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遠征俄羅斯?
閱兵結束之後,來到城市宮的晚宴上,安德魯就開始對亞歷山大上眼藥。為此,這位法軍最高統帥,主動提及了法普戰爭中,兩國軍隊的現實差距。
“殿下,您在柏林見識到的那些威武雄壯,裝備精良的普魯士軍隊,並非整個普魯士軍隊的普遍現象。因為那只是王家近衛軍,及少量的柏林駐軍狀況。
而在很多時候,普魯士的大部士兵都存在着糧襪不足、衣服破爛、缺乏皮靴的現象。即便是有了軍官約束,士兵們1心只想着去鄰近村莊打家劫舍,軍紀鬆弛,更別說敗逃后對普通民眾的傷害。
另外,普軍士兵和其他北德意志盟友士兵,因為利益問題而時不時的互相摩擦,軍官之間也相互看不起。正如您知道的那樣,漢諾威、魏瑪、馬格德堡、斯德丁與德紹等地,儘管擁有着足夠的防禦能力,但最終選擇了不戰而降。
相信您在與貴國駐柏林大使多爾戈魯柯夫伯爵的交談中,也可以知道法國-軍隊在進入德意志戰場作戰後,軍需供應就從沒出現過短缺,因此法軍及盟友不會擾民,而沿途民眾也少有抱怨。
畢竟,即便是最忠誠的普魯士臣民,也不為1個放縱士兵4意掠奪他們財產,欺辱他們家人的殘暴君主效力。”
說道這裏,安德魯頓了頓。那是他忽然回想1個月前,自己發表在法蘭西軍報上的1篇文章,他感覺現在可以再度拿出來秀1把,忽悠1下面前的俄國皇儲。
安德魯繼續說道:“事實上,法國在這場戰爭所取得的無與倫比的勝利,不僅僅是法軍對普軍在兵力數量上的少許優勢,或是過分的強調法軍使用的新式戰術與新式武器,還有法軍各級指揮官的優秀軍事天賦,以及擁有高素質的,戰鬥英勇的士兵,這些都還是遠遠不夠的……
事實上,普法兩國發生的這場戰爭,屬於兩種不同的社會經濟結構,兩種不同的國家制度,兩種由不同的社會制度,所決定的軍事策略和兩種不同的軍事組織之間的較量。
這是典型農奴制的、封建專制的、工業落後的、只有十分原始的技術的普魯士國家,同經歷了深刻的社會大革-命、消滅了封建主義和農奴制度的國家之間的衝突。”
顯然,安德魯說這番話是不懷好意的,他希望年輕的,略顯天真的俄國皇儲,在充分意識到俄國遠遠落後於法國后,能夠主動開啟俄國自上而下的大變革,或是說大動亂,繼而讓俄國社會動蕩起來。
如此1來,安德魯法國才會有進攻俄國的絕佳機會。
自始至終,安德魯對於俄國皇儲希望購買先進武器裝備的請求,表現的裝聾作啞,左右而言,甚至是包括之前大量出口到俄羅斯的,“勝利者臼炮”和前裝線膛槍,都被限制再度向俄國出口了,更別說屬於高科技的有線電報什麼的。
這種私人名義的晚宴結束后,安德魯就讓科蘭古將亞歷山大打發走人,並告知不再接受俄國皇儲的見面請求。
20分鐘后,等科蘭古返回城市宮大樓時,他看到執政官的私人書房還有燈光,隨即走過來看1看。
此刻,安德魯正凝視着牆面上懸挂的,1幅巨大的東歐與俄羅斯地圖。抬頭1望,他看到科蘭古站在門口,便招了招手,示意侍從長進來說話。
安德魯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杯時,忽然問了1句,他說:“以你在俄國那1年多的生活體驗,來說說看,如果我此刻要率50萬歐洲大軍去征服俄國,你認為這個計劃是否可行嗎?”
