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瓦茲6號”蒸汽船
有了教士與打雜者充當內應,軍警們突襲老修道院的行動進行的非常順利。那些負責外圍警戒的幾名雜務修士,根本沒有示警的機會,就被那些悄悄接近的特工們擒下。
經過1個時間不長,但過程慘烈的審訊之後,科隆貝上尉從1干俘虜的嘴裏,成功撬開了地下墓穴(會議室)的隱蔽入口。
隨後,他讓士兵們守在外圍,親自帶着30多名特工,手持火把、手槍或是短劍,悄無聲息的潛入地道。
大約過了78分鐘,科隆貝等人按圖索驥找到了會議室,隨即沖了進去。很快,1無所知的“修士劫匪們”便遭遇了滅頂之災。
經過1場並不激烈的近身搏鬥,9名公路劫匪頭目中的2人,由於激烈反抗而被當場格殺,其餘之人或是受傷被俘,或是束手就擒。
唯1的遺憾,就是整個劫匪團伙的領袖“院長”與骨幹分子“尤斯塔斯”2人下落不明,估計是從另外1個不為人所知的秘密通道,避開了數百名圍捕者,逃離了修道院。
不過,令科隆貝上尉非常欣慰的,那是在盜匪大頭目“院長”專屬的房間裏,找到了1大批來不及帶走的錢財。這其中就有充當誘餌的20萬法郎政-府公款,以及總價值超過了3百多萬法郎的金幣銀幣、珠寶鑽石,以及精美油畫等等。
很顯然,在眾多的公路劫匪中,並非所有人都像尤斯塔斯的團隊那般遵守“遊戲規則”,只搶奪共和派的錢財。事實上,大部分“修士”為了完成“院長”交代的劫掠任務,他們依然會對落單旅客和擁有莊園的富人痛下殺手,不少人因此遭遇到滅門之災。那些帶有血漬的財物,就充分印證了這1點。
不僅如此,在“院長”房間的秘密櫥櫃中,科隆貝驚奇的發現了1大批來不及銷毀的書信。他簡單翻閱12,就察覺這其中涉及來自奧弗涅-羅訥-阿爾卑斯大區與普羅旺斯-阿爾卑斯-藍色海岸大區的上百個軍政官員,甚至還包括遠在巴黎的好幾位兩院議員。
於是在接下來的數周內,科隆貝指揮特別調查局的特工,依照被俘“簽到修士”的口供,在憲兵隊的配合下,到處抓捕公路劫匪的其他團伙成員。但凡有反抗者,1律就地正法。
等到1795年12月的時候,整個法國東南地區社會治安已大為好轉。那是在軍警部門的嚴厲打擊下,原本4意妄為,無惡不作的公路劫匪差不多都已消失殆盡,僅有聊聊數人逃出警務部的法網。
至於那些涉案的軍政官員與兩院議員,明顯超出了已晉陞少校的科隆貝的職權範圍,哪怕是警務部長德馬雷在詳細了解相關情況后,同樣不敢獨斷專行,隨即上報給已回到巴黎的第1執政。
1天之後,安德魯就利用臂板信號機,發來了巴黎督政-府的集體處理意見:德馬雷、弗雷隆2人在憲兵部和當地駐軍的協助下,抓捕與審訊所有涉案的地方軍政官員、等到罪行落實,1律嚴懲不貸;至於待在巴黎的5百人院與元老院裏的國家議員,暫時不要觸動,繼續保持監視,並暗中收集證據即可。
……
安德魯是在11月中旬回到巴黎的,至於總參謀長貝爾蒂埃和他的大參謀團,則依照執政官的要求,繼續留在科布倫茨。換言之,巴黎的總參謀部已臨時搬遷到萊茵蘭1帶。
為了準備“1796年到1797年的德意志戰爭”,早在半年前,1條軍事專用有線電報正從巴黎1路向東延展,目前已經架設到蘭斯、凡爾登、梅斯、南錫,即將抵達斯特拉斯堡,並由此向北延伸蘭道、美因茨、科布倫茨、波恩、科隆、杜塞爾多夫、杜伊斯堡等地;向南架設到巴塞爾與瑞士邊境,準備在未來繼續南下到尼斯等地。
由於中繼信號放大器並不穩定,為了保障有線電報有效傳輸,每80到100公里處,就需要設置1個電報轉發站。於是,從巴黎到斯特拉斯堡大學不過區區500公里,而1路之上就設立了5個中轉站。
可即便是這樣費勁,有線電報的傳輸效率依然比臂板信號機要高得多。之前,安德魯從斯特拉斯堡向巴黎發送臂板信號機的電報,需要40小時才傳到首都巴黎。
