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試探

江府，我和茉一找好了時機。晚上她按時出現在王澤回房的必經之路，這裏旁邊就是個小橋，橋兩邊都是石頭堆砌出來的假山。茉一坐在一處尖石上獃獃的望着月亮，漸漸的就聽到了腳步聲嘴角邪魅一笑，“是茉一嗎？”背後突然響起聲音，茉一被嚇得一激靈迅速回過頭來，看到王澤站在那裏正看着自己，便懶懶的回答道“是你？”卻並未動身，王澤笑了笑問道“嚇着你了？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裏？”“睡不着出來找一安靜處”“那我這是打擾到你了。”茉一淡淡的望着他不動聲色，心裏已有了大概。果然心腹都隨主子吧我也一樣。王澤見茉一不說話溫聲的繼續說道“那茉一姑娘您請便我就不打擾了。”“嗯”茉一不在意的點了點頭就回頭又看起了月亮，想着小姐的話“要無意，要以靜制動。

要對方先開口”果不其然王澤離去沒一小會兒又折了回來。茉一聽到腳步聲不解的回頭冷冷問到“幹嘛？”隨即縱身向下跳去。不想一下沒落穩，腳面向外崴去。茉一輕輕嘶了一聲。王澤見狀趕緊跑來扶住了她。茉一低下去的臉眼睛劃過一絲得逞接着快速抽出胳膊說到“謝謝。”王澤稍有擔憂到“我還是扶你去旁邊坐坐吧”茉一轉動着腳說“不用了，既然這樣我乾脆回去睡覺了。”“你這樣稍歇片刻就沒事了，要是着急走回去怕是會腫。”茉一沒辦法只好說到“那也行我休息一下，你回去吧我自己就可以。”王澤二話沒說抓住了茉一的胳膊半扶着讓茉一坐在了小橋的台階上然後自己也順勢坐在了她的身旁，茉一略顯拘束尷尬的看着別處不說話。王澤暗自一笑看着茉一六年了她都長這麼大了那一年剛見時她還是稍微胖胖的不過長得也很好看，沒想到現在卻瘦了這麼多臉上褪去了嬰兒肥有了明顯的下頜線比以前更好看了也更清冷了，本來她就不愛笑也不怎麼說話。

阿杜心裏有些無奈，那時看見她第一眼只知道心裏稍有異樣不知是為何後來一有機會就想多看兩眼，再大一些才知道那叫情愫不過還是壓在了最心底不曾表露給任何人過，因為知道我和她是最不可能有結果的。六年了不見時總是沒有多少想念的，但今天這一見就真的確定堅持不下去了，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說話呢，看來緣分真是躲也躲不過去。茉一被看的渾身不自在轉過臉冷冰冰的問到“看什麼？”王澤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盯着別人看被揭穿后臉一紅，咳了咳，茉一面無表情的轉臉過去不再說話，心裏彆扭的很，因為她感覺到這個人對她好像有點什麼。

雖然沒有婚嫁但是茉一又不傻別人喜歡自己還是能感覺到的，良久他才開口問道“對了你有心煩的事情嗎”“沒有啊”還是那股清冷慵懶的聲音，自小就是。“那你怎麼獨自一人在這找清凈？”“小姐今天睡得早我又睡不着瞎轉悠就到這裏了。”王澤的眼睛忽然一亮覺得他們之間還是有緣分的，自己從未提起過心事也幾乎不曾和她說過話但還是這麼巧的坐在了一起，於是他開心的問道“茉一，你相信緣分嗎？”茉一歪頭疑惑的看向王澤，月光從她的側臉輪廓透過來，看在王澤的眼裏覺得茉一美的發光而此刻也是他感覺最安穩的時刻，多想永遠停留在這一刻讓我們獨處的時間再漫長一點，“你等着我，今晚月色這麼好看反正你也睡不着我去拿些酒咱們喝酒吧。你等我一定等我啊。”他着急的說著向遠處跑去。茉一怔怔的愣在那裏心想這怎麼不按套路來啊，這句話不應該是自己要說的嗎？

