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去年買了個表(下)

第55章 我去年買了個表(下)

有心人察覺出不對來,就好比魔都娛樂周刊的資深娛記龔成棟。

今天大家來參加這個發佈會的目的是啥?

余安貞呀!

可到目前為止,人家余安貞一共就說了幾句話?

主辦方老謀深算,上來就先扯新專輯的話題,這也就罷了!

可現在怎麼又扯到魔方傳媒身上了?

人家跟魔方傳媒要打版權官司,怎麼就變成我們建議的了?什麼時候變成我們背鍋了?

按這節奏,難不成還要莫名其妙地給人家魔方傳媒也得罪了?

還有那個蕭羽軒,看上去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原來全都看走眼了,這小子絕對就是蔫壞!

這些人哪個不是人精?

漸漸地,更多人反應了過來:不能再讓這個叫蕭羽軒的鬼扯了!

龔成棟做的最為直接——剛才提問的那個記者離他不遠,話筒尚未還給工作人員,龔成棟直接要過話筒,也不等葉菲點名,便站起身來。

“主持人,你好!我是魔都娛樂周刊的記者龔成棟。說實話,我和在座的同行來此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知道余安貞小姐對近期的話題都會發表怎樣的看法和言論!而且,發佈會結束后,大家回去還要趕稿子,如果時間拖得太久,也會對我們自己的工作造成不利影響。

此次發佈會開場的時候,你說過今天有兩個主題,關於第一個主題也就是余安貞小姐的新專輯的事,我們都已經了解清楚了,現在是不是該進行第二個主題了?“

龔成棟的發言引來一致的支持、附和,會場又鬧騰了起來。

“龔記說的有道理!”

“抓緊時間進行下一項吧!”

“新專輯的事情我們已經清楚了,不必再做過多介紹了!”

龔成棟對同行的反應很滿意,對“狡猾”的蕭羽軒便不是那麼滿意了,他決定給蕭羽軒來個下馬威以示懲戒,起碼不能讓蕭羽軒的如意算盤得逞。

“蕭羽軒同學,你好!身為記者,我們的報道要做到客觀公正、不偏不倚,我們要對自己的言論負責,要對廣大的讀者負責,所以你和魔方傳媒之間誰是誰非,我們不能只聽信你的一面之詞!另外,我們並沒有建議讓你和魔方傳媒對簿公堂,所以你剛才有些話是站不住腳的!“

說白了就是——這鍋我們不背!

蕭羽軒才懶得管那麼多,啥時候聽說甩鍋的要問背鍋人的意見了?

他已經想好了:接下來,他就是要專門繞開有關余安貞的話題。

反正只要不涉及余安貞,不管你們說什麼,我就跟着扯什麼!

那接下來大家就討論下背鍋的事,有不同意見可以慢慢商量嘛!

在龔成棟自報家門的時候,蕭羽軒就在翻看手中提前準備的那摞報紙,結果就發現:好嘛!這其中赫然就有一份魔都娛樂周刊,而且巧了,上面的文章署名不是別人,正是這位龔記龔成棟。

菲姐說過,她挑選出來的都是有代表性的。

啥叫有代表性?

無非就是話說的難聽、事做的過分的那種嘍!

那我還真得跟你好好掰扯掰扯不可!

想到這,蕭羽軒說道:“這位公雞,額不對,這位龔記你好!關於我和魔方傳媒之間的爭議,我本來不想多說什麼,是你們非要弄清楚原委。我費盡口舌講了之後,你到現在都沒弄明白誰是誰非,我不知道是我的表述有問題還是你的理解有問題。你是記者,按理說理解能力肯定是沒問題的,那姑且就算是我表述的有問題吧!

既然這樣,我就勉為其難再跟你詳細說一遍!這個事說來話長,是這樣的……“

蕭羽軒羅里吧嗦地說一通,龔成棟早就不耐煩聽了,沒好氣地打斷蕭羽軒的話:“行了行了,不用再講了,我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算你有理行了吧?”

“什麼叫算我有理?本來就是我有理好不好?看來,你還是有些地方沒完全搞明白,是這麼……”

“對對對,是你有理,這總行了吧?你就別再浪費大家時間了!”

“這還差不多!”蕭羽軒轉而又說起了另一個話題:“公雞,你剛才否認說你們沒有建議讓我和魔方傳媒對簿公堂,這點我不能認同!難道剛才不是你們口口聲聲說要為我主持正義,要為我討回公道?怎麼轉眼就不承認了呢?難道做記者就可以提起褲子不認賬嗎?”

