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r 52(一票否決權...)
根本不用看進化標識,安東尼奧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可怕的S級。
一直有傳言說這個姓白的跟沈酌關係非常曖昧,具體不知真假,但有一點安東尼奧是很清楚的:
他自己不憷任何S級,但沒有人能剛過因果律。
“……我們剛發生了一點誤會,不過現在誤會應該是解除了。”
安東尼奧退後半步,露出一個彬彬有禮的笑容,露出四顆鋒利雪亮的牙齒,揮手示意那幫手下過來:“很高興認識你,白先生。”
安東尼奧手下的人素質明顯比混幫派的要高太多了,立刻從酒吧外一擁而入,先把血泊里那個氣息奄奄的拉丁男放到擔架上,然後迅速清走滿地幫派保鏢,甚至還潑水清理了地面、擺好了桌椅。
眨眼功夫周圍恢復如常,彷彿剛才那場血腥槍擊從沒發生過。
“那麼,我們就先告辭了。”安東尼奧隨手解下腕間的白金錶,輕輕丟給大氣不敢出的酒吧老闆,示意權當今晚的賠償,然後向白晟禮貌點頭:“期待下次與您見面。”
然而他還沒轉身走人,只聽白晟笑了聲,那笑聲懶洋洋地:
“別啊,打聲招呼就走了嗎,那多不好意思?”
“……”安東尼奧內心咆哮你XX還想請我喝酒不成,你小子別太得寸進尺!!然後溫聲細語問:“還有什麼事嗎?”白晟單手摟着沈酌,用一種息事寧人的笑容沖他眨了眨眼:“沒事,哥們,我請你喝酒。”
一行人轉到了海灘盡頭處的另一家酒吧,環境更加昏暗,氛圍也更加熱鬧。白晟說請是真請,讓招待給安東尼奧手下所有人都點了一圈,然後叫了兩杯特調烈酒,倚在吧枱邊,笑着跟安東尼奧碰了下,問:
安東尼奧吃了個大虧但也無計可施,悻悻道:“沒事了。”然後仰頭將烈酒一飲而盡。
白晟笑着喝了酒,拍拍他的肩:“好好玩,記我賬上。”然後放下空杯,轉身擠進人群。
不遠處沈酌與幾位女監察官坐在一張高腳桌邊,應該是在商量工作的事,不知為何氣氛異常和諧,白晟走過去時正聽見阿瑪圖拉的聲音:
“……你怎麼對安理會那個卡梅倫那麼感興趣?我知道他,不過卡梅倫應該只是他的化名。他本名和出身都沒人知道,據說二十年前參與過安理會下屬的某項機密研究,但最終不了了之,就改名換姓從政了,一路爬到現在這個高位上……”
這時她瞟見白晟,話音一停:“喲,帥哥!”
沈酌回過頭,緊接着肩上被搭了一隻手,白晟笑吟吟問:“怎麼不理我啊,SHEN監察?”
兩人一個對視,酒吧亂七八糟的燈光打在白晟側臉,嘴邊帶着玩世不恭的笑意,眼底卻沉而幽深。
沈酌笑起來,掌心按住白晟壓在自己肩頭的手背,用中文輕聲道:“別在這裏。去那邊我陪你喝一杯。”然後非常自然地站起身。
其餘三位女監察官都若無其事,好似完全沒看見兩人之間的暗流洶湧,阿瑪圖拉只敲了敲桌面提醒:“待會十點,別忘了啊。”
沈酌簡潔明了回答:“知道,我待會通知安東尼奧。”
他反手在白晟背上拍了拍,像安撫一頭皮毛豐厚的雄狼。
頭頂音樂震耳欲聾,舞池四面燈紅酒綠,擦身而過的人群都在忘情扭動。沈酌本意是把白晟帶到無人注意的角落,但在路過安全通道時,白晟猝然發力一把將他拽出後門,一下抵在了磚牆上。
後巷冷清無人,崎嶇青磚泛着微光,遠處傳來大海模糊的漲潮聲。
“聊什麼呢,那麼開心?”白晟把沈酌困在自己懷
抱與磚牆之間的空隙中,微笑着問。
這個姿勢迫使沈酌不得不向後仰頭:“總署修建了新的高壓密封倉,要轉移一批進化源隕石,押運方案非常複雜。正好幾個監察官都在這,待會十點碰面商量一下押運安排。”
“沒問你這個。”白晟一隻手按在了沈酌側腰,掌心溫度火燙,貼在他耳邊問:
“我來之前你跟那同事聊什麼呢,有說有笑的,讓我也聽聽?”
