會,抿唇一笑:“還沒,太忙了顧不上。”

舊同事有些感慨:“那就先不找,好好忙工作,忙到不想忙了再說。”

這話有些出乎季煙的意料,她以為同事會開玩笑讓她趕緊找,畢竟歲月不等人。

轉然又想起這位同事沒轉崗前是投行三部出了名的工作狂,而且此人負責的項目從來都是穩穩上市,並且在持續督導的期間內從沒出過什麼紕漏。

堪稱完美。

當年她先結婚後轉崗,溫琰直言可惜。

並以此讓手下的幾個女同事記住,這就是女性結婚的下場,為了婚姻和家庭委屈事業,放棄大好前途。

思忖間,電梯到了一樓,同事要去地下車庫,季煙和她道別。

走出電梯門,季煙往後瞥了一眼,正巧與王雋對上,他的眼神還是那麼平靜,風平浪靜的,似乎永遠掀不起一絲波瀾。

季煙沒來由地產生了一種挫敗感。

她心緒恍惚,全然沒注意到身旁跟了個人。

過了轉角,她的手被人拉住,然後往旁邊一帶,到了一處安靜的隔間。

她正想拿包砸人,卻被那人一擋,然後是一道清冷的聲音。

“是我。”

-

見是王雋,季煙適才那種複雜感更甚,她看看他,放下包,說:“你今天沒開車來上班?”

按理說他應該去地下停車場才對。

王雋打量她一番,半晌,問:“考試過了?”

她嗯了聲。

他揚揚眉,似乎並不意外。

兩人都沉默着,季煙說:“你還有事嗎?我媽媽在外面等我。”

王雋思索了數秒,問:“阿姨什麼時候回去?”

她看着他,有幾分不解,也有幾分警惕:“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他簡短道。

他神色仍是那般風輕雲淡的,再平靜不過。

但不用想,季煙也猜到他這麼問的原因,剛才那種難以言說的挫敗感再次襲來,這次還多了幾分疲憊。

季煙動了動唇瓣,想問他對談戀愛一事如何看待,對婚姻又是何想法。

但在對上王雋那張疏離且有點淡漠的臉后,她又覺得,做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明知答案卻還要上前問個明白,無異於自取其辱。

兩人維持着不清不楚的關係快兩年了,況且以王雋的態度,他顯然更願意就此繼續下去。哪怕哪天她先說再見,想來他也是走得義無反顧沒有絲毫留戀的那個。

這樣一想,季煙更加難過了。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放在她身上就變成了,明知前方是萬丈懸崖,她還是一往無前地往下跳。

“想說什麼?”

王雋見她看着自己,神情越發的不好看,問了這麼一句。

季煙斂起所有的異樣心思,嘆了聲氣,說:“這兩天搞材料搞得心力交瘁。”

王雋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無波無瀾地盯着她,目光幽深深的,似乎要瞧到她眼裏去,辨個真假。

他到底明不明白他這樣會讓她產生不該有的想法,然後越陷越深。

顯然他不明白。

季煙抬手,覆住他的手背,一貫的冰。

就像他這個人,遠看近看,哪怕兩人離得再近,幾近融合,她還是看不懂他。

他始終隔了一層霧,叫人看不透。

“再待下去,我媽該找我了,她清楚我的下班時間。”

王雋放開手,手落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有件事你還沒回答我。”

這段時間兩人都沒聯繫,季煙糊塗了:“什麼事?”

王雋唇角微彎,微靠着桌子,說:“你家門禁幾點你還沒告訴我。”

門禁!

去他的門禁。

說到這件事,季煙瞬間什麼好脾氣都沒了。

要不是因為他的好奇,她去詢問季硯書,哪裏能被季硯書聯想到介紹對象一事,也就沒了今天下班還要去逛街買衣服。

季煙冷冰冰的:“我家什麼時候都是門禁。”

她轉身往門外走,王雋伸出手拉住她,“說清楚點。”

季煙也不知道怎麼了,看着被他抓住的手,她目光上移,脫口而出。

“王雋,你找我是不是只想和我那個?”

-

晚上,季煙和季硯書在灣區一家火鍋店吃火鍋。

季硯書點了許多季煙愛吃的菜,但季煙的興緻不是很高,以往一家人吃火鍋,她是最活躍的那個人,今晚倒是變得沉靜了。

季硯書給她舀了勺蝦滑,問:“考試不是過了,怎麼還不開心的樣子?”

季煙抬頭,拿着筷子,一臉懵懵的:“我有不開心嗎?”

“你說呢?你以前吃火鍋最開心,涮菜都是你來,今晚你怎麼這麼安靜?”

季煙深吸了口氣,把筷子擱在盤子上,雙手捂住臉,撇了會嘴,看着季硯書,很認真地說:“就我之前忙的那個項目快有結果了,愁着呢。”

季硯書笑了:“有結果了愁什麼?”

