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法軍的主攻方向 (下)
毫無疑問,作為歐洲歷史上最顯赫、最尊貴王族,哈布斯堡家族的王子殿下,卡爾大公也只是趁着自己生病期間,將過往心中那些敢想不敢說的事情傾瀉出來,在所信任的下屬面前,發1發牢騷罷了。
數周前,卡爾大公曾受自己弟弟約翰大公的影響,拜讀過安德魯親自撰寫的,刊登在法國科學院學術期刊的1篇文章,講述了對抗抑鬱與焦慮情緒的5大法寶:情感傾訴、適當運動、保障飲食、堅持學習與飼養寵物。其中的傾訴情感排在最重要的位置。
這1篇專業醫學文章,是基於安德魯在法蘭西醫學院的公開會議上,做了1個針對“人類精神疾病”的專題發言,由大會秘書後續整理出來的。
在古希臘時期,歐洲就已經留下了對各種精神病的不同記錄。那時的歐洲人將患者看作是魔鬼上身。那是病人的意識錯亂,就好像是見鬼了1樣,哭笑不休,4處亂竄見人就撲咬上去等。
對此,安德魯第1次提出了“精神分裂症”這1概念,用來描述患者人格、記憶、思想、知覺功能的分離現象。
不僅如此,“懂王”還簡單的將抑鬱症、躁鬱症(雙相情感障礙)與焦慮症列為精神疾病的常見4大類,並闡述了各自的發病特徵,以及簡單的治療方式(方法)。
當然,基於當下的醫療水平,安德魯沒有提及藥物,只是強調精神性疾病需要專業醫師的及時確診與心理干涉治療。
以21世紀的醫學眼光來看,安德魯這種對精神疾病的分類與治療主張非常不嚴謹,甚至存在有某種謬論,但卻是當今人類第1次對“心理障礙疾病”的科學診斷,以及積極探索其治療方式。
卡爾大公之所以關注安德魯的這篇文章,那是文中“又雙叒叕”將哈布斯堡家族拉出來批鬥。這個歐洲最顯赫王族中的精神病的患病率遠遠高於歐洲其他家族,1個根本原因就是近親結婚導致的。
不僅如此,在安德魯執政官的積極推動下,法蘭西《民法典》中的《家庭婚姻法》正在重新修訂,通過法律形式來明確:男女雙方是直系血親或者3代以內的旁系血親的,1律禁止結婚。
事實上,約翰大公在哥哥卡爾大公暗示下,以匿名方式寫信給巴黎,向安德魯詢問如何破解哈布斯堡家族的可怕疾病。那位法國執政官也坦然的給出了最佳方式:與平民聯姻,稀釋家族血統。
似乎是知道寫信的人來自哈布斯堡家族,安德魯還讓約翰大公轉告卡爾王子,他將在德意志戰場上期待2人的再度相遇。
……
等到心中憤懣發泄過後,年輕司令官的情緒也總算穩定了下來。他示意貝勒加德伯爵找來1張德意志軍事地圖,掛在房間的牆壁上,然後又叫來僕役,囑咐給房間裏的壁爐添加1批新柴,還加了幾盞蠟燭,好讓屋裏的光線更亮1點,便於看清地圖上的各種軍事標識。
此刻,披着毛毯的卡爾大公微閉雙眼,他聆聽手持教鞭的貝勒加德伯爵,站在地圖1旁做詳細講解。這其中,包括法國東部的幾個軍事戰略集團,4十多萬大軍,在萊茵河地區、瑞士邦聯,以及地中海北岸的意大利的相關部屬情況。
聆聽的過程中,這位德意志聯軍司令盡量不長時間的,盯望燭光與篝火在地圖上浮現出來的雜亂移動的光影。那是安德魯曾在私信中告訴卡爾大公,這種持續移動的且明暗交替的光線,極易誘發他的癲癇病。
在貝勒加德伯爵的敘述中,法軍在萊茵河地區部屬了20到25萬兵力,初步是以美因茨城與美因河為界限,分為上下萊茵集團,其指揮官為佩里尼翁、索漢,他們都屬於安德魯的親信。