身後就是堅硬的磚牆,身前是白晟炙熱的懷抱,連腰胯都被強行抵住。
這種連一張紙都插不進來的距離,身體變化無可隱瞞,連血脈搏動都清晰可感。
“……拉美轄區跟亞洲轄區一直有很大利益衝突,安東尼奧給我的提案投過三次否決票,我一直想找機會給他個教訓。他那個弟弟是他爸跟情人生的,沒感情,但關乎他自己的面子。”
沈酌抬手按在白晟結實的頸窩處,把他略微按向自己,幽邃秀麗的眼底彷彿蘊着水,輕聲說:“監察官之間很多擺在面上的事,其實背地裏都有其他原因。放心,我心裏有數。”
兩人近距離對視,半晌白晟微微眯起眼睛,終於問出了內心真正想知道的:
“他要帶你走的時候,你怎麼不立刻喊我?”
對方是個強大的進化者,但沈酌只是人類。但凡任何人類這時候都應該理所當然地喊男朋友過來撐腰,那句“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幾乎要脫口而出,但S級的喉結輕微一動,強忍回去了。
“我以為你不在。”沈酌直視着白晟的瞳孔,“我以為你有自己的事要忙。”
沈酌偏過頭,嘴唇貼在他唇角微微摩挲,安撫地低聲道:“沒事了,嗯?”
白晟低頭含住那微涼的薄唇,隨即親吻深入,探進齒列。緊接着他雙手驟然一用力,把沈酌整個抱起來,膝蓋抵入他大腿之間,一隻修長的手幾乎能掐住他半側腰際,籍以這個姿勢把沈酌騰空抵在了磚牆上。
他騰出另一隻手掐着沈酌下頦,動作急切強硬,迫使那高高在上的美人不得不更加張開牙關接受侵犯。
彷彿是要急於證明兩人的某種關係,或者強調自己的某種權利。
細微摩擦被鼻息湮沒,來不及吞咽的唾液沾濕唇角,直到分開時月光反射出潮濕的水跡。沈酌不住劇喘,嘴唇濕潤充血,整個人接觸不到地面,只能把臉埋在白晟頸窩,雙手按着他的肩膀來勉強維持平衡。
身後酒吧人聲鼎沸,他們卻在靜寂的後巷身體相貼,充溢急促喘息。
半晌沈酌沙啞地失笑:“……放我下來,你這混賬。”
如鯁在喉的疑慮尚未解決,但氣氛總算藉由這一吻而有所鬆動。白晟終於捨得鬆了手,又側過頭在他耳垂上含了一口,低聲說:“晚上我去找你。”
“晚上再說,你先找阿瑪圖拉打聲招呼,提醒她十點找我拿押運材料。”沈酌懶洋洋道,“不然時間太久她會以為我們躲在這裏做什麼了。”
沈酌面色潮紅如血,眼底水光粼粼,抿了抿紅腫的嘴唇,言簡意賅:“找塊冰。”
白晟不由笑出聲來,低頭在他鼻翼親了一口,抽身進了酒吧。沈酌原地站了會,才從後門進去酒吧洗手間,在冷水下洗了把臉,一手用力抹去水珠,除嘴唇紅潤之外終於看不出太多異樣了。
他轉身出了洗手間,招手問侍應生要了塊冰,漫不經心地含着嚼碎,目光穿過人群,準確瞟見吧枱邊一道人影正準備離開。
安東尼奧整個人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轉過身,還沒來得及組織好語言發泄滿腔憋屈,所有怒火就被沈酌迎面堵了回來:
“那他媽
好歹是我弟弟,你這人下手簡直——簡直——”安東尼奧悲哀地發現自己今晚好像把這句話重複了很多遍,問題是除這句話之外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你給我投過三次反對票,我要你弟弟一條腿,很公平。”沈酌一手隨意撐在吧枱邊,打響指給他叫了杯酒,挑眉道:“明年你的財務預算案我不投反對票了,行了吧?”
安東尼奧內心權衡三秒,斷然否決:“不行!那是我老爹最喜歡的那個小媽生的,要加錢!”
“那你找你老爹最喜歡的那個小媽再給自己弄個弟弟就是了,何必動肝火。”
安東尼奧老臉一紅:“你他媽在說什麼?我可是個正經人,我……”
沈酌探身而來,拍了拍他的肩,戲謔一勾唇角。
“成年人了,難得這麼美好的夜晚,你確定要浪費在跟我彼此衝突上?”
