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雪山的背側，黑龍的故鄉
“很久很久以前，魔物肆虐，民不聊生。兇惡殘暴的魔王撒旦率領的魔族軍隊不斷擠壓着人類的生存空間，人類的生死存亡僅在一念之間......
“就在此刻，神明賜予了人類能夠與魔王相抗衡的籌碼——‘勇者’由此誕生。但魔潮洶湧，僅憑勇者一行也無法擊退魔王軍。
“於是——”
“對對對！！但見那風雲變色，山呼海嘯，神明將他曾經一同浴血的夥伴——偉大的黑龍伽迪洛斯傳送到了戰場上和冒險者梅林大人並肩作戰，那幾口‘哐啷哐啷’的龍焰直接把魔物燒的屁滾尿流......”
“喂！贊！別隨便打斷席利巴婆婆講故事啊！”
“真是的，正講到精彩的部分呢！”
“好啦好啦！都是多久前的老故事了？肯定連伽迪洛斯老爺子都聽膩了吧！”名叫贊的少年撓着純黑色的蓬鬆頭髮，臉上帶着歉意的笑容。
每過七天後的第一天早餐，席利巴婆婆都會皺起干樹皮一樣的嘴唇，抱着樹枝拐杖蹲在大草堂里講故事。贊也從來沒有一次遲到過。
況且今天，對他來說也是一個極為重要的日子。
“喂——！贊！你小子又跑到哪裏去了？？”
“完了，是我哥......又來找我啦！”贊慌慌張張地爬起來，鞋子不經意間又彈飛了一隻——
“嗚哇！”
“哈哈哈哈哈！......”哄堂大笑。
“果然在這裏啊！”
一個短髮的青年杵在草堂出口，他穿着一種普遍且經過多次縫補的獸皮背心，兩隻健壯的手臂能看見一兩道傷疤，雙眼也是如大家一樣澄澈的黑色。
“你知不知道後幾天你就要十六歲成年了啊？再不知所謂地亂跑，伽迪洛斯大人也會生氣啊！”
贊穩穩接住小夥伴拋來的鞋子，彎下身子套在腳上：“哎，真是死腦筋。他老人家都活上千歲了，怎麼還能在這種小事上跟我較勁？哎呦...!疼疼疼，別！”
“小心等到明天的祭典，把你送給他老人家打、牙、祭！”
贊的大腦袋被兄長的粗糙大手搖的好似撥浪鼓，喜慶的氛圍再一次讓草屋裏的孩子們嬉笑了起來。
這是一片黑龍隱居的桃源之鄉，這片人跡罕至的土地在當地人口中稱作伽迪洛斯山脈的背側。但說起人跡罕至，卻又顯得有些奇異。偶爾或許會招來一些勇於探索的冒險者，但這些先驅者的好奇心卻始終不能破除村落周圍的濃濃霧氣......但也從未有人下過山。
不下山並不是不能下山，而是“規矩”——雖然出自黑龍的旨意，但又不完全是......似乎在黑龍的背後，還隱藏着這零散規矩的真正主人。
只不過這群山腰的山民們也未曾不滿足過，他們懷抱着龍焰般的不熄熱情，縱使頭頂雪山頂巔，也從未覺得絲毫寒涼。
“今天先去魔具店的老闆那裏開通魔法迴路，這樣的話你就能融合一個你想要的元素了。”奧斯這麼說著，臉上帶着笑意，和贊一同走在排布着星點基石燈花的道上，“哥哥可就沒有這樣的福氣嘍！你小子就好好珍惜吧！”
“嗯......”贊略有所思地回應着，心裏卻別有他想——
我們家裏從來都是依靠打獵為生，父母早在很久之前就因為打獵時遭遇魔物喪生了。我也只記得，那時候有一道火焰劃過天空，魔物便飛灰湮滅......
從那以後，學習火焰魔法，成為冒險者討伐魔物就是我的夢想！
“你的魔力迴路和火元素異常契合，贊。”前不久的夜晚，偷偷跑到魔具店內閑逛的贊被老闆塔夫卡如此告知：
“即使不通過他人的引導，不久之後也能自行打破迴路的枷鎖，成為火系魔法師吧。”
但是......
“哥，你說......為什麼我們只有在祭典的時候才能生火啊？”
“用基石的話一樣可以煮飯和熟食，對生活也沒什麼影響啊——”奧斯話語聲很低，像是在輕聲嘆氣，或許他自己也有一些不理解吧。
“來吧。”哥哥替他開了門，並給他鼓勵道：“放輕鬆，聽從塔夫卡大師的指點就行。”
“嗯！”
村裡總共數百人，而有魔法天賦的村民也不過才寥寥數人而已。一般人雖然能使用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固有魔法，但並不能進一步學習更高深的魔法。所以贊擁有魔法才能的事，幾乎全村上下都為之津津樂道。
“過來吧。”
塔夫卡一如既往地戴着他那雙紫皮手套，頗有年代感的袍子下是一具枯瘦的身子骨。但他的脊背依舊挺拔，眼神依舊銳利。
“拿着這個。”沙啞的聲音極具蒼勁，冰涼的魔導石穩穩置於贊的手心。他們就在櫃枱旁邊，在這小小的、充滿了各類魔具的店內，開始了開通魔力迴路的儀式。
這就是魔力嗎？真意外......居然是這種...清涼的感覺——就像融雪在體內流淌一樣！
“已經好了。”
“誒！？這就完了？我還想多感覺感覺吶......”贊遺憾地道。
“嗯......三十二個銀幣、兩顆冰狼的尖牙和一塊岩熊的後頸甲......您看夠不夠？”奧斯把一個大獸皮袋子從懷裏取出，小心翼翼地挨個放在櫃枱上，用手指撥弄着銀幣和素材，心裏有些沒底。
“冰狼牙......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但另一個可就是好東西了啊——”塔夫卡脫下手套，用指甲敲了敲——聲音很清脆，代表質量不錯。
“那——”
“就這個了。”塔夫卡用手指把甲片拖走，繼續道，“祭典特別優惠，讓這孩子好好逛祭典吧。”他拍拍年輕人的肩膀道。
“真是......十分感謝！！”奧斯鞠下身子來，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咔！！
魔具門兀地被推開，一個與奧斯同樣年齡的男人結結巴巴地說：
“喂！奧斯！林子......林子裏有情況！”
“是大型魔物嗎？”贊立刻問道。
“不是......”男人搖了搖頭，注視着他們說，“是外鄉人......來了！”
————————————————
旅途見聞——關於“梅林”通用貨幣代換：
1鉑金幣=100金幣
1金幣=50銀
1銀=25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