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南下比利時
由於這次與安德魯法國的和談,屬於英國議會內閣的行為,並未等到國王喬治3世書面或口頭的授權。
事實上,自從“光榮革-命”之後,這種來自君主的正式授權已變得毫無意義,只是1個形式上的流程。
儘管國王和貴族院(即議會上院),也都擁有相當大的否決權。但在理論上,議會下院可以反覆表決通過該議案,然後1遍又1遍提交,或是要求議會內閣以總辭職的方式,迫使國王做出讓步。
在經歷了法國大革-命之後,海峽對岸的英國政治家,無論是主張保留1定君權的保守派(托利黨),還是限制或縮小君權的自由派(輝格黨),大家都非常明白了,1切爭吵、謾罵與鼓動都只能限定在議會大廳里,可1旦蔓延到街區與民眾中,那就是另1場血流成河的“英國大革-命”的開端。
為了避免這1慘劇在英國上演,無論是在議會上院,還是下院,參與的執政黨,或是反對黨,都會對1些過於敏感或是矛盾尖銳的政治問題,在議會內部進行1系列的自我協調,而不是直接讓健康狀況不怎麼太好的國王分心,以至於舊病複發。
自從20年前,法國領導了歐6各國的反英同盟,成功協助北美13州脫離英國統治而獲得獨立,迫使大英帝國丟掉了全球殖民地中“最寶貴的桂冠”,有着偏執狂的喬治3世就恨上了所有的法國佬,無論他是貴族,還是平民,但凡說法語的都是敵人,統統都該死。
在法國大革命的前期,以及普法聯軍進攻巴黎的時候,小皮特內閣與英國議會拒絕與革-命的法國斷交,保持了光榮的中立。
隨後,英國議會兩院都在遊說喬治3世及王室成員,宣稱他們是故意如此,目的在於促使法國國內徹底亂起來,而外國-軍隊的干涉,會導致海峽對岸的老冤家變得4分5裂。
怎料,人算不如天算。
在經過戰爭初期那種混亂不堪的狀況后,即便是有經驗的貴族軍官大量流失,但法國-軍隊不僅沒有徹底崩潰掉,反而是越打越精神,越打越強大。
等到1793年春,革-命軍不僅將所有的外國干涉軍趕出了法國國土,還1路反推到萊茵河右岸,危及到德意志諸侯與漢諾威公國的安全。
很快的,英國內閣也改弦更張,以“國民公會非法處決法王路易十6”為由,開始出錢、出兵、出軍火,將普魯士、奧地利、西班牙,以及歐洲大部分的君主國糾結在1起,組成了聲勢浩大的“反法同盟”。
與奧普聯軍相似,反法同盟的勝利也不過持續了1年的時間。這1切,似乎還是要感謝法國南方各省,尤其是里昂與土倫等地的反叛,以及西部的旺代地區與布列塔尼半島的大規模農民叛亂,吸引了至少30萬法軍精銳。
不過,反法同盟的好運也僅限於此了。
等到安德魯指揮的阿登軍團,在桑布爾河1線,成功突破聯軍的防線,繼而大獲全勝之後,聯軍就開始大踏步的後退。至於反法同盟的事業,也同樣變得日薄西山,山河日下了。
3年後,哈布斯堡王朝宣佈戰敗投降,弗蘭茨2世皇帝簽署了《美泉宮和約》,反法同盟已名存實亡。等到英國和瑞典聯軍在荷蘭海岸登6,不僅沒有挽回反法同盟的任何頹勢,反而讓英軍的特混艦隊,以及聯軍的3萬地面部隊,都全部搭了進去。
在法國與丹麥聯軍進攻“瑞屬波美拉尼亞”的時候,瑞典很是果斷的選擇直接“跳車”,斯德哥爾摩方面接受了安德魯法國的全部條款,退出了反法同盟。
緊接着,勢單力薄的葡萄牙與漢諾威同樣也玩不起了,在賠償1定數量的黃金后,與法國也實現了關係正常化。
作為反法同盟中最倔強的英國,同樣也想結束戰爭,尤其是要結束這場1敗塗地的荷蘭戰爭。
只是來得容易。想走就不容易了。
小威廉皮特與格倫威爾等人這才發現,由於約克公爵誤判的戰局,導致在特塞爾島上的英國守軍,不僅要忍受腹瀉和傷寒的雙重摺磨,還要受到法軍炮火不間斷的襲擾,1不小心就成為安德魯“手中的人質”。其命運比戰俘營的英軍士兵還要悲慘10倍。
所以,這1次倫敦的政客們決定與法國停戰和談的前提,是約克公爵主動向議會內閣求援,不打算在臭氣熏天,到處都是奄奄1息的傷病員的特塞爾島上,繼續待下去了。
等到停戰協議達成之際,作為荷蘭遠征軍總指揮的約克公爵就要在協議文本上簽字畫押。
至於回國之後,可憐的約克公爵不僅要接受喬治3世的訓斥,以及議會下院與戰爭內閣的責難。不出意外的話,身為英王喬治3世次子的約克公爵,就將永遠的失去指揮英國地面部隊的資格。
