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波蘭改制 (下)
1799年開春之後,科萬塔伊神父和他領導的“農委會”,大刀闊斧推行的農奴制改革,這才真正觸動到波蘭廣大地主貴族的核心利益,繼而遭到了最激烈反對。
尤其是農奴主集中的大波蘭、盧布斯卡、庫亞維與羅茲等地區,鄉間貴族與農奴主,以及目不識丁的農奴們共同站出來,反對這1場直接顛覆波蘭近千年社會體制的改革。
在1799年的上半年,全波蘭大約有兩百多個城鎮以及鄉村,爆發了不同程度的“武裝叛亂”,這其中既有反對土地改良的農奴主組織的,也有鼓吹暴力革-命的雅各賓派極端分子煽動的。
據事後的不完全統計,在內部陰謀者,還有英俄等國間諜的煽動下,差不多有10多萬的波蘭人,主動或是被動的捲入到這1場政變陰謀中。
至始至終,作為“農委會”總負責人,悲天憫人的胡戈?科萬塔伊神父,都是希望通過和平談判,友好協商的方式,來逐步解決波蘭社會的內部爭端,並反對任何形式的暴力手段。
但在另1方面,科萬塔伊神父的同僚們卻沒有足夠的耐心。
等到5月初的時候,面臨重重阻擾的“農委會”的其他6位委員,還是繞過負責人科萬塔伊神父,直接向波蘭的首席執政官巴爾斯發出求援。
很快的,科萬塔伊神父的弟子,馬魯舍夫斯基將軍接到了執政官的最高指令,其麾下內政部軍警(相當於國內憲兵)予以堅決執行,採取1切有必要的武力手段,全力配合“農委會”的工作。
包括尋找、逮捕、甄別與處決那些冥頑不靈的保守派土地所有者,還有大4煽動社會動蕩的左派激進分子。
不久,包括警察、憲兵、自衛隊在內的大批武裝部隊開始頻繁調動,他們拿着情報人員提供的黑名單,趕赴各個暴動的鄉村城鎮,以叛國罪名,堅決而果斷鎮壓每1個反叛者。
等到9月中下旬時,波及兩百多個城鎮以及鄉村的“武裝叛亂”,盡數被國內軍警與自衛軍迅速平息,差不多8百多名拒絕與政-府合作的鄉間貴族、農奴主,還有他們的支持者,以及上千名實施暴力革-命的農奴和鼓動他們的激進分子,相繼倒在血泊中。
這1期間,在面對越演越烈的各地暴亂,身心疲倦的科萬塔伊神父最終宣佈辭去擔當的財政大臣,以及“農委會”主-席的職務。
僅24小時不到,巴爾斯執政官迅速接受了科萬塔伊神父的辭職。對此,已同俄國沙皇簽訂了1攬子《和平協定》,即將返回巴黎的法蘭西執政官,再度來到華沙,堅持支持巴爾斯政權。
對於任何動搖國家根本的反叛者,無論他是激進派,還是屬於保守派,安德魯教導巴爾斯的做法簡單而殘暴,毫不留情的徹底鎮壓。
畢竟,以巴爾斯為首的中-央政-府,擁有10萬名始終效忠華沙的軍警與國民自衛軍,足以碾壓那些分散4地的反抗勢力。
此外,作為國防軍的波蘭自由軍團儘管沒有參與國內的軍事行動,但他們聯合法軍,為波蘭創造了寬鬆的國際政治與軍事環境,至少不擔心俄國人、英國人、普魯士人與奧地利人的軍事干涉。
不僅如此,在叛亂越演越烈之際,法蘭西銀行的董事會在安德魯的指示下,同意了波蘭政-府的請求,僅在48小時內,就特批了1筆5千萬茲羅提(價值2500萬法郎)的無息貸款,專門用於協助巴爾斯政-府鎮壓國內叛亂,收買人心。
儘管面臨著重重阻力,波蘭國內的各種抗議,乃至武裝暴亂頻發,但1799年的波蘭的政局,在總體上仍保持穩定,終於度過了這段混亂不堪的時期,從而走向1個榮耀興旺的新時代。
1799年底,也就是農奴改革正初見成效之際,波蘭國會通過了巴爾斯執政官的1項提案,那是在鄉鎮公所之上的地市1級,成立過度性的“縉紳會議”,加強對地方的行政管轄權。
“縉紳會議”,不僅僅是1個吸收了地方各社會階層參與的議政機關,還被賦予1些行政管理功能:地方的通訊,交通,醫療,衛生,教育和慈善機構均由縉紳會議負責。
1804年之後,僅有5年過度期的“縉紳會議”逐漸被取締,改為設立省、縣(市)兩級的自由選舉制度。允許公民代表參加當地議會與市政官員的選舉。
依照新的規定,省、縣(市)兩級議會與地方官員每4年選舉1次。對此,上級政-府,包括中央政-府在內,對於選舉結果不能予以干涉,但巡迴上訴法庭有權實施監督,並判定選舉是否有效。
至於選舉人與被選舉人的條件設置,不是依照之前的傳統慣例,以他們擁有的財產作為資格,而是效仿現如今的法國,以個人或家庭的納稅數額,作為選舉基準,從而保證城市的有產者--那些富有的企業主,和新興的工人階層能有機會獲得議會席位,繼而將這些得益階層捆綁於國家戰車上。
這1政策實施,確保了波蘭在未來10到30年內培養了1大批積極參政,又效忠於新國王馬克西姆的中產階層,他們將是穩定國家政治秩序,營造經濟繁榮的中堅力量。
