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誰是盟友？

儘管來自俄國的軍情信息值得信賴，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不同渠道信息來源也充分證實了消息的真實性，但安德魯仍然不確定。

保羅1世居然大動干戈，是真的想要讓法俄兩國在波蘭大戰1場，雖說安德魯還是有把握讓俄國人大敗而歸。

但另1方面，法俄戰爭不會就此終結，很可能將法國拖入長期戰爭。而最終得到好處的，卻是法俄雙方都不怎麼喜歡的英國佬；

還有1種可能，保羅1世不過是想要通過1場大規模的軍事威懾行動，來展示1下俄羅斯帝國的強大肌肉。

藉此來讓俄國在同法國的談判桌上，取得更多優勢與主動權，從而繼續彌補或加強，保羅1世在俄國並不太得人心的統治地位。

如果屬於后1種情況，安德魯倒也罷了，無非是陪着保羅1世“演1場雙簧”，數十萬大軍會獵於涅曼河，卻不大動干戈，各自達成政治與外交的需要，皆大歡喜。

但情況如果變成前1種，那麼安德魯法國也做好了比較充足的準備。自從7月上旬以來，來自法國東部地區，德意志各地諸侯國，以及意大利方向的大宗軍需物資，正在源源不斷的運往波蘭境內。

為此，法軍在波蘭人的配合下，已從奧德河通向東面波蘭的斯德丁、波茲南、比得哥什、羅茲、華沙、但澤、奧爾斯丁等地，修築了數十個大型兵站倉庫。

好在整個波蘭就是歐洲重要的穀物與糖油基地，只要法軍願意拿錢購買，各種小麥、黑麥、大麥、燕麥、土豆等5種穀物，還有甜菜出品的糖砂，各種植物油料，也都是應有盡有。

更為關鍵的，上述穀物糖油的市場價格，僅有法國國內的30%到50%。如果再算上半賣半送的那部分，實際採購價格更便宜了。

作為1個擁有數百萬農奴的國家，波蘭的畜牧業也相當的發達，畜產品如牛肉、豬肉、羊肉、家禽肉以及蜂蜜，都屬於傳統的出口商品。

基於此，法軍官兵及戰馬的食物來源，基本上就可以就地採購徵集，價格還遠低於法國本土和德意志地區。

所以，從外地運送到波蘭的軍需品，基本都是大量的火炮槍支及配件和彈藥，各類藥品及手術消毒片，以有線電報為主的通訊器材，上述3項主要來自法國國內，部分產自德意志與魯爾大公國。

至於數十萬官兵的冬季保暖衣物及鞋襪帽的訂單，1部分來自法國，大部分都來自巴伐利亞南部與意大利北部地區。

儘管所有產地都已經處於安德魯法國的控制之下，但這些長達上千公里的物流專線，以及運輸過程中產生的各種麻煩，令總參謀部的中下級參謀軍官，不得不經常在外疲於奔命，頭疼不已。

好在安德魯對於長期跑外勤的參謀，尤其是在敵占區考察的參謀軍官，不僅提供了最佳的福利待遇，而且這些人的晉陞速度，堪比戰場上那些衝鋒陷陣，立下戰功的軍官。

但1方面，晉陞之後的參謀軍官，就意味着他們需要離開總參謀部，摘掉紅褲線，下派到前線作戰的旅、團、營或連1級部隊，擔當對應的參謀或是副職，而且至少是1年以上的時間。

依照總參謀長貝爾蒂埃的預計，等到了9月上旬，堆放在各級倉庫裏面的槍炮、彈藥、藥物等軍需品，將可以保障40萬法軍及盟友，至少3個月的戰爭。

至於隨時可以補給的糧秣，以及官兵的冬季衣物靴帽等，完全能支撐到東歐平原的翻漿期，也就是第2年的3月份。

儘管身為法軍最高統帥的安德魯，對於法俄戰爭的勝利，表現得信心十足。

然而，等到他回歸到辦公室，角色轉變成為法蘭西第1執政官的時候，安德魯就厭惡財政部長拉梅爾頻頻發來的財政赤字報告。

為此，發過火的安德魯1度告知“大秘”貢斯當，要求將來自巴黎財政部的報告，統統過濾掉，不要送到自己的桌案上。

對此，貢斯當自然是虛心接受，但他絕不會改正。那是他知道這不過是年輕執政官的1時氣話罷了。如果安德魯真的對拉梅爾部長不滿，早就下令換人了。

事情的起因，正是安德魯的“食言自肥”引起的。在還沒有完全結束普魯士戰爭的同時，執政官居然又迫不及待的，“加賽”了1場同俄國人的戰爭。

也是安德魯的這1決策，讓拉梅爾部長的年中財政預算案差點破產。好在法蘭西銀行接受了督政-府的申請，緊急增發了2億法郎的國家戰爭債券。另外從8月開始，法蘭西銀行還將負責包銷1筆5億法郎的，有關法國“特別軍事行動”的債券。

得益於法國-軍隊這些年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優異表現，巴黎、法蘭克福、阿姆斯特丹、米蘭等多地的金融證券市場，對上述兩筆高達7億法郎的法蘭西國家債券，購買的還算積極。