龔成棟聞言指責到:“你……你蕭羽軒好歹也是個大學生,公共場合說話就這麼粗魯、下流嗎?難道這就是大學生的素質?”

蕭羽軒立馬反駁:“你要說粗魯,我剛才的話可能是有點!可我納悶了,怎麼就下流了?哦……我明白了!哎,公雞,你說你也是個文化人,怎麼別人說什麼都非要聯想到那些事呢?提起褲子不認賬難道就一定說的是男人和女人的那點破事?就好比說,你脫下褲子拉泡屎,提起褲子就非得說是狗拉的,不是你拉的,這不也是提起褲子不認賬嗎?我只能說,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

龔成棟忍下想開口罵人的衝動,十分生氣地說道:“你……哼,牙尖嘴利!我懶得跟你一般見識!主持人,現在可以進行第二項了嗎?”

蕭羽軒可以不管不顧啥話都說,他龔成棟卻不行。

他在娛記這個圈子裏,是很多人的前輩,今天來參會的不乏他的學生,他真沒辦法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放下身段做出撒潑罵街那樣的事。

嘴上說不一般見識,龔成棟心裏卻是氣急敗壞,坐下后暗自決心——非得找個機會用手中的筆罵臭這個可惡的蕭羽軒不可!

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在看網絡直播的那些人才不嫌事大,這種爭鋒相對的場面正是他們樂得見到的,而且蕭羽軒的表現也刷新了他們的認知。

【我去年買了個表!哈哈,想了半天終於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只能說佩服!】

【真不愧是研究生,這學習比不了、音樂創作比不了、就連耍嘴皮子也比不了,牛批呀!】

【學廢了!狗拉了屎,你非要說是你拉的……】

【文化人罵人都不帶髒字的,要不怎麼說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呢!】

……

其他人見龔成棟吃了個暗虧,紛紛聲援指責蕭羽軒素質低下、粗俗不堪。

蕭羽軒不以為意,照單全收。

葉菲正對蕭羽軒的表現另眼相看呢,怎麼會放任這些人出聲指責蕭羽軒?直接就轉移了話題。

“安靜,大家請安靜!下面我們進行第二項,就余安貞小姐近期遭遇的一些事情做個澄清說明。首先,就是關於醫院的事情,蕭羽軒是這個事情的親歷者,有請蕭羽軒跟大家說明一下該事件的真相是什麼!“

發佈會開始前,蕭羽軒剛到路演大廳休息室的時候,葉菲便給了他一份擬好的發言稿,蕭羽軒認真看過兩遍后,直接揣進了褲兜。

如果真按照發言稿的上內容來講述的話,蕭羽軒感覺太正式了,不符合“拉仇恨”這個自我定位。於是,蕭羽軒決定搞事情,反正變着法兒地亂攪和就完事了。

“菲姐……菲姐!”蕭羽軒歪着頭問向葉菲:“你不是說如果我記不住就直接念發言稿嗎?可是你給我準備的發言稿哪兒去了?我找不到了怎麼辦?”

然而,蕭羽軒的這招已經用了多次失去功效了,現在沒人還會把蕭羽軒當成個雛兒,拿這種事來取笑蕭羽軒。

就連葉菲都懶得配合蕭羽軒進行略顯拙劣的表演:“找不到發言稿就算了,你把醫院的事情跟大家解釋清楚就行了!”

“好勒!”蕭羽軒打出個ok的手勢,然後清了清嗓子:“醫院那天發生的事情其實很簡單:我一個親人生病住院了,然後2月16日也就是正月初十那天,安貞姐前去醫院探望,不知道就被誰偷拍了那麼一張照片,然後編成一個那麼離譜的故事給報道了出來,讓我沒想到的是,還真就有人相信了!”

蕭羽軒一邊說著,一邊翻看手中的報紙,然後一拍桌子,毫沒徵兆地開懟了。

“就是這份!呦,怎麼又是你呀公雞?剛才我還說你的想像力豐富,看來沒說錯啊!但是吧……

我就納悶了,你偷拍的地方明明在住院部,你咋就寫成去的是婦產科門診了呢?看來你以後得多住幾次院,要不然連住院部和門診都分不清!

還有就是,住院部導覽圖那麼多字,你咋就只看到婦產科了呢?莫非是你這年齡大了,眼睛也瘸了?