安德魯不留餘力的支持巴爾斯等人,致力于波蘭的社會改制與經濟建設,其目的簡單而明確:那就是要波蘭儘早儘快的強大起來,成為抵抗東方俄國的防禦屏障與進攻陣地。
不僅如此,地處中歐,人口眾多,軍事強大,經濟繁榮的波蘭,也將成為法國遏制普魯士和奧地利再度興起的軍事戰略夥伴。
生活在羅馬共和國的希臘史家波利比烏斯就曾在《通史》中發表了1種觀點:“國王們不會把任何人看作是天然的敵人,或者朋友,而是會把利益作為衡量友誼與敵對的唯1標準。”
與上述這句話有着異曲同工之妙的,是另1時空的19世紀中期,英國首相、外交家帕麥斯頓(巴麥尊)的名言:“在這個世界上,既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如今的安德魯法國,已經牢牢控制了普魯士、奧地利,還有德意志地區和意大利半島的1干諸侯。至於遭遇到連續失敗的保羅1世,也在眾多心腹的勸說下,失去了越過涅曼河的勇氣,
只是“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未來不可測的因素實在太多了,安德魯就必須未雨綢繆,而其中1點,就是要保證波蘭的安全。
從18世紀到20世紀,這兩百多年的歐洲歷史,已充分證實1個非常樸素的道理:波蘭有事,法國就有事;波蘭亡國,法國就危險。
基於此,在“波蘭土改”逐步走上正軌的時候,巴爾斯領導的波蘭政-府,授權波尼亞托夫斯基親王和他的法籍參謀們,開啟了新1輪的軍事改革:
1799年下半年,全民義務兵役正式實施。依照規定,凡年滿18歲的波蘭男性居民,不分社會地位,不論等級,1律有服兵役的義務。
其間,6軍現役為5年,預備役9年;海軍現役7年,預備役3年。每年以抽籤方式徵兵1到兩次,落選者編入預備役民團。
儘管上述軍事改制,沒能最終廢黜貴族可以直接擔當軍官的特權,但與左派進行政治妥協的結果,是要求貴族在成為軍官之前,必須接受1套完整的軍校培訓;另外,規定了中下級軍官中,非貴族的比例,將不得低於3分之1。而且,禁止軍中的體罰行為等。
在軍事組織上,全波蘭劃分為5個軍區,後來6續擴展到9個軍區,統1管理本軍區的1切軍事問題。
另1方面,為適應與法國盟友協調作戰的需要,全波蘭的武裝部隊將繼續執行,以安德魯-弗蘭克為核心的法軍最高統帥部,所發佈的作戰命令。換言之,安德魯依然是法波聯軍的最高統帥。
不僅如此,1旦對外戰爭開啟,波蘭的主力軍團、海軍艦隊、預備役部隊以及軍餉、軍餉、軍械和軍需等等,歸於聯軍最高統帥部直接分配、授予或調動。
在武器裝備上,除了繼續裝備法軍逐步淘汰的前裝線膛槍外,10萬波蘭軍隊中的精銳部隊,也在嘗試性的列裝法國兵工廠生產的,最新式的后裝針擊槍。
至於軍隊的日常訓練,官兵的忠誠教育,以及成立軍校培養軍官等方面,法軍的各種有益措施也持續不斷的引入到波蘭。
在社會領域,巴爾斯政-府以配合戰時需要的名義,加強了對報刊與新聞的嚴格檢查制度;財政稅收方面,廢除了人頭稅與其他不合理稅種;在法蘭西銀行幫助下,建立了國家發展銀行;取締波蘭境內的各個稅務關卡,藉此保障工商業的自由流通等等。
這1期間,巴爾斯政-府針對教育和醫療衛生的各項投入,取得成效也是最為明顯,差不多屬於立竿見影,極大的收穫了民眾。
不過,直到10年之後,波蘭的大學才獲得自治招生,學術空氣逐漸轉向自由化;而在此之前,那些中等教育機構早早的開始面向全社會接收學生,改變了此前只接收貴族子弟入學的做法;
也是在這1時期,波蘭效仿法國,在華沙開辦了第1個女子中學。從此,女性也獲得了接受高等教育和醫學專業教育的權利。需要說明的,1名開明的女修道院院長擔當了女校校長。
相對滯后的,是司法體制的改革,直到8年之後才開始實施。
憲法強調了司法對行政的(相對)獨立性,儘管檢察官是由選舉產生,但省、縣(市)兩級的法庭法官,則是第1巡迴上訴法庭來負責指定,並施行公開審判制,且有群眾參與。另外,司法改革還徹底廢除了體罰與肉刑等,極為野蠻的中世紀懲處方式。
重新回到經濟方面,為了支撐對俄國的長期戰爭,波蘭得到了安德魯法國的大力支持,尤其是鋼鐵煤炭,化學醫療、軍火生產等工業領域,得到迅猛發展;
另外,在通訊交通方面,有線電報與鐵路運輸獲得了優先扶持的地位,使得波蘭的戰時經濟,充分活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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