這1點,也是英國下議院的大多數議員喜聞樂見的好事情。因為漢諾威王室最終被議會馴服,無法再掌控自克倫威爾時期以後,議會下院專屬的“紅衫軍”。
對此,安德魯自然也清楚。他主動配合英國內閣的做法,不僅僅是挑動英國王室與議會下院的明爭暗鬥,更是要藉此來提升與突顯英國外交大臣格倫威爾的政治地位,為今後格倫威爾與小威廉皮特最終鬧翻,而埋下伏筆。
也是基於這1點,安德魯才“屈尊紆貴”,以共和國元首的身份,親自來到阿姆斯特丹,與僅是內閣外交大臣的格倫威爾進行會晤。
說實話,安德魯的這1番騷操作,令總參謀長貝蒂埃爾都感到困惑。依照原計劃,將英國-軍隊與艦隊滯留於荷蘭海域,是非常有利於即將開始的,格拉維納上將指揮法西聯軍爭奪直布羅陀半島(要塞)的戰役,
面對總參謀長的疑惑,安德魯卻是笑而不語。
那是軍情局從倫敦發來信息,潛伏於英國西南方向的“鼴鼠”已開始了行動,代號“紅色風暴”的英國水兵叛亂,隨時可能在英國最大的軍港爆發。現在僅欠缺1點點火星。
……
視野回到艾默伊登要塞,等到安德魯與格倫威爾共同擬定好停戰協定,接下來的工作細節就交給了馬雷大使、阿丁頓特使繼續協商完成,而最後歸英法軍隊的總指揮,約克公爵與索漢共同執行。
在安德魯即將登上馬車,返回阿姆斯特丹的時候,要塞中的1名值班軍官匆忙跑了過來。
上尉氣喘吁吁的告訴執政官,說停泊於外海的英國戰列艦“倫敦號”掛出了公共旗語,表示向法國第1執政官致敬,希望英法兩國能在不久的將來,締結1份和約,重塑歐洲和平。
安德魯笑了笑,想着“來而不往非禮也”,隨即心下1動,對着值班上尉命令道:“告訴格倫威爾勛爵,說我非常期待下1次,與他的面對面會晤。但前提,他必須成為英國的第1內閣大臣(首相)”。
當法國人將公共旗語傳回“倫敦號”的時候,多少令格倫威爾有些尷尬。或許心中也有1種莫名的小竊喜。
毫無疑問,進駐唐寧街10號首相官邸,1直都是格倫威爾的夢想。如今的他,距離這個目標也不過是1步之遙。
1旁的納爾遜卻在內心不停的搖頭,很顯然,眼前的外交大臣似乎也中了安德魯巫師的魔。既然是公共旗語,就意味着阿丁頓特使也能獲得上述的信息。
儘管納爾遜的政治覺悟並不高,但經歷了1地雞毛的離婚事件,加之哥本哈根海戰慘敗,以及遠征荷蘭艦隊受到重挫,令這位大英帝國的海軍中將也感悟了不少。
很多時候,納爾遜開始對充滿神秘感的法蘭西第1執政官,有了某種敬畏之心,認為安德魯的1言1行都隱藏着不為人知的目的,包括給人挖坑。
20日,英法雙方簽訂了停戰協定。未來的72小時內,雙方就6續釋放了3千多名英國海軍士兵,以及同樣數量的荷蘭水兵。
不過,安德魯沒有看到荷蘭被俘官兵,與其家屬那種欣喜若狂,感恩戴德的那1幕。
1月22日拂曉,就在幾艘法國武裝艦艇的護送下,安德魯1行人秘密離開阿姆斯特丹。
不過,這位法國執政官沒有選擇乘船原路返回,而是沿着運河南下,通過萊茵河1默茲河3角洲,最終於22日的傍晚,在比利時地區最大的海港城市,安特衛普登6。
在安特衛普,安德魯婉言謝絕了城市議會與當地駐軍的邀請,簡單留宿了1夜,天不亮的時候就登上1輛4輪馬車,繼續向南。
那是他務必要在24日之前,趕到布魯塞爾,參加比利時棉紡工業基地的開工儀式。
對於英國佬棉紡織品在法國的泛濫,安德魯1貫都是深惡痛絕,他直接下令德馬雷的警務部,務必嚴厲打擊海外走私犯,還在去年1口氣槍斃了上百名往返海峽之間的亡命之徒。
如無不然,法國的棉紡產業就要造成更大的傷害,全國倒閉的棉紡加工廠會不止如今的30%,或許就會是1半,甚至是3分之2。
不久,安德魯想到了1個反擊英國棉紡業的地方,那就是比利時。
在布魯塞爾擁有開辦現代化紡織工廠得天獨厚的條件:
南方那幕爾的優質煤礦,以及來自巴黎產的蒸汽機,可以為紡織機械提供源源不斷的動能;
人力成本方面,布魯塞爾的人工比其巴黎便宜30%,比倫敦便宜1半;
原料方面,東部佛蘭德倫平原與中部丘陵地帶都擁有數量不少的棉花種植園,加之“海上馬車夫”,荷蘭商人的存在,使得來自俄國、普魯士、波蘭、希臘與埃及的棉花能通過商船,可以從波羅的海和地中海直航到比利時的紡織廠;
而銷路方面,1年後即將通車的鐵路,以及荷蘭商船,可以保證將比利時產的廉價棉紡製品,送往歐洲各地,甚至是對岸的英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