而如今,哪怕是中途設置了5個轉發站的冗餘傳輸,也只需1兩個小時便可抵達,其效率提升20倍有餘。
至於準確率,更是高得驚人。只要線路沒有遭遇人為或動物的故意損害,加之當日天氣正常,沒有暴雨滂沱、大雪覆蓋,或是雷電交加的極端惡劣環境,基本上就能保證百分百的準確傳送率。
在返回巴黎的路途上,安德魯再度隱匿了自己的行蹤。那是他沒有選擇回到斯特拉斯堡,而是從科布倫茨的渡口處,登上了1艘以蒸汽機為動力的運輸船,沿着摩澤爾河逆流而上。
摩澤爾河為萊茵河中游左岸的支流,其源頭出自法國東北部孚日山脈西坡(海拔725米),西北流經盧森堡地區,后在萊茵蘭的科布倫茨匯入萊茵河。西岸主要支流有馬東河、奧恩河和紹爾河;東岸有默爾特河、塞勒河和薩爾河。
整個摩澤爾河,幹流全長約為550公里,經過沿岸民眾近千年來的努力,該河流域的80%幹流,以及近半數的支流均已形成通航。
半年之前,富爾頓宣稱已成功將蒸汽機搬到了河船上,還經過了10多次的下水實驗,並取得了預想之外的好效果。該蒸汽船能在依靠自身提供的動力,無障礙行駛30公里,半小時維護后的航程為50公里,平均航速為每小時10到15公里。
上述數據顯然不能滿足安德魯的期待,他隨即向富爾頓提出了更高目標,那就是:無障礙行駛距離必須是50到60公里,而經過簡單維護之後,可以無障礙行駛100公里;此外,蒸汽機的平均航速保持每小時15到20公里,至於逆流航速不低於10公里。
3個月前,當安德魯結束了旺代與布列塔尼的督戰,返回巴黎之後,富爾頓就屁顛屁顛的跑到波旁宮,宣稱自己的蒸汽船已達到了執政官的全部要求。於是在第2天,安德魯興緻勃勃的趕往莫頓基地,親自檢驗蒸汽船各項性能。
結果美國佬又沒有說實話,儘管此時的高壓蒸汽機的故障率大大降低,不再動不動就趴窩不幹活了。然而,蒸汽船無障礙行駛的總里程僅有60公里左右,根本達不到安德魯要求的100公里,實際航速也差了不少。
對此,安德魯倒也沒有多說什麼,他依然給足了富爾頓和他的研發團隊1大筆獎金,並勉勵大家繼續幹活。只是在離開時,法蘭西執政官毫不客氣的告訴美國佬,如果下1次再發現富爾頓謊報瞞報,就將他送到政治監獄裏待上10年。
在金錢的獎勵與監獄的恐嚇之下,富爾頓最終趕在1795年10月之前,完成了蒸汽船的第n次改造,並順利接收了執政官的親自驗收。
隨後,安德魯交給富爾頓1個任務,就是立刻前往成為法蘭西新領土的特里爾市,並在憲兵隊的配合下,接管與督辦當地的所有造船工場。
執政官的要求簡單且明確,那就是在1796年2月之前,建造出至少50艘蒸汽運輸船。當然,在保證質量的前提下,越多越好。
此刻,安德魯乘坐的這1艘蒸汽船,已被命名為“瓦茲6號”的實用型蒸汽船。由於莫頓基地屬於軍方機密場所,被嚴格保密,富爾頓隨即以瓦茲(河)作為蒸汽船的命名方式。
“瓦茲6號”並非純蒸汽動力船,而是1艘單桅風帆與蒸汽機的混合動力船,該船全長28.3米,寬5.8米,深2.5米,其載重量為332噸。當然,這是包括了船員、乘客與貨物的總重量。
依照法國-軍方的要求,“瓦茲6號”是1種專門用於內河航運的蒸汽船,使用高壓蒸汽帶動水下螺旋槳驅動前行,能在依靠自身提供的動力,基本上可以無障礙行駛達到60公里,而中途進行簡單的保養與維護后,“瓦茲6號”可以無障礙航程行1百公里左右。
事實上,在安德魯搭乘“瓦茲6號”的時候,摩澤爾河及支流還有10多艘蒸汽船正在做實驗性航行,另外40艘蒸汽船還停在干船塢里,等候安裝蒸汽機和螺旋槳系統。
與所有法國河流1樣,摩澤爾河也是1位羞澀而安靜的姑娘。事實上,無論是法國還是德國,絕大部分河流都是溫柔平靜的,諸如波濤洶湧的這類描述,很少出現在中歐與西歐的河流中。當然,伊比利斯半島和阿爾卑斯山附近除外。