“忙啊,”季煙重新拿起筷子,說,“太忙了,接下來兩周要加班熬夜趕材料。”

季硯書給她夾了一筷子白菜,“少來,你忙的時候還少,老實說,是不是待會不想去買衣服,明天不跟你媽我去見老姐妹?”

季煙有時想,季硯書怎麼就那麼了解她。

她問:“那能嗎?”

季硯書把涮好的牛肉放到她碗裏:“把你的小心思收回去,衣服得買,人也要見。”

自知逃不過,季煙乖乖答應,惹來季硯書一陣好奇:“今天答應得這麼痛快?”

她喝了口椰子汁,笑着說:“那要不我稍微反抗一下?”

“你……就皮吧你。”

後半程,季煙恢復往日的活躍,母女倆有說有笑的。

從火鍋店出來,季煙挽着季硯書的手搭乘電梯到了商場二樓。

兩人走進一家服裝店,季硯書一邊挑着,一邊說:“多買一些裙子,我看你冬天裙子就沒幾件。”

季煙四處看着,說:“你也知道我之前兩年都在鄉鎮做項目,山多的地方,氣溫也低,我買了裙子也沒地方穿,再說了,工作要緊,衣服講究的就是一個舒服,沒那麼多挑揀的地方。”

“那你今天就給我講究講究,這件拿去試試。”

季硯書給她挑了一條藍綠色毛衣連衣裙,顏色和款式都很溫柔。

季煙看了看也還不錯,點點頭:“行吧,我搭件內襯。”

左右瞧了瞧,她又拿了一件高領白色修身長袖。

進了試衣間再出來,季煙低頭理着新換上的裙子,隨口問:“媽媽,你看這件怎麼樣?”

等了會沒聽見答聲,她抬頭,卻看到了一旁在挑衣服的姜燁。

姜燁也看到了她。

兩人都有些怔,但因為真的不熟,兩人都沒有上前說話的意思。默了會,季煙朝他笑了笑以示招呼,餘光瞥到季硯書,她轉身走開。

季硯書看到她,上下左右看着:“這件可以,襯你膚色,還襯你氣質。”

季煙低頭,神緒有些恍然:“什麼氣質?”

“溫柔。”季硯書把手裏的幾條裙子一併塞到她懷裏,“這些也試試,喜歡的話一起包了。”

季煙看了下,有連衣裙,有半身裙,她連搖頭:“你是不是要把人家店都包了。”

季硯書說:“我也想,你要嗎?”

季煙搖搖頭。

季硯書說:“好好選,不喜歡就看下一家,明天去見人得穿好看點,給人留個好印象,別丟媽媽的臉。”

“知道了。”

季煙抱着一堆裙子進試衣間。

在一旁聽了許久牆角的姜燁,這下也不拉着表妹在這家買衣服了,而是換了一家,然後趁着表妹試衣服的時候,給王雋打電話。

電話那端,王雋的聲音很是疲憊:“怎麼了?”

姜燁說:“出大事了。”

“姜燁,你是不是很閑?”

“還真不是,”姜燁瞅了一眼對面的服裝店,這會季煙和她媽媽正在前台買單,他說,“你猜我帶我妹來買衣服遇到誰了?”

“沒興趣知道。”

姜燁暗罵了一句德行,隨後說:“我遇到季煙了。”

那邊傳來筆落地的聲音。

呵呵,就知道你急了吧。

姜燁又說:“還有季煙的媽媽。”

王雋聲音漫不經心的:“母女出去逛街不是很正常嗎?”

“是很正常,”姜燁說,“但你想想,媽媽帶女兒買衣服是為了明天見人,你覺得能見什麼人?”

王雋好一會不作聲。

姜燁也不賣關子了:“我們這些年被催婚的次數也不少了,你看這次為了躲我媽安排的相親我才跑到深城來,你覺得季煙呢?”

那邊淡淡笑了下,笑意有些泛冷:“你給我打電話就為了說這個?”

姜燁不明白了:“你到底在裝什麼?”

“我什麼都沒裝,人家見個人礙着你了?”

“我……”

姜燁的後半句‘那不是擔心你’還沒說完,就被王雋打斷,他很冷漠地說。

“她想見誰是她的事,跟你無關,跟我也沒關係,我還在開會,不要為了這種小事再打電話來打擾我。”

看着嘟嘟作響的手機,姜燁愣了好一會,表妹推了推他的手,說:“那位姐姐出來了。”

姜燁看過去,季煙和她媽媽擰着大包小包走近一家新的服裝店。

呵呵。

他眯起眼,無不諷刺地想,人家都不急,他急個屁。

他看向表妹,大方地說:“還想買什麼,儘管拿,哥哥給你買單。”

至於王雋,就把他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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