在瑞士方面,是與安德魯關係1般的儒爾當將軍擔當軍團總指揮,原本的阿爾卑斯軍團,如今已更名為瑞士軍團,總兵力6到8萬人;
而在地中海與北意大利方向,法軍與撒丁和奧地利聯軍的交鋒,還是在從尼斯到薩沃納1線的狹長地帶對峙着。因為陡峭山體與複雜地勢的影響,自從1794年以來,兩軍之間僅有1些規模不大的陣地戰與消耗戰,
兩周前,法屬意大利軍團的原指揮官康克洛因病辭去了總指揮1職,目前的軍團司令官是1個僅有27歲,名叫拿破崙-波拿巴的將軍代理。儘管意大利軍團的實力1直得到增強,軍需供應也得到了保障,但總兵力依然不過7萬,同樣缺少騎兵,以及足夠的火炮。
依照貝勒加德伯爵估計,那位波拿巴將軍太過年輕,不太可能是法屬意大利軍團的下1任指揮官。雖說安德魯自己也是年輕人,但他卻習慣於任命那些老成穩重的將軍擔當軍團級的司令官,佩里尼翁、索漢、儒爾當與剛剛辭職的康克洛,莫不如此。
在這位聯軍軍事總顧問的表述中,目前集中了法國東線最龐大,也是最精銳的上下萊茵集團,將是法軍的最主要進攻部隊;
而瑞士軍團的存在,更像是1支防禦性質的軍團,山地之國的戰事成敗與否,與德意志戰爭關聯不大,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對於由年輕的波拿巴將軍臨時代理的法屬北意大利軍團,貝勒加德伯爵認為其目的不過是牽制奧地利及其盟友,防止後者反攻到法國本土。最多,也只是為法國奪取薩伏伊公國的部分領地。法國人想要借道撒丁王國與北意大利各個邦國,來入侵奧地利,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基於此,貝勒加德伯爵非常確信,法國人進攻德意志的腹地,以及維也納的方位,必須是,也只能是他們正面的兩個萊茵集團。
正是如此,皇帝弗蘭茨2世儘管暗中嫉妒弟弟卡爾大公的軍事才能,但最終還是接受了樞密院的建議,將哈布斯堡家族中最能打的王子,放到德意志戰場擔當總司令,指揮十多萬帝國-軍隊。
貝勒加德伯爵最後說道:“沒錯,兩年前的尼德蘭戰場上,安德魯-弗蘭克習慣於兵行險招,孤注1擲,那是他需要快速的崛起,以幾場關鍵性的重大勝利來為他在巴黎的仕途鋪路。
而今,這位僅有25歲的年輕征服者,已經掌握了整個法蘭西軍政大權。另外就當下來看,安德魯在持續打壓了雅各賓派與保王黨派之後,整個法蘭西已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挑戰者。
如今,他繼續推行這場德意志戰爭的目的,除了順應巴黎政客的政治要求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要給自己的繼任者創建1個新國度,1個在神聖羅馬帝國和帝國議會中擁有投票權的德意志諸侯國。
就如同當年的法王路易十4,想通過1場西班牙王朝繼承戰,將他的孫子安茹公爵腓力,扶持成為西班牙王國的君主。”
對於貝勒加德伯爵的這1番分析,卡爾大公大體是認可的。事實上,從去年開始,安德魯的所作所為,包括與普魯士結盟,鎮壓牧月暴動與保王黨登6等,恰好就是貝勒加德伯爵剛剛陳述那般。
只是在卡爾大公心中,隱約感覺到安德魯對於奧地利有着1種莫名的厭惡感,也許在對方的血管里,有着腓特烈大帝的血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