茉一無聊的站起來去研究那些假山上的石頭，王澤急急的抱着幾瓶酒跑回來，故意多拿了幾瓶也不是要真的喝醉只是以此為理由多和茉一呆一會兒，以後怕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待他跑回原地卻發現沒有了茉一的蹤影，身上像是忽然被潑了幾盆涼水，剛才那滿心的期待和溫暖此刻什麼都沒有了不知道該怎麼是好，那裏失落的疼，疼的真想像一個孩子坐在那裏哭。茉一聽見動靜就要過去卻無意發現了他這副樣子，那種難過有種揪心的疼看了讓人心慌。她感覺王澤對她不一樣有些喜歡但是她不明白從不打交道的他們倆，他能對自己有多深的喜歡不過是看着好看的一些好感吧，但此時她也弄不明白了。“你拿了這麼多？喝的完嗎？”王澤一聽到茉一的聲音心裏瞬間有什麼點亮了，眼裏全是明媚有些緊張的說到“沒事喝不完就送給你。”茉一笑笑沒有說話坐了過去。

“你跟公子很早就認識了嗎？”“是啊，自小記事起就跟着了。”茉一心裏咯噔一下，這麼久那還能打探出來什麼嗎，但面上依舊沒有破綻問道“哦，那公子的父母呢？他不是快要和小姐成婚了嗎，怎麼還沒見過父母呢？”王澤頓了一下瞅了茉一一眼，茉一假裝什麼都不知的看向王澤，他也同樣回望着她，眼神里有探究，不過最終別過臉去有些低落的說到“公子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他只有一個養父把他帶大的，後來病死了。”“哦”茉一略有同情的點點頭，心裏卻有些心虛剛才王澤看着自己的眼神，還好自己沒有一絲退縮。看得出來只要跟江公子扯上王澤就會特別戒備，那乾脆就直接一點吧，想起那日自己和小姐最後的打算，“小姐，王澤常年跟在江公子身邊一刻不離，辦事穩重我擔心什麼也試探不出來反而會讓公子懷疑到我們。”遲晚淺抿了一口熱茶端在手裏淡淡說到“是啊王澤多少有些江侃的影子，那我們就是要傻，

傻到他自以為都可以忽略的地步那麼就會露出些破綻吧。”“江公子如此周密我怕王澤也是七竅玲瓏。”看着茉一我沉思片刻繼而說到“你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王澤真的無懈可擊只能冒險一試了。”茉一看着小姐疑惑問道“什麼”“生不逢時，可是我相信未來會有研究心理學的。”“你在說什麼？”“每個人都逃脫不過自己的心理，除非受過專業高壓訓練可以控制自己的精神支配，不然都會多少露出些馬腳。”茉一不解的看着小姐，她繼續到“一個人的緊張難過開心崩潰撒謊或者陰謀得逞，被人猜中心思的時候都多少會有一些肢體語言伴隨。

也可以稱微表情，比如瞳孔猛地收縮，嘴角輕微抽動，眼神躲避，眼皮輕微發皺，手指不着痕迹的掠過鼻子，喉結滾動等等面對王澤你可以好好觀察一下，在你說出某些事實的時候他會給你傳遞什麼信息。”茉一看着遠方面上是淡淡的笑容，想到這裏茉一說到“我問你一個問題吧？”王澤拿起酒壺猛灌了一口酒後堅定的說到“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吧，我先問。”茉一有些震驚的張了張嘴看着他，王澤稍微湊近了些認真的問道“你心裏有喜歡的人嗎，如果有喜歡的，你會喜歡一個什麼樣的人？”“我沒有喜歡的人，我也不喜歡任何人。”茉一平淡的回答到但這句話卻是真實的，“哦，是嗎？為什麼啊？”阿杜心裏有些失落的苦澀，雖不期盼什麼但真的從那個人嘴裏說出來原來還是會這麼不舒服。

