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安德魯與索別斯基
不得不承認,俄國指揮官烏瓦羅夫還是很有能力的,能在堅守塞羅茨克城池的同時,審時度勢,果斷出擊,憑藉手中的1.2萬烏克蘭新兵,對陣6萬多波蘭復國軍,成功打出了1個“史詩級”的大捷。
唯1的遺憾,由於東布羅夫斯基,及其波蘭後援部隊-南方軍團的拚命阻擊,使得烏瓦羅夫將軍未能“畢其功於1役”,徹底擊潰並圍殲那些波蘭的烏合之眾,最終解除對塞羅茨克要塞的圍困。
畢竟,趕來參戰的波蘭人實在太多了。儘管這些土著損失了1萬多人,但依然有源源不斷的援軍從4面8方趕來支援。
那是波蘭人與俄國人有着刻骨銘心的血海深仇。
4年前的1794年,那位成功佔領了華沙,還徹底擊垮波蘭反抗勢力的俄國元帥蘇沃洛夫,遇到了1個大麻煩。
那是數萬俄國軍隊的軍餉,又又又1次遭到樞密院的拖延,以至於得勝之後的俄國士兵個個怨聲載道,隨時有爆發兵變的危險。
基於此,蘇沃洛夫不得不尋求妥協,決定讓壓力過大的士兵好好放鬆1下。於是在當天,這位俄軍總司令就撕毀了給予華沙起義者的投降協議,默許、縱容,甚至是要求各級軍官,組織俄國士兵在華沙城裏為非作歹,**擄掠,拿去他們想要的1切。
尤其是在抵抗俄軍最激烈的華沙普拉加地區,俄國士兵有組織的針對主動投降的波蘭士兵、天主教神父、婦女、兒童,實施了1番無差別的大屠殺。
事後的不完全統計,普拉加大屠殺的遇難總人數已經超過了3萬。而在當時,華沙城內也不過15萬的波蘭居民。以至於等到戰爭結束后,整個波蘭首都幾乎都是“家家戴孝、戶戶治喪”。
所以,大多數波蘭人,尤其生活在首都華沙的波蘭市民,內心充滿了對沙皇俄國刻骨銘心的仇恨。
8月31日,在前往華沙途中安德魯,收到了貝西埃爾發來的軍報,那是他在受傷的東布羅夫斯基將軍的協助下,已經完成了對2.8萬波蘭正規軍,及3萬自衛軍和民兵的收編與整頓。
再算上,貝西埃爾帶來的近衛第1軍的2.1萬人,其總兵力達到8萬的法波聯軍,已經完成了對塞羅茨克要塞的徹底包圍。
至於東布羅夫斯基,在經過法國-軍醫官診斷後,確認為輕度腦震蕩,傷口也無大礙,目前已通過船隻送到華沙修養。
就在昨日深夜,俄國指揮官烏瓦羅夫決定再出險招,試圖藉助1場夜襲,來打破聯軍的包圍圈。
只是幸運女神沒能再照顧烏瓦羅夫,這些在後半夜冒險出城的5千俄軍,好巧不巧的1頭撞上法國近衛第1軍的防禦陣地。
於是在照明彈、鐵絲網、塹壕、地雷、“大安德魯炮”,還有射速高達每分鐘15發的后裝針擊槍的打擊下,數千俄國士兵的進攻,也僅僅堅持了20分鐘,就不得不放棄。
清晨,在清掃戰場時,法軍發現了大約1500名俄軍屍體,還有5百名傷兵,大部分都是重傷員。
然而,在貝西埃爾寫給安德魯統帥的報告中,只提及有2100名俄國士兵的屍體。至於之前發現的俄國傷兵,被急於復仇的波蘭民眾殺死了。
對此,身為總指揮的貝西埃爾基於安德魯的叮囑,對此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並沒有加以阻攔。
塞羅茨克城下的兩次交鋒,令要塞指揮官烏瓦羅夫損失了近5千兵力,守軍數量也銳減到1.5萬。
儘管法波聯軍傷亡更大,但正規軍的損失不多,加之戰鬥力強悍的法國近衛軍的到來,城下的法波聯軍數量不低於8萬,是己方5倍有餘。
最終,烏瓦羅夫也不得不承認,他和他的軍隊已經失去了機動作戰能力,唯有堅守城池,等候聖彼得堡方向派來的援軍。
與此同時,由於缺乏攻城利器“勝利者臼炮”,貝西埃爾也禁止法波聯軍,主動向堅固的塞羅茨克要塞發動進攻,只是用機動性極佳的12磅“大安德魯炮”,與俄國要塞上的炮兵打游擊戰。
……
8月的最後1天,安德魯1行人抵達華沙。
與以往不同,這位法蘭西執政官沒有選擇橄欖綠的上校制服,而是穿着1套鑲嵌金邊,精工細作,華麗耀眼的藍色元帥禮服。
依照法軍規則,除了那些已光榮退役,並進入元老院的高級將領外,也只有身為最高統帥的安德魯,才可以身着這種大元帥制服。當然,安德魯胸前的裝飾,依然是那枚亘古不變的1級鐵十字勳章。