“抱歉,我會竭盡全力的來勸阻你,執政官公民!”科蘭古很不客氣的說。
顯然,侍從長的情緒變得有點激動,他居然使用了“你和公民”,這樣的共和國的專用詞彙。
因為在從聖彼得堡回來之後,科蘭古侯爵都是使用“您、閣下”,有時還會增加“尊敬的、英明的、偉大的”之類的貴族敬語。
安德魯不動聲色的回應說:“哦,說說你反對的理由。”
“是的,執政官公民,我認為遠征俄國是1種不理智的行為。
俄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羅曼諾夫王朝擁有4千萬國民,儘管大部分屬於沒有自由的農奴,但依然可以為戰爭組織動員至少100萬的士兵.而這,比起普魯士與哈布斯堡王朝的兵力總和還要多。
儘管俄國士兵的醫療和食宿與農村的牲口沒什麼兩樣,而且他們的訓練水平與武器裝備,比起普魯士軍隊更加糟糕。
然而,在宗教信仰的加持下,這些牲口士兵依然擁有悍不畏死的作風,哪怕是遭遇到30%到40%的重大傷亡,整個隊形依然沒有退卻。尤其是誓死保護他們的沙皇(帝國凱撒),以及領主利益的時候。
不僅如此,從涅曼河東面出發,通向聖彼得堡與莫斯科的道路,儘管都是平原,但佈滿了森林、河流、湖泊,以及吃人的沼澤。
至於俄國的主幹道的路況,比起法國西部旺代地區的縣1級道路,還要惡劣3分。更別說翻漿期到來的時刻,哪怕是徒步行走都非常艱難的。
由於俄國的河流大都是南北走向,而我們非常依賴的內河蒸汽運輸船,很難對前線部隊實施補給支援。
1旦俄國人下定決心,對我們實施堅壁清野的政策,甚至是焚燒莊稼,帶走所有的食物,就可以不斷的延長法軍的後勤補給線路,再加之無處不在的哥薩克騎兵的反覆襲擾,法軍將很難從佔領區,或是波蘭的大後方,獲得基本彈藥與糧秣的補給。
等着到了那個時候,估計前線的大部分士兵都要餓着肚子,拿着沒有子彈的刺刀,與吃飽喝足、彈藥充足的俄國軍隊作戰。
當然最為恐怖的,是俄國的難以忍受的冬天,那是守護這個帝國的“冬將軍”,我相信我們的波蘭盟友也沒有常識過俄國的寒冬。
無法想像,1旦倉促出兵,我們的許多士兵因為缺乏足夠的冬季裝備,或是裝備運送不到前線,而被活活的凍死在冰冷的帳篷裏面。”
聽到這裏時,安德魯轉過身來,他對着自己的侍從長大聲鼓掌。
“說的很好,我的朋友!除了俄羅斯的戰略縱深,兵員充足,惡劣環境與極端氣候之外,請你還要再加上1條,該死的傳染疾病。
沒錯,等到數十萬大軍統統擠到1條稀爛的俄國道路上,哪怕我們的天主教皇能夠摒棄前嫌,為我們召喚出12位大天使,也不可能讓士兵們喝上潔凈的水,穿上乾淨的衣服,並保障他們的健康。”
說著,安德魯從抽屜里拿出1份文件,交給科蘭古,示意看完了再說話。
這份文件來自巴黎,屬於立法議會,也就是“5百人院”,在1周前,剛剛通過的1個並沒有約束力的倡議書。
該倡議書希望安德魯領導的法軍能夠再接再厲,在打敗了普魯士,解放了波蘭之後,繼續向東前進。
最終將勝利的3色旗插在聖彼得堡的冬宮,還要將自由樹種到莫斯科廣場,以“自由、平等、博愛”的名義,解放遭遇俄羅斯帝國和羅曼諾夫皇族殘酷剝削壓迫下的數千萬農奴與半農奴。
當安德魯收到這份倡議書時,第1反應就是可笑至極,後方的議員們真是閑得蛋疼。在前段時間,他們是要求自己能夠鑄劍為犁,以和平方式來解決所有國與國之間的爭端。
毫無疑問的,這些和平派的議員被安德魯的代理人狠狠教訓了1頓,如今又來折騰了。於是,乾脆來了1個1百8十度大轉彎,要求將戰爭繼續下去,消滅東面最後1個,能對法蘭西造成威脅的龐大帝國。
“明天1早,你就隨着席塞爾將軍的車隊,以我的私人特使,返回巴黎。嗯,等到你登上5百人院的講壇之後,將剛才那1番話,151十的講解給台下議員們,並認真回答他們的所有提問。
另外,你還要清點1下,在議會席位上,到底是誰在竭力反對你的發言。然後逐1的記錄下來,將這份名單交給德馬雷部長。哦不,就直接交給軍情局的布魯斯總局長。”
安德魯看了看錶情略顯怪異的科蘭古,繼而解釋說:“你別想歪了,德馬雷部長即將從警務部卸任,去擔當巴黎省的總督。好吧,是巴黎省長。
至於下1任警務部長,我已提名約瑟夫-富歇,他要等到9月份的時候,才能從杜伊斯堡趕到巴黎。
所以,這1段期間,布魯斯總局長將會在短時間內接管警務部的工作。”
顯然,安德魯是讓軍情局在警務部裏面安插1點釘子,以便於監視未來的警務部長富歇。總之,這個傢伙的工作能力絕對要高出德馬雷3倍有餘。但對富歇的忠誠度,安德魯就沒有什麼信心了。
將與科蘭古1起回國的席塞爾將軍,已經卸任東普魯士方面軍總指揮1職,他將回到巴黎繼續擔當憲兵司令部的大總管,為安德魯執政官守護大巴黎的安全。
至於東普魯士方面軍已就地解散,大部分的主力部隊將匯入波蘭方面軍,而馬塞納將繼續擔當方面軍的總指揮,至於約澤夫·波尼亞托夫斯基親王將出任波蘭方面軍的副總指揮。
重新整合之後的波蘭方面軍將擁有12萬正規軍,以及同樣數量的自衛軍和民兵,防禦從柯尼斯堡,涅曼河到維斯瓦河兩岸的漫長防線。其主要作戰部隊,依然是兩個法國集團軍,以及波蘭自由軍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