身側是縱情狂歡的舞池,吧枱燈帶璀璨動人,自下而上地映着沈酌側臉。議會上那個冷酷譏誚、不苟言笑的大監察官,此刻卻眼睫略微上挑,眼底盈盈帶着一絲笑意,安東尼奧甚至能從對方瞳孔里看見自己的倒影。
“……”他舌根有點發乾,但生怕是自己的錯覺,口氣還是強硬的:“那你想怎麼樣?”
沈酌瞥着他,微微笑着,沒有說話,只接過酒保推過來的威士忌仰頭一飲而盡,然後將一張酒店房卡壓在空杯下,從吧枱上推給安東尼奧。
“!!”
剎那間安東尼奧心跳都震了一下,直勾勾盯着那張房卡,說不出一個字來。
——我X,不是我的錯覺,他真對我有意思嗎?
雖然說高層這種事很常見,但這種天降大運真能落我頭上,沒搞錯吧?
話說回來他跟那姓白的到底是什麼關係,是不是他覺得我魅力也挺大的?我應該趕緊接受邀請還是再試探下?
沈酌對安東尼奧那精彩紛呈的表情視若不見,站起身一整衣襟,在擦肩而過那一瞬間略偏過頭,輕聲伴隨濃郁酒香:
“十點一刻。”
然後他大步走進狂歡人群,DJ音樂震耳欲聾。
遠處,阿瑪圖拉隔空投來一個詢問的眼神,沈酌淡定地打了個ok的手勢,意思是我絕對已經把會議通知到位了。
·
他們並沒有耽擱太久,九點半不到沈酌就去跟幾位女監察官簡單打了聲招呼,在對方揶揄的視線中與白晟一同離開了酒吧。
還好有先見之明訂了兩間房,沈酌回了自己的房間,換上襯衣領帶長褲,迅速回了幾封工作郵件。到十點時阿瑪圖拉等三位監察官敲門進來,迎面先左顧右盼:
“白先生不在嗎?”
沈酌熟練而不帶感情:“進化源隕石與軍火無異,押運方案屬於國際監察總署一級機密,不應有任何外人在場。”
“……”
阿瑪圖拉回頭掩口小聲說:“這時候又‘外人’了。”
另兩位監察官回以一個懂的都懂的微妙表情。
“白先生就在隔壁房間,想從申海挖牆腳的話可以等會議結束后儘管去試。”沈酌完全清楚自己的同事在打算什麼,起身將幾張押運方案材料分別遞給幾位監察官,淡淡道:“我誠心向諸位送上良好的祝願。”
阿瑪圖拉一撇嘴角不以為意,突然想起已經十點十分了:“安東尼奧呢?”
“遲到了吧。”
“不會賭氣缺席吧?”阿瑪圖拉疑道。
也許是光影的緣故,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面前這位SHEN監察似乎唇角微微一勾,但也彷彿只是錯覺。
“不會,”沈酌漫不經心道。
果然話音剛落,走廊上傳來一陣由遠而近的腳步聲,緊接着來人停在門前,卻沒有立刻敲門,而是停頓了片刻。
阿瑪圖拉:“?”
房間門外,特意提前片刻以示重視的安東尼奧呼了口氣,循環默念三遍東方玄學也不是我能抗拒的,終於做好最後的心理建設,又緊張地整整衣襟袖口,然後拿出房卡貼了一下。
紅燈。
又試一次,還是紅燈。
消磁了?
安東尼奧萬萬想不到沈酌給的這張卡從一開始就是白晟那個房間的。激動和緊張讓他失去了平時那種敏銳,下意識咳了聲清清嗓子,紳士地抬手在門上輕敲了兩下。
叩叩。
房間裏,阿瑪圖拉不明所以,隨手把門一開。
門外,安東尼奧一身正裝,還做了個髮型,懷裏是一瓶昂貴的香檳酒,與一屋子同事面面相覷,表情微呆。
這並不是最可怕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手上——如果他扛着一筒火箭炮公然上門謀殺沈酌可能都好點,問題是他手裏舉着一支鮮紅欲滴的玫瑰花。
死亡般的氣氛籠罩着整個酒店房間,半晌阿瑪圖拉帶着夢遊般的表情抬手掐了下自己的人中。
安東尼奧徒勞地張開嘴又閉上,張開嘴又閉上,重複了好幾次都愣沒擠出一個詞,直到沈酌不輕不重地咳了聲,語調冷靜毫不意外:
“監察官手冊,全球通用款,3.26。”
“………………”
一剎那間醍醐灌頂,安東尼奧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當大監察官投出反對票時,需確認反對者與提案者無利益關係,無私人恩怨,尤其無情感糾葛,否則將取消其一票否決權。”
“誠請諸君見證。”沈酌冷淡道,“從此只要是安東尼奧大監察官投出的反對票,都對申海一概失效了。”
“……”
安東尼奧從表情到心臟再到靈魂都碎成了無數片,他瞪視着沈酌,恨不得此刻手裏拿的真是火箭炮,半晌才擠出難以置信的聲音:
“就為了這?!”