茉一想了想認真回答到“感情真的很麻煩，也是最大的弱點，萬一愛上的人不是良人，不愛自己倒也還好可是這不是最慘的，最慘的就是自己深愛了而另一個人卻只是欺騙利用傷害，那你說怎麼辦呢？”說完茉一饒有興味的盯着阿杜的眼睛，果然，雖只有一瞬間但還是從他的神色變化上看到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眼睛不自覺的收縮了一下，看來是真的了，江侃真的在利用小姐而無關愛。茉一強壓着怒火保持平靜。王澤聽到茉一的話不受控制的聯想到了公子對冷遲晚的所作所為，心虛的不敢再看向茉一隻小聲的說到“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這種情況總是少見的嘛。”茉一輕聲一笑認真的說到“也是，是我太悲觀了可能，公子和小姐還是挺恩愛的，只有卓爾的事情鬧了些不愉快。”王澤默默的聽着不說話，

茉一又繼續故意到“對了我還想問你個問題呢。”“你問吧。”茉一突然湊近王澤小聲的問道“卓爾真的是叛徒嗎？”突然的靠近讓他緊張的忘記了呼吸停止了思考，他看着茉一放大的臉不自覺的口吐實話到“不，不是，哦是是。”可是晚了茉一已經知道真實答案了，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繼續認真問道“江公子為什麼送小姐去夜闌國？真的是為了保護她還是為了什麼交易？”“保護她”王澤回答道，可是明明再說到交易的時候他的嘴角輕輕奴了一下，“小王爺被誣陷有逆反之心是江公子策劃的嗎？”王澤忽然清醒過來扭過頭去說到“不是，你怎麼會問這種話？”可是茉一清楚的看到了阿杜的眉頭輕微一皺。“你有些喝多了，這種話以後別再和別人說起了。”他溫和的囑咐道。

然後猛地灌了不少酒下肚，茉一清楚的很，王澤會懷疑自己，但是應該不會告訴江侃，因為他喜歡自己，所以繼續追問道“江公子到底要做什麼？是要殺王爺嗎？”“你是要替你家小姐打聽什麼嗎？”他剛剛灌得似乎有些猛了現在風一吹就有些暈暈的，“不是，我家小姐傻傻的一心對江公子深情不已，怎麼會想到這些？”“那你怎麼會這麼問？就不怕我告訴公子嗎？”“你這麼說就看來是真的了。”王澤霎時啞口無言心裏不知是何滋味，於是又猛的灌起了酒，茉一剛要張嘴繼續追問王澤猛地就親了上來，濃烈的酒味充斥而來，茉一僵在了那裏。而下一秒他就倒地假裝睡死過去，“對不起茉一我不能說，也不想你受到傷害。”良久茉一才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回過神兒來已經看見他已經睡著了，哎，喝什麼酒啊真是誤事兒，要不就可以問出來更多事情了以後再想找機會怕是沒有了。茉一暗暗有些發惱但還是把身上的披風蓋在了王澤的身上才離去。

自那日茉一告訴我所有實情之後，理性告訴我我再也找不到一絲理由去相信江侃了，最終這樣的希望還是被澆滅了，原來江侃和我在一起只是看到了我對宮楠暮的重要性啊，他到現在都沒放棄我這顆棋子看來是真的讓茉一說對了吧，宮楠暮愛我，所以用我來牽制威脅他，陷害他。所以他想要宮楠暮和皇上互相殘殺，所以卓爾救了我被他活活逼死。可是心裏為什麼仍舊不死心，這種感覺時時刻刻撕咬着我的神經難過的想窒息，我站在陽光下抬頭去盯着太陽有那麼一刻的衝動想要跑過去和江侃當面質問，我只想要他親口回答，只要聽到他說是我就死心，眼睛被刺得生疼眼淚忍不住向下滑落，我不得不低下頭來看向別處，一陣眩暈我不受控制的倒坐在了地上，茉一剛好從外面走過來，看到這樣狼狽的我並未馬上上前扶我，我看着她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眼睛裏卻是柔和的心疼，她慢慢的走至我的面前就這麼看着坐在地上的我緩緩問道“真的很痛嗎？”我再也沒能忍住自己，放肆地哭了出來，茉一就這麼看着哭的像個孩子的遲晚默默陪着她流淚，腦海里卻想到了那一晚夜光下的王澤。她暗暗告訴自己以後絕不會再和他有一絲牽連。