目前，法蘭西銀行各分支機構，已在歐洲各國的金融市場上籌集到4億多法郎。未來足夠支撐數十萬法軍越過涅曼河，佔領波羅的海的立陶宛、拉脫維亞、愛沙尼亞的全部，以及烏克蘭的部分。

但另1方面，戰爭不僅是政治的延續，更是要為國家經濟服務，相對於波蘭更遙遠，更寒冷、更貧瘠的俄羅斯，安德魯想不出能夠從這個龐大的、落後的農奴制國家裏面，獲取什麼樣的經濟利益。

基於此，安德魯還是指令駐俄大使克拉克繼續與保羅1世溝通，考慮到後者會對等的，降低法俄外交等級為商務代辦，安德魯隨即任命克拉克為自己私人特使，可以繼續待在沙皇身邊。

總而言之，安德魯已經及準備以各種途徑，傳遞給保羅1世的1個明確的信息，他本人並不希望法俄兩國爆發1場大規模戰爭，即便不可避免，最好是限定為1場有限度的軍事衝突。

在搞定了軍需物質和戰爭經費，還不停的向外打出1連串迷魂彈的同時，安德魯已在7月份的高級軍事會議上，明確告知各方面軍總指揮，以及各集團軍軍長，讓將軍們教導他們的部下，務必拋棄1切和平幻想，做好與野蠻俄國人的戰爭準備。

除了組織荷蘭、瑞士、波蘭，以及德意志與意大利的諸侯國參與到對俄戰爭外，安德魯命令外交部長巴泰勒米，出訪丹麥與瑞典，希望能與這兩個北歐國家締結反俄同盟。

至於西班牙，安德魯讓它專心致志的找英國人的麻煩，並守護好墨西哥，以及拉丁美洲的殖民地，清洗各地的雅各賓派分子。

事實上，出訪丹麥和瑞典的使命並不順利，作為俄國最忠誠的盟友之1，丹麥攝政王已經明確表示，他和他的國家只會在法俄戰爭中，保持絕對的中立而不會偏向任何1方；

至於瑞典，1些貴族因為俄瑞戰爭的失敗，正在密謀推翻國王古斯塔夫4世·阿道夫的軍事政變，所以無暇顧及法俄之間的戰爭。

但另1方面，身為瑞典首相的南曼蘭公爵（卡爾十3世），私下與法國外交部長舉行了1次秘密會晤，表示將會在法俄戰爭中，保持“善意的中立”。

換言之，就是瑞典暗中支持法國1方。此外，南曼蘭公爵還表示，從現在開始，不再限制法國從瑞典購買優質鐵礦石的數量。

除了丹麥和瑞典，安德魯也試圖拉攏俄國的另1個死敵，奧斯曼土耳其。

然而，拿破崙大使在寫給第1執政官的報告中，提及塞利姆3世第3次拒絕與俄國開戰。其理由與前兩次1樣，依然是沒有做好戰爭準備，包括士兵尚未訓練好，缺乏西方的武器裝備，軍需糧秣未籌集到位，此外還有貴族大臣們的反對，等等。

儘管安德魯事先已經預料到塞利姆3世對俄戰爭的推脫，然而在拿破崙大使的報告傳到柏林的時候，他還是表現得義憤填膺，決定給予奧斯曼蘇丹1個足夠深刻的教訓。

事實上，安德魯曾指使擔當奧斯曼大使的拿破崙，在伊斯坦布爾使領館期間，可以採取各種方式，拉攏與收買塞利姆3世的反對派，其堂弟穆斯塔法4世，推翻現任的奧斯曼蘇丹，但沒能成功。

那是“弒君者”穆斯塔法4世認為，自己在禁衛軍中的勢力還很薄弱，不足以推翻塞利姆3世，因此需要花費時間，去拉攏宗教人士來支持自己。

不僅如此，駐防魯塞的奧斯曼帝國將軍阿朗達爾·穆斯塔法·帕夏，也是塞利姆3世的絕對心腹，穆斯塔法4世需要提前將其清除掉。

總而言之，需要時間與機會。

好在清楚知道地中海與中東大局的安德魯，針對奧斯曼帝國的反制，有的是方法與手段。

首先，安德魯寫信給遠在米蘭和佛羅倫薩的絮歇，允許那些對法國友好的歐洲商人，藉助威尼斯、熱亞那、塔蘭托與那不勒斯等港口，向巴爾幹半島上的反抗奧斯曼帝國的各種武裝抵抗組織，售賣法軍淘汰下來的大量槍支火炮，以及各種彈藥。

其次，在敘-利-亞、巴-勒-斯-坦與埃及等地煽風點火。尤其是後者，塔里安已同埃及各地的軍事分裂領主初步達成1項協定，以法國租界西奈半島為條件，支持埃及脫離奧斯曼帝國，並最終實現獨立。

此外，剛從奧地利大公國晉陞為奧地利王國君主的弗蘭茨1世，也成為安德魯積極拉攏的新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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