沈酌略微挑起一邊眉梢,那是個冷漠的困惑神情,意思是那不然呢。
“不,我不同意,”安東尼奧垂死掙扎:“這不能算私人糾葛,這不構成一票否決權的充分豁免標準!”
“咳咳,”阿瑪圖拉大監察官適時打斷,尷尬而不失禮貌:“這算,他有物證。”
“什麼物證?!我明明還沒——”
安東尼奧還沒來得及爆發靈魂質問,所有人視線再次投向了他手裏那支可怕的紅玫瑰,表情不言而喻。
“……”
這時咔噠一聲,隔壁房門被打開了。
安東尼奧霎時意識到一件真正恐怖的事,但此刻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應。一條手臂從身後猝然箍住他咽喉,那簡直是難以想像的恐怖巨力,把他整個人硬生生拖行十餘米,然後哐當!
巨響撼動走廊,安東尼奧整個後背重砸上牆。
緊接着,白晟單手攥着他衣領,把他整個人懸空提了起來。
“哥們,”白晟臉上是帶着笑的,但他的眼神足以讓任何人看了都一股森寒直躥腦頂:“你是想和我單獨聊聊嗎?”
剎那間安東尼奧的第一反應是惱羞成怒,畢竟S級雄性的競爭本能深入骨髓——但下一刻,他眼底映出白晟掌心乍現的寒光,立馬意識到那是什麼,從頭到腳都完全清醒了。
他不想跟被奪偶的狼王單獨聊聊,他只想禮貌而圓潤地迅速離開,越快越好。
“……對不起,雖然我不算完全無辜,但我真不知道你是他男朋友。”
安東尼奧雙手奉上玫瑰和酒,在咽喉的巨力壓迫下艱難道:“送你了,不用謝,祝你跟你男朋友擁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
與此同時,酒店房間,阿瑪圖拉緩緩回頭看着沈酌,表情多少有點複雜:
“……你知道他要是沒帶那支玫瑰花,或者哪怕他帶的是其他任何花,都可以辯稱為正常社交而不構成一票否決權的充分豁免標準,對吧?”
沈酌禮節性地攤了下手,表示當然知道。
“那你還……”
“小賭怡情罷了。”沈酌波瀾不驚,“又不損失什麼。”
阿瑪圖拉無言片刻,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酒店走廊傳來腳步聲,白晟打發走安東尼奧,回到了房間門口。
他的情緒自控能力真是成熟到可怕,這麼短短一會功夫就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光從表面簡直看不出任何情緒,轉向幾位女監察官,做了個彬彬有禮的徵詢表情:
“諸位是否可以……?”
阿瑪圖拉並不想跟一個被激怒的同類待在一個房間,果斷起身:“告辭了,明天見。”
三位監察官魚貫出了房間,關門前阿瑪圖拉回頭對沈酌做了個口型,意思是請你們今晚無論床下吵架還是床上算賬聲音都盡量小一點。
門咔噠一聲關上,偌大房間裏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白晟將那瓶酒和花放在了房間玄關的枱面上,力道控制得十分穩定,然後轉向沈酌:“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白晟平時總是笑嘻嘻的,有種輕佻戲謔或者怡然自得的神態,被觸怒時可怕的威懾感也很明顯,會非常直接、非常清晰地將威脅傳遞給對方。
他很少會這樣,一絲表情也沒有,像深水般不見底。
沈酌雙手插在西裝褲袋裏,后腰靠在桌沿上。他已經換了挺拔精幹的襯衣長褲,看上去跟白天那個不動聲色的大監察官完全沒有兩樣,沉吟端詳白晟片刻,沒有輕易說出“我以為你能看出剛才發生了什麼”或者“難道那不是一目了然嗎”;而是反問:
“你是不是一直有些疑慮想問我?”
雖然是疑問句但他語調是陳述的平直,白晟凝視着他:“是的。”
“……”
兩人一高一低對視,彷彿連燈下細微的浮塵都靜止了,良久白晟一字字低沉道:“明天頒獎典禮上,如果你要公開介紹我,我們現在到底算什麼關係?”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