你看看照片里,一起等電梯的那麼多人,我跟安貞姐之間都不止一米的距離,怎麼就是舉止親密了呢?是不是你想像力太豐富,見到了異性就忍不住yy,所以你就以為大家都跟你一個德行呀?“

安貞姐穿個羽絨服就變成體態臃腫、小腹隆起、疑似懷孕了,那你剛才起身的時候,肚子可比照片里大多了,是不是你肚子裏就懷了雙胞胎呀?來,我採訪下,你肚子裏的娃他爹是誰呀?

張口一個知情人士閉口一個知情人士,你倒是把你提到的知情人士叫出來呀,叫不出來你就是個孫子!

整天吃着人飯卻不說人話不幹人事,就知道胡編亂造瞎咧咧,你可真狗呀!“

蕭羽軒越說越激動,最後指着龔成棟的方向忍不住就開罵了,余安貞扯着蕭羽軒的衣袖都扯不住,可把她給急得不行。

龔成棟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胸脯劇烈起伏着,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讓人真是擔心會不會引發心臟病。

雖然被罵的是龔成棟,可大家都是同行,物傷其類必然同仇敵愾。

下面這些個記者啥時候被人這樣指着鼻子罵過,從來都只有他們拿着筆杆子罵別人的份兒,這下子哪兒還能忍?

這番話算是捅馬蜂窩了,引起一片眾怒,下面喧鬧不止、沸反盈天。

蕭羽軒一拍桌子,索性站起身,不顧余安貞的勸阻,衝著下面就大聲說道:“別跟一群蒼蠅似的只會嗡嗡亂叫,有話起來說,咱們當面鑼對面鼓地說清楚!”

剛轉正不久的盧文爽今天也來到了會場,龔成棟是她的師傅,從入職開始,她便一直跟着龔成棟學習。

雖然,她對龔成棟的一些做事風格也不認同,但不代表她能容忍師父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羞辱;而且,師父丟了顏面,她這個徒弟卻一言不發,別人又會怎麼看她?

盧文爽要過一個話筒就駁斥道:“有誤會大家說清楚便是,你憑什麼罵人?”

“罵人?在香港那邊,像這種跟着偷拍捏造污衊的娛記被稱作什麼?狗仔!看,人家形容的多貼切?我說錯了嗎?

還有,你好意思管這叫誤會?那我捅你兩刀是不是也可以說句是誤會?

天天睜着眼睛說瞎話,拿別人當傻子呢?知道我為什麼開場說下面就是一群傻子嗎?那是我的心裏話,把別人當傻子的人才是真的傻子!

自己長紅毛說別人是妖怪!烏鴉落到豬身上,看不到自己黑了是吧?昧着良心往別人身上潑髒水,這會兒又嫌話難聽了?早幹什麼去了?

端起碗吃飯,放下筷子就罵娘,有你們這麼乾的嗎?

蠅營狗苟、造謠誣衊、無事生非潑髒水,這些事誰幹了誰心裏清楚!前腳胡說八道,後腳就想來看笑話,怎麼就那麼下賤呢?拉完屎是不是非得嘗一嘗啥味的才甘心?

我去年買了個表的!“

盧文爽被懟得面色脹紅,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就像蕭羽軒罵的那樣,到底怎麼回事,大家心裏跟明鏡似的。

這時候,一個西裝革履油頭鋥亮的中年男子站起身來,拿過話筒說道:“蕭羽軒同學,你好!我是魔都日報的記者范功亮。蕭同學剛才的言辭可真夠犀利的,我在下面聽得是惴惴不安呀,呵呵……不過,蕭同學這一棒子打倒一群人,是不是也有失公允呀?”

一聽到人家是魔都日報的,是官方媒體,蕭羽軒也不敢大意。

“范記者你好!我剛才有些激動,如有冒犯之處,還請海涵!

記者是個高尚的職業,是伸張正義傳播正能量的,是跟邪惡鬥爭揭露不公的,是為弱勢發聲追求美好的,也因此被譽為無冕之王。

有很多偉大的記者無愧於這個稱號:有記者不畏生死,在槍林彈雨中傳遞戰場動態,有記者不顧安危,深入虎穴只為揭露一些違法事實,還有記者面對天災人禍毫不退縮的等等,我也很敬佩他們!

可我今天罵的就是那些不要王的頭銜而寧願做狗的,這群不要臉的,既然選擇做狗了,就別指望我拿看人的眼光看他們!

我今天把話明明白白撂這兒,這幾天針對安貞姐的負面報道,有一個算一個,只要能拿出事實依據來,讓我磕頭賠罪都行!胡說亂造編故事欺負老實人算什麼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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