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組織策劃大師？（下）
安德魯忽然喊了暫停，那是他感覺差了點什麼，他盯着黑板好一陣，幾分鐘后他靈光一閃，大聲說道：
“認為在出發之前，我感覺還缺少一點東西。沒錯，是儀式感。達維，這裏需要你來設計個像驢子一般的醜陋畸形怪物，主體由紙板和彩色布料製作。依照羅伯斯庇爾公民在雅各賓派俱樂部的講演，無神論者都是外形酷似驢子一樣的醜陋怪物。從杜伊勒里宮在向戰神廣場進發前，羅伯斯庇爾公民，哦不，是大司教公民將使用一個浸潤了松節油的燃燒火炬，親手燒掉那個布料紙板……怪物！”
“啪啪啪！”一陣掌聲打斷了穿越者對歷史的精彩回放。
達維起身，他一臉歉意的說道：“安德魯，我只是想提醒一下，戰神廣場已經更名，從今天開始叫做留尼旺廣場。另外，依照羅伯斯庇爾公民的主張，在焚毀一個醜陋的怪物同時，還需要重塑一類新的公民形象，代表着智慧、美德、莊嚴和公平！”
“來來來，那你來，我不講了！”安德魯表情不悅的將手中半截紅色粉筆扔到地板上。
他從桌面拿起咖啡杯，卻發現裏面一滴都沒有。
達維很是識趣，他第一時間端起手邊的咖啡壺，走上前，將“策劃大師”的咖啡杯倒滿。
“記住了，不準在中途打攪我的思路！你也知道，靈感與藝術的激-情碰撞，往往就在那一瞬間，受不得任何驚擾。”
安德魯一邊發出警告，一邊喝下一大口咖啡，一旁的達維連連點頭稱是。
在穿越者的“構思”中，熱衷於看熱鬧，見大場面的50萬巴黎居民，幾乎會傾巢出動，攜老帶幼，參加牧月的盛大儀式。
追隨者越多，現場氣氛就越熱鬧，大領導和小領導就會越高興！這一點毋庸置疑。
在遊行隊伍出發前，留尼旺廣場已提前豎立一座高大的假山（紙漿糊的），山頂栽種了一顆枝繁葉茂的自由之樹。
為增加神秘的宗教氣氛，假山和自由樹將籠罩於繚繞的熏香之中。這一切，意味着大司教將是名副其實的神，至高無上者。
當羅伯斯庇爾公民進入留尼旺廣場時，現場的二十萬民眾將一同唱起了革-命音樂家戈塞克創作的一首讚美詩，謹獻給無上的神聖，自然之神。
在愛國群眾的表白歌聲中，偉大、光榮與神聖的大司教公民將一步一個腳印的登頂假山。他站在自由之樹下，發表激-情蓬勃的長篇講演，宣告了一個新的宗教，也是新篇章的開始……
然後，“共和國萬歲！”“自然之神萬歲！”“大司教萬歲！”的呼聲響徹雲霄。
等到祭典儀式結束后，留尼旺廣場上將繼續舉辦一場競技運動會。
……
穿越者僅僅用了2，3個小時，就製作出一個近乎完美的“至高無上者節”的慶典方案。而在另一個時空裏，達維則是冥思苦想了兩個多月才最終完成。
看着大畫家那充滿着崇拜、敬仰，還略帶一絲疑惑的眼神，安德魯感覺自己再說可能言多必失，決定立刻閃人。
他拾起沙發上的棕色公文包，夾在腋下，朝門口走去。
出門之前，安德魯隨手拍了拍達維的肩膀，再三叮囑說：“我的朋友，今後的這類事情，就不要來打攪我了，更不要告訴任何人，安德魯曾經參與過牧月慶典的籌劃。”
一旁的達維拉住了安德魯，他先是支走了送來咖啡的艾瑪，對着安德魯低聲說道：
“就在昨天夜裏，羅伯斯庇爾已正式接受了巴雷爾等人的建議，允許救國委員會加強對巴黎警察局的掌控。所以，你從警察總局裏先抽身到外交委員會兼職，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等到勒讓德爾主動離職后，在巴雷爾等人的支持下，29歲的勒巴就作為替補，順利進入治安委員會。
與此同時，作為政治交換的一部分，羅伯斯庇爾派（羅黨）的兩位核心成員，達維和勒巴都必須在治安委員會內部，支持救國委員會對巴黎警察局的掌控。
安德魯心中一動，問道：“是不是要重啟巴黎公社在各區的監察委員會？”
說白了，就是在各區警署內部公開安插暗哨。儘管隸屬於巴黎公社的監察委權力受限，不能直接干涉各區警署辦案，卻能管理本區的自衛隊，而各區警署的協警都來源於此。
畢竟全巴黎有常住人口68萬，這其中5年內遷移的外來人口就佔了三分之一。
與此同時，巴黎的48個行政區里，帶“公務員編製”的治安警察，即便算上政治部的密探，算起來也是九百人不到，必須長期招募大批的協警與線人偵緝辦案，追捕姦細。
對於安德魯的詢問，達維並沒有隱瞞，點頭回應道：
“沒錯，為了防止瓦迪埃和阿馬爾的暗中反對，救國委員會已臨時將他們派往大巴黎的各地鄉鎮，督促當地的糧食種植。”
“出差多久？”
“大概會有六七天吧。”
安德魯聽后心中狂喜，原本他還在擔心自己在對付馬爾松時，如何應對阿馬爾委員的責難。
如今好了，救國委員會為了與治安委員會爭權警察局的控制權，居然將最兩個的主要反對者，瓦迪埃和阿馬爾，“流放”外地一周。
這真是印證了一句老話，“剛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頭”。
因為沒有了阿馬爾委員的阻擾，未來這幾天裏，足夠安德魯從容佈局，解決掉馬爾松。
等到政治部警察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時，一個身材高大，相貌冷峻黑衣人卻不知從何處閃到達維面前。
黑衣人張口就問：“你就這樣信任他？一個終日生活在黑暗中的密探頭子？”
“沒錯，菲利普，就像我相信你一樣！”達維回應道。
達維或許未曾想到，他的這句話日後卻能挽救自己的生命。至於站在他面前的這位黑衣人，就是29歲的菲利普-勒巴，也是治安委員會最年輕的成員。
聽到這裏，原本還滿臉嚴肅的勒巴，不知為何哈哈大笑起來，他還用力擁抱着面前的戰友，繼而大聲嚷嚷道：
“雅克，我的朋友，你必須要恭喜我，因為伊麗莎白懷孕了，所以我要當爸爸了！”
……
安德魯回到警察總局時，已經下午四點之後。
他先將維達簽批的文件包交給負責文件收發的主管德尚，接着又指定一名政治警官帶上外交委員會的公函，前往杜伊勒里宮的自由樓，將那位波蘭密使安置到總局隔壁的誇尼飯店。
來到自己的辦公桌上，安德魯看到桌面上有一份新文件，那是布魯斯中尉送來的初步審訊報告。
一開始，安德魯並不關心那兩個出賣國家利益的保王黨姦細，斷頭台將是他們的唯一歸屬。事實上，他更希望部下們能抓到一個有價值的普魯士間諜。
不過很可惜，負責接頭的普魯士間諜只是個小角色，價值並不大。反倒是安德魯從審訊報告中看到，被捕的男性保王黨姦細名叫莫雷爾，來自伊澤爾省，居然與馬爾松是老鄉，而且兩人都在首府格勒諾布爾生活過20年。
安德魯確信上述兩人在那個不大的城市裏，一定存在着某種形式上的關聯。如果實在沒有，那就製造“證據”，讓他們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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