同樣的,摩澤爾河的大部分時間裏流速很慢。尤其是在水量不大的秋冬兩季,整條河流看起來壓根就不會流動。
因為在梅斯以下摩澤爾河的河段,儘管擁有適合通航的地理條件,但由於摩澤爾的河道狹小,不適合風帆船左右遊動借勢風勢前行。1旦船隻需要逆行,那就只能使用騾馬畜力或是人力來拉縴。
拂曉時分,安德魯與薩瓦里少校從科布倫茨登上“瓦茲6號”。此刻,蒸汽船上高聳着煙囪已提前半小時冒出濃濃的黑煙。隨着船長兼蒸汽工程師的1聲令下,汽笛長鳴,后甲板下方的螺旋槳開始水下嘩嘩作響,緩慢推動“瓦茲6號”航行於摩澤爾河河面。
與高聳平闊的傳統船帆不同的是,“瓦茲6號”採用了新式的尖楔形船首,以降低前行助力。
沿着科布倫茨的摩澤爾河河口逆流而上,直到抵達特里爾碼頭,1共航行了116公里。整個航行時間差不多持續了11個小時。
這1期間,執政官沒有選擇駕駛室作為自己參觀的第1站,而是前往了高熱的動力鍋爐室內。
在那裏,他看到幾位船工頂着巨大的轟鳴聲,用鐵鏟將煤炭不停的送入燃燒中的鍋爐;鍋爐長需要全神貫注的定望着計數器、示功器、氣壓表、節流閥。時不時的,他會大聲叮囑鏟煤的同伴給鍋爐內添加燃料,保持蒸汽機的巡航動力;偶爾的,鍋爐長還會衝著不遠處的另外1名船員高聲叫嚷,讓後者緊急釋放掉多餘的蒸汽,防止高壓鍋爐忽然爆炸……
等到耳鳴1再出現,安德魯這才興奮的回到甲板上。時不時的,他會眺望1下摩澤爾河兩岸,故作欣賞沿途的風景。但很快,執政官又將興趣投放在為蒸汽船服務的技術人員那邊。
他讓自己的副官分別邀請隨行的船長、工程師與技師,與之親切交談,還邀請他們共進午餐,以及下午茶。其間,執政官也會向上述技術人員詢問檢修蒸汽機,排除螺旋槳與連動軸故障的方式方法。
在這1過程中,安德魯表現得樂不思疲,他事後告訴不明所以的薩瓦里少校,說:“現在,你看到這個小小的蒸汽船,事實上將引領1項富有劃時代意義的航運革-命。除了未來會在法蘭西大6上奔馳的火車,沒有什麼偉大的發明,會比蒸汽輪船更具軍事戰略意義,它會直接促使戰爭後勤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1旦某些條件能夠滿足,未來挑戰英國人的海上霸主地位,也並非痴心妄想!”
當然,后1句明顯屬於安德魯的長期遠方略,或許是遙遙無期。
整個航行過程中,中途除了照例維護而停船1次外,等到下午茶過後,“瓦茲6號”就直航到目的地,特里爾港的碼頭。
比起半年之前,安德魯考察船舶試驗場時(莫頓基地)的那種,蒸汽機性能與續航能力要優秀的多。總體來說,這種蒸汽船基本上達到,甚至是超過了穿越者提出的基本要求。
只是中途檢修的過程的確令人頭疼,但這屬於技術瓶頸的問題,短期內也無法避免,能不趴窩就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此外,“瓦茲6號”上的工程師告訴安德魯,充當螺旋槳的鐵木材質並不是很好,1般只能維繫在34千公里左右,就會徹底報廢,必須重新更換新的螺旋槳。換言之,“瓦茲6號”根本不具備實施遠洋航運的能力。
好在,安德魯1開始只是想使用“瓦茲6號”蒸汽船在河道狹小,不便藉助風勢和人畜力驅動的德意志河流上,充當運輸補給船。不太介意蒸汽船兩到3個月,就必須更換螺旋槳的問題。
下午5點1刻左右,在特里爾的碼頭上,1臉焦慮的富爾頓最終看到了站在“瓦茲6號”甲板上的安德魯。此刻,對方1臉微笑着,頻頻朝着他揮手示意。
毫無疑問,那位法蘭西的第1執政官非常滿意從科布倫茨到特里爾的這1段內河航程。此時此刻,富爾頓心中的那顆懸石,也總算是安全的落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