晚上，茉一和我一起蜷縮在床上，“小姐，如果我們猜錯了怎麼辦？”“你說的之前宮楠暮是喜歡我的，所以江侃肯定也是知道的，現在想來跟夜展牽連上也是江侃策劃的了，後來沒了書信來往你不確定他還喜不喜歡我，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這顆棋子對江侃來說還有什麼用呢？我唯一有過牽連的人就只是宮楠暮了吧，如果真想要殺我有好多種方法，為什麼要這麼費勁的策劃讓皇上盯上我，還要從皇上手裏救下我，這一切只是為了刺激宮楠暮。”“那現在王爺會到哪裏呢？”“猜出來江侃意圖的恐怕不是我一人，他們應該都知道了，宮楠暮可能很快就要回來了，可是他真的會受江侃威脅嗎？”茉一不相信的看着我問道“你還是不相信王爺嗎？”“我不敢去相信，如果當初宮楠暮問我願不願意離開我選擇的是不離開或許就不會這樣威脅到他的生命了。”“這也不怪你。”茉一想了想繼續說道“我們想辦法逃出去吧，小姐，只要在他們行動之前逃出去王爺就可以不用受到威脅了。”我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來想想辦法，就算沒有逃出去最後我也不會讓他拿我的命威脅到宮楠暮的。”

江侃還是像從前一如既往的來陪我，我都裝作毫不知情的來應對着。但也一邊找借口想要出去走走，都被江侃以各種理由拒絕了。我和茉一算是被牢牢禁錮在了這裏，可是沒過幾天後江侃卻興奮的跑過來找我“遲晚，你最近不是感覺悶嗎？今晚帶你去參加一個家宴散散心可好？。”“今晚？”我驚訝的問出聲。江侃看了我一眼奇怪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你不是一直都想出去走走的嗎？”“沒事，就是太突然了，”我的心裏忽然感覺不安起來但還是假裝很開心的答應了。“那我陪你一起挑一下衣服吧，今晚會有很多人在場。你不得穿的漂亮點嗎”我靜靜的笑了笑沒有說話，他走過來寵溺的推着我的肩膀向放着衣服的地方走去，並輕快的說著“先給你挑衣服，然後再給你梳妝，我還給你畫眉啊。”我低下頭眨了眨發澀的眼睛臉上怎麼也裝不出來笑容。“快點快點”江侃已經獨自認真的挑起衣服來。我只得上前假裝開心的跟着挑起來，卻不曾防備的背後重重受到一擊，暈了過去。我知道那是江侃可是已經晚了，還是低估了他。

院子裏的王澤沒有忍住還是走進了別院，他看到茉一正坐在海棠樹下發獃。“怎麼又發起了呆？”茉一回頭看見是他，心裏一下子戒備起來“你來幹什麼？”“我來是想看看你，那天晚上的事情.......”沒等他說完茉一就打斷了他的話“那天晚上問你的事情你告訴了公子？”王澤聽后不留聲色的苦笑了一下淡淡回到“沒有，你可能對公子有些誤會，再說你問的什麼我幾乎都不記得了，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茉一看着他又不說話了，王澤有些焦灼、也有些無奈，他不敢確定今晚會一定成功，也許以後再也不會見到眼前這個人了。此刻多想聽她多說一些哪怕是無關緊要的廢話也好，可是茉一還是這麼話少。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不舍，一個箭步跨了過去緊緊的把茉一抱在了懷裏壓低聲音說到“茉一，我沒有能力送走你所以只能把你放在身邊比較安全，你記住千萬記住了今天晚上不管發生什麼一定不要甩開我的手，不要離開我半步，我一定會保住你性命的。”本來石化在那裏的茉一聽到這句話瞬間明白過來，想要立刻掙脫，下一秒就無力的倒在了他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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