等到英姿勃發的安德魯走出船艙之際,擠在碼頭上的歡迎人群紛紛向其揮帽致意,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此起彼伏。1些興高采烈的婦女和孩童,手中還在拚命揮舞波蘭與法國的小國旗。
沿着船舷而下,踏上連接到碼頭1端的跳板,最終安德魯的雙腳重新回到堅實的6地上。此刻,他用略帶矜持的笑臉,抬頭望了望,還向迎接自己的波蘭愛國者,頻頻揮手示意。
在喧囂的歡迎聲中,以巴爾斯伯爵為首的波蘭臨時政-府的1干執政官,正簇擁1位白髮蒼蒼,蓄有濃密鬍鬚的斯拉夫老者,朝安德魯面前走來,熱情歡迎“波蘭的解放者”、“歐洲的征服者”。
很快,這位年過7旬,身穿波蘭民族服飾,走路顫顫巍巍的老人托起1個木盤,準備進獻給到訪的共和國執政官。
與波茲南“麵包蘸鹽”的歡迎儀式相似,托盤裏依然是1個新鮮出爐的大圓麵包,旁邊還有1碟裝有潔凈鹽巴的小盤,唯獨侍者由花季少女換成了年邁老者。
安德魯當然清楚,這是華沙人對自己表達最高敬意和最熱烈的歡迎。儘管對某些人而言,這不過是表面的姿態,但也足夠了。
安德魯上前1步,他直接拿起鹽皿,將晶瑩剔透的鹽粒均勻撒在大圓麵包之上。隨後,至高無上的統治者用手指,連續扯下3大片麵包,在眾人的異樣眼光中,1股腦的塞入嘴裏,咽下。
與波茲南的不同,安德魯接受“麵包蘸鹽”儀式的方式,明顯不怎麼具備法國貴族的風度及優雅,表現的就像是,像是……
1瞬間,那些在歡迎現場的波蘭達官貴人,也紛紛醒悟過來。
因為在剛才,法蘭西執政官吃撒鹽麵包的粗魯手法,恰好就是波蘭歷史上最後1位英明君主,約翰3世·索別斯基(揚·索別斯基)。
索別斯基國王是以優秀的軍事指揮才能而知名,特別因“1683年維也納之戰”的勝利,而廣受波蘭人民的敬愛,並成為基督世界的英雄,被羅馬教皇譽為“基督教的救星”,奧斯曼人稱其為“利奇斯坦雄獅”。
但對於很多波蘭貴族而言,他們記住更多的,是有關索別斯基國王的另1個著名事件。
那是在霍奇姆戰役的前1天,前任國王維希尼奧維茨基在利沃夫去世,波蘭王位空缺。
得知上述消息的索別斯基,立即中止作戰,火速趕回華沙,他直接派遣6千名士兵包圍與監督議會。
隨後,經過其法國籍妻子瑪麗·卡西米爾的活動,得到了法國“太陽王”路易十5的鼎力支持,索別斯基最終於1674年5月21日成功被選為波蘭國王,稱揚3世·索別斯基。
從拯救波蘭的角度上來說,波蘭貴族們並不介意由1位外國友人,尤其是法國人來擔當波蘭國王。
事實上,招人病詬的“自由選王制”及“自由否決權”的做法,原本就是波蘭兩百多年來的政治傳統。
雖然保障了貴族間的民主,也保持了大小貴族的特權,並可以駕馭國王,但弊端也非常明顯,導致了波蘭的中-央政權長期瀕於癱瘓,是波蘭聯邦從鼎盛時期,迅速走向衰落的1個重要因素。
如今的安德魯,不僅擁有了超越“太陽王”路易十5的權勢,還在法國培育了包括巴爾斯伯爵、波尼亞托夫斯基親王、東布羅夫斯基、維比茨基等1大批,忠心耿耿的波蘭追隨者,
儘管安德魯已在巴黎、維也納、柏林等公開場合,無數次的發表過政治聲明,不會眷戀任何1個歐洲國家的君主之位;
儘管剛剛新鮮出爐的《1798年憲法草案》,已經規定未來的波蘭國王為“虛君制”,並不享受立法、行政與司法的權力。
然而,沒有人會天真的相信1位政客的誓言,因為他隨時可以找出1大堆的合理說辭,來推翻自己之前的承諾。而在這方面,無論是索別斯基,還是路易十4,幹得也不少。
想到這裏,很多人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波蘭南方軍團的副司令,兼華沙衛戍司令,扎容契克將軍。在當下,這位波蘭將軍擁有2萬華沙守軍的指揮權。
雖說法國執政官的近衛第1軍,在接管受傷的東布羅夫斯基的指揮權后,已在塞羅茨克城下聚集了8萬人的強大軍隊,但這1支法波聯軍,至少在短時間內,不會越過維斯瓦河,向華沙進攻。
想到這裏,1些政治立場傾向俄國,內心也不喜歡傲慢自大的法國執政官,前來干涉波蘭事務的保守貴族,在1番低聲交談過後,他們決定在今晚邀請扎容契克將軍,到郊外某個庄園裏聚1聚,小酌幾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